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颇深吗?”连幼梅眨眨眼,眉眼满是笑意,接着安抚道,“如果这是愚,还真冤枉了。城里人到乡,也是闹出不少的笑话,只不过乡人憨厚、淳朴,没有当面啐他。”
“这倒是,俺们真的很厚道。”姚长海挺挺胸脯笑道,轻蹙着眉头又道,“乡人没有见过城里的世面,因之而不明白怎样应付汽车,那是知识问题,不是智力问题,正等于城里人到了乡,连狗都不会赶一般。如果我们不承认踏青的淑女们一听见狗吠就变色的‘白痴’,他们自然没有理由说乡人不知道‘靠左边走’或‘靠右边走’等时常会因政令而改变的方向是因为俺们‘愚不可及’了。‘愚’在什么地方呢?不就是不认字的多。”
“多认写字不就得了。”姚长海反剪双手枕着轻松地说道。
“还是爹、娘英明,节衣缩食的也要后辈们读书认字。”连幼梅感慨道。
对于大字都不识的爹、娘,能有这般见识,确实不凡。
*
“媳妇儿,都是什么岗位。”姚长海这才问道,知己知彼,才好着手准备。
连幼梅简略的说了一,农场嘛!基本上都是种植或者养殖等等岗位。
姚长海点点头,“我让博远争取一,这些都是咱拿手的。”
天刚刚蒙蒙亮,听见堂里地动静,“妮儿他爸,快起来吧!别让咱爹娘催。”
“遵命!媳妇儿。”姚长海麻溜地穿上衣服,脸凑近连幼梅时,“去!没有刷牙,别靠近我,浑身都是奶腥味!”
“谁说的,我媳妇儿香着呢!”姚长海弯腰,新出的胡茬蹭蹭妮儿的脸蛋,“啪……”土妮儿毫不客气地挥着粉嫩的小拳头,给了他一拳,真是的……
“噗嗤……”连幼梅看着他挨了闺女一,不客气地笑了。
看着媳妇如花一般的笑颜,姚长海在她脸上啵了一,在媳妇儿的拳头没有落之前,脚底抹油,溜得快。
“爹,娘,你们起来了吗?”院子里传来姚长海的声音。
“大哥、大嫂起来了。”姚长海笑着又道。
“小叔子,也起的好早啊!”姚长山也笑着打招呼道。
新的一天就在他们彼此打招呼之间开始了。
*
妮儿在得到了大概的年代后,死命的想找寻日历之类的东西,找了半天,一无所获。
真是气人啊!纷乱的思绪中就再也听不到他们夫妻俩的说什么了,而是陷入自己的思绪中。
不停地画着圈圈,怎么会这样?真是的人要是倒霉起来,喝凉水都能塞牙缝。
她对这段历史真的不熟,穿到修真世界前,她出生在改革开放初年,成年后只是社会上为生活苦苦打拼的芸芸众生中最普通的一员。
好不容易付了首付,有自己的小窝,工作也不错,人生却戛然而止!她亏不亏啊!
现在却更惨!唉……不想了。
对这段历史多来自于父辈们忆苦思甜的时候,其次就是伤痕文学和影视剧。
这个时候可是打击封建迷信最为彻底的年代,就是夹起尾巴做人,也怕有小人告密被抓起来。
她会不会列为打击对象啊!她可是魔修宗师耶!绝对的‘封建迷信’。
你真是想多了,一个婴儿怎么可能!嗯,想多了,想多了。
既然来到这个年代,以她现在的身形,她的要求不高,一日三餐,吃穿不愁,就行。
可是这是个物质匮乏且单一的年代,凭票供应的年代,有钱都没地儿花的年代。
她的要求看似简单,未来却很难实现。
妮儿对着手指,不停得碎碎念叨,好在他们家是根正苗红的贫中农。
唉……不知道过多久,吃皇粮的金饭碗,政府公务员也属于高危职业。官位越高,头戴帽子被批斗的机会越高。
不应该说除了贫中农其他的各个社会阶层都不多不少的日子不太好过。
经商更不可能,这是一个集体年代,一切都是公家对公家,决不允许个性的张扬,私人经商。
算来算去,嗯!做一个合格的贫中农无疑是相对安全的,还好三年自然灾害已经过去。
未来吃得不太好,起码不用饿肚子了。
这是一个激情燃烧岁月的时代,是一个奋发向上的时代,是一个舍小家为大家无私奉献的时代。
而妮儿明显的格格不入嘛!这是她无法理解的年代。她可是从弱肉强食中一步步爬上来的,讲究的是强者为尊的时代。
这算是六零后吗?
当我们出生的时候,赶上了三年自然灾害;当我们需要读书的时候,赶上了十年动乱;当我们需要就业的时候,赶上了裁员;当我们要养家的时候,国营卖掉;当我们需要生育的时候,只让生一个;当我们教育子女的时候,碰上了会说"外星文"的90后;当我们需要人照顾的时候,碰上了只会让人照顾的90后——没有长大的孩子。
总之一言难尽啊!
真是不一样的时代,有不一样的环境。
在妮儿看来珍惜生活的每一天就好,其他的神马都是浮云。
唉……活着就是最大的幸福。
‘熬过’童年或者少年,未来的日子就好过了。
未来不做让自己后悔的事,只做让别人后悔的事。哼哼!
妮儿面无表情的‘盯’着连幼梅。
却在此时,令她震惊的事发生了。
她脑海中出现一些画面,瞪着大眼,震惊得看着这些画面,画面是那么的真实。
连幼梅抚摸着被他亲过的脸颊,眉目含情,似嗔非嗔的,双颊艳若桃花,看着他离去的身影。
加上一句‘死鬼……’就更贴切了。
‘真是琴瑟在御,莫不静好!’妮儿在一旁旁白道。
等等!这个女的好熟悉啊!尤其是她耳垂上的一抹米粒大小的红痣。
啊!她想起来了,前儿晚上做梦不是梦中的那个年轻女人吗?这是怎么回事!
妮儿感觉被人抱在怀里,也打散了脑中的画面。
“妮儿,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你也有思想吗?”连幼梅轻抚着她细嫩地脸颊,和风细雨地说道。
妮儿垂眼睑,内心却不停地狂跳。刚才,她看见的那些,是什么?
毕竟有颗千年老妖的心,再不可思议的事情,妮儿很快镇定了来。
她举起自己的手,在眼前挥挥,依然是漆黑一片,那脑海中的画面为什么如此的清晰。
妮儿伸出手触摸到连幼梅的脸颊,费劲力气摸呀摸的,“嘶……头发。”连幼梅吃痛地惊呼道。
‘呵呵……抓到了她的麻花辫,婴儿对自己的身体掌控能力还很差!’
妮儿继续摸,坚持就是胜利,胜利就在眼前,总算摸到了她的左耳朵,耳垂上的凸起,果然有颗痣。
呼呼!累死我了。再累也值得,虽然心中有一丝猜测,但现在还不是高兴的时候,得再三确认。
等等脑海中又有画面了,这时姚长海端着木盆走了进来,放在炕沿边的凳子上。
“媳妇儿,洗洗吧!”姚长海谄媚地说道。
虽然月子里不能洗澡,但能洗洗手,洗洗脸吧!不然太脏了。
妮儿闻声侧过脸,集中精神盯着说话的人,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男人的画面,非常的清晰,绝不会看错,是前儿晚上的那个男人。头发硬扎扎的一根根竖着,浓眉,太有特点了,想认错都难。
然后脑海中出现一系列的画面,妮儿发现女的拿着热乎乎的毛巾给小婴儿擦脸,擦手,很温柔、很仔细。
画面突然断掉,因为妮儿被热乎乎的毛巾给刺激醒了。
上一刻刚刚看到,一刻就出现了,这算什么……
也不算是,这端来的水不就是洗脸,洗手的嘛!还得在确认一。
热毛巾擦过她的脸和手后,她依然侧着头,这一回是闭着眼睛,集中精神,脑海中居然出现了院子的情形。
这是穿墙而过了,四合院的情形也如看见过的一样,沉寂的四合院热闹的很,忙忙碌碌的。
姚长海把木盆里的水倒了,又重新端了一盆水进来。
连幼梅洗脸、洗手,漱漱口,这一切都是在炕上进行的。
姚长海服务周到,又体贴。
妮儿这次紧盯着他,脑海里出现了盖房子的情形,他穿着对襟粗布白褂子正在挥汗如雨的上梁呢!画面中很明显绿树葱葱的,可不是现在天寒地冻的。
她记得他们要盖房子的。
如此说来,那她方才看见的……是未来发生的事?预知吗?
她为什么能看透别人的未来?
预知未来,她真的会有这种能力?还是她心中的臆想。
妮儿又集中精力看向连幼梅,脑中的画面又变了,俏丽妩媚的麻花辫,变成了整齐、垂直的头发刚好盖住双耳,看上去坚强有力,干劲十足的刘胡兰发型。
一身军绿装,胸前带着*像章。
这算什么,老天的补偿嘛!
仅仅是看了这一会儿,妮儿就感觉体力透支,浑身的气力像被耗光了一般,昏昏沉沉的,异常的累。
不一会儿就陷入了睡眠中,还打着呼噜呢!
“这么快就睡着了。”连幼梅莞尔一笑,把小家伙的身体捋直了,盖上被子掖好。
醒的早,再睡个回笼觉。
姚长海端着大海碗走了进来,“嘘……”连幼梅食指放在唇边。
姚长海轻手轻脚的把碗放在炕头柜上,然后又搬来炕桌放在炕上,小声道,“怎么了,又睡着了。那感情好,你可以吃个放心的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