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顾寒倾心里滋味越发说不明道不清。

  一个女人成了自己的情敌?要放在姜锦身上,她会警惕无缘无故机接近的男人,却不会警惕一个在她眼中帅气又潇洒的女人!

  顾寒倾眉头紧锁,开始思索要怎么才能让姜锦跟蒋朝朝保持距离,防范于未然。

  在他为之深思的时候,姜锦却一手撑着晕乎乎的脑袋,眼睛慵懒如猫一样半睁半眯。

  难得像今天一样神经高度集中地工作,晚饭时又上演一出争锋相对好戏,等到回家,温馨与安然的气息将她的灵魂包裹滋润,再来几杯红酒松弛神经,倦意顿时上涌。

  “阿鸾?”他见姜锦身子都开始摇晃,随时都有可能睡着的样子,便出声唤道,“要睡觉了吗?”

  姜锦一下子清醒了,条件反射摇头:“不是。”

  看她瞪圆眼睛,明明很困却装作不想睡觉的样子,顾寒倾就忍不住想要发笑。

  “为什么不想睡觉?”

  “因为……”酒精的作用让姜锦的反应变得迟钝了,她看着被餐桌上的金色烛台照亮的顾寒倾,摇摇晃晃的暖黄烛火为他的面庞镀上一层金光,剑眉寒目,凛冽俊逸。

  她在心里想,顾寒倾好看啊,真好看。

  嘴里不自觉便说了一句:“……因为,想亲你……”

  顾寒倾心脏蓦地一紧,一股激动的情绪顿时以心脏为心中,向四肢百骸蔓延开来,刺得他小尾指都不得轻颤了一下。

  他起身绕过餐桌,来到姜锦身边。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好不好。”他哄她。

  姜锦咬着唇笑了起来,眼眸如雾聚水,一泓春水盈盈润润地望着他,还可爱地压低声音:“我说,想亲你。”

  然后不等顾寒倾反应,就捧着他的脸吻了过去。

  两人时间交往长了也是有好处的,比如以前的姜锦,每每被顾寒倾亲吻,都是被动的那个,再加上顾寒倾的气息过于强烈,哪一次姜锦不是被亲得晕头转向,脸红得都不知东南西北。

  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在巴黎时,姜锦可以说是第一次那么主动热情。

  从此,姜锦就跟开了挂似的,撩人技术水平直线上升!

  比如现在,她亲了顾寒倾,在更加深入之前,便倏地退开,背靠着餐桌,咯咯笑得花枝乱颤,眼睛也越发明亮。

  顾寒倾自是不满足,又要吻回来,却被姜锦推开了。

  “锦锦。”顾寒倾喉咙紧绷,声线沙哑。

  姜锦歪着头:“阿倾,你要不要,去洗澡啊?”

  顾寒倾一愣,低低笑了起来:“锦锦,你知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你觉得呢?”姜锦跟个妖精似的,笑得媚眼如丝,居然也不正面回答顾寒倾的问题。

  顾寒倾本来没想过这么快的,他总是习惯克制自己,便是体内的那把火焰一日比一日地强烈燃烧,他也从来都是压抑,想着结婚后,至少也是订婚之后。

  但是现在被姜锦充满暗示的语言一勾,原本计划打算统统化作灰灰,他一把捞起姜锦,用她的双腿缠住他劲瘦的腰,一边激烈凶猛地吻她,一边抱着她往楼上走去。

  姜锦同样不甘示弱,与顾寒倾实战出来的技巧,又重新用在顾寒倾身上,柔软双臂挂着他脖子,一头如云檀发在纤细得犹如一掐就断的后腰扫啊扫的。

  两人回到房间后,顾寒倾把姜锦放在床上时,姜锦还不满地哼哼唧唧两声。

  顾寒倾笑着捏捏她的脸:“再等会儿。”

  姜锦无奈地点头,顾寒倾拿了衣服便进了浴室。

  姜锦这下子酒意也彻底清醒,她可不是酒后乱那啥,而是深思熟虑过。其实上次在巴黎她就想这么做了,生死关头催发出来的胆子,可惜被突然跑出来的阿元给打断。

  这次阿元也不在,看来今晚好事将成?

  姜锦嘻嘻笑了一会儿,又低头看看一身睡衣……等等,她这身兔子耳朵睡衣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在她的想象中,不应该是性感蕾丝吊带丝绸睡裙吗?

  好像她的衣柜里没有这样的衣服!

  姜锦还是打算去翻找一下,至少不能让一身卡哇伊的睡衣破坏了氛围!

  她刚从床上跳下来,浴室的门就打开来,顾寒倾跟着走出来。

  姜锦赤脚站在地上,看着顾寒倾的这模样有些傻眼。

  实在是……太撩人了!

  他光着上身露出精壮的肌肉,腰间仅缠着一条浴巾,人鱼线若隐若现,他每一块肌肉的分布都宛如艺术品经过精心计算,如此恰到好处的完美,就像是希腊男神雕塑般充满美感!

  他的头发还湿漉漉地滴着水,水珠低落在身上,又顺着肌肉线条滑落……

  姜锦看呆了,不自觉地咽了口水。

  顾寒倾用毛巾擦擦头发,漫不经心问了她一句“怎么了”。

  姜锦使劲儿摇头,能说她是被顾寒倾的美色给迷惑了吗?怎么办,她好像真的被迷惑了,好像扑上去……不对!姜锦!你要矜持!

  “你等等!”

  姜锦越发觉得身上的兔子睡衣那般不合适,转身就要往衣帽间跑去。

  刚转身之际,一股力道便将她一扯,压在墙上,顾寒倾一手撑着墙壁,把她困在手臂与墙壁的小小空间里,低头看她,两人靠得极近,姜锦都能闻到他身上的沐浴露香气。

  姜锦鼻翼动了动,连头也而不敢抬,嘀咕道:“这沐浴露是我的……”

  “是啊,都是你的。”顾寒倾意味不明地靠近她咬耳朵。

  姜锦的耳廓一下子红得都能滴血了!

  她不由得在心里自我唾弃没出息,就被顾寒倾撩了这么两句,就又是脸红又是害羞的,能不能拿出一点翻身当主人的气势来?

  姜锦下定决心,刚要抬头说什么,顾寒倾迅雷不及掩耳地吻她堵住嘴。

  姜锦唔唔两声,却恰好给了顾寒倾可以撬开齿关的机会。

  这下好像很难翻身了?姜锦被吻得七荤八素的时候,还有心思抽空这般想。

  她也来不及管了,索性抱住顾寒倾的脖子,与他一同沉溺在其中,明明是在房间内,姜锦却觉得有清风拂面,夹杂着野花野草的香气,让人想起身处旷野大草原的苍茫心境。

  迷醉间,她被顾寒倾一把抱起,背靠着墙。

  亲吻落下的位置,也一路而下。

  姜锦哎呀一声,捂着脖子被吻红的地方,皱眉推开顾寒倾的脑袋。

  “不行!会被人看见的!”

  “没关系。”

  “那阿元呢!阿元明天回来看到多尴尬!”

  在姜锦振振有词的反驳下,顾寒倾不得不换了位置,打断的气氛持续火热高涨。

  也不知过了多久,姜锦迷糊间被放到柔软被窝里,才清醒了些。

  顾寒倾在她之上,俯身看她。

  “会不会紧张?”他问。

  姜锦微愣。

  原来顾寒倾还记得,她过去曾有的阴影。因为七年前的经历,让她对陌生人尤其是男人的靠近和触碰非常抗拒,上一次她和顾寒倾险些突破防线,最后也是因为她过于紧张的情绪而中止下来。

  后来这种反应的缓和,也跟她与顾寒倾在一起时间愈长有联系。

  到现在,姜锦后知后觉地发现,她已经完全没有了手脚冰凉的恐惧症状。

  她这是完全好了?

  “好像完全没有了。”姜锦揪着衣领,不由得笑了,“看来我的身体反应更加诚实嘛。”

  说完姜锦又觉得哪里不对,这好像是总裁文里面的经典台词?

  “你还真是,撩人而不自知。”顾寒倾咬牙切齿,低沉的嗓音在姜锦耳窝如羽毛扫过,痒痒酥酥的。

  姜锦笑弯了眼。

  她仰躺着,脑后黑发如海藻铺散,衬得那张小脸如美玉温润雪白,红润润的嘴唇翘成漂亮的弧度,眼里盛满了揉碎的星光,如星河之水飘飘荡荡,美得惊心动魄。

  “不是啊,我知道的。”

  她知道自己对顾寒倾的杀伤力有多大,正如他爱她,她也爱他。

  姜锦一把扯下顾寒倾,再次主动吻上她,本就未平静的气息在重新紊乱。

  世界仿佛寂静了,耳边只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顾寒倾压低身子,一手与她十指相扣。

  事已至此,好像什么睡衣款式都不再重要。

  姜锦也完全忘了,任由她的灵魂与顾寒倾并肩徜徉在温暖海洋里,起起伏伏,不知年月。

  姜锦惬意地眯起眼,好似身处云端,甜蜜与温暖的感觉将她包裹,脚趾微微蜷缩。

  适时的,脑里蓦地飘过一段诗情画意的句子——

  酒力渐浓春思荡,鸳鸯绣被翻红浪。

  ……唔,酒意跟春思都有了,是不是该应景,买床大红色鸳鸯绣被?

  很快她就没空胡思乱想了,脑子就只有一片空白。

  空白……空白……直至灵魂升上高空,在那星光璀璨的地方融合为一。

  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而如今,夜晚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