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森站在易捷面前,我现在也说不出他表情,震惊亦或者失望还有愤怒,到最后化为一片死寂。
在这一个过程中都麻木站在那里,像是失去生命和灵魂的木偶,她好久才转过身看向身边的男人,乔荆南。
她问:“你骗我。”
乔荆南没说话,反倒一旁的陆梁静以胜利者的身份开口说:“易捷,自作孽不可活,你拿卢森当做跳板来接近乔荆南,当初你所做的那些事情尽管你伪装的再好,总有一天都会被人拆穿,你不也骗过卢森吗?凭什么别人就不能用同样的手段来骗你。”
易捷根本没有理会陆梁静的话,而是死死看着乔荆南,仿佛想要从他脸上挖出一个答案来,可这个答案很显而易见,只是她不肯相信,一直想要乔荆南对她亲口承认不可。
就像陆梁静说的,女人就是这样傻,一个真实又清晰的谎言和骗局摆在她面前,她宁愿选择相信一个男人的话,也不愿意去戳破这场梦。
陆梁静布的局其实没什么高明的,甚至说劣迹斑斑,可高明就高在她掐住了一个女人的心里,女人对什么都精明,唯独对男人,明知道是假,明知道前面是一条坑洼大路,可总想搏一搏,如果博到了呢?
我和卢森双双离场时,任何一个还尚且保存一丝理智的女人都该怀疑这场饭局的本身,可易捷没有,而是果真按照陆梁静所说的,抓住这个机会,没有放过。
先前易捷对乔荆南还有些防备,甚至采用欲擒故纵的手段和他打着游击战,直到乔荆南最后一点一点将她从欲擒故纵内引诱了出来,她才放下戒心和乔荆南吐真言。
这场游戏也到此为止。
易捷目光始终放在乔荆南身上,乔荆南淡言淡语道:“是你自己要相信。”
易捷身体晃了两下,她眼里满是泪水,像是不肯相信这句话,她说:“你刚才还说喜欢的人是我,我不相信。”
她摇着头,反复摇着头说:“我不会相信的,这四年,我所有的努力,不可能的,我那么喜欢你,你怎么可能不会喜欢我。”
陆梁静走上去抬手便对着失去理智的易捷狠狠一巴掌,那一巴掌打在她苍白的脸上,手指印如生来就带有的胎记一般,顽固存在她那张脸上,有些触目惊心。
陆梁静恨恨的说:“装什么可怜?你觉得你现在很可怜吗?当你破坏我的家庭的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比现在的你更可怜?别用这幅模样来看我,我告诉你,易捷,你在我眼里不过是比一只老鼠恶心一点点,如果不是你仗着卢森,按照你那些恶心的背景,我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将你捏死。”
陆梁静说到愤恨的时候,反手再要给她一巴掌,卢森忽然一把冲到易捷面前,陆梁静那一巴掌便狠狠的落在卢森的脸上。
啪的一声,清脆的响声在这间不大不小的包厢回旋着。
陆梁静的手僵持在半空,她眼里满是不敢置信的望着卢森,连我也愣了,我以为在这关键时候,卢森会恨易捷,会恨不得将易捷碎尸万段,毕竟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够承受自己的女人爱的是自己的哥们这个事实。
可他没有,而是在陆梁静那一巴掌快要落在易捷脸上时,义无反顾为她挡下来。
陆梁静的身体踉跄了几下,还有些没明白情况的问卢森:“为什么……为什么?”她伸出手就要拉卢森,她说:“卢森,你快过来,她利用了你,你快过来,我们回家,我们别待在这里了,你看清楚她的脸了吗?她不是真的喜欢你,这个世界上只有我,只有我陆梁静是一心一意对你好,就算这个世界毁灭,就算你落魄得什么都不是,只有我陆梁静会不离不弃在你身边,你快过来,我们回家。”
卢森脸上五个手指印,可想而知陆梁静刚才那一巴掌到底有多重,他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嘴角带着微笑看向陆梁静,他说:“梁静,对不起,我让你失望了。”
陆梁静摇着头,努力想将他拖到自己身边,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摇着头哀求的说:“不,你不要和我说对不起,你快过来,和我回家,我们别再这里了好不好。”
卢森任由陆梁静拉着他,拽着他,可他身体纹丝不动,他带着微笑对陆梁静说:“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不爱你,梁静,我不爱你。”
陆梁静听到卢森这句话,忽然伸出手又再次给了卢森一巴掌,她声音有些失控的说:“我不准你说这句话!”阵亚岁号。
卢森依旧带着笑,这一巴掌陆梁静用的力道并不大,虽然听着响,可我知道陆梁静下不了手,他对绿森永远都下不了手。
卢森说:“梁静,我不想害你一辈子,谢谢你今天让我看到这一切,让我明白易捷对我的感情。”他苦笑一声,说:“果然,这个世界上都是一债还一债,我没办法让易捷爱上我,是我失败,我也终于明白这么多年你是怎样过来的了,梁静,现在这一切才是对我最好的惩罚,可我爱的是易捷这个人,我不在乎她的过去,你以为我真的傻吗?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这些吗?我是个男人,我怎么会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我又怎么会不知道她接近的我的目的,我只是不相信而已。”
陆梁静听到卢森这样说,伸出手捂着耳朵,仿佛不想听见那些残忍的话,她说:“卢森,你不要再说了!不要再说了!我求你了!”
卢森还是继续说着,仿佛一只要说到她明白为止,他说:“很多次你问我喜欢易捷什么,我也不知道自己喜欢她什么,那天在咖啡馆,她撞了我一下,我看见她身体佝偻着瑟瑟发抖从我面前经过时,当时没觉得什么,直到从咖啡馆离开,开车看到她全身湿透在大雨慢行,晕倒在我车前,我快速下车扶她起来时,她奄奄一息的时候,紧握住我手,小声对我说了一句原谅我,我从来没见过那样的眼神,满是哀求与小渴求。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那一刻像是着魔了一般,忽然对一个陌生人,仅是见过一次面的陌生人满是怜惜与心疼,或许那一次见面只是巧合,可之后的相处,小婕时不时会绕着圈子问我荆南的事情,你们对她的仇视,这所有一切,我怎么会不明白?我只是想让她高兴,所以她想要见荆南,我给她找机会。”他嘴角挂着嘲讽笑意道:“现在我都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可能是你在我以前是坚强的,刀枪不入的,你有优渥的背景,自己的梦想,有能力,只要是你想做的事情,你都可以用自己的努力去得到所有一切,有时候我站在你面前,会觉得自己特别没用,你是我妻子,可作为丈夫,我却比你这个女人还要失败,你从来不会像小婕那样依赖我,你是一个独立的个体,离开我,照样可以活的风风火火,可小婕不一样,她离开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卢森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陆梁静一直捂着耳朵,可很多事情不是捂着耳朵就可以不听见,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发生,掩耳盗铃这样的典故,我们从小学的时候就学过。
卢森的话就像带着血的刀刃一般,毫不客气,一点也没有迟疑,刀刀往陆梁静身上看下去。
陆梁静泪流满面,可她没有哭声,就像卢森所说,陆梁静一直没有软弱的时候,就算在最困难的时候,她都为自己想好了最后一步。
她声音平静问卢森:“你觉得我特别坚强,所以卢森你半点也不顾及,拿着刀往我心口一刀一刀捅,这么多年,在你面前我不哭不闹,安安静静,不是因为我陆梁静生来就是钻石心,金刚身,而是我陆梁静从认识你就明白,我的眼泪引不起你卢森怜惜,这么多年,就算被你伤的遍体鳞伤,我都是躲在角落哭的,你哪里会看得见我的软弱?”陆梁静看向卢森说:“卢森,我是个女人,我在难过的时候,也希望自己最亲的人能够抱抱我,安慰我。”
陆梁静伸手指着卢森身后的易捷说:“她的心就是心!难道我的心不是心了吗?!”
陆梁静泪流满面逼问卢森,卢森说:“我们放过对方,梁静,别把自己毁在我身上一辈子。”
陆梁静听到这句话,忽然哭了出来,她问:“所以你宁愿为了一个只知道伤害你的人,来伤害我?卢森,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告诉我,你告诉我到底做错了什么,我改行吗?”
我脚步一顿,忽然又觉得,感情的世界哪里有公道可讲,任何一个人爱对方多一点,到最后不过都是惨败而归,没有谁会为了你的付出去补偿给你。
我看到她眼泪觉得心被揪得紧紧的,终于忍受不住了,我冲上去就想为陆梁静讨要公道,乔荆南在身后一把将我呵斥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