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雨呢!真不想出门……”坐在叶家派来的马车上,刘婶叼叼碎语,表情显得很不情愿。刚才才从那里被人扫地出门,想不到转头就要去那里做客。
“娘,你还好吧?不想去就不要去。”回家路上,刘田已经知道刘婶被赶出来的原因在自己身上,心中也很不舒服。那位大少爷来干什麽的?施舍?可怜?若是遇到柳定定之前,或许他为因为孝顺娘亲的关系,而心怀感谢。此时此刻,却只让他感到不舒服。他转头问柳定定道:
“我们去见那名孔家少爷做什麽?”
“去替刘婶捞点好处,有了孔家少爷照顾,刘婶以後大概可以不愁吃穿!你才能安心跟我走。”柳定定理所当然地回道,看来她经过简单的思考,大概已经抓住孔家豪大少爷的思路。孔家家大业大,这好处不要白不要。自己送出去的木灵根和自己针对孔家豪研发出的修真法诀,也算是无价之宝。
威远县城不大,马车行进不久,即回转叶府。
门口门房远远地见到叶府马车回转,早就有人通报进去。马车刚在门口停,大厅一行人也走了出来。当头走出来的人,就是孔家豪。孔振自己骑着马匹,早就先一步回转叶府。通报孔家豪最令自己感到吃惊的消息:柳定定的来到,和她是女儿身。
幸好孔家豪今非昔比,否则非得当场出乖露丑,总算此时他还能保持镇定,在得到门房通知时,安步当居地走出大门迎客。并且低声提醒叶家老爷,柳定定的特殊身份。
人家对自己如此有礼,自己总不好看对方得罪到得罪不起的人。回想以往,孔家豪不胜感叹。如今。虽然柳定定没有明说,但自己若想把修仙这条路走去,眼看也只能求师於柳定定。本来,以为柳定定是男的,心里也算过得去。如今,孔振带来柳定定是女性的消息,等於在孔家豪头上砸一个大铁棒,让他脑子晕陶陶的。甚至忽视了柳定定身边的一男一女。
“孔定……你真的是……你怎麽也来了?我,我是来看看有没有什麽可以帮忙的。”
孔家豪毕竟是见过世面的人,当前迎了上去。本来想给柳定定一个熊抱,却又犹豫着。对於自己的来意,忍不住解释了一。
柳定定扶着刘婶了马车。听到孔家豪的问话,转头对他绽放了一个微笑,却马上神情肃然地看向远处一个路口。
远远地,锣声传来。
“出大水了!出大水了!大家快逃!快逃!”一个衙吏打扮的人,冒着大雨。一脚深一脚浅地向这边跑来。路面原本就是泥土或上面加上青石盖。经过这阵大雨的冲刷,已经显得高低不平。
当声音逐渐变得清晰,乌云密布的空中,突然绽开一条裂缝,月光透过这小小的裂缝洒落人间。柔和的银色使阴暗的地面,出现了无数波光。
波光起伏动荡。有经验的人,很容易就看得出,紧随着报讯人後方的。是滚动的水龙,是无尽的汪洋。
柳定定全身汗毛直竖,在天地的大能之,只感到自己的生命也如飘浮在汪洋的孤舟,无法得到安稳的保证。自己如今虽然操控行法器。但微薄的真气,注定她无法支撑超过一柱香的时间。
环顾四周。柳定定锁紧愁眉。神识望远,也不过替她带来先众人之忧而忧的感慨。
她来不及招呼身旁众人,只能藉由神识的帮助,寻找附近稳固的高低,保护住身边众人。很快地,她发现近在咫尺就有一个比城墙还高的砖造建筑。
“叶老爷,借贵府高楼一用。”柳定定将临别时,向淘气仙子借来的法器祭出,绕行众人一周,将四周十数人吸入法器,带着法器迎空而上,快速向叶府外院的那栋高楼射去。
只是临到近前,才发现高楼竟然有禁制阻住去路。柳定定不得不停在楼旁,焦急万分。一柱香的时间转瞬即逝。她可没办法在此地多加耽搁,更别提耗费心神去破阵。
叶家老爷似乎早就知道柳定定会遇到困境,身在高空,眼睛居高临一扫,就明白了柳定定是在救众人性命,没有多加犹豫,摸索内衬夹层,取出一道玉盘,交给柳定定。
柳定定未加犹豫,立即接过玉盘,略为摸索,取出灵石补充不断流失的真气。以神识触动玉盘後,一道法诀浮现於柳定定脑海。她依法诀啓动玉盘,玉盘射出十二道光芒,呈螺旋状缚住砖楼。柳定定登时感到前方阻力消失,立即驾着行法舟,冲向砖塔顶楼。
将众人放之後,叶家老爷和孔家豪两人纷纷向柳定定求助。两人在威远县城里,都有些亲人故旧,即使是刘婶,也不安地拜托柳定定。
看着即将涌来的汪洋,还有地面有如蚂蚁般行进的人们,柳定定脸色发青,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会再有如此无力的一天。
威远县城虽然不大,但行法舟的运载能力有限,自己也只能依亲疏远近,能救一个是一个。更何况,此高塔的空间有限,更无粮食储备,为了这些救上来的人,也得抢救一粮食上来。
再次望向远方的雷电云墙,只见雷电云墙早就有如怪兽张开血盆大口,张牙舞爪的向四面八方扑去。
“这大水……来的太不正常了!难道是人为的?难道不怕天谴吗?”柳定定心中思忖。
孔家豪有种自信心受创的感觉,他也看到从西南面奔流而来的大水,却没有心思跑给水追。连柳定定这种会的仙人都逃不了,自己又算得了什麽?只有此时,才会觉得身有万贯如浮云,买不到一线生机。
“我尽力救他们上来……你们可有信物?”柳定定临高楼之前问道。
几人纷纷从身上找出信物,交给柳定定,柳定定驾驶着舟,快地来回救人而去。幸好她有结丹期顶阶的精神力,还有很多灵石可以补充真气。否则……柳定定倒吸一口气,自己肯定也得葬送,更惶论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