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女婿来了,坐吧!”叶爸微笑着招呼道。
“爸这是这次您女婿出去,带回来孝敬您的。”叶帼英赶紧掀开篮子,从里面拿出一条大前门香烟和一瓶五粮液酒,“怎么样好吧!”
“先放哪儿吧!”叶爸不咸不淡地说道。
姚清远顺势坐到了炕上,手指比划道,“爸我陪您杀上一盘。”
叶爸摆摆手随即问道,“看见帼英的大哥了吗?”
“见着大舅哥了。”姚清远笑道。
叶帼英看见叶国良走进来,便道,“大哥,嫂子好吗?我侄子、侄女好吗?怎么不见他们来。”
“都好,你嫂子又怀孕了,所以就没来。”叶国良看见自家小妹温柔道。
“哥恭喜了,我又要做姑姑了,”叶帼英笑道,话锋一转又道,“哥,你还没告诉我你……”
叶帼英的话还没有说完,叶国良打断道,“我陪你杀两盘如何。”目光瞬也不瞬地紧盯着姚清远。
“好啊!”姚清远欣然应允道。
叶帼英随即从炕桌面拿出象棋棋盘和棋子,这套象棋还是姚清远亲自做的,让老爷子排遣农场里的寂寞。
大舅子和妹夫两个人在炕桌上厮杀开来,叶国良看着这小子的棋风,“你很嚣张啊!”
“承让、承让。”姚清远拱手笑道。
自从姚湾村大队办起了小工厂后,姚清远和其他一些人专门跑了销售工作,当然是偷偷摸摸的。
走的地方多了,自然这眼界就开阔了,打交道的人多了。
这身上的变化就一日千里。在不知不觉中,连他自己都感觉不到变了许多。
最起码这察言观色的水平提高了,即使知道不对劲儿,可现在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大哥,清远的棋艺不差哦!你要小心了和咱爸奇虎相当的。”叶帼英坐在姚清远身旁娇笑道,“清远你要帮我报仇啊!大哥,总是杀得我片甲不留的。”
姚清远点点头。大舅哥的棋风稳健不疾不徐。环环相扣,是内藏风刃啊!稍有不慎就着了道了。
“小子,要小心了。现如今风向变了。”叶国良抬眼道,“将军。”
“不管风向如何变,我势在必得。”姚清远轻轻的把小卒向前一拱,“将军。”
俗语说的好:小卒坐大堂,将帅活不长。
姚清远这颗小卒子。已经无声无息中拱到了叶国良的中军大帐了。
“我输了。”叶国良扔掉手中的棋子道,端的是有君子之风。他漫不经心地又道,“不过,人生可不像棋这般简单。”
“我们会坚定的走去。”姚清远故意握着了叶帼英的手。
叶国良顿时就火冒三丈。
叶帼英羞红着脸甩开了姚清远的手,“我去找妈说话!”脸颊绯红的跑了。
“小子。咱们在杀两局。”叶国良紧握了握手,定决心,非要这乡小子好看不成。这么狂妄至极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词,杀他个片甲不留。
两人又在炕桌上厮杀开来。
却说叶帼英跑到了灶台边。稳定了一心神,才道,“妈我帮你。”搬了个小凳子坐在了灶台边,接过了叶妈手里的风箱。
“妈,我哥咋来了。”叶帼英好奇地问道,“他自由了吗?”
叶妈闻听眉头一子皱了起来,“怎么才嫁给他两年,你这说话怎么变的这么土气,咋呀,咋的?”
“妈,您咋了?”叶帼英迎着她瞪过来的眼神道,“您怎么了,这总行了吧!发生了什么事吗?”
“帼英啊!咱们家要苦尽甘来了。”叶妈高兴地说道,一张老脸笑的如菊花绽放一样,小声又道,“你爸要官复原职了,工资补齐了,虽然没收的财产还没有给个说法,不过总算能离开这鬼地方了。”
幸福来的太突然,所以一时间不敢相信,好半天叶帼英才道,“真的吗?”
叶妈看着她闷头只顾着拉风箱,“帼英你就没啥想法?”
“我该有什么想法吗?”叶帼英抬眼奇怪地看着叶妈道,“哦!恭喜您和爸了,终于盼到这天了。”
“你这孩子你知道我的意思。”叶妈朝炕上努努嘴道。
叶帼英隐约有些猜测,迟疑地问道,“妈,你什么意思?”
叶妈见她没听明白,干脆说道,“你是真傻,还是跟妈装傻,难道真要在这儿穷乡僻壤过去,天天扛着锄头刨地球不成。”
“妈,您忘了我结婚了,其实这里也不差啊!”叶帼英闻言看来自己猜测不差,嘴边泛起苦涩的笑意。
“不会真在这里呆傻了吧!还真想和那个泥腿子过去不成!”叶妈着急道,她摁住了叶帼英地手道,“我老实跟你说吧!当初要不是付红兵逼的,我们才不会匆忙让你嫁了,让你嫁给他只是权宜之计。和那个泥腿子过了两年已经是便宜他了,不然就凭他身份连咱家的门都登不上。幸好你们结婚只有两年,你也聪明,没给他生孩子,正巧也没啥负担,你赶紧给他说清楚离了。回到省城,让你爸给你遮掩一二,抹去头婚。咱在城里在找个有知识的,有文化的,好的。”
叶帼英按捺着性子问道,“妈,这事你跟爸商量了。”
叶妈闻言一愣,随即就道,“你爸说早知道就在等两年了。”这分明就是后悔了,不过是死要面子,不想着当恶人呗!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这个恶人当妈的做了。
“妈,您怎么开得了口,您摸摸良心,清远那一回来不是大包小包的,劈柴、挑水,脏活累活都干了。对您二老不孝顺吗?”
面对这叶帼英质问地眼神,叶妈强制的按自己的心虚和愧疚,“妈照价补偿他不就得了,只要他放你离开,多少钱,妈都给。”
“啪嗒……”一子棋子扔到了棋盘上,姚清远阴着脸,双手紧攥着拳极力的克制着自己怒气,朗声道,“我敬你们是帼英的父亲和哥哥,我不想说难听的话,话出口容易,想收回来就难了。不然我有的是难听话伺候你们。”
“你怎么不识抬举?咱们好聚好散。”叶国良拍案而起道。
“难怪老话说的好: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姚清远嘲讽地看着他们淡淡地说道。
话落直接起身炕,彬彬有礼道,“抱歉我先失陪了,家里还等着呢!”说完看向叶帼英,双眸是死一般的沉寂。
“爸、妈,我没想到你们这般粗俗、浅薄。”叶帼英毫不避讳地上前拉着姚清远地手道,“爸、妈,很为你们高兴,不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一生我没有打算,结两次婚。所以您二位的好意我心领了。”
“你这死丫头,我们还不是为了你好。”叶妈拎着烧火棍子就站了起来道。
“清远我们走。”叶帼英拉着他的手,头也不回地就走了。
“老头子,你看看你养的好闺女,我们这么做还不是为了她好,怎么不明白当妈的苦心。”叶妈跺着脚道。
出了农场姚清远大步流星地头也不回朝前走,叶帼英气愤且无奈道,“爸、妈,我很生气,你们实在太过分了。”
看着远去背影的姚清远,叶帼英一溜小跑在后面追,“清远,你等等我。”
叶帼英快跑几步紧抓着姚清远的胳膊道,“我知道我父母伤害了你,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的心情好一点儿。你说话啊!无视他们的话,不要在意他们的话。”
“我还没有修炼到能无视那些的程度,我没那么了不起。”姚清远被她拉着无法行走,他反问道,“你能从现在开始无视你的父母吗?”
叶帼英无言以对,“你别误会,只是子不言父,女不言母。是我们两个过日子,又不是我爸妈。”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地走到盘龙湖,坐在岸上,也不知坐了多久,姚清远才道,“你会按照你父母的意思,离开我吗?”
叶帼英柔柔一笑,倾身上前,鼓起勇气,拥抱着他微微颤抖地身体道,“不会,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姚清远紧紧地抱着她道,“跟着我可没有华府美食,只有石和粗茶淡饭;跟着我可没有高床软枕,十指得沾阳春水,事事都得亲力亲为,还得刨地球,你有更好的出路,而不是……”
叶帼英手指摁着他的嘴道,“别在说了!”
“你考虑清楚了在回答。”姚清远颤抖着声音说道,“别急着回答,考虑清楚了再说。”
“不用考虑,我现在就回答你,我喜欢现在的生活,很满足,很充实,恬淡、祥和。”叶帼英脸对着他认真地说道。
“他们耍手段装病、以死相逼呢!也不离开。”姚清远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道,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你就放心吧!今生我就像是牛皮糖似的黏着你。”叶帼英起身,拉起他道,“快走吧!今晚不是聚餐吗?没有出手帮忙,再回家晚了又该挨训了。”叶帼英轻笑道。
两人急匆匆地往家赶,“清远你说这事要不要先跟爷爷、奶奶,爸妈通通气。”叶帼英问道。
“你不怕……”姚清远迟疑道。
“已经成这样了,还怕丢人吗?即使我不说,以我妈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性格,我这脸到时候恐怕丢尽了。”叶帼英无奈道。(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