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文娟嗤笑:“你就是这么搭上郁庭川的?人家现在出双入对,指不定都已经在选婚期,你倒是有没有本事去做这个新娘子!”
难得,陆锡山没站出来阻止妻子,看着宋倾城的目光流露出失望:“叔叔那天就说过,比起攀上什么商界大亨,更希望你跟叔叔说实话。”
宋倾城俯身从地上捡起报纸。
这份报纸是前几天的。
南城晚报,目前也是本省发行量最大的报纸。
宋倾城的视线落在娱乐版面右下角那则新闻上,标题是《恒远老总携子与红门名媛罕见虐狗,世纪牵手疑好事将近》,还配图了两张照片,其中一张是像素模糊的现场照,另一张则是顾嘉芝本人的免冠照。
现场照的背景,是在弘基广场附近。
一个身材高挑靓丽的女人戴了副墨镜,穿着牛仔裤跟黑色短袖T恤,脚上也是同样休闲的帆布鞋,她正站在一辆路虎旁,左手还拉开着后排车门,狗仔的镜头恰好抓怕到她的侧脸,即便清晰度不够,因为有另一张免冠照做对比,还是能让人一眼就认出是顾嘉芝。
而顾嘉芝的旁边,是一个身材高大挺拔的男人,穿着西裤衬衫,一手抱了个七八岁的孩子,另一手则挽着件西装外套,那小孩好像睡着了,趴在男人的肩头一动不动,所以没在镜头前露脸。
其实镜头也只捕捉到男人的背影,但郁庭川的名字,还是被直接点了出来。
写这篇报道的人,在文章最后引用了四句诗:“山有木曦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情至无须明言语,苦尽甘来总是春。”
“要不是出了这则新闻,你是不是还想继续瞒天过海?”葛文娟咄咄的声音传来,伴随着冷笑:“也就你这个傻叔叔会相信你的鬼话,就凭你,也不去照照镜子,郁庭川会看上你?乌鸦窝里还想飞出凤凰,天大的笑话!”
宋倾城合上报纸,冲葛文娟微微一笑:“婶婶再怎么想贬低我,也不该把自家比作乌鸦窝。”
葛文娟最恨她这副骚狐狸的模样,差点咬碎一口牙:“你这样的还需要我贬低?真以为在陆家住上几年,就能把自己拾掇出人样来了?”
宋倾城唇边的笑容变淡,转而看着还坐在沙发上的陆锡山:“叔叔还有话要说么?如果没有,那就轮到我了。”
陆锡山回望她,目光沉沉:“你说吧。”
宋倾城莞尔,从包里拿出一张支票,轻轻搁在茶几上,然后重新看向葛文娟:“婶婶那次说两百万,我今天带来三百万,多余的一百万,就算这些年的利息。”
葛文娟听了这话,拿起那张支票一看,还真白纸黑字写着300万,当下脸色就有些不好看,即便知道宋倾城诓他们和郁庭川的事,她的情绪也没见得这么大起伏,毕竟,自始至终她都盘算着把宋倾城嫁给刘总,而不是什么恒远老总。
“这支票哪儿来的?”葛文娟问。
宋倾城笑了笑:“反正我说是郁庭川给的,婶婶肯定也不相信。”
闻言,葛文娟一脸菜色。
反倒是陆锡山的面色稍有缓和,忍不住追问:“真是郁庭川给你的?”
“是不是,都不重要了。”宋倾城没接陆锡山的问话,只说:“这些年,我很感谢叔叔对外婆的照顾,尤其是我不在的那段日子。”
“感谢?”葛文娟横眉冷对:“你就是这么感谢的?当初你犯事被关进去,是谁连夜赶去余饶帮你善后的,你从牢里出来,又是谁想方设法把你安排到元维读书的,这些事,你以为给三百万就能撇得干干净净?”
陆锡山皱着眉,喝止妻子:“够了!”
葛文娟倏地站起来,指着宋倾城对陆锡山道:“我就是养条狗,对她好,还知道冲我摇摇尾巴。你在她跟那个死鬼老太婆身上花了多少心思?人家现在翅膀长硬了,可是准备随随便便把你打发了!”
宋倾城的脸色始终平静,等葛文娟连番指责结束才缓缓道:“我当然不会忘记叔叔的恩情,等以后叔叔老了,我肯定来尽一份孝心。但一码归一码,婶婶,你说是不是?”
“你——”葛文娟一时语塞,竟找不出话来反驳。
宋倾城看了眼客厅的座钟,唇边漾起一抹笑:“我看梁阿姨已经把饭菜做好,叔叔婶婶赶紧吃晚饭吧,我就不打扰了。”
转身的时候,却发现玄关口站着不知何时回来的陆韵萱,而陆韵萱身边的沈挚正定定地看着自己。
。
从陆家别墅出来,宋倾城没走几步,身后传来一声低沉温雅的‘宋宋’。
“……”她的脚步稍顿,然后转过了头。
沈挚已经到她面前,昏黄的路灯光洒在他湖蓝色polo衫的肩头,照得他整个人笼罩着淡淡的光辉,白色休闲西裤跟驼色皮鞋,让他看上去英俊又年轻。
有些情绪,总会因为再见而涌上心头。
宋倾城回过神,淡笑:“有事?”
沈挚站在那看了她一会儿,才开口:“你跟郁庭川的事是真的?”
宋倾城故作思考,眼波流转间风情更盛:“我要说真的,你就肯相信么?”
话落,两道车灯光打过来,一辆出租车缓缓停在路边。
宋倾城说:“好啦,我叫的车来了,有时间再叙。”
沈挚两手抄袋站在原地,直到载着宋倾城的出租车消失在拐角处,他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仿佛凝滞在了时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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