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本言情小说 ,一世成欢
说萧绍棠有真龙天子之相?
圆慧到底是能有卜测之能,还是空口胡说,想要对秦王府不利?
但不管哪一种,如今说出来这样的话,若是传入他人耳中,那真是实实在在想要置秦王府于死地。
白成欢倒是真没想到圆慧居然这么胆大妄为,有些不安起来:
“我原以为,他是有什么要紧事,却没想到,他会这样不安分,以后,他再如何跟我说,我也不会让他来见你了。”
因为重生之事,白成欢对佛道两家,都是怀有一份善念的,圆慧又说得那般郑重其事,说有要事与秦王世子相商,她也就心软了,却没想到圆慧居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萧绍棠见她似乎听进去了,就后退了一步放开了她,神色凝重道:
“你记住就好,圆慧这样的人,阴险狡诈,翻脸无情,也实在没有出家人的清心寡欲,不管他想借助我们之手做什么,我们都千万不可与他沾染上!”
阴险狡诈她知道,可这翻脸无情怎么说?
不过白成欢还是点头答应了,反正无论圆慧以后说什么,她都绝不会再相信他了。
只是她记忆中的那个大好人圆慧,再也不存在了。
萧绍棠这才放下了心,但是他的眼神,白成欢觉得自己还是看不透。
萧绍棠能看得出她的疑惑,心中却是苦笑,剩下的那些话,他是决计不能让她知道的。
他携着她的手走回内室,恍惚间似乎还能听到那和尚的胡言乱语。
那位圆慧和尚眼中闪动着他看不懂的光芒,姿态凌然地说道:
“您这位世子妃,可是大有来历啊……若是世子殿下想要最终登上九五至尊的宝座,那还请当断则断……”
他问他,什么叫当断则断?
“您的世子妃这样的女子,原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留在您身边,迟早给您带来祸患!您的妻子,该是世家名门之女才对。”
原本就不该出现在这世上……那一刻,什么皇图霸业,什么九五至尊,他完全抛诸脑后,他所能给圆慧的,只有一个字:
“滚。”
前脚利用了成欢来见他,后脚就反咬一口,撺掇怂恿他将她丢弃,怎么会有这么恶毒的出家人?
他费尽心机才娶进门的妻子,他一心恋慕,放在心坎儿上的女子,他凭什么要为了这和尚的一句话就放弃?
真是恶毒又天真!
圆慧临走的时候,他冷冷地补了一句:
“大师,无论将来发生何事,萧某的妻子,唯有她一人,至死不改。”
圆慧看着他的眼神,带着令人窝火的怜悯与执着:
“无妨,初次见面,萧施主不相信贫僧,贫僧无话可说,但萧施主要相信,天道轮回,自有其定数。以后,萧施主总会懂的!”
没有人知道那一刻,他是费了多大的力气才忍住,没有将这个危言耸听的和尚就地格杀!
他的欢欢,凭什么就不应该出现在这世上?又有什么比不上那些所谓世家名门之女呢?
白成欢敏锐地察觉到了萧绍棠身上瞬间散发出来的冷意与杀气,悄悄挠了挠他的掌心:
“你这是怎么了?”
这个容易心软的傻瓜啊,都被人卖了还在帮人数钱呢。
萧绍棠心内感叹,却在她难得俏皮的笑容里倏然收敛起了身上的杀气,笑看着她,眼神宠溺:
“是在想,皇帝下旨命我除夕那日伴驾前去太庙祭祖,不知道又要出什么花招。”
“原来是这个啊……那一日前去太庙的皇室宗亲不会少,随行的侍从更不会少,确实是使手段的好时机,不过,那到底是祭祖,皇帝应该不会疯狂到在太庙闹起来,到时候来去的路上多防备,多带些人!”
白成欢懂得萧绍棠的意思,要是皇帝横了心要让他出个什么意外,到时候就算是秦王府不依,那也只能算个意外。
就算是萧绍棠要装作委屈一些,那也不能白白委屈!
她替他打算了一番,想了想到底不放心:
“到那一日,也是许重臣随行的,不然让我爹爹也请旨跟着去,还有梁国公那边,我也拜托思贤跟他说一说,让他们一起照应你!”
“听你这么说,我就像是那没出过门的娇小姐似的——放心,你夫君我也不是草包,就这么任人算计,我会多加小心的,你还是不要劳烦岳父大人了,他今年受过数次伤,这样天寒地冻的日子,还是在家好生保养。”
萧绍棠很享受这样被她关切的感觉,可到底还是推辞了。
他是一个堂堂男儿,怎么能一心靠妻子庇护呢?
白成欢却不去理他,只一心想着要回侯府一趟,与爹爹商议一番,再想办法见见梁思贤。
自从大婚后,她的身份跟从前不同,秦王府的是非又从来不少,纵然梁思贤有心与她见面,也逃不过梁国公夫人的拘禁,只能暗暗写了几封信罢了。
而京中今年各家的赏花宴因为都要跟皇帝哭穷,一概免了,想要偶遇一番也不成。
不过即将要过年了,不见上思贤一面,这个年又怎么能过的开心?
这一日的白昼比平日要短些,还没到擦黑的时候,乌云就密密地笼了大半的天空,看这样子,又是要下雪了。
白成欢写好了给梁思贤的帖子,就命人送去威北候府,再由威北候府转交。
送帖子的人刚走,雪花就层层叠叠地落了下来,犹如柳絮一般飘飞,美则美矣,但这天气,怕是又要冷上一层了。
想起城外那些灾民,白成欢不免有些担忧。
萧绍棠看出了她在担心什么,安慰道:
“城外北山寺搭起来的帐篷不少,可以让他们暂且一住……这几日早朝上也有人说了,灾民长久在京城外流连,也不成个样子,建议早日遣返,估摸着就这几日了,朝廷可能要发放一些银钱,让他们返回原籍的,你不必过于忧心。”
白成欢听他这样说,才稍稍放心了下来,却又想起远在东南的徐成霖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每逢佳节倍思亲的缘故,我今日又想起了义兄。哥哥上次说在东南一切顺利,可也不知道站稳了脚跟没有。”
说起徐成霖,两人心中都生出无限愧疚来。
因为与秦王府联姻,皇帝如今对威北候府都防着一层,对徐成霖的态度,也日渐微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