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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茵是第二天下午才回来的,她回来的时候身上已经换了衣服。
我躺在床上,一听见温温叫佳茵,就赶紧也翻身下去:“佳茵,你回来了?”
佳茵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以为佳茵还生我气,就把酝酿了一个晚上的话说出来:“我昨天真什么意思都没有,你也知道我这个人不怎么会说话,我不该不经过你允许就用你的身份证开户,我应该事先告诉你的……”
佳茵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默默地听着,等到我说的无话可说的时候,她直起身来,看着我的眼睛。
佳茵叫我:“桑桑。”
我点了点头。
这一刻,我发现,其实佳茵的眼睛很漂亮,不大,眼眸不算纯黑,但是很有神,非常漂亮。
佳茵握了握我的肩膀:“不要跟谁都这么推心置腹,知道么?要不然你会亏死的。话说一半要留一半,秘密就是秘密,见了光就不是秘密了,就算是烂也要烂死在肚子里。”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完全理解了佳茵说的这些话的意思。
我把佳茵的这些话记在我的日记本里,这是第二句话。
第一句话,是温温说的一句话:没什么不能拒绝的,他又不是你妈。
当天佳茵收拾了东西就走了,她说她因为下个星期有钢琴比赛,最近会比较忙,就去住到导师家里去了。
我本来说要去送她,但是佳茵说:“我又不是不回来了,就出去住一段时间。”
佳茵这么一走,寝室里就只剩下我和温温两个人了。
原本很热闹的寝室,到现在,就算是说话、走路都会有回音。
也就在这个时候,我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开始每天晚上写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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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虞泽端的交集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我以为是这样。
但是,有一天中午,我在小吃街吃盖饭的时候,居然也遇上了虞泽端和李明菁。
两个人依旧穿着情侣装,李明菁正在跟虞泽端热切地讨论着:到底是吃香干腊肉的盖饭还是鱿鱼蛋炒饭。
抬眼,他们就看见了我。
虞泽端看着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而李明菁看了我一眼,移开目光又看了虞泽端一眼,拉着虞泽端的手紧了紧。
这种眼神,这种手势,明明就是怕我从她手里抢人。
我正站在厨房旁边,等着端我点的盖饭,我看见了他们,就转身对厨房里面的阿姨说:“我不在这吃了,带走。”
最后,他们点好了盖饭,坐在距离门口最近的一张桌子上等餐。
我从他们两个身边经过,然后走出去,脚步在虞泽端面前停顿了两秒钟,再次抬步往前走。
其实,我是很想问虞泽端一句,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到底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话是假的?你到底喜欢过我没有?你对这个李明菁又是不是真正喜欢?
但是话在嘴边,我也没有说出来。
说出来又有什么意义呢?
其实有时候,我看见电视上报道哪个因为分手要寻死觅活的,因为失恋要问个为什么的,都觉得那些人特别傻,比我还傻。
都已经过去了,如果在一味的纠缠,只会让他从心底里开始厌倦你,即使以前对你有所愧疚,那么经过你那么一闹,那种愧疚感、负罪感就也会烟消云散了。
他现在如何,与我无关。
他爱和谁谈恋爱就和谁谈恋爱,爱和谁做爱就和谁做爱,与我无关。
所以,不该说的话,一句都不说。
应该说的话,一句都不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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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十二月份的六级考试还有一个月了,我六级的单词才看了一页,所以,我就制定了计划,每天晚上跟温温一起去自习,她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寸步不离。
晚上跟温温一起吃饭的时候,温温突然问我:“你跟虞泽端就这么算了?”
我用勺子无意识地搅着手里的粥:“还能能怎么办?”
温温反问:“你说让他付出的代价呢?”
代价……
我摇了摇头:“与我无关了。”
温温叹了一口气:“那就算了吧,总是好人活不久,祸害贻千年。”
虞泽端是祸害么?是渣男么?
如果放在一个月前,我还没有遇上过李明菁,是的,我会斩钉截铁地这么说,而且可以用有钱人都是玩玩而已,飞上枝头变凤凰这种事情都是天方夜谭。
但是,那个时候我就想错了,不是没有,而是那种幸运,没有降临到我自己身上而已。
不过,我能看得出来,虞泽端这次是动了真心了。
在上自习的时候,刚开始我始终是进入不了状态,索性就拿着手机完了一会儿消消乐,等到渐渐平静下来,才拿笔准备做题,雪儿就来了。
雪儿来了就坐我身边了,叫我:“桑桑,你怎么来学习来了啊?”
我:“……”
坐在我对面的温温一看雪儿来了,翻了一个白眼,知道雪儿就是个话唠子,直接就拿着书坐到另外一张桌子上了,还小声跟我说了一句:“声音小点,别招埋怨。”
确实,我身边坐着一个特别热爱学习的大男生,身高一米八三体重一百八十斤,正儿八经是一尊佛,现在我和温温还都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一般都用佛祖来代替。
雪儿开始说了:“你在做六级题,怎么样了?”
我说:“如你所见,这是第一套。”
雪儿又说:“跟我传授一下经验呗,我四级还没过呢。”
我抽了抽嘴角:“跟我请教经验,呵呵,你还不如直接找替考呢。”
雪儿登时就瞪大了眼睛:“好主意唉,我怎么没想到。”
我能看出来,雪儿这是在跟我兜圈子,她是有话跟我说。
果然,雪儿说:“虞泽端开始找离婚律师了你知道不知道?”
“嗯?”
雪儿说:“我昨天跟着我爸去律所了,正好就看见虞泽端从里面出来,后来我就多了个心眼,帮你问了问,说是请了离婚律师准备打官司。”
“不用帮我问,我无所谓了。”
“你怎么这么淡定啊,”雪儿说,“,啊哈,你心里想什么都在脸上写着呢!等他离了婚你就有机会了啊。”
雪儿的声音不算小,旁边那尊佛祖神色异样地向这边看了一眼。
雪儿就当是没听见,继续说:“我听我爸那个同事说了,估计这个官司不好打,他老婆也是有权有势有钱的,现在这就是看谁往里面砸钱砸的多了,不过,桑桑,我跟你说啊……”
我知道雪儿想说什么,就直接打断她的话:“我干嘛非要嫁一个二婚的渣男啊,他想离婚离婚,想跟谁结婚结婚,跟我半点关系没有了!我怎么还愁嫁不出去没人要么?现在你问问,敢有人说我娶我现在就嫁!”
因为雪儿的声音不小,所以带的我的声音也不算小,而且越说越激动,等我说完最后两个字之后,发现除了佛祖之外,其他学生都看向我。
那是我说的最激动的一次了,雪儿也挺奇怪的,说:桑桑,你练出来一口好口才了。”
我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呵呵笑了两声。
其实我在学校里的名声已经够坏了,不过有些人知道我的名字,对不上人,有些人从视频上看见过我长什么样,却不知道那个所谓人人要骂死了的婊子小三就是我。
所以,此时此刻在图书馆里,大多数同学也就跟普通看热闹似的看了一眼,就低头学习了。
雪儿有些悻悻,好像也终于木头开窍了一样,小声地问我:“是不是声音大了?”
我冷着脸:“你声音正好,是我声音大了。”
因为雪儿在旁边,我六级卷子也就没有做成。
我可算是知道为什么温温一见到雪儿来了就拿着书跑到另外一张桌子上了,因为雪儿太能碎碎念了,一会儿就能找出一个话题来扯一会儿。
后来温温跟我说,有一次她跟雪儿一起去自习,那个时候因为是夏天,那种小飞虫特别多,头顶上电扇转的快,把那些小虫子扑扇一下就扇到了书桌上,那小飞虫肯定顿时就有点懵了,雪儿就拿着透明胶带把那些小飞虫黏在上面。
学习了一个小时,雪儿黏了最起码有一米的透明胶带。
最后,我拉着雪儿说:“出去到操场上走走吧。”
雪儿眼睛放光:“你也学不进去?”
“好吧,”我收拾书桌上的本和笔,“我学不进去了。”
我走到温温跟钱跟她说:“我和雪儿先回寝室了。”
温温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摆了摆手:“走吧走吧。”
我当时就不走了,坐到温温身边,就问她:“你怎么能坐到这儿一坐这么长时间?你不跑神么?我一拿书就跑神了。”
温温说:“那你高考是怎么过来的?”
我说:“咱都大二了,这一年我彻底颓了,你怎么能学进去?教我个招呗,六级在即了。”
温温说:“只要我想学就能学进去了,不想学的时候就彻底放松。”
我身后的雪儿很惊讶:“你还想学?”
“因为有目标,”温温说,“如果你前面有一个目标,有一个梦想在那儿,你就不得不向前冲了。”
温温说的确实是那样,在我考研的时候,我定下了一个目标,给自己断了退路,所以,就不得不向前冲了。
真的就像现在特别流行的那一句话:人是要有梦想的,万一哪一天就实现了呢?
在操场上走圈的时候,我问雪儿今天是有什么好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