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叫“见死不救”?
合着郭志刚要跟洪玲离婚,洪玲就活不成嘞!
洪福气的跳脚,“你要死就死远一点儿去,别到我这儿来,也别想着让我养活你!”
洪玲的泪水挂在脸上,这些想博取同情的泪水算是白流嘞。
香芹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真是走到哪儿,都能遇到这样的人,简直就是一个比一个不讲理,一个比一个不要脸。
她好声好气劝说起来,“两个人能走到一块儿过日子不容易,离婚可不是闹着玩儿的,你们还是回去好好的跟你们家里人说说吧!”
洪玲恶狠狠的瞪着她,对这个小丫头是满心的嫉妒和恨意,这个小丫头真是好日子一来,他们的好日子就结束嘞,香芹简直就是为克她们而存在的。
洪玲这时候不敢说话,她可是装可怜来的,再不能跟谁厉害较劲儿。
“大哥,你就可怜可怜我们娘俩,收留我们一段时间吧,等我脚一好,我就带着湘湘走。”洪玲对洪福低声下气,听得出来她的话里多少带着一些诚恳。
她现在是说话算话,到时候等她的脚一好,那就说不好嘞。
洪福想了想,见他犹豫,洪玲忍不住面露喜色。
她又加了一把劲儿,说话的时候显得特别急促,“大哥,不会打扰你们多长时间,等我的脚一好,我马上就走!”
洪福面无表情,他可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反正不管洪玲咋闹腾,他都不会改变主意。
“洪家村也算是你的娘家地儿,你要是真想留在这个地方,我不会收留你,你去咱爹咱娘以前住的那个房子里去。”洪福挥手驱赶着她们。
不管理不理她们的脸,她们都来得寸进尺,跟她们断绝关系,洪诚都不觉得心疼,“做亲戚做到你们这个份上,还真是让人没法说你们,以后你们别再来嘞!谁想跟你们做亲戚,你赶紧就去找谁去!”
洪诚正要关门,郭湘湘上来一把挡住,撕心裂肺的哭着喊着,“哥,舅,我求求你们嘞,别撵我们走,以后你们叫我干啥我就干啥,我再也不惹你们生气嘞!”
狗改不了吃屎,郭湘湘要是真的知道悔改,以前洪诚也不会浪费那么多口舌嘞。
“我家要是破砖破瓦的房子,你们还会来吗?赶紧回你们自己家里去吧!”洪诚把郭湘湘推开,趁她扑到跟前来之前,连忙把门关上。
郭湘湘搁外头又哭又喊,连连拍门,哪怕是把手拍肿,也没得到洪家人的一点儿回应。
回到堂屋里,洪福表示无奈,“都说男孩穷养,女孩富养,看到富养出来的闺女都是啥是啥德性!想吃好的想穿好的想住好,天天啥活儿也不敢,啥活儿也不会干,家里有她一个,还不胜搁家里摆个花瓶嘞!”
洪诚搂着香芹,有些得意,“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你看看我们家香芹,就是不让人操心。你不吭气,她就把家里收拾得妥妥的。”
洪福嘿嘿笑起来,跟捡到了宝一样,连声附和,“那是那是——”
香芹的脸上挂着柔柔的笑意,被人夸奖,她心里当然是高兴。不过洪家的好日子也快到头嘞,她要是离开,啥事儿都要靠他们自己收拾嘞。
搁洪家的日子,眼看就有一个礼拜嘞,香芹已经想回去做生意嘞,现在天气好也不下雨嘞。
“我明儿就回去嘞,现在也不下雨嘞,我得回去出摊嘞。”
洪诚连忙转移话题,跟丈二和尚一样摸着脑袋,“祥子和勇子说到这儿来玩儿,咋一直不见他们来啊?”
香芹差点忘了这事儿,有些担心起来,“要不然你打个电话问问。”
洪诚暗自高兴,朝偷着乐的洪福抛了一个得意的眼色。
他给段祥家里打去了一个电话,问清楚了情况,挂断电话的时候,一脸惋惜地对香芹说:“你现在想回去也回不去嘞,西边那座土桥塌嘞。”
土桥本来就不结实,下了连天的雨,经不住河水的冲刷,已经完全坍塌,桥体早就被河水冲的不见踪影嘞。
香芹轻轻吸了一口气,没料想到这个变故,“那没有人出事儿吧?”
“应该没有,那几天都是大雨,谁还出门啊。”洪诚撂下话筒,抓住香芹的手,“走,咱们到河堤上去,祥子他们正搁河堤上抓鱼嘞。”
香芹一阵茫然,“那你将才跟谁打个电话?”
她以为跟洪诚通话的人就一定是段祥。
“段祥他爹,你二姥爷。”
俩人换上了胶鞋,一块儿出门。到了门口,发现洪玲和郭湘湘还在外面逗留,洪诚的好心情消失了大半。
洪诚瞪着她们,“你们要是还想要脸的话,就赶紧给我走!”
香芹捞了他一下,“她们愿意搁这儿耗,就让她们搁这儿耗吧。等她们想通嘞,她们自己就回去嘞。”
洪诚恨声道:“我就怕她们想不通!”
这两人手牵手往河堤上去,巴巴的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洪玲想追上去,可又嫌脚疼。
郭湘湘盯着洪家的大门,此刻大门紧闭,她恨不得自己的一双眼睛能变成钥匙。
郭湘湘收回视线,对洪玲说:“妈,咱们还是回去吧。”
洪玲有些恨铁不成钢,愤声说道:“你将才咋不追你哥去!”
“追上他有啥用,他对我说的对我做的,你又不是没听见又不是没看见。”郭湘湘的目光落在洪玲打着石膏的脚上,反过来怨怪洪玲,“要不是你爬梯子翻到我大舅家去,我们能被人家赶出来吗!你不回去我回去,天黑都没地方睡!”
洪玲还特别不服气,张大双眼瞪着洪家紧闭的大门,“我睡他们家门口去!”
“那你搁这儿睡吧,我走嘞。”
见郭湘湘真的抬脚走远,洪玲着急嘞,连忙叫住她,“湘湘,你回来!”
阳光明媚,鸟鸣啼啭,空气中散发着土地泥泞的香味儿,十分的清爽宜人。
河堤上青草挺拔,树林茂密,经过一场雨的洗涤,越发的生机勃勃,绿意盎然。
河水涨高,几乎看不到河床,所有的人都站在河堤上捕鱼。洪诚和香芹来回张望了几遍,差点儿就望眼欲穿,并没有搁河堤的对面看到段家庄的人。
“往那边去看看。”洪诚指着西头。
经过还没完工的大桥,不过这会儿大桥并没有人和机器在施工,要等到合适的水位退下去以后,所有的人才会重新上工。
土桥坍塌嘞,新桥又没有修好,河水的水位没有下去,东边的那条渡船也动不了,香芹还真是找不着回去的路嘞?
她想了又想,实在舍不得耽误这几天,她紧握了一下洪诚的手,“要不然明天你开车送我回去吧!”
“桥都没有修好,哪有路?”洪诚不愿意,心里还有些感慨,想留的人留不住,想赶的人赶不走!
“咱们可以进城绕路,东头那边也有桥,直接可以通到那边的马路。上回你不是开车带我去过那个地方吗,你还搁人家的地里踩到人家的坟头。”
不是没有路,就是路太远嘞。
香芹说道这条路线,那可是要走好几个小时的。
洪诚真的希望东头那边所有的桥一夜之间都坍塌,那可是真的没有路走嘞!
他的假想不可能作为留住香芹的理由,他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洪诚跺了跺脚,啪嗒啪嗒的踩着泥水,溅起的泥浆打在胶鞋的鞋筒上。
“地上都是泥,到处都是泥坑,我那车可不是三轮车,车轱辘一钻到泥坑里,出都出不来!你说让我咋开车送你?”
香芹被说服嘞。
洪诚挑眉,想起一件事儿,于是兴高采烈起来,“你不说要摘荠菜呢么,过两天等水位下去,我跟你一块儿来摘!”
香芹嗔他一眼,有些埋怨道:“你咋不说等过两天地上变干嘞,送我回去哩?”
“那条路那么远,一走就是好几个小时,就是浪费我的汽油钱,我车里的汽油也不够那么远的路嘞!”洪诚这可是说的大实话,那一段时间,他基本上没用找车,就一直没有给车加油。车里剩的那点儿汽油,还真不够把香芹送回去。
“汽油钱我掏给你。”
“你知道加油站搁哪儿吗?”
“我不知道,你知道啊。”
洪诚得瑟,“我就是不告诉你。”
洪河的西头,地方比较开阔,河床比较宽敞,河堤的坡度也不是很陡。好多人专门到这地方来抓鱼。
洪诚和香芹没有找到段家庄的人,却听到河堤的对面有人在喊香芹的名字。
河堤对面有一大片人,香芹在人群中看见一人在冲她招手,认出了那个人后,她立刻招手回应,“刘玲——”
几天以前,香芹说下雨没法做生意,于是就给刘玲放假。
刘玲原以为雨停以后,香芹就开始做生意。结果她今天早上去,却扑了个空。
搁河堤那头看见香芹,刘玲那叫一个激动,不过她这心情一下子被一个残酷的现实给淹没嘞。
两座桥,一座桥坍塌嘞,一座桥还没有修好,香芹要咋回来做生意啊?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