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儿真没想到……广交会不愧为中国第一展,从五七年第一届开始,每年春秋两季都会召开,风雨无阻,无论是天灾*,从没有间断过,够强悍!
运动初期在一些人眼中,有“媚外”之嫌的广交会似乎在劫难逃。不少省份的红卫兵扬言要到广交会上“破四旧”,砸烂外贸商品中的一切“封资修”,禁止展出和出口。?
周总理力排众议,力挽狂澜,发出话来说,传统手工艺品不能叫做“四旧”产品,石头刻章出口是废物利用,旧古董可以卖。外国人欣赏这些,我们也能换回外汇。
广交会,就这样在千钧一发之际保了来,而这也成为改革前的这片红色大地那密闭的大门上唯一一的一只“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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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上都展览些什么啊?”大娘好奇地问道。
当时广交会是以换取新中国紧缺的外汇为第一要务,展出商品中虽然有茅台酒这样的现代所谓“知名品牌”,但参展是政府搭台政府唱戏,没有所谓的公司概念,更没有品牌概念。政治烙印也深深打在商业活动中。
“多是农副产品,手工业品。”姚夏穗顿了一又道,“会场也是语录铺天盖地,上面规定‘才子佳人、帝王将相、神佛鬼怪’等‘四旧’内容的工艺品一律不能展出的。”
“啊……洋鬼子,也看的懂*语录。”姚爷爷诧异道。
其实不止姚爷爷诧异,其他人也是一脸的诧异。
“怎么这么惊讶,我听宾馆的工作人员说:前两年市民们每天都要‘早请示,晚汇报’。连参加广交会的外宾也不例外。广交会期间,住在广州宾馆的日本外宾也一样,我亲眼看到日本外宾在吃饭前对着*的照片大喊:‘翻身不忘*!’有时他们啃着鸡腿也照样高举着喊:‘*万岁!’”
“哼哼……糖衣炮弹啦!不投其所好怎么买咱的宝贝!”姚爷爷不屑地撇撇嘴道。
“爷爷英明,觉悟很高嘛!”妮儿吹捧道,话锋一转又道,“西方来我们这儿参加广交会的人手里说不定还流行一本模仿《*语录》的红宝书,书名是《与中国人做生意的秘密》。”
“对对。说不定书中详细地介绍了参加广交会的诀窍:在广州机前。要检查一胸前是否佩戴了*的像章以及公文包中是否装上*的语录。”钟小猫桃花眼微微一闪立马附和道。
姚清远紧接着又道,“还有还有……去旅馆后约见广交会的负责人或者你的贸易伙伴,但不要马上谈生意。也不必约他吃饭,而是最好表示你想要观看一次样板戏,说你对《智取威虎山》等戏仰慕已久。”
妮儿点头又道,“第三天。如果有可能的话,最好上街去买一套中山装。另外在同对方交谈或接触时要很自然地显露出你读过毛的语录。最后当交易谈得差不多时,要赶在决定之前,特别是在协议签字前夕,寻找机会再次向对方表示。想要一本*的《老三篇》,应当说这本书不仅对中国人民,而且对世界革命人民都具有深远的意义。回去后你会好好学习,并且要显得十分真诚。如果被中国列入国际友人的行列。那将财源广进……”
三个人一唱一和的,听的在场的人一愣一愣的。
“清远啊!你是不是就这样跑销售的。”姚爷爷笑道。
“嘿嘿……”姚清远挠挠头,“虽不中亦不愿矣!”
“这个,没那么夸张吧!”姚长山咋舌道。
“爹,问问夏穗就知道了。”姚清远指向姚夏穗道。
姚夏穗认真地点头道,“西方人手中有没有他们的所谓的‘红宝书’我不知道。但住在广州宾馆的日本客商中不少是首次访华的新客户,他们初来乍到,心存戒备,顾虑重重,不敢谈政治,怕说错话惹是非。我们根据上级的指示,主动教外宾从学普通话入手,教外宾学习*语录,唱革命歌曲。当时的日本客商们倒是饶有兴趣地主动要求学毛选歌曲。”她顿了一接着道,“我在宾馆的电梯、走廊、餐厅、卧室,随处都能听到外宾在唱革命歌曲声。”
“瞧瞧,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刘姥爷摩挲着巴道,“他们真的融入到了方方面面了,这不是好现象。”
姚夏穗轻扶额头道,“对哟,你们这么一说,我发现有些日本企业非常机灵,为了拉近与我们的关系,在参加广交会时,会特意在公司的名称前加上‘*万岁’,或者变成‘*万岁xx公司’。”猜测性地又道,“这么说他们是带有目的性的了。”
“废话,书上也说:商人重利,无利不起早的事谁做。”姚清远撇撇嘴道。
“果然是最了解你的人是你的敌人。”刘姥爷皱眉道。
“啧啧……他们还真是无孔不入,亲家姥爷说的对,咱们对他们一无所知。”姚爷爷附和这摇摇头道。
“应该说咱们对外面一无所知!”滕红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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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不提这个,这个离咱们太远了。说点儿有趣的呗!姐。”姚修远笑道。
“好好,说点儿我见到了趣闻。”姚夏穗坐直了身子道,“你们知道,南方的天气很热的,即使每个房间里安装了风扇,到了最热的季节,这身上的汗依然不落。这些外宾每人手上都摇大蒲扇就跟咱们一样,不过还觉得天气太闷热,晚上都睡不着。他们就把两边的房门都打开,这样江风对流,穿堂风一吹,凉快许多,这样睡起觉来舒服很多。于是就想敞开大门睡觉,但他们又担心打开房门睡大觉,房内的物品会不翼而。
所以这些外宾就想出了一个试探的方法,他们在客房桌上显眼的位置摆放了大团结10元钱,然后又散乱地放了好几十块钱,来试探宾馆的服务人员。”
“小鬼子真是狡猾狡猾地。”姚爷爷骂道,“不过不怕,咱们是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一定没有人拿的对不对。”
这在工资只有二、三十多元的时代,这不啻为一个很大的金钱诱惑。
姚夏穗高兴地说道,“爷爷说得对!他们最后惊奇地发现,钱还是原封不动地放在桌子上,甚至连位置都没有改变。从此,外宾来到广州宾馆,除了女客人外,全部都自然而然地打开房门睡大觉。”
“哼哼……”
在场的人都冷哼道,“有机会一定要教训教训他们。”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姚文远问道。
“这一次去正巧赶上一件巧事,宾馆的大堂桌面上盛放着一株由日本带来的粉红色樱花,惹来宾馆内许多员工围观的。”姚夏穗说道。
“不对呀!以开会的时间来算,樱花已经败了。”滕红缨肯定地说道。
姚夏穗道,“对呀,所以啊!他采摘了开得最灿烂的樱花,放进了冰箱里,用用塑料薄膜包好,小心翼翼地保管好。??因为花株很难在旅途保管好,所以一路过来都小心翼翼地不让花朵受到磨损,到达广州后,就亲自将樱花交给广州宾馆负责人。”
姚夏穗一直说自己在外面的所见所闻,直说的口干舌燥,嗓子冒烟。
“好了,天不早了,想听有时间再说,都回去休息吧!”姚爷爷起身道。
在彼此互道早些休息声中大家是各回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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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长海回了家,他不能睡,也睡不着,他得按规定时间内完成合同订单才行。光靠村子里的席厂人手显然是不够的。
“小叔,还没睡呢?”姚夏穗站在院子里喊道。
“进来吧!”姚长海在东里间喊道。
姚夏穗哗啦一挑开帘子进了房间,看着炕桌上的合同纸和笔,了然道,“小叔在发愁合同啊!”
“愁倒是不愁,只要能组织好,协调好,完成这项任务肯定没问题。能变废为宝,卖给外国人赚取外汇我是巴不得,我在想,怎么把它做的更长久,更长远。”姚长海摩挲着巴思索着说道。
“嘻嘻……我就知道,小叔跟其他人不一样,不是只看眼前,而是走一步看三步。”姚夏穗轻笑道,“这个县里肯定支持咱,有了这柄尚方宝剑,人手调配不是问题。”
“关键是投其所好……”姚夏穗挠挠额头道,“可是咱谁也不了解西方啊!两眼一抹黑啊!”
“有人了解不就成了。”妮儿眉眼含笑道。
姚长海赶紧说道,“妮儿说的太对了,去去,找程老哥和车老哥来,他们可是美国回来的,对他们知之甚详。”
“我现在就去。”姚夏穗道。
“不用了,我已经把人请来了。”姚清远笑道。
“姚大队长我们随时听配调遣。”程天佑和车报国两人走进来道。
“来来,上炕,咱们炕上说。”姚长海起身道。
“我们也来旁听可以吗?”钟小猫不请自来道,身后跟着程爱国、车国盛还有文隽。
“你们自己找椅子坐。”姚长海笑道,“以后是你们的天,是该多听,多想。世上的事,大道理是相通的,只要能有一悟,就没白听。”
“对了,去把满耕叔请来,狗剩还有光弹儿都来。”姚长海紧接着又道。
“不用请了,我们来了。”姚满耕声音传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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