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金鱼拎在手里,手被冻的有些冷,卖金鱼的说这个时候金鱼不好养,要放在空调房。我想她的室内没问题的。我开心地掏出了钥匙,放进去拧了下,反了,我又拧回来,就在这个时候门开了。
我被吓着愣在那里,是一个男的开门的,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留着八字胡,戴着眼镜,穿着睡衣,叼着雪茄,一副老板的模样。
我说不出话来,他皱了下眉头问我:“你要干嘛?”,很地道的香港普通话口音。
我听到了里面传来了她的声音,“怎么了?”,她一边下楼一边扎头发,就在走下楼梯,头发扎好的时候,她看到了我,她被吓的定在了那里。
一动不动,皱着眉头望着我。
我灵机一动,忙说:“哦,是你们要买金鱼吗?有人打电话来说是这里吧!”,我提了下金鱼。然后又十分紧张地看着门上的钥匙,幸亏在外面,他没看到。
他看了看金鱼说:“个头还满大的,我们没要吧!”,他转过身去问道:“哎,林雪,你要的吗?”
她慌忙摇了下头说:“哦,没要!”,她被吓的不行。
我一笑说:“也许,我走错了吧!”
他看了看金鱼说:“哎,多少钱,我要了!”
我一时紧张,竟然说:“哦,不要钱,已经付过了!”
她望着我,很痛苦的样子,似乎想跟我说什么,但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他说:“不是我们要的,如果你找不到买家了,我们就留下了!”,说着,他转身说:“哎,你拿点钱给他!”
她很听话地点了点头,然后走到皮包里拿出了一张一百块钱。
他把金鱼拎进了屋,然后她走过来给我钱。
剩下我跟她了,她走过来,想跟我说什么,我怒视着她,恶狠狠地看着她,她皱着眉头,仍旧很委屈,似乎要哭了,但那目光里又有惊恐,意思是我千万不要说什么。
我狠狠地转过头,然后走开了,外面的雪下的越来越大,脚踩在地上咯咯的响,鼻子被冻的发酸,头脑也发酸。
我很她,很狠她,一路上,我都在恨她,可是越恨她,就感觉自己越离不开她,她不该这样对我,我难受,心里难受的厉害。
我咬着牙齿,手攥的发痛。
我没有坐公交车,那天下午就那样一直走回了学校,到学校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路上一片洁白。
路过那家小吃铺,我望了望,肚子饿了,我走过去说:“给我一瓶酒!炒一盘粉丝!”
“什么酒?”,老板问。
“二锅头!”,我斩钉截铁地说。
老板愣了一下,然后说:“好的,马上就好!”
那天晚上,我再次喝的醉醺醺的,那老板出来说:“先把钱给了吧,你喝太多了!”
就在这个时候,远远的一辆车开过来,车灯刺到了我们。
我抬头一看,骂了句:“找死啊!”
老板说:“你醉了,瞎骂什么呢,赶紧付钱!”
我望了他一眼,然后一笑。
他皱起眉头说:“哎,你别喝醉酒找麻烦啊!”
我掏出了钱给他,然后站起来就晃着往前走。
后面的车竟然跟了上来,因为有雪,开的很慢,车里的人按了下喇叭。
我站到了路的一边,望着车骂了句:“他妈的有钱就拽啊,玩我的女人——”
我低下头,刚一抬头就看到了她,竟然是她的车。
她下车望着我,皱起眉头说:“谁叫你喝这么多酒的?”
我晃了下脑袋说:“你管我!”
“我去学校找你了,你不在,我就到这儿来了!”,她声音很轻地说。
“你找我干嘛?”,我很大声音地说。
“你小声点!”,路上有人经过,往我们望了望。
我一笑说:“为什么骗我,为什么?”
她把头微微低下,然后又抬起头说:“我骗你什么了?”
“你有男人,为什么说没有?”,我又问她。
她说:“你上车来说吧,我一直担心你!”
“你少说,告诉我为什么?”,我咄咄逼人地说。
“对不起!”,她无话可说。
“不要你的对不起,你知道吗?”,我咽了下酒气说:“我爱上你了,爱你,你知道吗?”
她吸了口气,然后抿嘴说:“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也不瞒你了,我是有男人,而且是——”,她微微一笑,很平静地说:“而且是老男人!”
她说的我心痛,我一想到那个老男人也要占有她,就难受死了,我喘息着,很气愤地说:“你真——”,我还没说完。
她又是平静地一笑说:“我不要脸是吧?”
我没回答她,而是冷冷一笑。
我这个笑让她生气了,我刚想说话,她迅速说:“哎,我是不要脸,可你是我什么人,告诉我!”
我知道我什么人都不是,我睁大眼睛,狠狠望着她。
她又说:“你说啊,你是我什么人,你管着我,你不过——”,她后来说她其实是想说我是她弟弟,而我以为她想说我是她包的男人。
我一笑,转过身去,头也没回地走。
走了几步,转过头来,对她说:“如果只是想玩,在一起的时候别说爱,不要再对跟我这样的男人说,他会真的爱上你的!”
说完,我就走,走了很远,我转过头去,在那个酒馆的灯光映照下,我还看到她愣在那里,站在车边。
而我知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以为我们不会再有联系,可命运又牵扯到了一起,全因为刘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