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人类面对不可思议的死亡降临时,就算是时间短促,也会把握时间把内心的惊恐,透过人类最直接的反应,尖叫表达出来。所谓的硬汉,不过是反应迟顿,或者是所遇到的事件,还在掌握之中,快速的理性判断,让他做出更实际的反应。
但是当生命已经没有援救的可能,用各种呼喊发出自己生命最後的声音,似乎成为唯一选择。
於是,嚣张的一群人口中吐出的霸道话语,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变成了地狱群鬼的合唱曲。
这种不和谐的声音,触发的是更多的惊恐情绪的弥漫,形成一种难以掌控的情绪,化做最原始的呼喊。你听不清他们在喊些什麽,但你明白,他们口中的渴望。若是你能在此时,满足他们的渴望,那你就会是英雄般的存在。
当某一个圈子,变成寂静的红色时,外围的辅音,方才不间断的兴起,听见的人,心脏有如被揉捏一般,除了明白一切因果的那个人,在这个空间内,还有空间外,所有被声波触及的人都无法逃离被揉捏的命运。而那个人眼中虽然不存在悲悯,嘴巴却也不存在微笑的勾弧。她只是淡淡地看着血色外围的世界,不做任何感想。自己与他们没有任何区别,只不过,此刻的自己,掌握了主动,要对这块地方,做些什麽。她知道,她很快就会等到自己需要的条件,只要这方恐惧超越另一方恐惧,那个在他们记忆中那个受到周家人围殴的小女孩,就会在他们的记忆世界里,被画上死亡的记号。
当人们都认为她死了,她也就不存在了。没有人会把这女孩,与活蹦乱跳的柳定定连系在一起。而周家,会失去他们赖以立足晶山镇的根本之一,成为晶山镇的二流家族,或者在战争和竞争的冲刷之中,消失在晶山镇的未来。
她睁大眼睛观看着,并利用这难得清闲的时刻,观察着灵石矿崩溃的过程,藉此研究灵石形成的原理。她不知道,过往的修真者,有多少人有跟她同样的想法。做过多少研究,又取得多大的成功。或者,因为某一刻的不幸运。已经形成的方法,却因为一些意外,消失在洪流之中。但她知道,透过精神波纹能力,她在多数情况。可以得到更触及本质的观察结果。这是她能在短短百年间,将炼丹、阵法等诸多前辈穷万年心思研究出来的东西,迅速通透,并明晰其条理,加以改进的根本。而使她拥有这个能力的仙灵空间,更是万事万物衍化的浓缩范本。
“啊!”
“哇!”
“天!”
“干!”
“嗟!”
“娘!”
不同的人生。不同的价值观,不同的习惯,使人们在陷入惶惑时。口中呼出不同的代表语,这或许就代表了人一生的浓缩。
那些退在一旁,采取不参与,不拯救,以免惹祸上身的人们。原本目不斜视地。拿着专用器具,在地上一寸寸地搜寻着。听到这不同於方才的声响,背部一阵酥麻,手脚发软,抬头向声音来源看去,就看到令他们永生难忘的惊怖凄美情景。
那些在他们眼中黑心狗血的周家人,在眼前,就那麽活生生的碎裂,再碎裂,直至化爲细小到难以用肉眼观看的微分子,留无数溅裂的血花在喷洒着,将某一个广大范围化爲一片红色凄迷的地狱世界。此时,没有一个人去想,那个被围在中间的可怜女孩,此时是什麽状况。在选择无视的同时,他们早就不关心那女孩的死活了。他们首先想到的,自然是自己最宝贵的生命。他们所有的忍让和无视,就是为了得到生命的延续,此刻,他们最珍视的东西,却受到最可怖的威胁。
看到那些作威作福的周家人化身血雨的那一刻,这些人迷茫的眼神中,除了一瞬间的舒爽、幸灾乐祸之外,剩的也却是深入骨底的恐惧。他们的脑海中,几乎在同一时刻浮现一个名词!
“矿灾!”
同样的字词,从原本细如涓流,到最後汇聚成能摧倒树的洪流。将掩埋人们心中恐惧的尘土,也一一运走,直接暴露在光天化日之。
矿灾在矿洞已经不是第一次发生。每一个死里逃生的幸运者,都留一段预警:“矿灾的发生没有任何预警,而且一旦在你身边发生,你最好快速远离,因为矿灾会不断的扩大。”
恐怖的还不只是这样,一但一个地方出现灵刀漩流,很快地,不特定的地方,也会接二连三地连环引爆。只有远离矿洞范围,才能得到安全的保证。
一旦体悟到这一点,原本安安静静工作,只想早点获得出门休息灵石的人们,再也站立不住。一种更大的恐惧,战胜了原本的害怕,没有谁去等待别人先踏出那一步,每一个人都是顺从自己最快速的反应,向矿洞门口冲去。以往所有的顾虑,都不再是他们行动的枷锁。他们只想以最快的速度,到达洞口,脱离死亡的高分率地区。
洞口外的管理人员,看到一群人蜂涌而出,全都吓了一跳。他们试图做了阻挡,打伤了几个人,但很快地,他们不敢再站在人流的当前。不分年龄大小男女老少,所有的矿奴们,只是拚命的向前冲。当行动开始之後,他们已经不敢停止,一旦停止,他们的命运可能就像那试图阻挡而被冲倒在底,接着被无数人踩踏而哀嚎不已的人们一样。这样的傻事,也只有那不明状况的矿洞管理人才会做。
幸好灵界的灵体人身强体壮,没有人是不耐踩的虚弱者,虽然不少人跌倒在地,被人家当成是地上的石头踏过,但很少有人因为这样,而失去生命。
当最後一个人踏出矿洞,好似为了奖励他们的努力,原本还算平静的矿洞,突然全部陷入灵刀漩流。而来到外面的可怜矿奴们,很快地又失去原本推挤矿洞管理人的勇气,恢复成为小棉羊那般地温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