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你怎么回来了?!”
天有这么巧的事情吗?这镇子虽小,也不至于她刚到就迎头碰上了妈妈!?鱼小晰回头看到妈妈拎着一袋子蔬菜站在车旁,表情疑惑地打量着他们。而她在见到妈妈的那一刻,委屈,难过一股脑儿袭击回来,只觉得鼻子一酸,眼泪就淌了来,她抽抽嗒嗒地地喊了一声:“妈……”
岳烁磊很有眼力劲儿地车跑过去亲自打开后车门,请沈春华上了车。
他们的车子依然停在老鱼家楼,时隔几个月,老鱼家闺女竟然领了两个的高帅富回来,此事不胫而走,加上那辆国内少见的法拉利ff超跑,识货的人只说这辆车价格在五百万以上。是故车子停在楼没多久就招来了一群人围观欣赏。
岳烁磊靠在鱼小晰他们家的窗户边往看着,但凡是有一个人在他爱车上蹭一指头都让他心头颤上一颤。他只担心会染了多少莫名细菌到车上,正在窗口颤着心肝儿肺的功夫,鱼小晰叫他去吃午饭。
桌上摆了两个炒青菜三碗米饭,沈春华还在厨房里忙活,有浓郁肉香飘来。岳烁磊入座后,鱼小晰红着眼睛把一双冒着热气的筷子搁在他的碗边,说:“家里没有新餐具,而且我想着就算是新的也不见得干净。所以只能给你用旧餐具了。不过你放心,你的餐具都是用沸水煮了半小时消毒的。你放心用就好。”
他就乐了,笑说:“难得你这么关心我,我现在说谢谢是不是见外了?”
“别谢了。应该的。”淡淡说完,鱼小晰又去了厨房。岳烁磊听到她跟沈春华的方言版对话,跟当初乔阳来得时候一样,他也根本听不懂。
大门被挠得刷刷作响,鱼小晰去把门打开,小虾那肥了一圈儿的身子窜进里。它循着肉香先跑厨房门口观望了一会儿,被沈春华呵斥几句后才回头往客厅跑。因为小虾个头儿小只看到岳烁磊那两条可媲美乔阳的长腿。登时认错了人,嗷嗷叫着扑过去兴奋地绕着他打转。
汪!(小七友情翻译:今儿妈妈又做糖醋排骨了。阳哥哥在我就有肉吃了,必须热烈欢迎他!)
洁癖大作的岳烁磊甩脚一脱鞋打到小虾身上,喝道:“走开!”
小虾登时被打蒙了,仰起小脸见到岳烁磊后立马就怒了。一串愤怒的狗吠把沈春华都引了出来。
“虾!回你窝去!”沈春华喝道。
可小虾被仇恨蒙了心,一则为了岳烁磊假冒乔阳以至它浪费感情,二则为报那一鞋之仇,它呲着犬牙一个劲儿往岳烁磊身上扑,而岳烁磊步步败退,最后小虾只把他逼到了客厅正中。岳烁磊只一只脚上穿着拖鞋,穷于应付小虾的次次攻击,看样子吓得够呛。他一边提防着小虾一边朝鱼小晰吼:“小刺鱼,你这养了个什么东西?!快弄走!别以为我怕狗哈。你再不管管我一脚踢断它的狗腿!”
明明看起来就怕得要死还嘴硬。鱼小晰抿嘴笑了,走过去一把将小虾捞了起来,抱着它回了自己的小。
岳烁磊看她这一天多终于有了个笑模样。心里莫得松快了许多,就想着今儿就算被狗咬几口也值了。他冲站在厨房门口的沈春华咧嘴笑笑,踢踏着拖鞋又回到餐桌前坐。见事件平息了,沈春华也回去厨房。
炒菜的声音响起,肉香更加浓郁,勾得岳烁磊肚子里的馋虫直搅和。他巴巴地跑到厨房门口往里探头看。沈春华正熟练地颠勺。
见他那个馋猫样子,沈春华用炒勺挑出一块肋排递给他。他立刻用两指小心捏起肋排,吹凉后整个丢进嘴里,三五除二地把肉剔来,吐出骨头便嚼着排骨肉边吸吮着手指上的酱汁,还没忘了伸出大拇指赞扬一句:“好吃!”
沈春华只是厚道地笑笑,低头把排骨盛到盘子里,岳烁磊猴急地跑过来帮忙端盘子,一扭身又捡了块排骨丢进嘴里,吧唧着嘴儿走到餐桌前坐了。
鱼小晰把小虾关在自己卧室里,出来的时候见岳烁磊旁若无人地大吃糖醋排骨,她想埋怨几句后来终是忍了。倒是岳烁磊啃着骨头看鱼小晰来了,冲她挥挥手说:“我说你妈做的排骨简直绝了!你赶紧洗手去,再不过来吃饭别怪我包圆了啊!”
“真当这是自己家呢!”她小声叨念着。
“没事儿,吃吧,喜欢就多吃点儿。”沈春华慢慢坐,夹起一块排骨要送到岳烁磊碗里,结果岳烁磊条件反射地抱着碗闪避,鱼小晰插话进来说:“妈,他有洁癖,不吃别人给他的东西。”
顿时沈春华的笑就僵在脸上,拿筷子的手僵在空中。
“本人有洁癖是真,可那也是选择性的。阿姨这样体面的贵妇给的东西,肯定是没问题的。”岳烁磊舌头跟抹了蜜似地说着,伸头用口叼走了那块排骨。
“谢谢阿姨疼我!”他脆生生地来了一句谢,附赠岳氏阿磊最招牌的笑容。
鱼小晰无奈扭头洗手去了。
吃饭的时候岳烁磊尽显活跃本色,不停地找话题跟沈春华聊天,鱼小晰被迫当了他们的翻译。小虾蹲在鱼小晰脚边等好吃的,好半天也没见个肉星,就又跑到沈春华脚边去蹭,结果得到几块啃完的骨头,它有些丧气地呜咽几声,叼着骨头晃悠悠地回了小窝。
鱼小晰看着小虾的样子,想起上次乔阳来时的情景,心里又开始隐隐地痛,更加没了胃口,索性撂筷子,木木愣愣地坐在那里。
“小刺鱼,多吃点儿!”岳烁磊往她碗里夹了若干菜,荤素都有。鱼小晰伸手挡了他又伸来的筷子。
沈春华拍拍鱼小晰的手,问:“晰,不舒服吗?”
“没事儿,妈,我就是不饿。”鱼小晰摇摇头,勉强挤出个笑容。沈春华目光深沉地看着女儿,最后说:“那……吃完饭跟妈出去走走吧。”鱼小晰答应了一声。
这母女说了些什么岳烁磊听不懂,就用手敲敲桌面对鱼小晰说:“我说,你多吃点儿。”
午餐过后,人家娘俩出去遛弯,小虾也跑出去了,剩岳烁磊一个人在家中。他先开了会儿电视,只有四个频道的节目实在不合他胃口,关了电视他又去了鱼小晰的卧室。
卧室里有一架子的书,他随意翻看,渐渐发现规律。由上至,她的小学、初中、高中尽在这一架子书里了。他就倒着从高中时期来翻看。他看了她上学时的笔记,课本,还有各科的考试卷子。
从卷子上看得出来她成绩一直很好,他偏爱去看她写的作文,八股的文风跟稚嫩的笔触让他发笑,他分析了,发现她议论文写得还能看,抒情散文基本没法入眼。
她的笔记记得尤其详尽,几乎可以当成辅导教材,想她学小提琴都能找本子记笔记,她这种勤能补拙的毅力倒是让人佩服。
她还有一个本子,写满了人生箴言跟励志的句子,很有些驴唇不对马嘴的部分,看到一个名为《莫言说过的十句话》那则,赫然写着“如果你因为错过太阳而哭泣,那么你也将错过群星了”,他就笑喷了。心想若泰戈尔地有知,非得爬上来把她这本子撕碎了当纸钱烧了。
他守着这个书柜耗了大半个午的时光。这一柜书浓缩了她的年幼时光,他顺着时间线慢慢地去了解。他看了她的毕业纪念册,同学给她的留言大都是制式的不含太多感情,老师给她的留言全是溢美之词。他寻思着罗马果然不是一天建成的,她那颗榆木脑袋也是修炼多年成了妖。
却一次来了两个男人都想给她开窍。
猛地岳烁磊心里就生了既生瑜何生亮的感慨。
他正感慨着,听到一种熟悉的声音,猛一恍神意识到是他的爱车警报器在响。他赶紧推开窗户往看,那辆法拉利ff周围跟赶集似的围满了人,他的爱车小媳妇似的蹲在人群里嚎叫。
这是哪个死小子摸了不该摸的地方了?
岳烁磊气哼哼地跑楼,好不容易挤进了人堆里,拉开车门把报警器关了。
“别乱动啊!弄坏了你们赔啊!”他趾高气昂地朝几个还想伸手的人吆喝。
有脸皮厚的青年就凑过来,嬉皮笑脸地说:“大哥,你是小晰的男朋友吧?咱是自己人。我爸是小晰的亲二舅,我是她亲表哥。看你开的这车怪馋人的,让俺也上手试试行不?”
这找上门的家伙一副三天没洗头的脏样儿,岳烁磊直皱眉,可听到那句男朋友后又多看他两眼。
那青年见他表情似乎有松动,忙拱手向他作揖,结果他指甲里面的黑灰直接把岳烁磊恶心着了。
“边去!”呼喝一声,岳烁磊拉开门上了车,直接发动汽车。
见人家要走了,众人忙闪出一条路,站在两边欣赏名车上路的风采。岳烁磊坐在车里的感觉就像动物园里的猴子,他冷着脸把车子开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