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
陶媛约了楚心之,蒋言玉一起去小舟山爬山。
她前一天晚上在微信群里发了消息。
正好,周日的天气晴朗,适合出去游玩,外面的气温虽低了些,但爬山是个累人的项目,应该不会太冷。
清晨。
楚心之正在房间里收拾书包。
汤圆说了,中午可能不回来,爬上山顶最起码需要四个小时,再慢慢的下山,估计这一天就也在那个不太高的山上度过了。
盛北弦眼看着一尘不染的房间被小东西翻得跟遭了贼一样,好看的眉不由蹙起来。
“宝贝这是要找什么?”
“我找运动衣,还有我的毛巾,还有之前逛街买的运动鞋。”
盛北弦抬手在眉心处揉了揉。
他对小东西健忘的本领,实在无语。
“先下楼吃早餐,我帮你找。”
盛北弦将地上散落的一堆衣服一件件捡起来,叠好,放在沙发上。
“那好吧,你慢慢收拾。”楚心之走到盛北弦跟前,在他脸上亲了一口,“我先下去吃早餐了。”
盛北弦受用了。
抬腿去衣柜前帮她找衣服。
楚心之下楼,桌上已经盛好了一碗白粥,盘子里放着煎蛋和葱油饼,还有两碟精致可口的小菜。小菜是昨天刘嫂送过来的,都是她闲来无事时腌制的,香脆可口。
楚心之一边喝粥,一边看手机。
四大美女微信群。
陶媛:“别忘了,上午九点校门口集合!@全体成员”
蒋言玉:“收到。”
楚心之:“收到。”
顾倾倾估计在拍戏,并不见回话。
楚心之翻阅手机,突然看到昨晚楚锦书发过来的那条短信,目光瞬间冷沉,随手将短信删除,并将楚锦书的号码拉黑。
昨晚,回来后,程昊给她发了一条消息。
楚锦书没有将高蕾赶出楚家,更没有与之离婚,而是禁了她的足,不让出门。
这一点,倒是出乎她的意料。
按理,楚锦书不会饶过高蕾,除非他有把柄在高蕾手上。
盛北弦收拾好房间,下楼走到餐桌前。
楚心之甩掉了心里不开心的事情,笑着替他盛了一碗粥,送到他面前,“喏,奖励你的!”
盛北弦挽唇,扬起一抹笑意。
“运动裤放在床上了,运动鞋在房间的鞋架上,外面温度低,上面就不要穿运动衣,穿一件卫衣,外面套一件短款的羽绒服,也不妨碍你的登山。”盛北弦说。
就跟家长嘱咐自家孩子一样。
楚心之正在吃葱油饼,两只手都油乎乎的,笑若灿阳,“知道了。”
“书包里装了两瓶水和一些零食。”
“嗯。”楚心之抿唇,唇角含笑。被人照顾的感觉太过温暖。
她不完整的人生被他全部填满。至此经年,她不会再遇到一个比他对她更好的人。
盛北弦喝粥的动作很优雅,两只白玉般的手指捏着勺子,舀起白粥,送到嘴边,动作缓慢。偶尔放下勺子,换上筷子夹起煎蛋,咬一口就放下。
楚心之痴痴地看着,便觉得,看他吃饭都是一种享受。
反观她,每次吃饭,动作好像都急切了些,老想迫不及待往嘴里塞,为了填饱肚子而填饱肚子。
“看什么了呢?”盛北弦伸手,在她鼻子上捏了捏,本来没用多大的劲,她的鼻尖儿还是红了一点,盛北弦低笑一声,“真怀疑宝贝是不是泥捏的,还没碰都红了。”
说到此,不禁想起,每次缠绵时,她动情的模样格外美,全身泛着淡淡的粉色,似桃花,又似蔷薇,白里透着粉,煞是好看,让他忍不住更加怜爱疼惜。
盛北弦的眼眸幽暗了一下,低头喝了一口粥。
楚心之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要是泥捏的,早被你折腾散了!”
盛北弦:“……”
不多时,楚心之吃饱了,放下筷子。
“你慢慢吃,我去楼上拿东西。”楚心之拉开椅子,往楼上跑,刚没走两步,突然想起她的西红柿和鸡蛋还没喂食,又折返回来,跑到鱼缸前。
拿着鱼食,从上面往下撒。
三条锦鲤撒欢似的,不停地往有鱼食的地方游动。
“梨花,你要多吃一点,你看西红柿和鸡蛋多肥,就你最瘦。”楚心之趴在玻璃缸前,指着白色的锦鲤,念叨。
盛北弦听了,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梨花?”他重复了一条。
楚心之蹲在地上,扭过头看着他,“是啊,这条白色的锦鲤,叫梨花,多贴切。”
盛北弦:“……”
昨天上午,他去公司的时候,特意问了一下祁兵,他明明嘱咐了要买两条锦鲤,怎么变成了三条。祁兵回答,卖锦鲤的老板知道他是鼎盛国际的特助,买了两条,送了一条白色的,白色的那条锦鲤虽小了一点,但每一条都是名贵品种,一条就要十几万。
卖锦鲤的老板也忒大方了。
楚心之还在跟三尾听不懂话的锦鲤说话。
“我本来想让西红柿跟鸡蛋在一起,可西红柿好像更喜欢跟梨花在一起,这可怎么办?”楚心之又撒了几粒鱼食,“一个红的,一个白的,在一起叫什么好呢?一树梨花压海棠?”
盛北弦:“……”
楚心之逗了一会鱼,直到盛北弦提醒她已经八十分了,她才放下鱼食,跑到楼上。
盛北弦有洁癖在某些情况下还是十分可取的,比如,眼下这种情况。
被她翻得凌乱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运动裤和卫衣叠得整整齐齐的放在床上,运动鞋在鞋架上的最上层,她一眼就能看到,书包也装好了放在一旁的沙发上。
楚心之笑了笑,拿起床上的衣服换上。
临走前,盛北弦嘱咐,“下山后给我打一个电话,我去接你。”
……
赶到H大的校门口,已经九点零五分。
“大姐,你还真是掐着时间点来啊,你看看都几点了!”楚心之一下出租车,就被陶媛劈头盖脸地说了。
楚心之看到一旁全副武装的女人。
“倾倾?”楚心之惊讶,“你不用拍戏吗。”
“……”顾倾倾扶了扶脸上的墨镜,伪装成这样也能被认出来,真是……让她说什么好?
顾倾倾将口罩往下拉,露出一张红唇,说道,“林思雅不是被赶出娱乐圈了吗?之前关于她的戏份都要重新拍,今天一整天都是慕容凉和言琪的对手戏,我休息,看到群消息就过来了,正好放松一下。”
楚心之点点头。
蒋言玉:“我们几个难得聚在一起,说什么也要玩得尽兴。”
几人拦了一辆出租车,往小舟山的方向去。
车停在山脚下。
陶媛抬手遮在额前,望了一眼不远处的山,“我去!谁跟我说小舟山很小?我们能爬到山顶吗?”
周围没人,顾倾倾取下了墨镜。
“确实挺高的。”她拍了拍陶媛的肩膀,“汤圆,消息有误啊。”
蒋言玉叹了一口气,汤圆从来就没有靠谱的时候。
楚心之:“H市还有这样的高山,实属难得,别说了,爬多高算多高。”反正她也不指望能爬到山顶了。
几人沿着蜿蜒而上的山路,一步一步往上走。
小舟山上最多的就是劲松,一棵挨着一棵,即使到了万物凋零的冬季,整个小舟山也呈现一片郁郁葱葱的景象。
空气清新,夹杂着淡淡的凉气。
几人走得极慢,一路上说说笑笑,顺便观赏风景。
……
楚氏集团。
楚锦书在办公室里,坐立不安,现在已经快十点了,美天那边还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试着打了曹光耀的电话,显示的是关机状态。
“楚总,曹总的助理过来了。”
楚锦书陡然松了一口气,“快让他进来。”
不多时。
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从外面进来,约莫四十岁的样子,手里拿着公文包,面容严肃,即使面对楚锦书也没率先开口说话。
楚锦书的脸僵了僵,曹光耀的助理还真跟他本人一个德性!
都是鼻孔朝天的人。
等他拿到这个案子,就再也不用看曹光耀的脸色行事了。
楚锦书笑着开口,“是曹总让你来送合同的吗?”
“楚总想多了。”男人冷静道,“曹总出于礼貌让我来跟楚总说一声,我们美天决定跟鼎盛国际合作,本来我没没必要来走一趟,谁让我们曹总最讲人情呢!”楚锦书的脸彻底黑了,再也忍不住,一巴掌拍在名贵的桌上。
啪!
响亮无比。
“曹光耀是什么意思?!”楚锦书怒吼着,整个面部表情都扭曲了,“他昨天说过,只要我……他就会将龙湖开发区的案子交给楚氏来做!现在出尔反尔是什么意思?!”
男人笑了笑,丝毫没将他放在眼里。
“楚总,您在商业圈也待了几十年了吧,连空口无凭的道理都不懂?”
“你!”楚锦书指着曹光耀的助理。
助理一眼都没有看他,转身离去,临走前还十分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您要是不满意,尽管找鼎盛国际要说法去!”
鼎盛国际!
楚锦书的后背倏尔出了一层冷汗,鼎盛国际,盛北弦……
难道他知道了……
不可能,昨晚的事情曹光耀肯定不敢说出去。
楚心之!
他立刻拿着手机给楚心之打了个电话。
“您好,你拨打的用户已关机,请稍后再拨……”手机里传来一阵机械化的女声,楚锦书整个人暴躁到不行。
一把将手机摔到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办公桌上的东西全部被扫到地上,文件散了一地,杯子摔得稀巴烂。
哪怕这样,仍旧不能解气。
楚锦书将身后书架上的书籍全部扫到地上,将沙发上的抱枕全部扔在地上。像发了疯一般,直到把自己折腾得全身是汗水,才停下来。
楚锦书的私人助理一直站在门外,听到里面没动静了才敲门。
楚锦书起身坐在沙发椅上,面色阴沉,眼神阴鸷。
“楚总,江南国际的陆总约你,说是有一个合作案谈。”
楚锦书缓和了一下脸色,“你说谁?”
“陆仲显陆总。”
江南国际,绝对是H市房地产界龙头的存在。
楚锦书立刻来了精神,问道,“什么时候?”
“他约您明天中午在风荷园吃午饭。”金超扫了地上一眼,沉声道。
楚锦书抬手,整理歪斜的领带,抚平西装上的褶皱,“去告诉他,我会准时到。”
“好的,我现在去回复。”金超转身往外走。
“等等!”楚锦书出声,金超转过身,看着他。“让人进来把办公室整理一下。”
金超:“好。”
楚锦书斜靠在沙发椅上,眼中划过一丝阴狠。
盛北弦不过是一个二十出头的毛头小子,有何惧?他不该这么畏手畏脚,楚心之这张牌已经打烂了,等于丢掉了盛北弦这块强大的后后盾,楚氏集团要想更上一层楼只能靠他自己!
……
小舟山。
陶媛掐着腰,累得不停地喘气,就差没直接倒在地上。
“到了没有啊?”陶媛看着前方的路,“我怎么觉得前方的路没有尽头呢?”
蒋言玉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水,“每隔两分钟你就问同样的问题,我现在郑重的告诉你,我们连三分之一的路程都没爬完。”
顾倾倾面色红润,“汤圆,你有问问题的力气还不如留着爬山用。”
楚心之:“我觉得还好,不是很累,而且我们走得也很慢。汤圆,你就是缺乏锻炼。”
陶媛被她们几个这么一说,直接瘫倒在地。
“我是凡人,不跟你们这些仙女比。”
她们正在山路边歇息,下面陆陆续续地上来了几批人,吓得顾倾倾赶紧把墨镜和口罩戴上。
“怎么都想着今天来爬山啊,我还以为会没人呢。”陶媛坐在地上说。
见她坐下,楚心之和蒋言玉也跟着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歇息一会。
恰巧路过的行人听到了陶媛的话,古怪地看着她。
“小姑娘,你不知道吧。”一个阿姨停下脚步。
“知道什么?”陶媛问。
“小舟山上有一座寺庙,灵缘寺,可灵了,每天都有人上去拜佛,现在已经算晚的了,有人一大清早就上去了。”
“啊?”陶媛惊讶道,“山上有寺庙?”
“是啊,早就有了,不过越往上山路越陡峭,不好走,树林也浓密,很少有人坚持爬上去。”
陶媛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将地上的包捡起来,“走,继续往上爬!”
楚心之不解的问,“怎么这会儿又有劲儿了?”
“这你就不懂了吧,拜佛得趁早,来来来,我们赶紧上去。”陶媛一手拉着蒋言玉,一手拉着楚心之,把她们俩从地上捞起来。
一路上的人真的有越来越多的趋势。
陶媛跟打了鸡血一般,一路往上冲,再也没有喊一声累。
楚心之有些怀疑,难道陶媛信佛?
爬了将近四个小时,下午两点多,四个人才爬到山顶。
果然有一座寺庙,规模不是很大,甚至是有些简陋,红色的木门斑驳不堪,上面的红漆已经蹭掉了许多。顶上用着长满青苔的瓦片,黑色牌匾上写着灵缘寺三个大字。
陶媛早迫不及待地拉着蒋言玉飞奔进寺庙中。
楚心之没急着进寺庙,反而向远方眺望,山顶的风很大,将柔顺的发丝吹到脑后。
顾倾倾站在她旁边,张开双臂,“好久没有这么舒坦过了。”
本以为进了娱乐圈,她的梦想就实现了大半,至少这个职业是她一直喜欢并且努力去追求的,如今,才多久,她就时常觉得身心疲惫。
有句话不是叫做,你不惹别人别人也会惹你。
楚心之转头看她,“现在在剧组怎么样?林思雅走了应该没人为难你吧。”
“为难倒是没人为难我,言琪顶替了林思雅的角色,她人虽严厉,也不苟言笑,摆明比林思雅好上太多,我也能在她身上学习很多东西。”
“这样不是挺好?”
顾倾倾理了理长卷发,“其实,我到现在也不太明白,林思雅为什么会针对我,甚至拿自己的容貌为代价也要将我赶出娱乐圈,对于一个艺人来说,没什么比脸更重要了。”
顾倾倾一直没想通这件事。
她在剧组中跟林思雅并无过多的交流,甚至都没正经说过几句话,就连对手戏都很少有。
按说不会跟她结仇。
楚心之淡淡一笑,“这世上不是每件事情都有原因的,就像林思雅要陷害你的事,或许有她自己的原因,或许根本没有。”
连她自己也没想透这个道理呢。
楚锦书怎么就能丧心病狂到用自己的亲生女儿做交易,怎么就能狠心地对她下药,将她送到曹光耀那种人的床上。
他还配当一个父亲吗?
或者说,他还配当一个人吗?
这种行为跟一个人贩子根本没区别!
楚心之眨了眨略微酸涩的眼,以后她也不愿想起与楚锦书有关的任何事。
顾倾倾拉着楚心之的胳膊,“我们也进去吧,这儿的风太大了。”
楚心之点了下头,跟顾倾倾两人进了寺庙。
当真应了那句话,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寺庙中一共有大大小小四个佛堂,穿过迂回的长廊,可以到达后院,后院种了几颗海棠树,不过这个时节,海棠树并不见花,连一片叶也没有。
还有一个小小的池塘,水清可见底,整个池水的底部都是一闪一闪的,猛然看去,十分晃眼。
“这是许愿池吗?”顾轻轻问。
池水的底部都是一元硬币,几乎快要铺满了整个池子。
顾倾倾从包里翻出两枚硬币,递给楚心之一枚,“管它灵不灵,我们心诚就好。”
楚心之闭上眼睛,许下一个愿望,然后将硬币扔进水中。
“扑通”小小的一声响,好像愿望实现的声音。
顾倾倾也同样闭眼许愿,将硬币扔了出去。
“心心,我许下愿望,让我有朝一日能成为裴佩那样的国际影后,不仅红遍大江南北,更要红遍全世界!”
楚心之:“……”
顾倾倾一脸兴奋,转头问楚心之,“心心,你许的什么愿望?”
楚心之:“听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啊?”顾倾倾突然叫了一声,瞬间懊恼了,“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不用在意,其实能不能实现靠得是自己。”
“这倒是。”
两人在后院逛了一圈。
“汤圆她们也不知道去哪儿了?”顾倾倾左右看着,没有见到陶媛和蒋言玉。
“估计在前面的佛堂。”
楚心之和顾倾倾踱步到前面的佛堂。
果然,看到陶媛正在与一个老和尚交谈。
两人走过去时,老和尚正好离开。
陶媛抓了抓头发,一脸不爽,“你说刚刚那个和尚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他的意思是我的姻缘不能强求吗?什么呀!”
蒋言玉耸肩,“反正我没听懂。”
“怎么了?”顾倾倾问。
蒋言玉笑了一声,“简单来说,就是汤圆千里迢迢爬了将近四个小时的山路,特地来问姻缘,结果人家说了一堆高深莫测的话,压根听不懂。”
楚心之:“……”
合着汤圆一路兴致满满,就是为了前来问姻缘。
她服了。
“你们刚刚去哪儿了?”蒋言玉问。
楚心之指了指佛堂后面,“后院有一个许愿池,我们刚刚去过了。”
“许愿池?”陶媛睁大双眼,“灵不灵?”
“这我们就不知道了。”
陶媛甩了甩手,“走吧,我们再去看看。”
……
四人在寺庙周围逛了逛,欣赏了一下周边的风景。
包里装的零食都解决完了,才准备下山。
比起上山时的难于上青天,下山显然轻松了许多。
走到半山腰。
路边有一个摆摊算卦的老年人,一张小木桌,一个小板凳,木桌上铺着一块布,上面写着五十元一卦,不准不要钱。
老年人穿着粗布衣裳,布满皱纹的脸上戴着圆形黑镜。
真瞎?还是装瞎呢。
陶媛轻瞥一眼,嗤笑,现在这年头算卦也这么赚钱?一卦要五十元!
“小姑娘,你笑什么?”白发苍苍的老年人看向陶媛的方向,问道。
陶媛站定,掐着腰看向他,“你瞎了怎么知道我在笑?”
算卦老人取下脸上的墨镜,“我没瞎。”
陶媛抚额,“没瞎戴什么墨镜啊?”
谁规定没瞎就不能戴墨镜?
“小姑娘,你要算卦吗?”算卦老人不欲与陶媛继续讨论瞎没瞎的问题。
蒋言玉拉着陶媛,“我们赶紧下山吧,再不走天该黑了。”
冬日天黑的早,现在已经三点多了,下山至少也需要三个多小时,到时天真黑了。
算卦老人却盯着陶媛,“小姑娘,我看你面色微沉,眉宇间又带着姣色,你此趟是为了姻缘吧。”
陶媛一愣。
这么准?
她才不信!
“你少瞎说了,我此趟明明求学业有成,前程似锦!”陶媛重重地点头,以保证自己所言不虚。
算卦老人捋了捋胡须,笑道,“是不是你心里自有数。”
陶媛将楚心之拉到面前。
“你看看她求的什么?”
算卦老人看着楚心之,略微沉思,随手拿起毛笔在纸上写下一个字:家。
“我猜的对也不对?”
楚心之微微愣神。
他说对了。
她放才在许愿池许下的愿望确实如此,她希望能与盛北弦有一个完整的家,除此之外,别无他求。
陶媛转头问楚心之,“他说的对吗?”
楚心之点头。
“我去!”陶媛不信邪了,她指着楚心之,“你说,她的老公是谁?”
楚楚结婚的事情除了她们几个没有别的人知道,这一点她可以保证,要是这个老头儿算准了,真是厉害了!
算卦老人反而不说话了。
“怎么,不知道了吧?”陶媛得意的笑。
“并非我算不出来。”算卦老人说着,指了指自己的招牌,“一卦五十,我已经免费回答了你们一个问题了。”
陶媛撇了一下嘴,从书包里掏出一张五十元纸币。
拍在算卦老人面前的桌子上,“现在可以说了吧。”
算卦老人将五十元收起来,生怕陶媛反悔。
陶媛:“……”
算卦老人再次看向楚心之,说道,“他的夫家,乃大富大贵之人。”
盛北弦,可不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吗?
说中了?!
不等陶媛继续发问,算卦老人开口说,“这位小姑娘本也是大富大贵之人,奈何母亲早逝,父亲……唉,不说也罢。”算卦老人叹口气,望着楚心之的眉眼,“你也不要太过纠结于自己的身世,将来命数还未可定。”
陶媛气鼓鼓的看着他,说的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越来越听不懂,就跟灵缘寺里的那个老和尚一样。
正准备拉着楚心之走的时候。
后面,算卦老人又说道,“命中无女啊。”
楚心之脚步一顿,转头看他,“命中无女,是什么意思?”
算卦老人笑了笑,“膝下有子无女。”
膝下有子无女!
顾倾倾皱了下眉,“哎呀,心心,这老头儿的意思是,你将来只能生儿子,没女儿!”
楚心之垂在两侧的手紧了紧。
算卦老人前几句的话,她还信了,最后一句,她觉得假了。
几人往山下走,还没走到山脚,天已经黑了。
只能打开手机的照明功能,看着前面的路。
蒋言玉,顾倾倾,陶媛走在前面。楚心之稍微落后,低头看手机,山上的信号不好,楚心之想给盛北弦打个电话都打不了。
陶媛头也没回,喊道,“楚楚,赶紧的,跟上来,别顾着煲电话粥了。”
“好……啊!”楚心之猛地尖叫一声。
三人回头,不见楚心之的身影,地上还有一个亮着屏幕的手机。
“楚楚!楚楚!你在哪儿啊,你别吓我!”陶媛扯着嗓子喊。
顾轻轻也吓得脸色苍白,“心心!心心!”
整条黑漆漆的路上,没有人回应。
蒋言玉面色凝重,将手机的灯光照在地上,看到楚心之的手机躺在地上。手机屏幕还停留在通讯录界面,地上一道长长的痕迹。
之之是被人打晕,拖拽走了!
这个想法出现在蒋言玉的脑海中,后背陡然汗湿。
陶媛和顾倾倾轮流叫喊。
“楚楚!楚楚!你在哪儿?”
“心心!”
“楚楚!”
“心心!心……”
蒋言玉从地上捡起楚心之的手机,冷静道,“我现在以最快的速度冲到山下打电话求救,你们两个注意安全!”
话音一落,蒋言玉立刻转身往山下跑。
用尽全身的力气,用了平生以来最快的速度。
她真的怕,怕多耽误一秒,楚心之就多一分危险。
蒋言玉自责不已,她为什么要让之之走在最后面,她们一起走说不定就没事了。
之之要出了什么事,她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碍事的羽绒服被她脱掉甩在地上,一路不知被地上的石头绊倒了多少次,两只膝盖都磕破流血,她依旧拼了命的跑。
不知疲惫!
原本五十分钟的路程被蒋言玉缩短到二十分钟。
一到山脚下,手机立刻有了信号。
蒋言玉首先想到的就是找盛北弦求救!
之之如果被绑架,只有盛北弦有能力救她!
蒋言玉用楚心之的手机拨打号码。
不到三秒,电话接通。
“宝贝,下山了吗?”
盛北弦如春风般的声音传来。
蒋言玉在这一刻,根本没办法平静,颤抖着说,“盛少,我是蒋言玉,之之好像被绑架了!”
“说清楚!”声音猝然变冷。
“我们听到之之一声尖叫,回头时之之就不见了,手机掉在地上,地上还有拖拽的痕迹,之之应该是被打晕带走了。”
盛北弦挂了电话。
立刻给霍霆深打了过去。
“BOSS!”
“带上手下所有的人,去小舟山……”
……
楚心之被一帮人从山上绑到山下。
她没有被打晕,却是被注射了药剂。
浑身没有力气,眼前恍恍惚惚,也看不清。
她好像在一辆面包车上,摇摇晃晃,外面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
“强子哥,这妞儿长得真美!那个女人果然没骗我们。”
“她要是敢骗劳资,劳资饶不了她!哼!”
“强哥,看她的打扮像富家小姐。”
“呸!现在的女人那个穿的不像富家小姐。”
“是是是。”
“强哥,嘿嘿,一会儿能不能让我们也乐呵乐呵。”
“滚犊子,劳资还没享受,你小子就想惦记!”
车上一共有四个男人。
强子往后座看了一眼,忍不住咽了几口唾沫。
这娘儿们长得真漂亮,他活了三十几年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比出租屋里那个女人还要美。
皮肤嫩得跟初生婴儿一般,奶白奶白的。
那一双上挑的眼睛,就像妖媚的狐狸,粉唇微张,呼吸浅浅,光是这么看着,就觉得浑身发烫,燥热难耐。
刚刚将她从山上扛下来时,闻到了她身上一股似有若无的幽香。
被这么恶心的目光盯着,楚心之便觉得胃里翻滚。
头靠在冰凉的车窗上,借此来使自己清醒。
可——
浑身越来越疲软,眼前出现了幻觉。
她仿佛看到了盛北弦的身影。
不!
这样下去绝对不行!
她不能失去理智!
楚心之狠狠咬着下唇,直到唇瓣被咬破,尝到血腥味才停下。
“哈哈哈,别挣扎了,劳资这药可不是光靠意志就能撑过去!一会儿,劳资就让你尝尝赛神仙的滋味!”
药剂从黑市上弄的,有迷幻成分,等药效发作,这个女人肯定心智不清。
楚心之继续咬着唇,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们,想干什么?”
强子嗤笑一声,“干什么,当然是干你。”
“哈哈,强哥,你可真会说。”
其余几个人笑起来。
楚心之将下唇咬得破烂,一双眼睛使劲瞪着。
强子心神晃了一下,从副驾驶窜到最后面的座位。
“嘿嘿,强哥,你不是想在车上就……”
强子大笑一声,“劳资就是想,这地儿也施展不开啊。”
“嘿嘿嘿。”其余三个人奸笑。
强子坐在后座上,紧挨着楚心之。
一股难闻的酸臭味扑面而来。
“呕!”楚心之掐着座椅,头歪在一旁干呕。
强子怒火顿烧,两根手指掐着楚心之的下巴,“妈的,敢嫌弃劳资!一会就让你知道劳资的厉害!”
他的手指很脏,指甲缝里都是黑色的泥。
浑身都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一双贪欲的眼睛来回在楚心之身上扫。
目光从下至上。
小巧玲珑的脚,笔直修长的美腿,纤瘦的腰肢,看着比柳条还要柔韧。再往上,是如凝脂白玉般的脖颈。
楚心之的唇上染了血,呈现一种妖异的红,无比诱人。
强子喉咙干涩,连着吞了几下口水,全身的血液沸腾起来。
欲望快要将理智烧毁。
强子捏着楚心之的下巴,猛地凑过去,亲在她染着血色的唇上。
浓浓的浊气扑鼻而来。
楚心之用足了力气,绑在一起的双手挣扎起来,打向强子的脸。
啪!
强子一时不妨,被她打到,头歪在一旁。
没亲到。
强子的暴力因子都被激起了。
扯着楚心之的头发,将她整张脸扯到自己面前。
“妈的,下了药还这么大力气!”另一只手掐着她的脖子,“装什么装!臭婊子,信不信劳资现在就办了你!”
楚心之冷着脸,头皮上传来的疼令她全身发抖。
“你们要是敢动我,就等着死无葬身之地!”
眸子里一片寒光,死死的盯着强子。
强子被她的眼神慑住,愣了一下,奸笑道,“你少特么吓唬劳资,劳资杀过人,越过货,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
“强哥,跟这娘儿们废话干什么,直接上!”
“哈哈,狗子说的对。”
“强哥,别不是你怂了!”
强子怒吼,“滚!”
楚心之看着强子,她刚刚看到了,强子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害怕。
这人,是纸老虎。
只有她保持冷静,拖延时间,蒋言玉她们发现她不见了一定会找到盛北弦。
盛北弦一定会来救她!
楚心之眼中的轻蔑直接刺激了男人的自尊心。
强子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她的头被迫仰起来,以最屈辱的姿态呈现在男人的面前。
头仰起,露出了纤细白嫩的颈项,美得令人窒息。
“劳资非要尝尝你的味道!”强子压在楚心之的身上,厚厚的嘴唇往她脖子上凑。
楚心之奋力反抗。
两条腿同时踹向强子,双手挣扎,胡乱捶打。
“操!性子这么辣!”鼻子上挨了一拳。
眼前一片模糊,楚心之并不能每次都准确无误的打在强子身上,更多时候拳头撞在车窗,车厢内。
一番挣扎下来,她双手通红,全身一丝力气也没了。
甚至——
模糊的景象都看不到,只剩一片漆黑。
心中的恐惧越来越大。
“强哥,到了!”
强子暴力地拉开车门,将楚心之扛下车。
不远处有一个废弃工厂,堆积了许多废铁和塑料泡沫。
走进里面。
有一张大床,地上散乱着成堆的啤酒瓶,零食袋,面包屑,泡面桶……发出腐烂发霉的味道。
强子将楚心之扔在床上。
砰地一声!
脑袋磕在木质床板上,疼得麻木,却也使脑子清醒了几分。
手上绑着的绳子,早在车上挣扎的时候变得松散。
楚心之的手腕纤细,从绳子中挣脱出来。
“强哥,她挣开了绳子!”
“这样才够味,跟个死鱼一样岂不是没趣?”
说着,强子朝楚心之扑去。
体内的药效已经发挥到极致,耳边的声音都变成了盛北弦的,眼前看到的脸也是盛北弦。
不是!
不是北弦,不是他!
楚心之掐着大腿,不停地摇头。
在强子扑来时,楚心之猛地后退,退到床头,她的手不停摸索,在床头边摸到了一根棍子,也不管眼前的人是谁,只顾着打过去。
“妈的,这女人还是不是人,下了药还有力气挣扎!”其中一人吐了一口唾沫。
“还愣着干什么?给劳资摁住她!”强子怒吼。
刚刚手臂上挨了一棍子,疼死了。
被一个女人弄成这幅德行,真特么窝囊!强子在心里唾骂一句。
身后的三个人冲过去,抓住她的手腕。
楚心之的左手紧紧握着棍子,这是她唯一能够防身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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