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捷心满意足嘲笑完我后,她和我又说了一番话,她说:“杨卿卿,有时候我觉得你比我残忍,每个人来到这个世界讨生活都不易,尽管手段不那么光明磊落,可你不用做的那么绝。”
我没听懂她的话,她知道我听不懂,便明说:“赵雅婷你还记得吗?”
我说:“记得。”
易捷冷笑了一声:“她不过是那天灌你一杯酒,而你倒好,让乔荆南为你出面报仇。赵雅婷生活本就不易,她这个眼高于顶的人却可以为了一个瘸子出卖自己身体,她只不过想捞几分钱给她丈夫治病,而你居然在那天直接排演了一部好戏,她现在自杀在医院躺着你知道吗?”
我手中的杯子往下一滑,不可置信问道:“她自杀了?!”
易捷说:“那天你们走后,留下赵雅婷和包养他的那个男人,和他在一起之前,赵雅婷骗他没有结婚,那男的才愿意出钱包养她,这本就是一件公平合理的事情,赵雅婷牺牲青春和身体给这男人娱乐,而这个男人给她金钱,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你凭什么来充当正义使者?他丈夫知道妻子给自己戴了绿帽子,对他又有什么好处?难道这顶绿帽子就能从此远离他脑袋不成?他每天还是需要等待着救济款来治他那条瘸了的腿,每天还是需要等着赵雅婷来养他!现在好了,赵雅婷的丈夫为了尊严选择和赵雅婷离婚,赵雅婷能够为了丈夫去出卖自己,你应该也明白她有多爱他,怎么可能会选择离婚,就在前天,赵雅婷在家里割腕自杀。”
我没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这么多文章,有时候我也会愤恨那些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可我从来没想过要报复赵雅婷,那天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等我从包厢里面出来,这一切就在后知后觉中发生了。
赵雅婷居然会自杀!
想到这个结果,我身体莫名升起一股寒气,易捷说:“你运气总是比我们好,很多事情明明是不利于你,你却总有本事将它扭转局面,如果赵雅婷真的自杀身亡,杨卿卿,你身上就永远背负着一条人命。”
我觉得这条人命对于我来说,太过沉重,易捷总爱往我身上扣东西,我也有些恼怒的说:“是她自己心理承受能力太弱,既然有这个本事去做这样的事情,那就必须要有这个勇气来承受。易捷,你别忘了,高中时候她们是怎么欺负我的,如果我也是她这样的心理素质,那我早已经自杀好多回了,那我的人命该谁来背负?你么?”
易捷有些意外我会反击,因为在她面前我总是一副唯命是从的模样,她大概没想到当初那个对她顺从无比的杨卿卿,有一天会开口向她讨伐。
她脸有些白,脸颊上那块浅红色腮红都遮挡住,她厉声问:“我凭什么要背负你的人命,我从来就没有对不你任何一点,反而是你恩将仇报,当初我对你那么好,而你?反口就来咬我。”
我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易捷还抵死不认,她大概永远都没想到,那天赵雅婷早已经将那些事情吐得干干净净。
我语气也逐渐恢复平静:“易捷,我不明白为什么你会这样恨我,高中的时候,我把你当成我唯一的好朋友,甚至觉得我们之间的友谊可以超越爱情和亲情,可你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你今天为赵雅婷来讨伐我,可赵雅婷却将你所有的事情和我说的清清楚楚,我和乔金平那天,还不是你一手导演的?”
“胡说!”易捷忽然激动的将手里的咖啡杯往地下狠狠一砸。
她这么激动,我有些出乎意料,她手中那杯咖啡在地下化为粉碎,和咖啡色的木质地板的颜色融为一体,我坐在那里没动。
倒是她这忽然的动作,吸引了咖啡馆里人的视线,本来各自都在干各自的,易捷这一动作,很好的让她成为全场焦点。
她伸出手指着我鼻子说:“杨卿卿,你要不要脸?明明是你自己不知羞耻爬上乔金平的床,你现在来诬陷我?你是不是觉得你那一身罪恶都应该我来背?”
我声音疲惫的说:“易捷,我不想和你吵。”
她继续站在那里,引起了正在隔壁收拾桌子的服务员注意,正在衡量着这时候要不要过来维持一下秩序。
“我易捷做事情向来问心无愧,你以为我想和你吵吗?别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你当初不就是觉得自己家里是农村的吗?明明是你耍手段爬上他床,才有了你今天坐在这里和我谈话的资本,你反而怪我?杨卿卿,我没想过你是这样的人。”
易捷那句婊子让我彻底怒了,我也不知道自己今天是怎么了,或许是这段时间在学校里面,学会了和新交的朋友处在同一地位上,面对当初我们两个人地位不对等,现在忽然觉得那时候的自己是多么傻。
怕没有朋友,天天忍受她大小姐的脾气,怕自己遭人嫌弃,天天为她跑腿买内裤买卫生巾。
“易捷,话别说的那么难听,我已经不再是跟在你身后的丫鬟,事实是怎样,我相信只有你比我更清楚,你问心无愧也好,光明磊落也好,反正这件事情在所有人心目中都认为是你干得,我不想和你吵。”
我起身提着菜就要离开,易捷伸出手拦着我:“那你这话明摆着就是我干得。”
我说:“让开。”
易捷说:“给我道歉。”
我说:“我凭什么要道歉。”
易捷眼神凌厉:“你在污蔑我。”
我伸出将挡在面前的她给推开,她反手将我拽住,伸出手就要来给我巴掌,我一把拦住,趁她不备的时候,啪的一下给了她一巴掌。
她捂着脸不敢置信,我只说了一句:“易捷,记住,这是你欠我的。”
我从她身边经过,周边正在围观的人,都纷纷让出一条路,易捷在后面抓狂道:“杨卿卿!你居然打我!你居然敢打我!我会撕碎你!”
记得很久以前,我和易捷感情最好的时候,她和说,她说,卿卿啊,咱们要当一辈子的好姐妹。
现在听来真是讽刺,一辈子竟然是这样短,一张口一闭口,就是反目成仇。
脆弱的友情大抵如此,看似坚固,可有时候一粒灰尘就可以将它砸的粉碎。
我从咖啡馆出来后,将手中的那些菜随手往垃圾桶里面一扔,如果今天不是易捷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这段时间,乔家那张大床上已经易主了。
我给乔金平打电话的时候,他总是不耐烦,那时候我还责备自己,一定是自己太想家了,打电话太过勤奋了,所以才会让他烦让他恼。
我真蠢,一个男人不爱你了,就算你只是在他面前一晃而过,他都嫌弃你的出现扰了他的风景,他若是在乎你,怎么舍得你一个人在外边,一个电话也没有。
我一路回去的时候,想了很多当面对峙的场景,当我真正站在家门口的时候,才感觉自己的勇气在易捷那里散的一干二净,我害怕了,胆怯了。
我害怕我的婚姻在自己面前血肉模糊,而自己只能看着它在我面前血淋淋对我哭泣,求我去拯救它,我却已经将它放弃。
我深吸了一口气,反复站在那里练习自己的表情,然后才伸出手,将钥匙插入孔中,感觉锁芯转动后,将门用力一推开。
客厅里面静悄悄的,一个人也没有,家里还是我离开时的模样,没有什么异样,我扔了钥匙,第一时间便跑向楼上,对着卧室冲了过去,将门狠狠推开,床上铺的整整齐齐。
卧室里面也什么都没有,也没有看见里面躺了一个女人,我还是不肯死心,将铺的整整齐齐的被子揭开,想要从上面找有没有女人所留下的痕迹,上面除了乔金平的几根短发,没有任何让人值得怀疑的东西。
难道易捷骗我?为什么什么都没有,乔金平去哪里了,婆婆和公公去哪里了?
我在家里寻找了一大圈的时候,我听见楼下传来谈话声,似乎是婆婆和一个年轻女人的笑声,我全身紧绷,目光死死盯着被从外面推开的门。
首先走进来的是身材发福的婆婆,她手中提了一些菜,正侧过头对门外说:“蕊蕊,你快些进来,这天气都变了,发面的风忒冷了。”
我婆婆刚说完这句话,转过身来的时候,看见站在楼上幽灵一样的我,像是吓了一跳,捂着胸口连连往后退。
婆婆身后跟着走进来一位穿着成熟妩媚的女人,看年龄似乎都比我和乔金平大,她立马扶住往后退的婆婆,柔声问怎么了。
婆婆颤着手指着站在楼梯上的我,尖声道:“杨卿卿!你是想吓死我啊!你站在上面干什么不说话啊!”
还不等我开口,门外又走进慢吞吞的公公,乔金平是最后一个进门,手中提了很多菜和水果,还有零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