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下班回家,我看到沙发上落了乔怵一件衣服,本来想打电话给缇娜来接,最后想了想,还是自己送回去,便看了一下还有一点时间,便将手中的衣服送了过去。
夜晚赶到医院的时候,那里的一切还是静悄悄的,我站在门口刚想去敲许资檗的门,忽然听到门内传来一声激烈的叫骂声,像是许资檗的,又不像。
因为这句女声满是过激,她说:“你怎么不给我去死!”
我站在那里听了一下,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进去,左右看了一下,最终还是想要转身离开,可在我转身那一刻,门被人推开,里面走出来的人是乔怵,他紧咬着自己的唇,双拳紧握,看到我后,就要从我身边离开,我立马叫住他。
他缓缓侧过头看向我,左脸颊流出一条仿佛蚯蚓一样蜿蜒的血迹,我有些不敢置信捂着自己嘴巴,我拽住问他:“你额头上谁砸的?”
他一把将我推开,语气冷漠的说:“不用你管!”
他说完,便快速的闯跑了出去,我看着他急速离开的背影,像是发现了一些什么,脑海内电光火石那一瞬,忽然想到上次乔怵闯祸时许资檗的淡然神色,根本不像一个母亲该有的神色,没有关切也没有叫骂声,而乔荆南对于他本来就仁至义尽,更加也没有资格去管教。
而刚才门内传来的那一句话应该是许资檗对乔怵所说,我忽然意识过来乔怵是为什么喜欢跟着我了。
我匆匆跟着乔怵跑了出去,走到医院楼下的时候正好看见他站在医院门口,我冲了过去,一把拽住他,他额头上的血越来越多了,我拔高声音问:“你脸上的伤口是不是被你妈砸的?!”
乔怵力气特别大,将我狠狠一推,恶狠狠的说:“我的事情不要你管!”
我说:“我也不想管你,可你头上的伤口总该处理吧?不然明天会发炎。”
乔怵忽然激动的说:“都是因为你!才让她这样的!她以前根本就不是这样!都是你和乔荆南把她变成这样的!你们这些人全部都会不得好死!”
他对着我吼了这些话,我站在那里忽然觉得手脚冰冷,乔怵眼里刚才的恨意毫不掩饰,我被那样的恨意给吓到了,我想要说点什么来为自己反驳,可是好像根本没有什地方可以反驳。
最终他止住自己的情绪,收起了他眼里的恨意,我们两个人都没有说话,我带着他在医院门诊部简单的处理伤口后,带着他从医院出来。
外面寂静冰冷,我走在前面,乔怵跟在我后面,我转过身来看向他,道:“乔怵,如果没有人关心你,你一个人觉得孤单,可以来找我玩,但我只能当你姐姐。”
乔怵看着我,那双黑色的眸子在夜晚发着亮光,我笑着问他:“你同意吗?”
他过了好半响,才说:“我想吃面。”
我说:“没问题,走,姐姐带你去吃面。”
我扯着的衣袖,他跟在我身后走,我将他带到家里,让他坐在客厅内,去厨房给我们两个人下了一碗面条,很简单的水煮面条,加个金灿灿的鸡蛋,我端着走了出来,乔怵已经脱了外套,大概是见我客厅太乱,竟然难得为我收拾着客厅,他一看就是没做过家务的人,很笨拙,但总比之前好一点。
我喊了他一句,他转过身来看我,我将手中那碗热腾腾的面条端给他,他双手接过,对着那碗面条愣了好久,他坐在沙发上,我手在他脑袋上揉了揉说:“不用感动,姐姐的面条可至今才煮给你吃过。”
乔怵望着那碗面条许久,我没有管他,自己坐在沙发的另一端开了电视,一边吃着面条,一边看着电视,房间里面终于不再冰冷了。
等我看完半集电视回头看向乔怵,他碗内连汤都没有了,眼睛直直望着我碗内的面,我觉得好笑,又将自己碗内半碗面条夹给他,他吃的很快,我在一旁笑着说:“就简单的水煮面条,你难道没有吃过吗?”
乔怵从碗内抬起头看向我,他说:“没有,她从来就不喜欢我。”
我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催促着他快点吃完,然后要他回家,他点点头,吃得特别快速,大概到夜晚十点半的时候,我送乔怵出门,他站在门口看着我,对我说:“我更希望你嫁给乔荆南,这样,她就不会那么痛苦。”
我笑着在他肩膀轻轻拍了拍,说了一句:“傻孩子,如果离开他,她会更痛苦,她是你妈妈,你不能恨她。”
乔怵点点头,我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最终消失门前,这样的乔怵和我小时候非常像,可我们又不像,他渴望被人爱,又渴望被人温暖,可离自己最亲近的人却盼着他死,而我,有人爱我,有人温暖我,可我却嫌弃她脏,最终那人也消失了。
他会变成这样的性格,我半点也不讶异。
许资檗一定把自己的怨恨全部发泄在这可怜的孩子身上。
星期二的时候,酒店大堂经理因为早上突发急性胃肠炎被送去医院,而酒店没有人主持大局,温达在得知我曾经在隆城做过大堂经理,便让我放下手头上的工作让我去我酒店暂替大堂经理一职,这几天办公室内的资料基本整理完,像一些安排高层酒店和陪同这种不叫注重交际手段的我们,基本没有份,夏云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和温达提出要和一同去,给我当助手。
温达见夏云没有事情干,大概也不知道我功底是在哪里,便点点头同意夏云和我一起去。
当时我看到夏云那兴奋的眼神,便觉得这乔荆南狂热粉会给我带无穷无尽的麻烦,可我又不能直面和温达提不要夏云陪同,不然她以为我对她有什么意见。
便被温达派到下面工作,我们去酒店的时候,夏云就在我身后说:“卿卿姐,为什么我们在说八卦的时候,你从来不发表任何意见?你不觉得郑小亚很贱吗?”
我笑着说:“也许不是郑小亚贱,是那男人贱。”
就因为这句话,夏云一个上午没有理我,我让她干这里,她要干那里,我们之间因为这句话发生了颇大的分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