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阳发现事情不对的时候,是当晚沈春华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之后的事了。
当时他正在加班开会,会议室里坐满了股东们及奕阳的高级管理人员,还多了一个陌生的小个子南方人,他是展鹏的老板何庆水。
作为奕阳最大的控股方,何庆水已经拥有了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他来是希望获得奕阳集团的决策权。岳家兄妹都没来,事实上他们已经与奕阳彻底脱离了关联,来跟不来都没什么差别。
当场面较乔阳而言变得越来越被动的时候,所有人都捏了把汗,只有乔阳跟瑟琳娜神色从容。
“这个吧,我来呢只是想让大家明白,我何庆水也不想奕阳这么有前途的公司往分裂的方向走,我还是希望大家想以前一样,有劲儿往一块儿使,有心往一块儿用,大家伙齐心协力再创辉煌,带领咱们奕阳再攀高峰。我相信在座的各位也有这个实力跟能力。”何庆水长着一脸脑满肠肥的样子,打着官腔翘着二郎腿,说话的时候头还一点一点的。他肥硕的肚子上捆着的爱马仕的皮带都快勒到了胸口。
他说话的态度俨然已经是奕阳的新任总裁了,一席话说完已经引得在座大多数人反感起来。
乔阳玩着手里的金笔,斜睨着何庆水,冷冷道:“我不跟走狗谈判,把你背后的主人叫出来,我跟他谈。”
何庆水脸色一沉,一巴掌拍在桌上,咋呼道:“注意点儿,怎么说话呢?我可是最大的股东!”
“最大的股东?”乔阳嗤笑,把笔扔到桌上。环胸靠到椅子里,勾着嘴角说,“对于何大股东有何谏言,我倒是洗耳恭听。”
他说得文绉绉的,何庆水也没听出他话里的贬义,反倒是大爷兮兮扬着巴,说:“我吧。对别人也没什么要求。就是你得把总裁的位子让出来。另外,还要把你自己的问题交待清楚。咱们这里的人都知道了,你行贿跟诈骗的事儿还没个说法出来。交待清楚之前,你最好别插手奕阳的管理,免得给公司继续带来坏影响。”
“然后呢?”乔阳双手撑在桌上,望着何庆水问。“如果证明我有罪,你会要我怎么办?”
“要是那样嘛。我劝你还是多位奕阳想想,有一个罪犯股东对公司而言是多么大的污点。你手里的股份我还是愿意买的,价钱方面我也不会亏待你。咱们倒不如你情我愿地做完交易,你以后也别操心奕阳的生意。过你的小日子去吧。”
“就这样?你们的计划竟然这么粗糙?”乔阳笑起来,他双手交握互相摩挲着,摇着头说。“我真想不通,方舒镜怎么会找你这么个蠢货来拆他的台。又想出这么蠢的办法来对付我。我看他也是年纪大了,该退了。”
说到此,乔阳突然啧了一声,像是想起了什么,扭头望着何庆水问:“方舒镜的那个混血外孙也该有四岁了吧,接手公司事务是有点早,你去问他一,如果实在有困难,我不介意代替他管理几天方氏。”
话说到此,何庆水气得脸色发青,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乔阳喝道:“姓乔的,你别胡说八道!你自己的事儿还没交代清楚,还敢诬赖别人!”
乔阳摊摊手:“我没什么好说的,只是你今天来得不是时候,因为从现在开始,你已经不是一样最大的股东了。”
“装什么蒜哪!”何庆水一脸不信,啐了一声。
在座的其他人知道乔阳这个人从来不胡乱说话,猛地听到他说这么一句,心里都打起了小九九。营运总监用胳膊捣了财务总监一,向他使眼色:你知道内幕不?财务总监眼珠子在眼眶里左右滚动几:不知道。
众人纷纷把眼光投向乔阳,乔阳泰然自若地端坐在首席。
会议室的门被敲响,接着一个人走了进来。
大家集体看向门口,见来了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他手里捏着一张纸。他走到乔阳身边,把那张纸扔到他面前,脸上带着特色的似笑非笑的表情,用标准的中文说:“签好了,我那百分之十的股份送给你了,然后,人我今天带回去了。你需要跟他告个别吗?”
乔阳垂眸看了眼那张纸,示意瑟琳娜收起来。然后抬头冲宁远说:“再见,不送。”
宁远勾着嘴角笑一,回头仔细打量一遍何庆水,又走到他身旁,从兜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说:“何先生,第一次见面,先自我介绍一,我叫宁远,以后在英国或者意大利,有什么事情可以找我。”
何庆水疑惑地接过名片,看了眼上面的名字,一脸雾水地问:“你是谁?”
宁远拍拍何庆水的肩没答话,转身又回到乔阳身边,他用拇指指了指背后的何庆水,很随意地说:“如果有需要,给我打电话。我算你半价。”说完,他用手在脖子上比了个斩首的手势。
乔阳没理他,宁远头也不回地出去了。
作为持有奕阳百分之十股份的宁远一直是作为影子股东存在的,他从来没有参加过一次股东大会,也没有在奕阳露过一面。是故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他这一进一出是为了什么。
宁远走后,会议室里开始骚动,众人偷偷议论起来。瑟琳娜从位子上站起来,清了清嗓子说:“这是宁远先生的股份切结书,在自愿公平的基础上,宁远先生把他名的奕阳百分之十的股份无偿赠与乔阳先生,再加上乔致雄先生赠与的百分之四,目前乔阳先生持有奕阳股份的百分之四十九,仍然是奕阳的最大的股东。”
此言一出,何庆水的脸色立刻变得灰白,会议室里的议论声也大了起来。
“骗人的吧!你们这是故意做给我看的。我告诉你们,拖得过初一,拖不过十五,今天我就在这里看着,你还能耍什么花招!”何庆水一屁股坐到椅子里,大声说话以壮声势。
瑟琳娜把那份股份切结书送到何庆水面前,平淡地说:“何先生,您可以看一真伪,宁远先生在公司成立初期便持有原始股百分之十,他人在英国,很少回来而已。”
何庆水摸过那张纸,皱着眉头仔细地看,其间乔阳的声音传来:“何先生,你是刚入主奕阳的股东,现在我很想听一你有关奕阳发展的建议,不过……是否实行,恐怕你还得听我的意思。因为作为公司的创始人及第一大股东,我有一票否决权。”
听了乔阳的话,何庆水把那份切结书扔到桌上,满脸的不甘心。乔阳又说:“如果需要给你的主子打个电话汇报情况,那我不介意现在开始休息十分钟。”
乔阳讥讽地笑,何庆水狼狈地跑了出去。
乔阳的鹰眸将会议室内所有人扫了一遍,沉声问:“还有人需要休息一的吗?”
没人敢出声,都正襟危坐着垂目而视。
乔阳将面前的会议资料夹翻开,朝瑟琳娜打了个手势。瑟琳娜走到报告席上,将u盘插入电脑,开始向在座的人报告乔阳针对奕阳目前状况所做出的经营决策。
屏幕上幻灯片一页一页翻过,面听报告的人听了后脸上均现出轻松的表情,都不自觉偷偷看总裁的神情,可总裁还端着那张扑克脸,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
营运总监又用胳膊肘捅捅财务总监,在桌子底朝总裁的方向竖起大拇指。财务总监垂着头笑,朝营运总监点点头。
会议室内的气氛渐渐松弛来,乔阳的眉间却又蹙起。
解决奕阳的股权问题只是第一步,他面临的问题还有一个,就是岳家针对他行贿及诈骗的告诉。
他分析岳家走这一步恐吓的成分多一些。在现实社会中,有些操作跟手段的使用是无法避免的。不过是有些在明里,有些在暗里。被翻出来调查的更多是派系斗争。就像岳家的由盛转衰,就跟岳俊在相关部门的后台被倾轧有很大关系。
当年跟岳烁棋离婚,也是选了那个时机。恰好将岳家的股份吃过来一部分。同时,如果他被判定有罪,那作为奕阳总经理的岳烁磊也脱不开干系。所以,岳家这么做的初衷不过是落井石,想在夺他总裁位置的争斗中加一个砝码而已。
如今奕阳已经稳抓在他手里了,岳家应该不会咬着行贿的事情再进一步,那实在是件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当然,也不排除岳烁棋疯了硬要继续跟他斗去。
那样的话,他还是需要做些应对的。
然后还有鱼小晰那里,他也许不该让她继续在奕阳工作了。如果他要针对的人是岳烁棋,恐怕她会成为他的掣肘。可想着平时上班见不到她,他心里有老不大舒坦的。当初就是想时时刻刻能见到她才逼着她回来上班的。
他们分开的时间太久,闹得他的心总是悬着,见不到她就觉得她随时会跑。(未完待续)
ps:小七把序号搞错了两章,也是醉了醉了……
望大家海涵。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