镇西王得知益王已经无碍,当天进攻京都的攻势就一下子激烈起来,守城的御林军越来越艰难吃力,渐渐有守不住的趋势。
结果益王这边刚刚放下豪言壮语让镇西军尽管攻城,第二天,他又毒发倒下了。
镇西王简直要崩溃:“怎么回事?不是说毒已经解了吗?”
大夫的内心也是崩溃的:“殿下拿到的解药不假,但不知为什么,那解药对殿下好像没用!”
第一颗解药服下去,没有什么明显的效果。益王还以为是量不够,又服了另外一颗,还是没有效果。益王又以为是时间不够长解药没起效,又等了一天,再次毒发的时候,他终于不得不接受现实。
这解药根本没解他身上的毒!
现在两颗解药都已经进了益王的肚子,早就消化得一干二净。大夫只是之前查看药丸的时候,辨认出了解药里面大概包含的一些成分,但这对于解毒来说还远远不够。
照益王现在的中毒状况,能撑个五天就是极限,这还是大夫尽量往委婉了说,一般情况下连三天都不到。
镇西王对着躺在那里奄奄一息气若游丝的益王,头疼欲裂。
“你说这让我怎么办?”他怒气冲冲地问身边随行而来的军师宋哲,“继续攻城也不是,不继续攻城也不是,再过几天,皇帝召来的援军就能到达京都了!到时候还攻个什么城?”
宋哲是去年刚刚来到镇西军的,那时候他还只是一个小小的幕僚,但很快就展露出非凡的军事和权谋才能,极得镇西王赏识。短短一年内屡立奇功,被镇西王升为了镇西军军师,备受重用。
宋哲朝左右看了一眼,镇西王会意,跟他到了一处无人的帐篷中。
“王爷,宋某有些事情一直想跟王爷说,”宋哲压低声音道:“之前觉得不妥,但现在大概是说出来的时候了。”
镇西王皱眉道:“什么事?”
“宋某最近留意到,王爷麾下的不少将领,似乎都有异常。查了之后才发现,这些将领要么家人居住地搬迁,要么收取过别人的贿赂,要么有把柄可以抓在手中,总之就是很可能已经被人所拉拢或者控制。王爷可以自己回想一下,田将军、万将军、梁都尉……这些将领们最近的表现如何?”
镇西王在宋哲的提醒下,细细想了一遍,宋哲提到的这些人,果然都有不对劲的地方。
以前他军务繁忙,不可能注意到麾下众多将领们的日常琐事,但宋哲却是个心细如发的,一点点小细节都能被他注意到,并且连带着揪出背后的一大串相关的情况来。
镇西王拧紧了眉毛:“有人在觊觎镇西军?”
宋哲摇摇头:“镇西军的军权在王爷手上,没有那么容易抢走,但有一个人却可以名正言顺地拿走王爷的军权。”
镇西王一惊:“你是说皇帝……不,殿下?”
宋哲点了点头。
“这次起事如果成功的话,益王殿下登上皇位,王爷自然有最显赫的从龙之功,会成为益王殿下朝中的第一大功臣,而且手中握着大元最强的兵力,势力无人能比。但放眼大元数百年历史,甚至在大元之前更早的前朝,这样的开国元勋,栋梁功臣,最后又是怎么样的下场?”
“住口!”
镇西王怒吼一声,腰间宝剑猛然出鞘,直指宋哲的咽喉。
“你竟然敢挑拨殿下和本王之间的关系?”
宋哲立刻跪下,却丝毫没有退缩的意思。
“宋某得王爷知遇赏识之恩,食人之禄,尽人之事,即便王爷要杀了宋某,宋某也必须把该说的话说完。”
镇西王虽然一脸怒色,手中宝剑却没有再往前送的意思,宋哲就对着那寒光闪闪的剑尖,平静清晰有条有理地继续说下去。
“益王的为人王爷必定了解,他若是能登基的话,王爷的存在对他来说就是最大的威胁,飞鸟尽良弓藏,他不可能不做防范。建兴帝前一个多月之所以没能收回王爷的兵权,是因为镇西军对王爷忠心耿耿,不是他想收回就能收得回去。现在益王正在做的事情,就是在拉拢王爷麾下的将领们,以备将来能够顺利收回兵权。”
镇西王哼了一声:“你说是殿下就是殿下?”
宋哲摇头:“虽然宋某没有证据能够证明,但除了益王殿下以外,不做第二人想。宋某想说的,最关键的还不是这一点。”
镇西王手里的宝剑已经放了下去,冷冷地道:“你说,要是说得再有什么地方不对,本王数罪并罚。”
宋哲继续道:“无论益王殿下之前做了什么,他现在都已经性命难保,再说也是无用。王爷刚才既然问宋某该怎么办,宋某自然为王爷的未来做过打算。虽然听上去大逆不道,但宋某还是劝王爷,放弃益王,自己攻城。”
“你!”
镇西王再次变了脸色,但这一次却没有拔出宝剑来指着宋哲,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你竟然敢……”
“王爷知道,宋某真正效忠的人是王爷,而不是益王。既然今天已经把话说开,那么宋某再斗胆说一句罪该万死的话。王爷现下在做的事情,已经是谋朝篡位,那么与其千辛万苦扶益王上位,不如王爷自己博上一次。王爷的才干和风范,哪一点比不上谢氏皇族的任何人,眼下正是王爷的大好时机,至尊之位,万里江山,就在王爷的面前,这才是王爷应该走的王者之路!”
镇西王脸色巨变。
“本王……”
宋哲抬起头望着镇西王。
“王爷如今要军队有军队,要形势有形势,有何可犹豫?”
镇西王额头上的汗水涔涔而下,因为紧张和激动,全身都在微微发抖。
“那益王怎么办?这次和镇西军一起围攻京都的,还有不少益王自己的人,还有朝中拥护益王的官员,也在京都城内给我们做内应,要是益王毒发身亡了,他们怎么可能继续帮助本王攻城?”
益王最强大的后盾是镇西王不错,但他麾下还有其他大量的势力、人手和资源,同样不容小觑。
这次围攻京都的,除了十万镇西军以外,还有不少小股小股的兵力,都是益王一派汇聚过来的,只是数量上无法跟镇西军相比而已。但这其中包括不少能人异士,高手人才,起到的作用也并非单纯的军队数量能够相比。
“这个不难。”宋哲说,“众人现在只知益王中毒,不知其具体情况,王爷只需要对外宣称益王性命已经无恙,但毒性未解,需要单独卧床静养,众人三天五天见不到益王,暂时也不会起疑心。王爷抓紧时间攻破京都,占领皇宫,到那时候大局已定,即便益王已经殁了,益王麾下的众人也掀不起什么风浪来。”
镇西王不由得佩服宋哲的心思和手段,他当初重用这个人才,果然没有用错。
但他仍然在犹豫。
“但本王毕竟是外室异族之人,不是谢氏皇室子孙。谢氏统治大元三百余年,势力根深蒂固,本王上位名不正言不顺,一无稳固支撑,一无臣民拥护,只怕是……”
宋哲摇摇头。
“宋某私以为王爷不用一开始就自己称帝,益王虽然没了,但还有跟益王一母同胞的庆王在。王爷攻破京都之后,可以先扶庆王上位,庆王有谢氏皇室正统血脉,却只是一介闲散皇子,只知赏花逗鸟,远没有益王的势力和野心,正好可以为王爷所用。王爷把庆王扶为傀儡,挟天子以令诸侯,然后渐渐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等到时机成熟,再效仿历史上的魏文帝晋武帝,取代庆王受禅登基。到时候,王爷就是一代开国太祖,拥有一个属于王爷的崭新的朝代。”
宋哲说到最后,镇西王已经听得热血沸腾。
一代开国太祖,一个由他开创的新朝代,这是他以前只敢在梦里想象的事情,因为对他来说太过遥远太过不现实,他也从来不敢表露出一丝一毫。
但他不是没有野心。相反地,他的野心一点都不小。所以他才能任由宋哲说了这么多,否则的话,早在宋哲说第一句话的时候,就已经被他以大逆不道的罪名拔剑砍了。
宋哲把他内心最深处的渴望,把这片光辉锦绣的未来宏图,千秋万代的皇图霸业,像是一幅恢弘壮阔的画卷般展现在了他的眼前,不再像以往那般遥不可及,而是仿佛只要他一伸手就能抓住。
就在这一瞬间,镇西王已经做下了决定。
“快起来。”镇西王伸手扶宋哲起身,“宋先生今日这一番话犹如醍醐灌顶,若不是宋先生点醒,本王至今还不知路在何方,白白错失了这次良机。”
宋哲大喜:“能得王爷下定决心,宋某百死不悔!宋某提前恭贺王爷旗开得胜,霸业终成!”
镇西王大笑:“本王若是能成大业,宋先生当居首功,待本王登上皇位的那一日,必封宋先生为相!”
宋哲深深下拜:“谢王爷……不,谢主隆恩!”
……
在这之后,益王仍然在军营中“卧床养病”,而镇西军的攻势却一下子变得凌厉疯狂起来。
河平军和延平军在一天之后赶到京都,从镇西军的包围圈外面夹击,但因为兵力太少,仍然起不到多大效果。
从南方来的边境军还要七八天才能到京都,御林军绝对撑不到那个时候,而且京都城内囤积的粮食也已经不多了。满城数十万人口加上三万御林军,粮食的消耗量大得惊人,开始时那两天囤积的一点根本撑不了多久。
要是粮食耗尽,百姓们开始挨饿的话,必定又会引发动乱,守城更加困难。
守城兵力严重不足,京都除了各府里的府兵侍卫、百姓里的大批男丁被征用以外,但凡稍微会武的达官贵族子弟,不少人也都上了战场。
太子亲自在城墙上驻守,已经几天几夜没有回过太子府,谢渊渟也在那里,还带着唐侧妃所出的一个庶弟,十皇孙谢正熙。
谢正熙才十二岁,早早就跟着太子开始练武,现在已经小有身手。京都御林军守城艰难,太子和谢渊渟前去援助的时候,他也吵着闹着要去。
唐侧妃拦着不让他去:“你才十二岁!征兵最小的年纪都还要十五岁呢!别胡闹,快回去!”
谢正熙不服气:“十二岁又怎么样,家里好几个侍卫一起上都打不过我!我也能上阵杀敌!”
唐侧妃被气得不轻:“你没上过战场,知不知道战场上有多危险?刀剑无眼,一个不小心出了事怎么办?你看你哥哥,他就知道待在家里,好好陪着母妃!”
八皇孙谢正楠已经十七岁,按理说到了可以上阵的年纪,但唐侧妃拦着不让他去,而且他自己本身也没有这个意思。贵族官家子弟上不上战场,完全是出于自愿,所以并没有人逼他。
谢正熙小小声地嘀咕:“那是因为八哥哥胆小,而且他武功还没我好呢……”
谢正楠在旁边听见了,脸色微红,有些尴尬。唐侧妃连忙安慰他。
“你弟弟人小不懂事,别听他的。上阵杀敌那是将士们的事情,你们都才多大年纪,多你们一个少你们一个又不能决定赢不赢得了,去了也没多大用。在家好好待着,安全才是最重要的,你们万一要是出个三长两短,母妃就没法活了。”
谢正熙仍然不服气,一脸严肃地:“母妃说得不对,父王说过,要是人人都觉得少自己一个没有影响的话,整支军队里就没有一个人会去全力杀敌了。我们虽然不是军队将士,但也在京都里面,京都要是被攻破了,我们到时候会更危险。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唐侧妃简直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
谢正楠和谢正熙都是她亲生的,谢正楠早出生五年,因为太子妃被关在庵堂里,一直是由她自己带着。但谢正楠长到七八岁的时候,太子对他不怎么满意,后来再出生的谢正熙在三岁之后,就变成了大多数时候由太子自己亲自来带。
所以谢正楠跟着她的时间居多,谢正熙跟着太子的时间居多。谢正熙从小由太子手把手地教导长大,深受太子影响,耿介端方,比性子和软的太子还要刚硬上几分。而且小小年纪就一副正经严肃的样子,甚至常常对唐侧妃说教,弄得唐侧妃又气又笑又无奈。
这时太子正好经过,听见了谢正熙的一番话,过来赞许地拍了拍他。
“说得不错,平日里教你的倒是记得清楚。”
谢正熙欣喜地抬起头:“那父王,我能跟你和七哥哥一起去守城吗?”
唐侧妃低斥道:“正熙,别胡闹,你去了父王和你七哥哥还要分心照顾你,你这不是在拖他们的后腿吗?”
太子笑道:“你别小看正熙,他的身手可是已经相当不错了,再过一段时间,说不定本宫都不是他的对手了。”
谢正熙五岁开始练武,勤奋刻苦,从不懈怠,皇家传授给他的又是上等武学,虽然现在年纪还小,但确实完全可以对战好几个普通士兵而不落下风。
唐侧妃一脸焦急,仍然想要劝阻:“可是正熙他才十二岁,还没到能上战场的年纪啊……”
太子摆摆手打断她:“战争从来就不是只属于成人的,正熙既然有这份勇气,让他早点接触也不是坏事。他就算不用真的上阵杀敌,也可以跟在本宫身边,见识见识真正的战场,对他将来有好处。”
谢正熙高兴得不行,难得露出一个小孩子的样子:“谢父王!我一定好好表现,不会给父王添乱的!”
唐侧妃只好不再说什么。太子的脸色微微沉下来,道:“你也别太护着孩子,多督促督促正楠习文练武,他的身手确实还不如正熙。要是不想走从武这条路子,那也没什么,在读书习文上面多下点工夫就是,现在这样文不成武不就的,将来怎么成得了大器?”
跟小了五岁的谢正熙比起来,谢正楠确实差多了。太子也不是没管教过,但都说孩子三岁看到老,谢正楠小时候已经被唐侧妃养出了秉性,坏倒是没坏到哪里去,就是懒散松垮,游手好闲,不求上进。
等到七八岁的时候,太子再想鞭策教育他,已经十分困难。谢正楠文采才华没有,但小聪明小滑头倒是不少,会用各种方法偷懒耍滑,逃避学习,把太子请来教文习武的先生气走了好几个。太子毕竟政务繁忙,没有工夫天天盯着他一个人,失望过多次之后,看他实在是起不来,也就只能随他去了。
唐侧妃被说得低垂下头:“妾身惭愧,殿下教训得是,妾身一定会好好管教他的。”
谢正楠虽然也低着头,但一脸无所谓的表情。
生在皇室贵族是他命好,就该好好享受,习文练武那么辛苦的事情,他才不愿意去做。唐侧妃虽然每次都答应得好听,但连太子都管不住他,她就更管不住了。
太子带着谢正熙一起去了京都城墙上,他在城墙上看到下面硝烟弥漫刀光剑影的战场,虽然一张小脸煞白煞白,但总算还是坚持了下来,没有被吓跑。这些天就跟在太子和谢渊渟后面,帮忙跑前跑后,上阵的决心倒是很坚定。
这两天镇西军的攻势突然转为猛烈,太子和谢渊渟都要领兵跟镇西军交锋,以谢正熙的年纪,毕竟的确不适合真的去杀敌,就把他交给了宁霏看着。
宁霏对这小少年很有好感。唐侧妃深藏不露,绝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但谢正熙却清澈干净得像是纯水一般。看来孩子长成什么样,跟是谁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最重要的还是由谁来带。
宁霏陪谢正熙在城楼上看了一天,镇西军的攻势在傍晚暂时放缓下来,谢渊渟带着一身硝烟和鲜血的气息回到城楼上。
“南城门快要守不住了。”谢渊渟卸下身上染满鲜血的银白铠甲,随手丢到一边,“父王还带着人在那边加固南城门,但明天镇西军再来一次进攻的话,南城门必破无疑。”
“七哥哥,明天让我也去杀敌吧!”谢正熙拉着谢渊渟,“万一城破了,镇西军冲进来,我们想躲也没有地方躲的!”
谢渊渟给了谢正熙脑壳上一个暴栗:“不用这么激动,要是京都真的被攻破了,有的是机会给你杀敌,就怕到时候不知道谁被谁杀。”
宁霏也给了谢渊渟脑壳上一个暴栗:“怎么说话呢?”
谢渊渟揉揉脑袋:“我又没有瞎说。南城门最多撑到明天,到时候十万镇西军一起涌进京都,我们不可能抵挡得住。”
以他和宁霏等人的本事,即便是在这样的战乱中,要逃出京都也是轻而易举。但如果益王一派真的占领京都,登基为帝的话,他们真正堪忧的是未来。
虽说江湖和朝廷一般情况下井水不犯河水,但这并不包括改朝换代的时候。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王朝更迭,天下大乱,没有任何人能够置身事外。
自从宁霏知道他是蓝夙之后,他对九重门的秘密就不再保守得那么小心谨慎。这次镇西军进攻京都,为了帮助守城,他动用了大量九重门的人力物力,不敢保证益王一派不会发现他和九重门的关系。
到那时候,即便他带着众人躲进江湖,益王一派很可能也会像当初建兴帝下旨剿灭隐观会一样,派军队来剿灭九重门,铲除他们这些前朝留下来的余孽。
宁霏沉吟道:“我今天在这里看了一整天了,关于镇西军这两天突然加强攻势,我觉得有些奇怪。”
谢渊渟给了谢正熙一个眼色:“你这么想做点什么的话,去父王那里帮忙,那边应该正缺搬砖的。”
谢正熙鼓着一张小脸气哼哼地出去了。
谢渊渟转向宁霏:“哪里奇怪?”
“益王这几天一直没有出现在战场上,从镇西军那边的密探那里传来的说法,是益王中的毒已经解开,正在卧床静养。但毒是我下的,我很确定,今天已经是中毒第七天,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益王就是再想尽办法压制毒性,也不可能活到现在。如果益王已死的话,主子都已经没了,当臣子下属的不会还如此拼命。但是镇西军包括益王麾下其他的小支军队,反而进攻得更加疯狂,这是为什么?”
谢渊渟道:“你不是说你给了宁霜三份毒药和解药吗?会不会是宁霜手上的解药落到益王手里,他已经解了毒了?”
“不会。”宁霏摇头,“我给宁霜的解药的确不假,但只对女性有用,针对男性体质的解药并不相同。益王就算是拿到了宁霜手上的解药,也解不了他的毒。”
她不敢保证宁霜给益王下毒一次就能成功,所以确实给了宁霜三次机会。但她也早就预料到宁霜不是什么聪明角色,万一她落到益王手中,被益王一诱骗一威胁,很可能就傻乎乎地把剩下的解药交了出去。所以用这种解药是最合适的。
谢渊渟也沉吟了一下。
“那会不会是益王其实已经毒发身亡了,但有人隐瞒了他的死讯,让军队继续攻城?”
“我觉得就是这样。”宁霏说,“没有效忠对象的军队是不成立的军队,益王这一派当中,应该已经出现了新的主子。能隐瞒他死讯并且继续号令军队的,只有一个人——镇西王很可能已经反叛益王,打算自己上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