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怎么伤成这样了?”孙女的脚上让张海满脸焦急:“在哪伤的?”
张婷婷有点尴尬,总不能把实话说出来吧!那真是丢死人了。
“爷爷,我没事,就是看到一根电线杆碍事,上去踢了一脚,结果电线杆没事,我却这样了。”
这个解释让上官能人一脸黑线,居然说哥是电线杆?还有没有人性了?
张海人老成精,哪会不知道张婷婷在骗他,但孙女不想说,他也不多问,反而笑责道:“你这丫头,都十八岁的大姑娘了,还做这种幼稚的事。”
“医药箱来了。”张冉冉提着一个家庭医药箱跑了进来:“姐姐,要云南白药还是跌打酒?”
“云南白药就行。”张婷婷往床里边靠了靠,腾出地方放医药箱。
“云南白药……”张冉冉打开医药箱,很快拿出两瓶云南白药气雾剂,一个白瓶,一个红瓶。
“用哪个?”别看张冉冉是个疯丫头,但她从没受过伤,不知道云南白药为什么会是两个瓶?也不知道用哪个合适?
“白瓶的。”张婷婷伸手去接,张冉冉却嘿嘿一笑,把白瓶放在身后:“我来吧!今天你受伤,你是大爷,就让我们这些小丫鬟伺候吧!”
一句话把屋里几个人全说乐了,张婷婷笑了笑,把小脚丫伸到床沿外面:“那我今天就享受一下大爷的待遇,小冉子,给本大爷喷药。”
“诺,奴婢遵命。”张冉冉学着古代小丫鬟的样子施了一礼,又逗的众人忍俊不禁。
清凉的气雾喷到脚上,张婷婷嘘口气,扭头对上官能人笑道:“大能人,你可是说过要现场作一副书画送给我爷爷,没忘吧!”
“呃……你倒是记得清楚。”上官能人笑了笑。
“书画?”张海和冯智知看着上官能人,眼里闪过一丝讶异,张冉冉喷完药,扭头看着上官能人:“上官哥哥会书画?”
上官能人淡淡一笑:“学过一段时间,我也是刚听说今天是张爷爷七十大寿,总不能空手来吧!可一时不知道送什么好,也就是一手书画还上得了台面,要是张爷爷不嫌弃……”
“这可有意思了。”不等张海发话,冯智知抚须笑道:“小朋友,你这张爷爷对书画可是很挑剔的,要是作的不好,你张爷爷能把你的书画给撕了,这样你还作吗?”
“呃……”上官能人斜眼看着张海,这小老头,个不高,脾气倒是够火爆的,要是被他当场撕了,哥这张脸还往哪搁?
张海瞪了冯智知一眼:“闭嘴!你个老家伙,一肚子坏水,就知道诽谤老子,这也就算了,老子过七十大寿,你却送唐三彩给老子,见不得老子活的比你好是吧!”
“嘿嘿,老张,你这话就亏心了,你要知道,唐三彩虽然在唐朝是陪葬用的,但现代可是值钱的古董,看开点,等你死的时候用它装骨灰也好,你想想,别人一口棺材几千块,你却用几百万的唐三彩装骨灰,多有面子。”
冯智知笑的就像一头狐狸,狡猾狡猾滴。
“我呸!你个老人渣!就是恨我不死,你等着,等你八十大寿我送你一口金丝楠棺材,留着给你装尸用。”张海怒道。
“好啊!金丝楠可是好棺木,记得弄点好看的花纹,我下去以后好当炕。”
“你真是老人渣!”
“过奖……”
听着两个老头在生日这天讨论骨灰、棺材之类的重口味话题,三个小辈集体无语。
上官能人若有所思,眼里闪过一丝明悟,微笑道:“两位老爷子真是好心性,已经到了淡看生死的境界,值得我们年轻一辈学习。”
“哦?”张海和冯智知停止了争吵,神色颇为惊异的看着上官能人。
之前还没觉得,此时两位老爷子仔细打量之后,却发现眼前少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灵气。
冯智知对面相有少许研究,见上官能人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双目灵动,鼻直口方,当真是一幅好面相。
“小伙子真是好面相,灵气逼人,贵不可言啊!”冯智知眼中闪过浓浓的赞赏之色。
“嗯,面相还行,就是太瘦了,跟电线杆子似的。”张海似乎也很会看人,对上官能人的面相也较为惊异,就是瘦溜的体型不太符合张海的审美观。
在他看来,男子汉大丈夫就该膀大腰圆,一身肌肉,往那一站能把人吓一溜跟头。
上官能人个头是足够了,一米八八不是摆设,就是这体型……“呃……”上官能人今天这是第二次听到‘电线杆子’四个字了,一脸苦笑:“张爷爷,咱不带这么打击人的好吧!我也想胖一点,可吃了十几年肥肉还这样。”
“大能人,打击人的是你吧!”张婷婷一脸不善,上官能人百吃不胖的体质一直让她羡慕嫉妒恨,想她为了保持体形,每顿饭都是以清淡为主,水果蔬菜吃的比饭还多,却依旧比不上顿顿肥肉的上官能人,真是气死人了。
张冉冉小萝莉倒没想太多,她是个疯丫头,不管怎么吃,也随着每天的疯劲儿消耗下去了,所以体型一直保持的很好,比张婷婷还瘦上几分,这方面毫无压力。
张婷婷眼神太幽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被抛弃的怨妇,上官能人不敢接话,干笑两声就应付过去了。
冯智知抚须而笑:“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
“上官能人!”没等上官能人说话,张冉冉抢着说道:“上官哥哥叫上官能人,上官是姓,能人就是能人辈出的那俩能人。”
“上官能人……”冯智知抚须的手顿了顿,相当有趣的哈哈一笑:“真是好名字啊!一听就忘不了,想必人如其名,上官小朋友,你不是要作画吗!老张,你的书房里有宣纸吧!”
张海轻哼一声:“当然有,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冯智知笑道:“好极了,咱们现场观摩一下上官小朋友的书画如何?”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张冉冉兴致勃勃的举手报名。
张海呵呵笑道:“哪里也少不了你个小丫头。”
“我也看看。”在场最好奇的就是张婷婷了,她还从没见过上官能人作画,机会难得,必须要亲自看一看。
“婷婷,你的脚……”张海皱皱眉。
“没关系。”张婷婷把另一只脚上的鞋袜脱掉,露出白嫩的小脚丫,小脚丫伸到床底下,勾出一双毛茸茸的小狗拖鞋,双脚伸进去,站起来,当着众人走了几步,看动作倒是没什么异常。
张婷婷微笑道:“只是硬伤,喷了药就不怎么疼了。”
张海叹口气:“你这丫头,就是爱逞强。”
张婷婷凑过去抱着张海的胳膊,甜甜笑道:“爷爷,我真没事,真的,别担心。”
最疼爱的孙女一撒娇,张海乐的合不拢嘴:“好好,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冯智知一脸不屑,暗自嘀咕:孙女控,老变态。
……众人移步书房,在张海的书房里,有一张长五米,宽一米半的大书桌,上面有些凌乱的摆放着文房四宝,还有一些未完成的字画,想必张海平时也喜欢写写画画,貌似一般有修养的老人都喜欢写字作画。
想来也是,琴棋书画,本身就是古代士子修身养性的必修课,现在华夏小年轻整天为了赚钱娶媳妇养家忙碌,根本没时间修身养性,只有到老了,没什么心思了,才会拾起老祖宗的东西,加以研究。
人越老学识越好,不是没有道理的,就因为老人有时间、有耐性研究这个,年轻人拍马难及。
上官能人看到书桌上未完成的书画,眼中闪过一丝赞叹之色:“这是张爷爷的手笔吗?字雄峻有力,傲骨铮铮,画也是大气磅礴,真是好!”
“哦?”张海有些意外的看着上官能人,呵呵笑道:“你小子年纪不大,倒是会看字观人,别废话了,不是要做一幅字画送我吗!那就赶紧的吧!”
“爷爷,哪有你这样的。”张婷婷不高兴了:“我同学好心送你礼物,哪有你这样理直气壮,逼人家作画的?”
“然也!”冯智知也看不过去了:“老张,不是我说你,你这脾气……”
“你一边玩去!有你什么事?”张海瞪冯智知一眼,干咳两声,换成一副笑脸,对上官能人呵呵笑道:“上官小子,作画吧!”
上官能人:“……”
张婷婷对自己这个爷爷真是没办法,站在上官能人身旁,一脸歉意:“大能人,我爷爷他就是这怪脾气,你……”
上官能人摆摆手,微笑道:“没关系,老小孩老小孩,人老了总会有点小古怪,没什么的。”
见上官能人并不在意,张婷婷松了口气,微笑道:“那让我看看你的书画功夫吧!我帮你磨墨。”
“好。”上官能人含笑点头,站在书桌前,抽出一张上好的宣纸,平铺在桌面上。
张婷婷轻移莲步,站在上官能人身侧,用砚台和笔架压住宣纸两端,将清水倒入砚台,拿起墨锭轻轻研磨。
见自己的宝贝孙女居然亲自为上官能人磨墨,张海嫉妒的眼睛都红了:这个混小子!瘦麻杆!竟敢让老子的宝贝孙女磨墨?你最好做出一副好字画,不然你今天非坐蜡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