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孟说的对,正是因为有他们这些广大群众在,才能保证农场正常的运转。”老陶心中一片感慨道,“关键时刻我们还有这些好同志。”他眉头轻蹙一道,“不过这样可就得罪了那些人了。”
“看来咱们也不能坐以待毙不是,任由几个蚂蚱蹦跶。”老孟紧攥着雨伞把道,“得把火力集中到咱们身上,这样他们才无暇顾及其他。”
两人就这么一蹲一站着,好半天老孟没有吱声,蹲在地上的老陶抬眼看着他道,“老孟你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老陶你说小林主任啥意思?我怎么看不透。他平常和李丽红那帮子人看着挺近乎的。”老孟蹲在地上眼神灼热地看着他道,“不会是我想的吧!”
“你在瞎想什么,他可跟在不是一路人,只不过看清他们的本质,烂泥糊不上墙而已。他可是聪明的紧,只不过为自己着想罢了。”老陶没好气地说道,“别把他想的那么伟大。”
“不怕他没想法,有想法就好啊!不管如何,能把他争取过来最好,他也不想农场垮了。**说的好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老孟咧嘴一笑道。
老陶看着老战友那傻笑地样子,好心地没有泼冷水。
“啊……好像不了。”老孟把手伸出雨伞外,试了试,“真不了。”
于是合上雨伞,他抬头望望天,“这乌云跑的真快,看样子不了了,老陶快看这太阳快出来了。”
老陶蹲在地头,合上雨伞,随手抓起一把黑土,“这场雨来的真及时,这天一放晴,气温就上来了。加上土壤墒情适宜大田播种,得加紧播种了。”
雨一停,这田间地头上工的人就多了起来,“走吧!老陶。”老孟起身道。
“你先走吧!咱们分开走,到时候让人看见了,又该说咱们拉帮结派了。”老陶起身道。
“怕他们作甚?”老孟虎目一瞪立马不愿意了。
“这不是怕,而是不想节外生枝,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老陶接着说道,“行了,我在地头走走,再查看一土壤墒情,顺便拔拔地里又冒头的杂草。它们是见雨就涨。”老陶起身拿着雨伞沿着田埂朝田里走去。
老孟站在田间,看着远去地他,一定不能在让这帮子兔崽子蹦跶了。
※*※
中午农场大食堂里,姚清远端着饭菜笑呵呵地和同事们打招呼,得!一个个抱歉的、讪笑的、冷着脸的,反正就是躲着他们。
姚清远这子脸也耷拉来了,他还没有那么贱,去那热脸贴人家冷屁股的嗜好!
他端着一碗烩菜,碗里放着三个三合面的大馒头,走向连幼梅和姚博远所坐的角落里。
左右三张桌子是无人敢坐,好像他们是瘟疫似的,哼!倒是清静。
原来兄弟俩在农场里还避讳着点儿,怕人家说闲话,现如今也不用了。
‘砰……’的一把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碗里的三个馒头还蹦了三蹦,幸好姚博远眼疾手快的摁着了,不然非蹦跶到桌子上不可。
姚清远这脸上气呼呼的。
“行了,清远别气了,气坏了自己可不值得。人性而已,局势不明朗谁也不敢乱站队。”连幼梅宽慰他道。
“吃饭,吃完饭还得上工呢!这天放晴了,正好加紧抢播抢种。”姚博远拍拍他的肩头道。
姚清远愤恨的咬了一大口馒头,转眼三两口,比他拳头还大的馒头就了肚。
连幼梅摇头轻笑,别看清远这心眼儿多,到底还带着点儿孩子心性。
“小婶……”姚清远喊道。
“行了,吃饭,这不是说话的地儿,隔墙有耳。”连幼梅垂头朝们说道。
“哦,吃饭!”姚清远埋头苦干。
吃完饭后,各自回到岗位上,工作。
※*※
李丽红的办公室算是装修的奢华了,大气的办公桌,罩着青灰色沙发罩的单人沙发四张,沙发前的茶几上茶壶杯子俱全,烟灰缸也不少。档案柜,放报纸木架子。木制的脸盆架上,纯黄色的搪瓷脸盆。
与其他办公室相同的是,墙壁上挂着领袖的画像,贴着标语和口号。
此时坐在办公桌前的李丽红气呼呼地看着付红兵,“真是狗肉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你让我说你什么好!”
真是折腾了半天,差点儿把自己给折了进去。
李丽红知道要真是说自己指使付红兵抢班夺权的,今儿这局面就不好了了。
毕竟她并没有得到上级的认可,就像姓连的说的一样,二位场长又没有撤职、开除党籍。她又没有完全掌控住大局,能一言九鼎,好在面的人多数持观望态度。
不过今儿这一出,面的路不好走了。得加紧行动,宜早不宜迟,迟则生变。得赶紧把自己人安插到各个要害部门里面去。
付红兵站在办公桌前,躬着身,弯着腰,陪着笑脸道,“李干事,无论怎样,我已经进到财务科了,请领导放心,我一定尽快将它拿。”
李丽红深吸一口气道,“希望你说道做到。”
“你说说我让你去,怎么好好的动起手来了。”李丽红阴沉着脸质问道。
说起这个付红兵就趁机告了姚博远状,“我也没想动手,是他们先动手的。”这颠倒黑白的功力无人能及,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
“李干事,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他们口口声声还称呼孟场……老孟和老陶为领导,哪里把你放在眼里啊!”付红兵偷偷地撇了她一眼道,“要不是有那个姚博远在,老……俺早就把钥匙和财务章拿到手里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回去好好干,争取早日把姓连的给挤走。”李丽红不耐烦地挥挥手道。
付红兵笑着退了去,出了房门后,抬头挺胸,这走路都带着风,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好好表现一番。
李丽红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自家事自家知,要不是手里无人可用,她干嘛要用那些个草包蛋子!
矮子里面挑将军,付红兵还是有些能力的,敢拼、敢干,最重要的是忠心。
李丽红也只好这般安慰自己了,希望他动作快点儿。
※*※
“哎呀!不了。”坐在堂内编筐的姚长海看着天空中的流云道。
姚长海简单的收拾了一抱起妮儿道,“走吧!妮儿咱们去找奶奶去,也不知妈怎么样了。”
“我回来了。”刘淑英踩着水花就进了院子。
“妈,回来了,正念叨您了。”姚长海放妮儿道,“天放晴了,我得去地里查看一,正准备把妮儿送到她奶奶那儿呢!”
刘淑英笑着把竹背篓放,“我看着天要放晴,猜到你准有事,所以这野菜没挖多少,套了些野味儿,就急匆匆的赶回来了。”她麻溜地解开蓑衣,摘斗笠,伸手接过妮儿道,“行了,你赶紧走吧!”
“那妈,我走了啊!”姚长海当也不啰嗦,也似的跑了。
途径姚爷爷家,看着坐在堂的门口的姚奶奶道,“娘!我上工去了啊!”
姚奶奶朝他挥挥手道,“赶紧走吧!”
“小弟,等等我们。”姚长山扛着锄头出来道,身后跟着要去上工的姚家男人们。
“娘!”
“奶奶,我们走了啊!”
“嗯!”姚奶奶点头应道,“得这子家里又都走干净了,就剩老婆子俺自己了。”
“去找亲家母说说话。”姚奶奶拿着针线笸箩筐出了家门。
※*※
刘淑英抱着妮儿坐在门前,笑道,“妮儿这子没人了,赶紧放出野鸡来。”
妮儿乖巧地点点头道,“好!”放出四只野鸡,正巧一家一只。
刘淑英挥掌,直接拍向了扑棱扑棱的想要高的野鸡。
“砰砰……”野鸡刚刚落地,就传来了姚奶奶的声音,“亲家母。”
“妮儿奶奶进来吧!”刘淑英笑道。
姚奶奶跨过门槛蹬蹬的走了进来,“哟!你冒雨上山了。”她看着已经死翘翘地四只野鸡道。
“是啊!”刘淑英笑着递了张凳子给她道,“本来想去挖点儿野菜,没想到,设套子逮着它们了,正好解解馋。”她接着说道,“老姐姐,赶紧拿绳子绑着它们的腿,不然这醒了,可就了,逮不住了。”
姚奶奶一听拿出针线筐里的麻绳拴住了野鸡的腿。
刘淑英笑道,“走的时候拿走一只,妮儿她姑姑一只,她三大娘一只,”
“这怎么好意思,让长海他们养着呗!”姚奶奶笑道,话音刚落,这野鸡就开始在地上扑棱扑棱的,想要了,无奈双腿被绑,只能吓折腾。
“养?”刘淑英挑眉道。
姚奶奶一拍额头道,“俺都忘了,不能多养了,行了,走的时候俺拿走。”
妮儿则惊叹于刘淑英的功力,这掌控入微,精准。
“老姐姐,这是做鞋呢!给孙子们做的。”刘淑英看着她坐在小板凳上开始纳鞋底,这鞋底不大,一看就是给谁做的。
“是啊!天气渐热,总不能再穿木鞋了,做几双布鞋。”姚奶奶笑道,“俗话说:七**,厌似狗的年纪,多结实的鞋,在那帮猴崽子的脚上也穿不了多久。”
说着从针线筐里拿出一双布鞋,鞋面是红色的灯芯绒,“这是给妮儿做的,大妹子,别嫌弃,俺的手艺不如你好。”
“不嫌弃。”妮儿摇头道,伸手抓过鞋子,“穿、穿。”
“听见了吗!妮儿不嫌弃。”刘淑英抱着妮儿笑道,“咱们穿穿,不过可不许出去,外面地还湿着呢!”
“好!”妮儿笑着应道,穿好鞋,臭美的在子里,走了几圈。
不管好不好咱都捧场,何况姚奶奶这手艺,‘身经百战’,可差不到哪儿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