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会议室大门打开,郁锦安偏过头,走进来的女子身材高挑,一身合体的职业装干练稳重,那张妆容精致的面孔,神色冷傲。
“郁总。”邵卿双腿修长,脚上那双红色细高跟鞋引人瞩目。
郁锦安挑眉,“邵总裁年纪轻轻,魄力和手段都有高招。假的敢说成真的,有的也能变没了,安锦电视台倒是第一次吃上官司。”
“呵……”
拉开椅子坐下,邵卿微微一笑,道:“郁总这是说的哪里话?安锦电视台在湖城的地位举足轻重,邵氏怎么敢让安锦吃官司。那封律师函不过走个形式,都是给外人看的而已!不过美源保健品的造假事件,倒确实是另有隐情,希望郁总明察。”
郁锦安弯起唇,“我手下的人,难道连真假都分不出来吗?”
“郁总手下人自然都是精兵强将,只不过……有人别有用心,想借安锦为自己鸣不平,那也是有可能的。”
男人咻的沉下脸,望向邵卿的目光沉了沉,“邵总对曾经的家人都是这么不留情面?”
对面转椅中的人红唇轻挽,道:“正因为她曾经是我的家人,我才网开一面,只要她公开道歉。”
“道歉?”
郁锦安眯了眯眼。“这个歉,我们不道!”
我们?邵卿眼底闪过什么,“听郁总的意思,想要出面保住乔南?”
“如果不是,我为什么来见你?”
邵卿一怔,脸色微有尴尬。他话里意思是说如果不为乔南,他压根不会来见她?
“郁总同小南是什么关系?”
“与你无关。”郁锦安不高兴起来,谁的颜面都不顾及,“我来只是告诉你,我的人我保。”
他话里有话,邵卿一时很难分辨乔南同郁锦安究竟什么关系。之前她从没发现乔南与郁锦安有任何过分的亲密接触,而且他们之间身份悬殊,怎么可能……
“既然如此,邵卿想听听郁总要怎么解决?”她稍稍退让一步。
“你有两个选择。”
郁锦安深棕色瞳仁一沉,“一,邵氏撤诉,这件事到此为止。二,我陪你们打官司,打到安锦胜诉!”
他的话语霸气,完全不留给邵卿任何置喙的余地。更重要的是,他句句话都把乔南藏在身后,全然一副为她庇佑的架势。
邵卿沉默些许,蓦然一笑,“郁总果然不好惹,好吧,这件事我要同集团高层们商量一下。”
“可以。”
郁锦安站起身,伸手将西装外套的钮扣挤好,“你们有三天时间,三天后我看结果。”
从头至尾,这男人丝毫都不给别人主导权。哪怕他不占优势,却依然霸气十足。
邵卿弯唇,望见他走远的背影,嘴角勾起的弧度越来越大。
办公桌上摆放着冷掉的咖啡,邵卿抬起手,指尖轻触杯沿,抚摸郁锦安刚刚握过的地方。
相比那些毫无见识的纨绔子弟,洁身自好的郁锦安自然强他们百倍。
郁家,湖城最有潜力的名门之家,倘若能与邵家结合,将来必定风光显要。
叮——
电梯门打开,郁锦安双手插兜走出邵氏大厦。司机将车门打开,男人抿唇坐进车里。
司机发动引擎,郁锦安双腿交叠靠在后座,手指轻扣放在膝前。
今天算是他与邵卿初次见面,虽然以前也在各大场合见过,但他们从没有单独接触过。
长相漂亮,出身名门,头脑冷静,处事稳重。这是郁锦安对邵卿的第一印象。她不似往常那些豪门千金,没有她们身上的任性娇柔,更没有她们的拜金挥霍。
倘若邵卿不是个女人,将来必定又会是震动商界一方的商贾巨鳄。
只可惜,她太过精明,令人不自觉对她心生防护。
酒吧。
一楼舞池中音乐声震耳欲聋,扭动身体释放空虚的男男女女们,跳着贴身的*劲舞。
舞池中间奇异的空出一个圈,周围站着清一色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保镖,围着圆圈的中心位置,只有一个女人身段妖娆的甩着长发,舞动的纤细腰肢晃的男人们心口冒火。
偏偏只能看,不敢近身。
二楼露台前,关律侧身倚在扶栏边,抽出一支烟慢慢点燃。他上身只穿件白色衬衫,解开的三颗钮扣恰好露出性感胸肌。
“律哥,卿姐在这么跳下去,场子都要hold不住了。”上前的男人光着头,手臂上有大片刺青,“啧啧,那些男人们哈喇子都流出来了。”
关律吸口烟,微微勾唇,“那就叫他们怎么流的哈喇子怎么给我舔回去!”
“律哥,我都要流哈喇子了。”
“操!”关律抬脚踹过去,骂道:“你丫活腻歪了么?”
“别别别,律哥,我不敢!”
这边嘻嘻哈哈的闹,楼下舞池中气氛渐h。
“妈呀!莲姑救命啊!”
刺青男人抱头跑到走来的女人身后,吓得脸色都变了,“律哥我不敢了!”
“好了好了。”被叫莲姑的女人抬手把关律拉开,不禁笑道:“你说你也是,明知他们都没个正形,非要计较他们的话做什么?不就是说句玩笑话吗?你还真急眼?”
“就是。”刺青男人委屈道:“我们律哥平时万事好商量,只有对卿姐才这么小气,玩笑都不能开了。”
关律伸手把烟头朝他弹过去,“快滚!”
嗷呜!被骂的手下人不敢还嘴,悻悻离开。
“阿律。”莲姑走到露台前,瞥见正在热舞的邵卿,微微一笑,“你今天心情不好,场子里有什么事吗?”
“没有。”关律又重新抽出根烟点上,随后端起酒杯,仰头一口闷掉。
hoho——
舞池中慷慨激扬的尖叫声不衰,邵卿脱下高跟鞋,一只手拎着迈上楼梯。
“莲姑。”她走到关律身边,就着他的手,把他杯中的半杯红酒当水喝了,“渴死我了。”
“邵小姐。”莲姑如此称呼邵卿,并不随其他人唤她卿姐。
“玩的开心吗?”关律掌心贴在邵卿腰间,顺势将她揽入怀里。他微微低下头,鼻尖在她发丝间轻蹭。
“这里的音响是不是该换了?”邵卿又倒了杯红酒干掉,脸颊红润透着光泽。
莲姑笑了笑,“我明天让人过来看看,这套音响确实用了段时间。”
“好。”邵卿点头,侧过脸看向关律,“我累了。”
她对他撒娇的时候,关律特别受用。他掐了手里的烟,拦腰把人抱起来,大步回到包厢。
莲姑眼见他们进去,抿唇一笑,同时也吩咐酒吧的服务员,不要轻易进去打扰,等他们叫人再去伺候。
这家酒吧包厢内隔音效果极好,邵卿躺在柔软舒适的沙发里,一边吃橘子一边抬起左腿,“这里捏捏,一天都穿高跟鞋脚跟都酸了。”
关律掌心托住她的左脚,拇指与食指轻轻按压她的脚踝,“昨天我在邵氏大楼外面遇见一个人。”
“谁呀?”邵卿半眯着眼睛,舒服享受的很。
“你妹妹。”
闻言,她咻的睁开眼睛,“她认出你了吗?”
“怎么可能?”关律撇撇嘴,“那年她才三岁,不可能还记得我。”
邵卿松口气,这会儿逐渐反应过来。她又重新躺回到沙发里,轻哼了声,“关律哥哥,二十多年过去了,你变的越来越帅喽!”
她的话语调侃,关律伸手把她拉起来,低头盯着她的眼睛,“卿卿,当年你为什么不指认我是绑匪?”
“为什么要指认?”邵卿掰开一瓣橘子塞进他的嘴里,说道:“那年我也才六岁好嘛,我害怕。”
“真的?”
“不然呢?”邵卿眨眨眼,突然伸手捧住他的脸,“难道是关律哥哥长得太帅,我对绑匪一见钟情?!”
“呵……”
关律俯下身,将她整个人压回沙发里,“怎么个钟情法儿?让哥哥给你服务一回吧。”
“不要!”
邵卿笑着躲闪,伸手捂住他落下的亲吻,“关律你这个大流氓!你坏死了!”
“我哪里坏?”男人薄唇一下下吻在邵卿身体的敏感点上,含着她的耳垂轻咬,“说,你爱不爱我?”
“爱……”
邵卿气喘吁吁靠在他的怀里,挣脱不了他撒下的情网,“关律……关律……”
情动时,她那张小嘴总是一遍遍叫他的名字。关律听的全身发紧,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卿卿,给我。”
他的手掌一寸寸往下,邵卿整个人瞬间清醒。
“不可以!”
邵卿猛然推开他的手,原本染满*的眼眸清澈冷冽。她直勾勾望着覆在身上的男人,回答的不带一丝感情,“我什么都可以给你,唯独这层膜,我要留给我的老公。”
“膜?”关律额头两边的青筋凸起,“做个手术又不难,我给你找最好的医院。”
“不行!”
邵卿拢紧身上的衣服,起身避开他,沉声道:“假的终归是假的,我不能留下把柄。”
前一刻她可以热情似火,勾引的他血脉喷张。可等他蓄势待发时,她又一盆冷水浇的他透心凉。关律面色阴郁,眸子轻眯,“有哪个男人能看着心爱的女人在身边腻歪,却始终不能做?”
“不对。”关律抬抬下巴,五官被一层薄怒笼罩,“我压根就没机会做!”
邵卿一把抱住他的腰,扬唇在他嘴角亲了亲,“你怎么了?”
“没。”
关律起身离开沙发,拿起西装裤套在身上,“欲求不满,心情不好。”
“噗……”
也许外面的人都觉得关律发脾气很可怕,搞不好就要断胳膊断腿,但邵卿知道,他的怒火在她身上烧不起来。
“好嘛,这两天我有点忙,后天陪你吃晚饭?”
“吃宵夜?”
“晚饭加宵夜?”
关律叹口气,又将她重新拽进怀里,低头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下,“除了晚饭宵夜,还要陪睡。”
“ok。”
邵卿伸手帮他把衬衫钮扣一颗颗挤好,语气温柔,“你寂寞的时候可以找女人,我不吃醋,但你不能对她们认真,知道吗?”
关律眼眸微动,突然笑出声,“不吃醋?啧啧啧,上次是谁冲进来把人家光着身子就给丢出去的?!”
“有吗?”邵卿眨眨眼,“我不记得了。”
每次她耍无赖,关律都拿她没辙。当年她六岁,他十五岁,那是他第一次为老大办事,奉命绑架豪门千金勒索钱财。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绑,他就给自己绑回来一个祖宗。六岁的小姑娘并没有在警局中把他指认出来,从那以后,无论是她上学还是放学,他总会亲自盯着或者派人盯着,直到她十八岁那一天,她背着书包走到他面前,问他:“你是不是喜欢我?”
喜欢?
她是上流社会的名门闺秀,受过高等教育,有才华又漂亮。他是社会最底层的流氓混混,小学都没毕业,只有一帮出生入死,上不了台面的兄弟。他和她之间,根本不应该有任何交集。
只是那年的夏天,穿着白色公主裙的小姑娘走进他的视野,至此他的心底就种下一个梦。
有关她的梦。
“卿卿。”关律握住她的手放在唇边亲了下,道:“我是不是病的太久了?明知你早晚都要给我戴一顶大大的绿帽子,为什么我竟然还不舍得动你?”
心底某处缓缓划过一丝暖流,邵卿踮起脚尖亲了亲关律的眉心,道:“那你就病一辈子,永远都不许好。”
呵呵……
关律心中黯然,明知道犯贱却又忍不住犯贱,这真的是一种病。
晚饭前,邵卿开车回到家。她提着皮包走上台阶,眼角余光瞥见庭院前那两株枣树没有了。
“怎么回事?”她问。
佣人上前,小声解释:“今天老爷出门回来后就交代把枣树移走,太太让种到后花园去了。太太说这里的空位明天种上银杏树。”
邵卿转过身走到空地前,望着地上两个空洞洞的土坑,红唇弯了弯。
有些人有些事本该如此,不是你的位置,即便你能够落地生根,她也一样有办法把他们移走。
“爷爷。”
邵卿进门,全家人都坐在餐厅中,只等她回来开饭。
“事情处理的怎么样?”邵钦文问女儿。
接过佣人递来的热毛巾擦擦手,邵卿莞尔一笑,“明天我会召开记者会,把美源保健品事件做个全面的介绍,同时也能挽回我们的声誉。”
“好,这样很好。”邵钦文频频点头,对女儿的办事能力非常认可,“卿卿果然是我的好帮手,这段时间美源销路大大降低,这次我们要好好挽回一下损失。”
“爸爸,你可要吩咐各家门店准备好货源哦。”邵卿眨眨眼,笑道:“根据我的预估,明天记者会后,我们美源保健品的销量一定能够翻倍!”
“哈哈,那就太好了。”
邵钦文开心不已,女儿的话非常有道理。要是这么说来,他还应该感谢乔南的那篇报道!
不过……
他眼神微微一暗,无论怎么说,乔南也曾在邵家几年,她喊过他爸爸。怎么这孩子丝毫不顾念旧情,毫不留情揭开美源的内幕,倘若没有卿卿善后,这次他的麻烦真是大了!
哎,说到底乔南不是他的亲生女儿,他们终究不是一家人啊!
冯馥不太懂商场中的事,但她见到丈夫女儿相谈甚欢,她也跟着高兴。只是偶尔想起什么,眼底流露出一抹失落。
如果她的小女儿还在,这会儿全家人坐在一起吃个饭,开开心心的多好。
“爸,您怎么气色不太好?”
今晚餐桌上,邵至公分外安静。好像今天一整个下午,他都没怎么说过话。
“您是不是血压又高了?”冯馥关心的问。
邵至公摆摆手,“没有,我身体没事。”
冯馥同丈夫对望一眼,两人都不知道老爷子什么情况?前几天还开开心心的摘枣,今天突然就让把枣树移走,这会儿饭也没吃几口。
佣人陆续上菜,邵至公瞥见砂锅中炖的红烧鸡腿,眼神更加黯然,“这道菜端走吧。”
“老爷,您说撤走鸡腿?”佣人诧异,这道菜可是邵家晚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
“撤走。”老爷子发话,佣人不敢再说,端起砂锅送去厨房。
邵卿瞥眼爷爷失落的神色,弯起唇道:“天气凉爽了,适合出去散散心,这周末我们全家去山里住两天?”
“好啊。”冯馥第一个答应,欢喜不已,“最近我总是休息不好,正好山里空气好,咱们全家都去放松两天。”
“爷爷,您说好不好?”
邵至公放下筷子,兴趣缺缺,“你们去吧,我年纪大了懒得动弹。”
“不行。”邵卿转身坐到爷爷身边,挽起他的胳膊,“山里的柿子红了,爷爷不是最喜欢吃的吗?”
闻言,邵至公眼底泛起一片波动。他抬手轻抚邵卿的额头,柔声道:“还是卿卿孝顺,爷爷总归没有白疼。”
“爷爷,我当然孝顺您,我可是您的亲孙女呢。”邵卿靠在爷爷身边撒娇。
亲孙女?邵至公脸色再度沉寂,是啊,此刻在他身边的孩子才是他的亲孙女,纵然他多么心疼南南,可那个孩子始终不姓邵。
邵钦文冯馥不禁被女儿逗笑,两人心中一片感慨。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女儿已经长大,如果小妹还在身边,他们一家五口人该是其乐融融,好不幸福的时光。
因为乔南昨天说,今晚要做好吃的,所以郁锦安按时下班,尽快开车回到别墅。
把车停在院子里,抬眼就能看到屋里亮着灯的感觉很好。他自幼住在叔叔家,以前晚归都是海芙等着他,为他留一盏灯,为他准备宵夜。
但是那种感觉,同今天的不一样。
郁锦安握紧手中的车钥匙,迈步走上台阶,推开门走进客厅。
屋顶悬挂的吊灯光线明亮,他随手把车钥匙丢在茶几上,大步走向厨房。
然而,当他站在厨房门前,里面竟然黑着灯,什么人影都不见。
清锅冷灶,说好的大餐呢?
骗子!
郁锦安好看的剑眉紧蹙,玄关摆放着她的鞋,说明人在。可她不做饭,到底在做什么?
他快步走出厨房,修长双腿包裹在西装裤中,步步生风。脱下西装外套丢到沙发里,他直接上到二楼。
啪!
二楼客房中没有人,郁锦安转悠一圈,她的行李箱还摆在床边,没有动过。
随后,卫生间,书房,阳台,二楼所有地方他都一一找过去,所到之处都是干干净净,半个人影都没有。
“乔南!”
郁锦安开口叫人,异常挑高的房间内竟然有他的回音。到底跑去哪里?
他沉着脸正要下楼去开车,耳边忽然有什么细微响动。
郁锦安重新走回楼梯口仔细听了听,蓦然转身往楼上走。
通往三楼的楼梯上,断断续续散落着几个空掉的啤酒易拉罐。郁锦安抬脚绕过去一个,紧接着又有第二个出现在他脚下。
“乔南!”
郁锦安瞥见坐在楼梯口喝酒的罪魁祸首,怒声道:“你喝了多少?”
“嗨。”乔南手里攥着一瓶红酒,笑嘻嘻同他打招呼,“捉迷藏好玩吗?你没找到我,算你输哦。”
见鬼的捉迷藏!
男人上前一步,弯腰蹲在她的面前。零零星星算起来,她喝了一打啤酒,半瓶红酒。
“拿过来。”
郁锦安伸出手,乔南抱着酒瓶摇头,“不给,这可是82年的拉斐,好喝的捏。”
她还知道是82年拉斐啊?好好一瓶酒,被她当水喝了。
抬手捏住她的下巴,郁锦安盯着她酒气熏染的脸蛋,眉头紧蹙,“你不是说,今晚给我做好吃的吗?”
“我说了吗?”乔南眼前晕晕乎乎,说话也口齿不清,“我为什么要给你做好吃的啊?凭什么?凭什么?”
她伸出食指点过来,郁锦安偏过头躲开。不能同醉酒的女人一般见识。
“起来。”
“不。”
“把酒给我。”
“不。”
“我再说一遍。”
“我就不就不就不。”
“……”
半响,郁锦安捧住她的脸,目光落向她眼底,“乔南,你怎么了?”
怎么了?
乔南撅着嘴,心里委屈的难受,“郁锦安,有人欺负我,你管不管?”
闻言,郁锦安蓦然一笑,伸手将她抱起来搂在怀里,“说说看,什么人敢欺负你?”
憋屈一晚上的怨气,终于找到发泄途径。乔南吸吸鼻子,湿漉漉的双眸望向他。
郁锦安心尖轻轻颤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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