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风湿顽疾能治,刘常宏自然心中欣喜连连,同样也意识到这样的怒苗药物治疗风湿,必然也是神奇的,也可以纳入自己以后的产品开发领域来。有阿奴代先前的话,他自然不怕这个伯伯不答应。
刘常宏望着眼前的阿奴代,这个一头白发如银的强壮长者啊,真是自己的福星。他诚然道:“阿奴伯,谢谢你对父亲的牵挂与关心。只是父亲在狱中,不知何时能洗冤清白,只怕你们老哥俩见面的时间不能确定。但请放心,常宏一定好好努力在长隆做出一番成绩来,不给刘家人丢脸,早日让父亲出狱。现在离去省城探监也还有些日子,送药之事倒不急。急的是我现在所面临的工作困境,以及未来的一些重要资源,这还得真心求阿奴伯帮助。”
阿奴代听得默默点头,脸上依然表情严肃。而刘常宏又接着道:“常宏有那么些机缘,能得到市委书记卢海洋同志以及背景颇大的胡泽玉市长帮助,仕途起飞是没有问题的。父亲对我的要求是到长隆来,干出一番名堂,脚踏实地走出光辉人生。这当中,自然也只要阿奴伯助我一臂之力才行。长隆32寨的怒苗乡亲们活在这原始森林中,生活也是很艰辛的,常宏也希望有朝一日,大家能过上更富足、安稳的生活。同时也更希望乡亲们能打破往日的怨隙,与汉人联起手来,共建美好的家园。阿奴伯,你看可好?”
阿奴代听得又默默地往火堆里添了些柴,然后才沉声道:“常宏,我和你父亲在金兰谷呆的时间不短,共患难而见真情。我知道你父亲是一个秉性忠诚的人,意志力也极为坚韧,骨子里其实透着善良。他对你这么要求,也是极为正确的。脚踏实地走出来的路,才是真正无愧于心的路。怒苗子民与汉人的怨隙来得太深太久,恐怕不是一时就能打消的,要联手共谋发展,也许很难,因为大家穷惯了、艰苦惯了,不想改变什么,只要汉人不再来这片土地上造成杀戮、牺牲就好了。所以,在这一点上,我这个首领也是作不了主的。但怒苗人既讲究首领的权威,也讲求民主,必要的时候,我会尽力在四大姓氏族长及寨主的大会议上替你说一下情况。除了这一点,其他的任何方面你有要求,我都可以办到的。现在,你说说你的打算,以及你需要帮助的地方吧!”
刘常宏听得心中对于怒苗与汉人的怨仇挺感兴趣,但也不先问,而是将自己心中对怒苗32寨的设想细细地讲了一番。
不能不说刘常宏文辞得当,语气有力,充满了感情色彩,听得阿奴代都极为动容,不住地点头。听完之后,阿奴代沉默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仰望着天空的茫茫白雾,轻声道:“常宏,你胸中这份大志与宏图,让我很钦佩,我好像也能看到未来的十万余怒苗人能活得更好。但你的计划要实施起来,恐怕是很难的。”
刘常宏也陪着站了起来,看着一脸严肃的阿奴代,淡然笑道:“阿奴伯,事在人为嘛!有你的大力支持,有卢书记和胡市长作我的后盾,我相信自己是终会成功的。”
“嗯,也许吧!”阿奴代轻轻地点了点头,然后接着道:“怒苗的长寿秘方、避孕秘方、风湿秘药,我确实可以交给你。甚至,我还能再给你一秘方,而且现在可以用在你身上。”
说着,阿奴代望着刘常宏的脸,眼里浮现出淡淡的关切之情。
“用在我身上?”刘常宏听得有点不解的感觉。
“嗯,用在你身上!”阿奴代点了点头,从自己的长袍内兜里掏出一个紫色的粗陶瓶子,有330毫升易拉罐般大,递向刘常宏,接着道:“拿着,这个是怒苗的金创秘药,涂在伤口上,止血快,而且伤口不留疤。你看你脸上这道口子,下巴这道伤,真是影响男人的脸面美观,还没有当年你父亲那混蛋帅了。男人还是要帅一点,才能混得更好一点。”
阿奴代虽然脸色一直严肃,话语低沉,但却还是透着一股朴素的小幽默。刘常宏看着那瓶子,满心感动,接过来,连声道:“谢谢阿奴伯,谢谢!”
这话音一落,刘常宏居然在阿奴代的面前跪了下来,再次道:“刘常宏人生得阿奴伯如此鼎力相助,大恩难报,就给伯父磕三个响头吧!”
“小混蛋,跪什么?磕什么?赶紧给老子滚起来!老子还没死呢!”阿奴代面色一沉,赶紧将刘常宏拉了起来,连第一个头都不要他磕。
刘常宏能感觉到阿奴代双臂非上有力,自己不由得就被拉了起来。他看着严肃但却内心火热般的阿奴代,心中感动连连,陪笑道:“阿奴伯别责怪常宏,常宏没有要你老人家死的意思。你是父亲的兄长一般,又待我如此深厚,受常宏一拜也是应该的。常宏真是幸运……”
“行啦行啦,怒苗人不讲究这些客套的东西,直来直去的挺好。你赶紧将金创秘药涂一下吧!”阿奴代挥手打断了刘常宏的话,然后道。
刘常宏也不多说,赶紧将那金创秘药瓶子打开,顿时一股清凉药香扑面而来,暗赞一声好药。接着,他将那有些赤褐色的药液小心地倒出来,往脸上和下巴的伤口上涂去。
和李冰岩休养的那几天,刘常宏身上的其他伤都好了,脸上的伤有些淡疤,时间久了会消失,身上也有不少的大疤,但不碍事呢,也就这两道伤口还没有完全长好,而且好后是必然留疤的节奏。但现在刘常宏能感觉伤口涂药后一片清凉,还有淡淡的暖热之感,更觉得这药液一定神奇,一定会有效的。
涂完药之后,刘常宏想把药还给阿奴代,但他却让刘常宏留在身上,脸都摔成那样了,身上也会有伤疤,睡觉的时候再涂在身上。对于阿奴代的判断,刘常宏还是很暗赞,也就笑着收了起来。
阿奴代那时才道:“这药效应该在三天内,让你的皮肤完好如初。这药和另三种一起,被称为我们怒苗的四大神药,我都可以在你需要的时候把药方给你,但你要大规模生产的话,也许是不太可能的。”
“哦?阿奴伯,这是为何?”
“怒苗四大神药的药材都很珍贵的,一般情况下不易采集得到,有些药物真的还要冒着生命危险才能采到。所以,只有少数人才能享有这样的药物,比如像我这样的人,各姓氏的族长,药师,寨主,以及一些家庭相对富裕的人。”阿奴代认真地解释道。
刘常宏听得心里头有些泄气,但却马上脑子里灵光闪现,微笑道:“阿奴伯,这个倒不会是很大的问题。只要有制药的秘方,我们就可以大规模地人工培植这些药材,然后用最科学的方法进行制药。只不过……”
说着,刘常宏还是顿了一下,阿奴代居然是接着他的话道:“只不过人工培植的药材,虽然按方子制药,但药性会打一些折扣的,不如原始森林里土生土长的药物的药效更好。”
刘常宏点了点头,说道:“这也是啊,原生态的药材,经天地雨露,吸日月精华,磨砺中长成,确实比人工培育的药材效果好得多。但是,即便是人工培植,但有怒苗秘方,出来的产品同样也会有益寿、止血生肌等功效,只是那避孕药就要好好研究一下了。”
“嗯,怒苗秘方自古传下来,确有神奇药效,人工培植出来的药材做成药,也是会有不少益处的。”阿奴代点了点头,稍稍有些得意的语气出现了。
但刘常宏倒是突发奇想,说道:“要是能在原生态的环境中大面各种植这些药材,效果会怎么样呢?应该还是不错的吧?为什么怒苗药师们没有这样尝试过?反而只是一味地在茫茫大山中寻找药材,生活艰苦不说,反而时常还会有生命危险呢!”
阿奴代听得摇了摇头,回道:“怒苗药师,一寨不超过十位,采药人倒是不少。这原生态种植药材,少不了要有很多的劳力投入、看护、培育,人手也是忙不过来的。因为采药挣不了多少钱,普通的怒苗草药卖到汉人那里,价钱是提不起来的。所以还不如打猎,更不如种粮食能让人温饱。每年到了冬天,以及早春雪未化时,有近五个月的时间不能采药,所以大家还是多打猎,多种苞米、水稻和红薯才好。”
刘常宏听得明白,心中已有计划了,说道:“如此说来,这还是生活所迫吧!那这样子,如果我可以解决所有怒苗人的生活问题,让大家不用生计所迫,吃得饱,吃得好,穿得暖,只一心帮我的制药公司在原生态的环境下种植草药,还带工资的,那是不是咱们所有的族民会愿意尝试一下呢?”
“这……”阿奴代面色一凝,双眼神光一闪,直视着刘常宏,然后很是严肃道:“小子,你脑子没坏吧?你好好想一想后果行吗?大体一估计,整个怒苗32寨,人口大约是十五万左右,每个人一年的生活费用大约一千块就够了,光是一年的生活费用便是一亿五千万。这笔数额,你觉得你能出?还不说你所有的生活用品,得用人力物力往寨子里运吧?这也是一笔开销啊!”
刘常宏知道阿奴代是关心自己,也被那个数字给吓了一大跳,但却还是笑道:“阿奴伯,我虽然没有那么多钱,但确实是可以想想办法的。只要三年之内,我的产品能打出市场,我相信前景会很远大的。且不说,我刚才也说过其他计划的,比如这个种植进行的同时,怒苗32寨公路联通工程,各寨的旅游开发;还有咱这森林中那么多的各类野果,咱也是可以加工成罐头,或者酿成酒水,还尝试着大面积种植这些野果,都是能给大家提代价就业机会的。如果这一切实施顺利,十五万怒苗人还愁没有吃没有穿吗?”
“可是……你小子这样子做,各方面都得协调好,你不累死才怪啊!”
“呵呵……阿奴伯,只要怒苗人民过上幸福的生活,长隆大发展了,刘常宏累死都是含笑见阎王的。”
“好小子,你他妈还真有志气啊!行行行,你既然有这份决心和信心,老子就全力配合你,做通所有族民们的思想工作。”阿奴代重重地点了点头,看着刘常宏那张神情坚定的脸,说得极为坚决。
“嗯!阿奴伯,有你这样的话,常宏一定不辜负你对我的支持,努力做到最好!”刘常宏拍了拍胸口,感觉一腔热血要沸腾起来了,双拳都捏起来,振了振,显得特别有信心,然后道:“阿奴伯,接下来的日子,我还是要走遍32寨,了解各个寨子的特点,统计人口劳力分布,选定一些药材和野果的种植基地以及罐头、加工区域。总之,先得把这些情况调查摸底。同时,我现在的首要工作还是精神文明摸底,希望能在每一寨以后都修上几所像样的学校来。”
阿奴代点了点头,说道:“这没问题,反正我一年四季都在寨子里走动,见我的女人们,和族民们、寨主们交流生活等等,一个寨子呆得也不到十天就要去另一个寨子,你和你那漂亮的丫妹头跟着我走就好了。我想了一下,我还得把阿奴依叫出来,让他带几名不错的药师随我们一路行走,他们经验丰富,知道哪引起药材最适合种在哪些位置。虽然耽误他们的采药工作以及治病工作,但每个寨子里还有别的药师的,给他们一些钱来作工钱,会乐意做的。”
刘常宏听得大喜,感激道:“阿奴伯想得真是周到,常宏太感谢你了。”
阿奴代还是一脸的严肃,说道:“不用谢老子,是你的大计划让老子有些感动,对你有信心。但是,老子担心的事情是,你狗日的现在只是一个小官,又怎么搞那么多钱啊?一年至少一亿五啊,小混蛋,那算成现钱会压死几头牛的。还有,这些成绩要是做出来,算你的,还是算长隆那一帮子汉人肥蛆的?”
刘常宏心中对阿奴代已定位成了一个面严心热的好长辈了,他有自己心中的打算,笑道:“阿奴伯,钱的事情请您放心,我自有办法。这些成绩做出来,自然算我的。那一帮子肥蛆蠕动不了几天了。有卢书记和胡市长在,我的职位可能会升得很快。至少等我在这里干过今年,了解了一切情况之后,明后年很可能就要坐镇长隆县了。”
“嗯,那就好,那就好!”阿奴代严肃的脸色缓了缓,有点安然的样子,然后道:“行吧,今年也没多少时间要过年了,老子保证带着你走遍32寨,让你把所有的情况都摸一遍。我现在还能告诉你的是,长隆32寨,是将县城围了个大半圆,公路的事情,隆安到厉阳县二十公里不用修,厉阳到南山寨子可能有四十公里,顺着南山寨子连过来,串起整个32寨,最末是花岩寨,总计可能有三百公里,花岩寨再到那边的茂林县有五十公里也要修。按寨子的分布来看,所以你的旅行社应该设在隆安市里最好。”
“是是是,阿奴伯说得极有道理。以后的旅游事业中,游客可以从隆安出发,走两条路,一条是从厉阳县走,一条是从茂林走,都能游遍32寨。但在隆安,我还是只设一个旅行社的接客点,长隆才是总部所在地。因为我不仅想修出串联32寨的旅游公路,还要以长隆为中心,修出探险型的道路,如同蜘蛛网一样,穿越原始森林地带,辐射向32寨。这样的道路,会有驴马道为路基,扩宽一些,弄来双车道即可。而这样的道路,也是我生物医药公司的原材料运送路线,因为我会在长隆县城设立公司的总部和生厂总部。”刘常宏明白阿奴代的说法,点头道。
阿奴代听得明白,赞许地拍了拍刘常宏的肩膀,说道:“好小子,很有眼光,老子信你了!时间不早了,咱们早点休息,明天就得去乌水寨了。”
刘常宏点点头,但突然想起了什么,便有些虐笑道:“阿奴伯,我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问你。也不知道你是否会生气。”
阿奴代一见刘常宏的表情,便道:“小混蛋,一定是要问什么坏话吧?问吧,老子知无不言的。”
“呵呵……阿奴伯,那我就斗胆问了啊!”刘常宏邪邪地笑了笑,说道,“你老人家七十了,寨寨有女人,那方面怎么还那么行啊?”
阿奴代听得哈哈一笑,笑罢突然脸色就严肃了,说道:“这也是怒苗长寿秘方的功效,你小子很期待吧?”
刘常宏听得欣喜啊,感觉要是自己的产品问世,恐怕多少男人要为之而疯狂了,那必定是正宗的国产无害纯中草药植物伟哥啊!他马上点点头,激动道:“当然期待啊!”
“期待就好好干吧!”
“嗯!一定好好干!”刘常宏满心欢喜,又道:“阿奴伯,能说一说怒苗族与汉人之间的怨隙是怎么来的吗?”
提起这个,阿奴代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说道:“小子,不说这些伤心事了。你好好在这里干吧,算是替汉人赎罪吧!走,休息了。”
随后,阿奴代朝着棚子走去。刘常宏见状也无法深问了,心头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既然阿奴伯说这是赎罪,那就只有好好干了。
于是,刘常宏便和阿奴代朝着棚子里走去。而阿奴山和阿奴崖都回来了,阿奴崖也先进棚子休息,阿奴山则是坐在火堆边,继续着自己值夜的任务。
进了棚子后,阿奴代在最里面的隔间里休息着。刘常宏在他的外面,外面还有李冰岩的帐篷呢!阿奴代还一脸的严肃,指了指帐篷,对刘常宏做了个大拇指对对碰的动作,轻声道:“常宏,这丫妹头真不错,你把握好机会吧!”
刘常宏不想说李冰岩中了赤赤蛇毒的事情,只是笑了笑,轻声辩解了一番。当阿奴代听说李冰岩是卢海洋的干女儿时,更是有些激动,更劝说刘常宏要抓住机会。
可刘常宏同志虽然喜欢李冰岩,但想想陈立雪和董清,还是只能摇头而笑。随后,阿奴代也睡了,他便拿自己的帐篷出来,往铺了干草的石头上一搭,钻进去,准备睡了。
然而李冰岩居然一直没有睡着,很想听一听刘常宏与阿奴代说些什么,却一直没有听见。那时阿奴代的话,听得她脸有些发热,其实是好期待刘常宏能抓住机会和自己在一起呢!因为她心里无法否认,爱上刘常宏了,只是不好意思表达。
李冰岩听刘常宏和阿奴代睡了,自己也不多想了,闭上眼睛好好睡吧!反正她觉得,自己配得上刘常宏,刘常宏一定会喜欢自己的。唉,她理想很丰满,可现实却……
刘常宏心情有些激动,脑子里显得很兴奋。他回想这下寨子的十多天来的事情,百感交集,脑中又不止一次地幻化出长隆美好的明天,真是兴奋得睡不着了。宏伟的蓝图,就等着他去描绘了。
兴奋了大半夜,到凌晨两三点的时候,刘常宏才进入了梦乡。可他刚刚睡着不久,意外的情况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