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梁瑜半路下车后直接找了个公交车站,这市区内可不是他这样的穷学生买东西的地方,随便一样能看得上眼的,就得掏光他所有的积蓄。就算这里寻找针织绸缎店可能更容易一些,没见背后就有现在流行的十字绣店面吗?
不过,想要买到好一点的东西,也不能去平民批发市场。
索性前世他虽然不爱逛街,但在这边住了十来年,平时只是听说也知道这个城市的某些评价区方位。
兜兜转转了两次车,除了名字,连梁瑜自己都分不清东南西北后,这才来到一处中等偏上的商店区。然后又花了点功夫,找到了一家订做旗袍的绸缎店。
在燕京,就算在中等消费区,也是非常注重表面的,高端大气上档次这点是必不可少,不会像乡下某些做衣服的店面,连模特都是伤痕累累的。
何况在这里能定做旗袍的,铁定不会是穷人。因为本地不是绸缎的原产地,所以不管怎么样价格都会高,可惜就算是如此,为了买到好东西,梁瑜也得忍疼被宰一回。
或许是异世界带回来的后遗症,一开始练手就用的是好东西,十几年下来,几乎养成了一种习惯——不是好东西,下不了手。
梁瑜走进店里,一眼就分辨出这家百十来平的店面里,低中高三等货的区域。
这家店里因为订制旗袍,所以除了卖真丝绸缎,还兼并了其他装饰作用的棉布品,纱,蕾丝,真皮,金银珠宝饰品等。
为了凸显店面里传统工艺的真实性,店里的装饰,也主要是模特身上绣工精美,大气,贵气的旗袍,和墙壁上高高挂起的几副栩栩如生,美轮美奂的绣画。
梁瑜仔细的观察了下,门口柜台后面的五福,应该代表的是华夏五大名绣——潮绣、湘绣、蜀绣、苏绣、杭绣。
就算再不懂,梁瑜也是知道的,在如今的社会,真正的纯手工绣画的价值。要不然店家也不会用镶金带银的水晶镜框来装了。只是,那些被店家装点的美轮美奂的绣品,在他眼里真的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相府无所事事的奶爹都能绣出这样的。
“先生需要些什么?”柜台后走出一位身材娇小,身着绿色金纹旗袍,长相秀气伶俐的店员。
“针线,绸缎。”梁瑜摸摸鼻子,一脸不好意思的笑道,“哦,绸缎不要有花纹的,针要绣花针,要是钢的,听说铁针很容易断,线的话,你们有什么样的,我能看看吗?”
店员小姐闻言未语先笑了出来:“先生是替女朋友买吗?”最近几年流行起来十字绣,整个华夏大地的人都玩起了绣花,虽然那东西与他们这样店里的刺绣错了十万八千里,可依然带动了他们店的生意。
不过,店店员看着梁瑜精致的面孔,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眼前的男孩子真是她见过最好看的。这人都这么漂亮了?他女朋友该多漂亮?还是像大家说的物极必反,是个丑八怪?
梁瑜的脸上稍稍起了点红晕,这是尴尬的。在异世界的时候,因为是哥儿的身份,根本没人会问这个,可这里不一样。要是他敢说是为他自己买的,铁定被看成是东方不败。
店员见梁瑜只是呵呵笑,不说话,似不好意思一样,也不再追问。
梁瑜那张脸不是一般的有欺骗性,一般人看着都会以为他是上高中的未成年,而眼前的女孩别看像个小女生似地,既然出来都能熟练工作了,怎么也有二十多了。
所以,现在就是一个大姐姐撞破小弟弟恋爱的场面。
既然不能追问,‘大姐姐’就只得进入主题了,带着梁瑜先去一边看针线。
鉴于梁瑜那张祸国殃民的美男脸,店员直接拿出的就是好货。
梁瑜看了看,绣花针的工艺都是老工艺,非常好,也非常结实,很适合做暗器。询问了下价格,发现比外面贵不了多少,就一次要了二十包(一包十根),其实他还想要更多,毕竟现在老工艺质量好的绣花针,在外面真不好买,但显然这样的场合不适合。
这不,梁瑜刚说要二十包,店员就忍不住好心提醒了:“小帅哥,我们这边的绣花针是老工艺,非常好的。不容易断。”
“我,我朋友交代过的,多买点。”
“呵呵,好吧!不过现在外面的绣花针,缝衣针的确很不好。”
“是啊,我奶奶就说没以前的不好了,容易断,连千层底都不能做,这个针和以前的缝衣针很像。”
“你家还做千层底?”
“我爷爷喜欢。也就我爷爷爱穿。”前世的爷爷的确喜欢,可惜后来没人给他老人家做。现在哥们也爱穿,可惜的之前失忆,没条件。
“……”店员不知道想到什么,没有说话。
梁瑜站在绣花针边上,一脸的纠结,好半天支吾道:“我,我能不能再多拿点?”
“啊!呵呵,可以的。”店员没有阻拦,想来这孩子是想给自己奶奶买几包针的。
然后梁瑜就杖着给‘奶奶’买针,又买了二十包。
不能与了女朋友忘了亲人不是,所以要一样才对。
计算下,有四百根了。如果到别处买不到同类型的,就只能用市面上铁针代替了。
看完了针,又跟着店员看了绣线。梁瑜发现,现代的绣线比古代的花样真的是多多了,就真丝线的颜色上也分辨的更加细致了,粗略一看起码上百种。
“我们店里的绣线是这边整个区域最全的了。”店员小姐介绍,“这些都是真正的刺绣用线。”
“哦。”梁瑜点头,顺便瞄了一眼绣线上的价格,在心里计算了下,然后指着那些据说不会褪色的真丝线道,“这些,每样我要……,要十扎,金银丝线另外,两样分别五十扎吧。”
“……”
“这是金属线吧?这个我也要,给我这七种颜色的,每样五十扎吧。还有这些粗点的,和之前那些一眼,每样十扎。”
真丝线,人造丝,纤维线,棉线,金属线……
一趟趟一下来,梁瑜觉得花费加上针差不多有五千块了,就停了下来。
店员虽然奇怪这孩子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但想到燕京人钱多的是,人家或许根本不在意这千把块钱,就赶紧叫人来帮忙。
来到绸缎布匹边上的时候,梁瑜不等店员介绍就要了黑白等五种颜色纯面缎子,还每样都要三十米。
三十米?一匹布是大约三十三多米,这有多外行的人,才这么买东西?
店里本来忙活着店员们都愣了,可看着客人一副‘这个我懂’的样子,没一个人站出来说话,只最开始负责接待的那位看着店员,见小客人上来就要最好的,回去和他们店长商量下,就按照一匹布六千的价格卖给了梁瑜。
娘的,一匹六千大洋!听到数字的梁瑜,表面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是在滴血啊!
可就算如此,后面仍然又花了两千块钱,买了不少轻纱,绣架,顺便连裁剪的尺子和剪刀都拿了。
付完钱,看到店员给整理出来的货物以及一些赠品,某人后知后觉的想起,这些东西他要怎么搬走,搬到哪里去?
搬到现在住的地方去是肯定不行的,袁宥黎那套三室两厅的屋子看着大,可这些东西真要搬过去根本放不了。
其他地方?
梁瑜可真想不到自己还能去哪儿,学校是肯定不可能的。
怎么办?
记忆深处忽然一晃,梁瑜想到了一个地方,只是……
要真去那边,是不是显得自己脸皮太厚了?
没错,梁瑜想的就是今天中午,袁宥黎和他朋友说的那个地方,那地方不是说没人吗?没人对他来说真是太好了有没有,他还怕有人呢。
盯着那堆货物纠结了一会,在订制坊里的店员都捂嘴偷笑的时候,梁瑜终于决定还是厚皮脸一回,大不了之后付房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