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 “哦!夏穗在县里汇报了。”姚清远接着道,“呵呵……她现在可是一冲天。”
见识了她在翻译功力,真是让他嗔目结舌,外带羡慕。走之前他也只是跟着媳妇儿学了简单的几句你好、谢谢、对不起、请……看来得跟老婆多多学习。
姚清远笑道,“这子可以关了咱的小厂子了。”他轻蹙着眉头说道,“好可惜,这编织厂是县里的,不是咱们大队的。”
“傻瓜,还不舍啊!咱们再赚不就得了。”姚长海轻笑道,“它始终名不正、言不顺。要不怎么让你去走访设备机器呢!”
“说到这个无论是汽水还是果酱这设备我还真找到了!至于这果酱,罐头设备就能用,只不过块大块小的问题。”姚清远顿了一又道,“这价格我也打听过了,咱能吃的。”
“那就好。”姚长海点点头道。
“可是,小叔,人家不会卖给咱的,人家这设备都是国家统一调配,没咱的份儿,咱不在计划之列。”姚清远担心道。
“这个我早就想好了,听程大哥他们说西方人早上喜欢果酱抹在面包上。咱的蜜饯能出口,这果酱应该也可以,以这个为由申请打报告,应该能成,国家现在紧缺外汇。”姚长海边走边说道,“至于汽水设备,咱们照猫画虎,我就不信做不出来。”
“那你什么时候跟小队长们说。”姚清远问道。
“今儿工了就开会,手中的订单,紧赶慢赶的差不多快做完了。”姚长海道。
“那个小叔,满耕爷爷估计知道了。”姚清远挠着头不好意思道,迎着姚长海疑惑的眼神,“在南边不小心露出去了,所以……”
“我道呢!满耕叔天天去小工厂围着田鼠转悠,知道了也更好,省得我多解释一遍。”姚长海拍拍他的肩头道,“别在意,对了,去看秋粟了吗?你们就在一个城市。”
“去了,那丫头现在挺好的。”姚清远道。
“走吧!咱们去祠堂好好说说这一趟南方之行。至于秋粟的事,等到家一块儿说。”姚长海笑道。
※*※
今儿小队长开会是吃过晚饭后,不然姚长海怕他们都吃不。
天黑的早,姚长海和小队长们陆陆续续地来到了小工厂,一多半的机器都已经停了,只有少数几台机器,在完成最后的订单。
“姚大队长这什么时候才能接到订单啊!你看看咱这机器闲得都快生锈了。”丑的指着闲置的车床道。
“大队长您快说说怎么回事吧!我们都急死了。”心急地姚满仓问道。
姚长海看着他们严肃地说道,“几个月前,你们不是问我在这里养田鼠干什么吗?”
“对呀!我们到现在都不知道在这儿养田鼠干什么?”小队长们齐齐问道。
“姐夫,把田鼠放出来。”姚长海喊道。
“好嘞!”田胜利应道。
“大队长,你这么放出来不跑了。”栓子说道。
“跑?”姚长海指着笼子里的田鼠道,“你们自己看吧!”
“怎么回事,它们的毛原来油光水滑的,现在居然出现斑秃了,大队长可是好吃的好喝的伺候着呢!跟伺候大爷似的。”
“怎么了,它们怎么不跑啊!”
“看它们好像病恹恹的,跑不动了。”
“怎么会这样。”
“大队长,这……”小队长紧张的齐齐地看着姚长海道。
“哦!这个原因很简单,这里的污浊的空气,噪音、金属加工过程中的粉尘等等污染的,长时间在这里的结果。”姚长海简单的说道。
怎么会这么严重?令人难以置信,有的人还拿着棍子之类的东西戳戳田鼠。
“啊……那个大队长。”姚满仓紧紧地抓着姚长海的胳膊,“我们天天在这里工作,会不会,会不会,像田鼠一样啊!”
姚满仓的一句话,立马如阴云一样笼罩在众人心上,即便有的人不在小工厂工作,可家里有人也在工厂做工。
姚满仓的一句话,让众人惊恐地看着姚长海。
“别慌,别慌,咱们别自己吓自己,我经常在这里做工没有感觉身体不妥啊!”孬的大声地说道。
“对对,咱们要有事,早该出现症状了。”
大家纷纷自我安慰道,只不过底气可没有那么足。
“孬的,你的咳嗽好像是才刚好,好像还是吃了姥爷的药才好了。”田胜利指出道,不用他明说,田胜利接着又道,“应该是跟这里的工作环境有关。”
“啊……”
“别啊了!自从大部分机器关了,你有什么感觉。”姚长海问道。
“别说还真有感觉,没有那么呛了,憋闷了。”孬得说道。
“姐夫,解剖一只田鼠让他们看看。”姚长海道。
“这个不用了,不用了,那大队长,那我们现在怎么办?”众人紧张的看着姚长海道。
“只要不在这里继续工作去,再让田医生开些药,很快就好了。”姚长海道,本来还想说身体有自我解毒的功能,想了想还是开点儿药好,加速排毒。
姚满仓举手说道,“等等,你让我想想,姚大队长你的意思是要把这里给关了。”
“如果你们要继续在这里上工我也没问题。”姚长海摊开双手道,“只不过我可不敢在这里呆了,我可是家里的顶梁柱,这万一有事,媳妇孩子还不让人欺负去了。”
姚长海的话音刚落,这些小队长争先恐后的冲了出去。
“喂……这就走了,我还有许多话没说呢!”姚长海准备了一肚子的话,大有准备奋战到底,准备把嘴皮子给磨破了。
“看来我也没有用武之地了。”田胜利拍拍自己的急救箱,里面还有他准备的手术刀。
不过田胜利还是把田鼠拿回了家,进行了一番解剖,情形比他想象的还要糟糕。
姚长海回到家多少有些想不明白,“怎么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可能是反应慢吧!”连幼梅猜测道。
“我们一起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怎么能毫无感觉呢!”姚长海不解道,“这样也太没有成就感了。”
“钱和命相比,命更重要。挣了钱,也得有命花。”妮儿轻笑道。她忘了这时候还不是一切向钱看的年代,人们心中还保留这那份质朴和纯善。
“也许大家对你这个大队长有信心啊!”妮儿打趣道。
“对对,早想着你给大家找好了出路了。”刘姥爷附和道。
“那就拭目以待吧!”姚长海不用想也知道,这个夜注定了不平静。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姚长海大门外就聚集了许多女人,都是家里的内当家,为了儿子的母亲,为了当家的媳妇儿,为了父亲的孩子们。
“大娘,大婶,这么冷的天,有啥话不能等到天亮吗?”姚长海赶紧说道。
“长海啊!你赶紧把那厂子给关了吧!”发出她们一致的心声。
“关掉厂子我们的这几年的心血就白费了。”姚长海打着手电筒说道。
“命的都没了,俺们还心疼啥心血啊!”
“那好既然大家都没疑问,那么咱的小工厂三天后关闭,到时候社员们都来一起见证。”姚长海很干脆地应道。
“真的!”
“我保证。”姚长海举手道,“大娘,我送您回去吧!”
有了姚长海的保证,大家都回去了,这三天姚长海坚守在小工厂,得把最后的产品做完了。
三天后,姚湾村大队全体社员,男女老幼都齐聚在了小工厂,这里已经没有机器的轰鸣声,糙汉子们手里拿着头、锄头,严阵以待。
姚长海先朝全体社员道歉,“首先对不起大家,这个小工厂是我提议建的。”
“这个不关你的事,当时我们也同意了,有问题我们一起担。”小队长们齐齐鞠躬道,“对不起乡亲们了。”
“不知者无罪,俺们也不知道污染带来这么严重的危害……”
接着姚长海发表了一通沉痛无比的演说,开始痛斥污染所带来的危害,再继续去无异于慢性自杀,摧毁了咱们生存之地,破坏了咱们的家园,对不起子孙后代。最后上升到党纪国法所不容,一把鼻涕一把泪之后。然后当着社员们的面,抄起姚满仓手里的头将费进心思整出来的炼钢炉给砸了。
“这个姚长海,想当初让他关了小工厂不关,这一回,上面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它的存在了,他居然要关了。”姚满耕摇头失笑道。
“污染有那么多危害,看来以后咱们也得注意点儿了。”孟场长站在人群后面道。
“也真佩服姚湾村大队社员们了,当真舍得。”钟长征摇头轻笑道。
“自己赖以生存的家园,绝不容许任何人破坏,包括我们自己。我们有勇气反抗敌人的枪炮侵略,面对金钱的诱惑也要有勇气对自己说不……”滕红缨说道。
“我现在有点儿佩服姚长海了。”程天佑呢喃道。
“是啊!没有人能在利益面前这般狠手的,拒绝的。”车报国接着道,“社员们不知道他们砸毁的厂子价值几何,姚大队长可是清楚的知道的。”
分红没有拿在手里,只是虚幻的,姚长海可是实打实的见过‘世面’的。r1152(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