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2> 清早,宿醉的洪诚醒来,就喊着胃疼。
香芹下楼去烧了一壶开水,还给水里加了一些浓稠的蜂蜜。
“香芹,我难受。”洪诚借机会撒娇,脑袋在香芹怀里蹭来蹭去。
“要不然给你舅打电话,让他中午来的时候给你拿点儿药吧。”
洪诚捞住香芹的手,按在自己的胸口上,“我昨天晚上折腾你了没有?”
他醉了,不记事儿,也不知道自己是咋回来的。
“吐了一脸盆,还嚷嚷着自己身上臭,不让我跟你一块儿睡觉,你自己钻到厕所里,说要洗澡,我就放水给你洗洗。”
洪诚满心说不出的感动,难以想象昨天晚上他到底是有多邋遢,恐怕他亲爸都撂下不管他,但是香芹一点儿也不嫌弃他。
“下回你跟人吃饭喝酒,就到咱们这儿来。”香芹嘱咐道。
一个大酒店,一个小馆子,哪里不是吃饭的地方?
一杯晾温的蜂蜜水下肚,洪诚浑身舒畅,胃里也舒服多了。
“几点啦,我得过去干活儿嘞。”香芹每天六点半到馆子那边去干活儿,耽误了这么大一会儿工夫,恐怕都快八点了。
洪诚舔了舔嘴,翻身把香芹摁倒在床上,“停会儿去也不耽误。”
他压在香芹身上,用亲吻的方式来治愈他这一段时间的缺乏症。
香芹到香源饭馆的时间将近九点,其他人把一切都料理好。
段文见香芹来,就把抹布递给她,“把桌子椅子都擦擦。”
一旁的刘玲小声说:“我都擦了嘞。”
段文本来就不待见刘玲,板着脸呛了她一句,“我不是说你擦的不干净!”
“那你是嫌我来的晚,没跟你抢着干活是吧。”香芹真就觉得不可思议,她不过就是来晚了这一天,段文就逮着她的不是了。
“你来的晚还有理了是吧!”段文不高兴,双眼瞪得浑圆。“我发现你现在是越来越有本事嘞!”
“谁比你有本事!我来的晚咋嘞,我清早都可以不来的!天天你瞅谁顺眼吧!”
香芹来的晚,不正少碍他的眼了吗。
听到前厅吵吵闹闹的声音,正切菜的段祥从后堂出来。
这会儿段勇源骑着三轮车去市场买调料还没回来。
“我说大爷,你这又是干啥嘞?”段祥后悔啊,早知道这么多事儿,他当时就不该答应让段文来香源饭馆帮忙。
段文指着香芹的脸,像是告状一样,“本事的很,现在谁都不能说她一句,来的晚,她比谁都有理!”
“大爷,我说你是故意找茬儿是吧,以前香芹比谁来的都早的时候,我咋没听你说她一句好话?”段祥就事论事不对人,“她来晚这一次咋了,按理说她清早都是可以不用来的。你、我、勇子,还有刘玲,咱们四个每个月都有工资,香芹就拿个属于她那份的分成,钱都到你腰包里嘞,你还有啥好抱怨的?”
段文脸色极其难堪,也没人告诉他,他还真不知道这事儿。
多劳多得,香芹一天搁香源饭馆干的活儿不少,可是她坚持不要工资。她在乎的可不只是钱。
就好像在段家一样,香芹不能偷一点儿的懒,不然段文心里不舒服的很!
真是好姥爷!
香芹以前当真以为段文真心对她有多好,但是现在看来段文没少拿段秋萍和窦氏当借口打击她,也没少拿她当借口打击她们。
除了难过,香芹更绝的愤怒,她当场不给段文留一点儿面子,“我花同样的钱,我可以请个更好的服务员!花钱请你来,可不是让你看这个不顺眼就对谁摆着脸的!”
“说这样的话……”段文本来还觉得听愧疚的,结果一听香芹说的这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还当我是你姥爷吗!”
“哎哟,这话从你嘴里吐出来咋恁可笑嘞,你要是把我当你外孙女儿,将才你也不会嫌我来的晚干的活儿少嘞!我看以前我是伺候你惯了,把你养出毛病来嘞!”香芹狠狠地把抹布摔在桌子上,“你是大老爷,你赶紧上座,可别累着你嘞!我搁酒店里帮忙的时候,人家都嫌我抢他们的活儿干嘞,连笤帚都不让我动,那还都不是亲戚哦!”
爹娘都靠不住,还能指望亲戚?
段文越老脾气越大,跟小辈生完气后,他还觉得后悔。
平心静气的想一想,香芹顶嘴确实好,他这样的脾气就不该被纵容。
段勇源买菜了东西回来,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少不了要把段文数落一顿。
等到再把香芹逼走,段文心里就“舒坦”嘞。
今儿中午忙完,香芹没有留在香源饭馆吃饭。
洪诚今天没出去,不过他也空闲不了多长时间,很快又要忙起来。
洪福、洪诚和香芹三口坐一块儿吃饭。
香芹跟段文吵架的事儿,洪诚可能不知道,不过洪福眼力好,搁酒店门口就能观望到香源饭馆里的情形,看香芹和段文争的面红耳赤,就约莫着不是啥好事儿。
“香芹,今儿你跟你姥爷吵架啦?”洪福显得有些小心翼翼。
一想起这事儿,香芹就深感无力,“以前搁段家的时候还好好的,不知道咋回事儿就变成这样嘞。”
段文的变化,让香芹打心眼儿不能接受。
“咋回事儿?”洪诚紧张起来,他容不得香芹受一点儿委屈。
香芹垂头丧气,“就是今儿去的晚嘞,我姥爷嫌我没有干活儿,就给我安排已经干好的的活儿让我再干一遍。”
洪诚气的想摔碗,“到底他是老板,还是你是老板哦?”
“钱赚得越多,心眼儿就变得越小。”洪福好似过来人,幽幽的感慨起来,“以前你离不开他的时候,他对你可好,因为他可怜你。现在你翅膀硬了,自己能飞了,他觉得自己比不上你嘞,难免会对你产生反感。其实我啊,也是这样的,我也不想洪诚太有本事,比他老子还有本事。”
香芹笑起来,“我看不是,洪诚越有本事,你越高兴吧!”
洪福仰着脸儿沾沾自喜,“那是的!”
洪诚烦躁起来,他知道段文把香芹从段家逼走,难不成这老家伙还想把香芹从香源饭馆逼走?
他还不想让香芹搁那儿受苦受累嘞!
洪诚脸色凝重,对香芹劝说:“要不然你就别搁那儿干嘞,咱们家这么大个酒店,还不够你忙啊?”
“是的,你搁这儿,我也轻松嘞。”洪福附和着。
香芹当然也想抽身离开,不过既然已经把钱投进去了,不连本带利的收回来,那不是亏大了吗?
而且香源饭馆是亲戚合伙开的,香芹对那儿也算有感情,舍不得撒手。
“等赚够了钱,我就不干嘞。”香芹说。
“那得等到啥时候去!”
“不说我嘞,你那边咋样?”香芹把话题转移开。
经香芹一提醒,洪诚想起来,“对了,爸,收拾个房间出来,我们请了个设计师,过两天可能就要到咱们这儿嘞,要搁这儿住上一段时间。”
“设计师?啥设计师?”洪福问。
香芹跟他一样,也是一头雾水。
洪诚解释,“房屋设计师,就是把他设计出来的房子画到纸上,我们按着他图纸上的样式把房子盖出来。”
为了请这一个设计师,洪诚不知道走了多少关系问了多少人呢。
“我舅他今儿中午没来啊?”洪诚也有好一段时间没有见着刘医生了。
“将才打电话来嘞,说是中午有人搁他那儿输水,他走不开,就不过来嘞。停会儿我把饭给他送去。”洪福对刘医生还是比较心疼的。
“我送去吧,我骑着车比较快。”香芹说。
洪诚不愿意香芹跟刘医生见面,“那我开车还比你骑车快呢!”
洪福如释重负,马上就说:“那你开车,把饭给你舅送去!”
洪诚哑口无言,他这是自讨苦吃啊!
“我去把饭盒刷刷。”洪福去准备东西了。
剩香芹和洪诚俩人,香芹刻意嘱咐洪诚,“你清早胃疼,让你舅给你看看咋回事儿。”
“小病小痛的,我就还能手到擒来,我的胃要真是疼穿了一个窟窿,他还真的没法给我治!”洪诚开起玩笑来。
香芹搡了他一下,嗔道:“你瞎胡说啥!”
胃穿孔?
还真有人这么诅咒自己的!
“我知道你心疼我,我也心疼你,所以你就别搁那个小馆子里干嘞。”洪诚认真起来,早知道这么累这么苦,还要受委屈,他一开始就应该坚持不让香芹去掺和的。
“咱们可是搁里头投了不少钱,现在说不干,那不亏死啦!”香芹还没挣上钱呢。她知道洪诚十有**会去为她打抱不平,于是事先声明,“你可别去给我闹事儿啊,我没有受委屈,我还让我姥爷委屈的不行呢!”
看她得意的样子,洪诚忍俊不禁,“我这一段时间忙得很,不能一直搁你跟前看着你,你照顾好你自己还有咱爸。”
香芹点头,脸颊微微泛红,眸子里似有清波缱绻流动,“我知道啦,你搁外面也要照顾好你自己。”R115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