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夏日炎炎正好眠,那柳定定此时的境况,跟那情况也差不了多少。她的脑海里,还有个萌正太絮絮叨叨地说着话,相那平原上流过的小溪,缓缓地,但永不停歇。
最开始时,柳定定听着,感到好奇的地方,还想要问几句话。但是长时间没有的到礼貌插嘴的机会,她渐渐地也就放弃了。
她知道,寂寞的人需要的是好听众,以仙土盆跟自己的关系。自己就该好好听,认真听。所以,她就如此做了。
不过,她高估了自己的听讲能力,长时间,只听话不动脑的结果,她的脑波活动逐渐停滞。此时,若想要暗算柳定定,绝对是最佳时机。
因为当一个人的脑波活动停滞,她身体的所有机能,会会近乎停摆,像是进入一种龟息的状态,人活着,但跟死了没什麽两样。
不知道过了多久,仙土器灵终於有了嘴巴累的感觉,他才逐渐从自己的想像世界脱离出来,看向自己的听众,嘴巴吱喳的话,也停了来,只用很缓慢的步调继续诉说着。
然後,他终於发现,柳定定的脑波活动近乎停滞的事实。这让他感到大受冲击。觉得不受重视,顿时,那种失落感,让他停话语,静静地用悲伤的眼神,看着柳定定的元婴。
是的,因为仙土器灵一直没有离开柳定定的体内,所以他说话的对象,是盘坐在柳定定体内的元婴。
元婴此时已经口吐白沬,眼神呆滞,完全没有灵动的感觉。
这在修真者来说,几乎意味着灵力流失,散功的前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处於神魂两失情况的柳定定,才终於神识入体,有点回过神来。
一时之间,她觉得四周好安静,彷佛除了自己,什麽都不存在了。
“咦?壤灵子呢?”
回过神的柳定定元婴。第一个想起的,不是可怜而生死不知的韩默。而是造成自己失魂的仙土器灵壤灵子。
这名字还是刚才他在陈述过往一切,还有他的心情、心得,以及寂寞时,吐露出来的名字。这名字,一看就一点艺术感都没有。也不萌。很老土,就跟他说的话一样,平淡如平原小溪,静地像一滩死水。
流水若无淙淙声,就只是一幅没有神彩的画图。并不会令人身心舒畅。
柳定定的神识。在同修为的人里,已经算是极高了,竟然还能在壤灵子的声音里,陷入半昏迷的状态。可见得壤灵子的念经,多有杀伤力了。
听到四周变得安静,柳定定深深地吐了一口气,但一刻,却又焦急起来了!
他去了哪里?
她还有问题要问他呢!他怎麽能讲完话,人就消失了呢!
“你睡着了!”一声指控,突然出现在柳定定元婴的肩膀上。此时萌正太竟然身体缩得小小的,挂在她的耳垂上,荡来荡去。他似乎觉得,在这个位置说话,对方比较能够注意到他的存在。
柳定定的元婴,感觉到一股电流窜过。女孩子的耳垂,那可是敏感带。幸好壤灵子说话有声波,但不会吹气,要不然柳定定的元婴,大概又要身子软到摊了。
“我没有!”柳定定敢保证。自己只是半昏迷,该听的话,还是有被脑海里吸收掉,只不过陷入一种自己都无法控制自己身体的状态。这不是睡眠。睡眠至少是自己允许自己睡觉的。
这一次,柳定定突然发现自己能顺利的讲话了。她连忙想张嘴问韩默和空间中大家的消息。这才是她最关心的问题。可惜,她脑海中的念头刚闪过,还来不及张开嘴巴,壤灵子的问题又冒出来了。
“你不爱我,我要跟你分手。”萌正太壤灵子,这话说得柳定定一身恶寒。你不是人,只是有智慧的灵性物体,谈什麽爱不爱!分不分手。咱们的关系还没确立好不好。虽然她现在是一团黑炭,但韩默还没开口说不要我之前,她都还是他的未婚妻。
她绝对干不出不说一声,就移情别恋的事情。想到这里,她就怒火中烧。
韩默他们,至今会毫无音讯,还不是你不说一声,就切断她跟空间的连系,使她没有办法跟仙土空间和仙灵空间的连系。要是最後他们出了什麽事,她绝对要跟壤灵子玉石俱焚!於是,她不再保持礼貌,将微型萌正太壤灵子从耳朵上抓来,开口质询道:
“韩默他怎麽样了?滴水洞和仙灵空间里的人怎麽样了?”
“谁?我不认识!是你背着我在外面交的姘头吗?”萌正太虽然被柳定定捏着脖子,提了起来,嘴巴却继续不乾不净。让柳定定一肚子火。要不是仙土盆是好东西,她都有直接把他扫地出门的打算了。
可见,人要受到重视,就必须有存在价值。只要你有价值,再怎麽讨厌,人家要将你扫地出门,也得多加考虑。
有监於壤灵子此刻就在她手心掌握之,仙土液也在自己的真火彻底包围炙烧着,柳定定於是很有底气地将壤灵子放进手心里,手掌用力捏住,像是笼子一样,将壤灵子压迫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恶狠狠地说道:
“叫你在乱说话,叫你在乱说话,小小年纪不学好。快说仙土空间和仙灵空间里的人怎麽样了!你变成仙土液後,有没有把那空间结构破坏了。以後再这样随意切断跟我的联系,看我不把你打死。”
柳定定出招,当然不会只有物理方面的笼形攻击。为了让这小子服气,她也用上了自己最独特的手段,波纹攻击。虽然这个能力来自於仙灵液,但是谁说不能青出於蓝胜於蓝。
壤灵子见到柳定定发狠了,当也做了反击,先是仙土液翻滚着想脱出澄黄真火的包围,他自己的灵体则是不断变大。
结果,他撑大了自己的身体,也只能让自己难受。柳定定的手掌也逐步变大,但偏偏就是故意比壤灵子变大的速度,慢上那麽一点。
这使得壤灵子感到非常难受。全身的灵肉团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挤压。令他感到很气闷。
“放开我!你这个黑女人!”壤灵子开始不满地嚣叫着。
“我会变成这麽黑,还不是你害的!谁叫你一见到好东西,就开始拚合吸收,还变成现在这团样子。最可恶的是,你一高兴,就切断跟我的联络,你把我当什麽啊?高兴要就要,不高兴要就不要!”
柳定定这一有机会讲话,也忍不住把心底的话,倒洗脚水一般,倒了出来。
她发现了,虽然对方能够在自己脑海里说话,但如同自己对壤灵子的陌生,壤灵子对自己也很陌生。
他虽然学富无车,但对於人情世故,却是半点不懂,也不遵从。就像是一个养坏的富家孩子,脾气坏的可以。
这时,柳定定有一种感觉,这孩子,得教。
教好一个这样的孩子,给他大把的爱和关怀,是不够的。他需要的是铁的纪律。先让他顺从纪律,再接爱他所要的关怀。不然,他只会气势愈来愈高,随心所欲。
让柳定定感到庆幸的是,壤灵子虽然比自己大了无数多的岁数,但却尚未失去纯真。
或许这跟长久以来,没有人跟他说话有相当的关系。
有了这份单纯,才有机会改变他的一点世界观。柳定定绝对无法忍受,她身边的人,竟然不把人当人,尤其是女人。
这种集体的观感强暴,一直以来,都让定定感到窝火。只是这种窝火,在遇到韩默时,她自觉地压了来。
不压来又如何,这世间所谓的理想男子是不存在的。能有一个掏心掏肺对你的人,就很难得了。
就因为男子有那麽一些错处,柳定定此时在会心绪如此不稳。
为了他,如今全身变成黑炭,究竟值不值得?
“放开我,放开我!书里写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我只不过想要你爱我,疼我!我不要凶女人,我不要你了!你滚开!”
壤灵子扁嘴喊道,那嘴角抽啊抽的,看起来就像要哭了一样,说话的语调,都变得不正常了。
“你要人家爱你,你就必须先给别人尊重和爱。你以为用利益诱惑别人,别人就真的是爱你的灵魂,而不是你的本体吗?你的确是好东西,但是爱不爱,随意挂在嘴中,价值就贱了。”
柳定定听了壤灵子喊出的话,先是劈里啪啦地,狠狠地痛打了壤灵子的屁股,也不管他到底会不会疼,当就教训起来了。
有些人,你好好跟他讲话,他是不会听的,非得受到教训,才能听得进话。当柳定定元婴的手赏,在壤灵子的屁股啪啪地打了无数後,壤灵子原本不服气的脸庞,突然平静来,脸上竟然还有一股幸福的光辉。
“那你要怎麽样才会爱我?”壤灵子此时说话,不再是喊来喊去,或吼来吼去,一脸臭屁。
此时,他的脸色变得温和成熟,跟刚才截然不同。
“你要哪一种爱?”柳定定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