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常宏扭头回去,什么也不说,只是一脸得意的笑意,脑子里在回味道激动人心的刚才……
没一会儿,黄芸芬在后面一切都收拾好了,也穿好了,却感觉到好冷,便斥道:“畜生,你把空调打开好吗?”
“车都坏了,你还想空调吗?你脑子真长在胸上了?”刘常宏头也不回地说道。
“你……”黄芸芬当场觉得有些打脸,语结,但身子打了个寒颤,说道:“可是我冷啊!”
刘常宏闻声回头,只见这女人双手抱着肩膀,真是冷得瑟瑟抖抖的。他也感觉到一丝寒冷了,回道:“陈德洋装逼说他妈病的时候,我就让你也回去,你非要来,这下子陪了身体又受冷吧?不听劝告的女人,自以为是,非要去长隆县显摆一下身份,受一下恭维,这下爽了吧?”
“转过头去,恶心变态鬼,不许看我!不许说风凉话!”黄芸芬怒瞪着刘常宏,吼道。
刘常宏闻声回头,推开车门下了车去。一阵寒风透进来,冷得黄芸芬浑身一颤,直骂道:“神经病,你要死啊?这么冷你还开车门,疯了啊?想冷死我啊?”
刘常宏懒得理黄芸芬,感觉她嘴还是这么快,是没被干够吧?他径自朝车尾走去,黄芸芬当时就急了,想着这里荒山野岭,黑天黑地,不禁急叫道:“哎!臭打杂的,你去哪里?你干吗呀?你想把我一个人扔在这里是不是?”
虽然隔着车窗,但刘常宏还是听到黄芸芬有些无助而愤怒的声音,可他没有理睬,而是打开尾厢,取了自己的旅行箱出来,拿了一件深绿色的羽绒大衣和一件黑色的毛大衣出来。
刘常宏将毛大衣穿在身上,然后回到驾驶室里,将羽绒大衣递给黄芸芬。这女人也是冷得不行,马上将大衣穿了起来,然后奖帽子也戴起来,双手紧了紧大衣,然后又讽刺道:“臭流氓,你倒是有准备啊,看来是安心扎根长隆一辈子了?你就等着被怒苗人搞残搞死吧!”
妈的,怒苗首领阿奴代就是老子的免死金牌,我他妈会告诉你?刘常宏心里冷笑,回头看着黄芸芬,觉得这女人皮肤白,样子漂亮,穿什么颜色的衣服都好看,她裹着羽绒大衣,身形依然有些性感味道。特别是这女人戴着帽子,又有一种小清新的邻家女孩感觉,就是那张脸冷了点。
“看什么看?转过身去!看到你就恶心!”黄芸芬又着刘常宏大吼起来。
刘常宏转身过去,才道:“还没怀孕呢就恶心?不过,你戴着绿帽子倒挺好看的。”
“你……你才戴绿帽子呢!”黄芸芬醒悟过来,一下子摘了帽子,可又冷啊,不得不又戴上,讽刺道:“宋三喜给你的绿帽子戴得也很好看吧?哈哈……真是没想到,叶梦那个娇滴滴的小**货,居然被宋三喜包养了两年了。你这个禽兽,你也有……”
“闭嘴!再说老子干你!”刘常宏听得心头怒火燃烧,扭头瞪着黄芸芬,目光如杀人的刀。不管昨日还是今时,叶梦的事情都是他心头的一根刺,拔了都会痛,听人说起更会有受伤感。
黄芸芬当场真闭嘴了,什么也不说,反瞪了刘常宏一眼,扭头望向了车窗外。
见这女人听话了,刘常宏怒火才压下去了,邪笑道:“这就对了,不说话也不会死。不过,你可真紧啊,我喜欢!”
“混蛋,臭流氓,你一定会……”黄芸芬听出了刘常宏语意所指,羞怒万千,又是斥骂起来,可是……
黄芸芬没骂两句,刘常宏已打开车门,下车去了。黄芸芬又忍不住大叫道:“混蛋,你又要去哪里?”
刘常宏理都不理黄芸芬,只是关上车门,到后备厢里拿出了修车工具。因为这一直没车经过,他只能尝试着修一下车了。以前倒也常在修车的时候看看师傅们修,跟着学一点东西,现在看看能不能派上用场。
很快,刘常宏拿着工具箱到了车头处,掀开了引擎盖子,开始查看情况了。黄芸芬见他是在修车,心里倒是充满了希望,还看了看时间,六点刚过。
没一会儿,刘常宏找到了车子熄火的原因——油路管被撞击挤扁了。他用大钳矫正了一下,将油路管弄得有些复原的样子,接着关上引擎盖,将工具箱放回后备厢里,然后坐进驾驶室。
刚刚坐下来,刘常宏还没来得及打火试试,黄芸芬不禁疑惑道:“臭打杂的,这么快就修好了?你不是装样子充能人?”
刘常宏不说话,一打火,嘿,发动了。顿时,黄芸芬马上就骂道:“混蛋!既然能修好,你刚才为什么不修车?为什么要那样对我?”
“你不在后面逼话激我,我能碰你?都是你自找的!”刘常宏说着扭过地头去,冷冷地望着黄芸芬,“去长隆还是回隆安?”
黄芸芬被气得一脸怒红,浑身都颤了,气呼呼地扭头一边,道:“这不废话吗?去长隆,还来得及赶晚饭。”
这逼女人,又在想耍派了。刘常宏心头暗暗鄙视,也不说什么,很快将车开出了排水沟,然后朝着长隆县驶去。
这一路上,黄芸芬倒不废话了。刘常宏安心地开着车,心情别提多舒畅了。一路上虽然山高沟深,千山万壑都是云雾腾腾,感觉像在仙境中行驶一样。偶尔在沟底的云雾之中,还隐透出点点灯火,更给人一种不一样的夜景享受。
刘常宏知道,那些灯火是一些散居怒苗人的桐油灯发出来的光线。长隆县域之内,大山大谷到处都是,环境恶劣,交通十分不变,根本无法实现村村通电,只有县城才有电。所以,怒苗人用不上电,只用着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桐油取光来夜里照明。
当然,长隆县非常之穷,怒苗人真是自治,在首领的带领下过着山里蒙昧的生活,打猎或者采药为生,粮食也就只种苞米、红薯和水稻。生活虽然清贫,但他们倒也自得其乐,各个乡镇连学校也没有像样的一间,全是怒苗祭师在传承和散扬他们自己简单的文明。
怒苗人和汉人的接触,也仅是在县城或者乡圩上卖野味儿和药材,换取生活用品,连粮食种子也自制,不买汉人的良种。他们把集镇都叫做圩。而所谓的乡镇,也就是一个圩,没有任何的党政机关设置,只有一些在那里做生意的汉人。
同样,在长隆县城里,居住的都是汉人,不足五千。按规定,这样的自治县至少县长应该是少数民族血统,但长隆县不一样,县长都是汉人,其他的什么财政局、教育局、水利局、交通局等等部门,全是汉人,都是吃喝养老等死的懒散角色。实际上按长隆的情况来看,县城也顶多是一个大一点的汉人集镇罢了,有些部门都形同摆设,职员也不多,甚至是那里的教育局长都是长隆中学的校长在兼任,而县公安局只相当于一个派出所的人事编制。
至于说财政收入,呵呵,怒苗人那里是收不到一分钱的税的,他们自给自足就不错了。整个县城一年下来的财税收入绝不会超过三百万,但党政机关及事业单位人员超过了三百人,工资及开销支出都远远超过这个财税收入了,靠的只有上面的财政补贴。这样倒也好,这个县里养着一些懒散得上班都自由来去的蛀虫,倒不存在财政赤字一说,却也算是一年到头从来不向上交纳财收的县,全国仅此一家,牛逼到极点。
总之一个字,长隆县就是“穷”,超级穷。这里穷得汉人不管怒苗人,怒苗人也不鸟汉人,各自过着不同的生活。汉人还有文明社会的特征,而怒苗就是原始部落一样。
面对这样的一个县,刘常宏也感觉到身上的担子很重,但是有父亲的话,有卢海洋的期望,他也坚定着信心,觉得一定能找到一条让这个县富裕起来的路子。他也知道,既然父亲叫自己找阿奴代,那便一定是有深刻原因的,也许这个怒苗人首领,便是自己命里的福星吧?他更知道,脱贫和文明这一个县,人生便更能锦上添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