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叙初感到一股巨大的快意像洪水一样从下身滚来,传遍全身每一个神经末梢,他知道自己快达到巅峰,于是抱紧蔚惟一,埋首于她香汗淋漓的肩膀上,精壮的腰身运动得更猛烈。
最后一刻他死死地顶着蔚惟一一动也不动,十几秒钟后长舒一口气,这才从蔚惟一的肩上抬起头,一双眼眸里迷离幽邃,“惟惟……”,修长的手指拨开她早已被汗水浸湿的鬓发,段叙初凝视着蔚惟一,嗓音里透着满足后的慵懒性感,“我很喜欢池大哥的儿子,你给我也生一个好不好?”
蔚惟一浑身无力,四肢酸软,瘫倒在段叙初的胸膛,尚未从这场激烈的缠绵中缓过神来,听到段叙初这样问,她昏昏沉沉地点点头,“好。”
段叙初一下子用力抱住蔚惟一。
***
晚上11点,裴言瑾回到裴家时,客厅里黑漆漆一片。
他没有开灯,也没有出声叫佣人,把西装外套挂在臂弯中,一手扶着鞋柜,低头换过鞋后,他借着外面的景观灯走进去。
走到沙发边时,客厅里的灯突然全部亮起,裴言瑾被灯光刺到眼,下意识地眯起眼睛。
裴廷清修长的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一条手臂搭在沙发边缘,脸色阴沉沉的,“去哪里,这么晚才回来?”
裴言瑾俊脸如常,淡淡地回道:“酒吧。”
“什么样的酒吧?”
裴言瑾沉默不言,挺拔的身形笔直地站在那里,眉眼低垂着,纤长浓密的眼睫毛几乎将整个眼睑覆盖。
“你最近还是回去你伯母那里?”裴廷清问出这话时脸色稍缓,眸色却越发深沉无边。
“是。”
“她还……”裴廷清如鲠在喉,一字一字说得艰涩,“她还……好吗?”
“是。”
半晌无话。
裴廷清仿佛只是看着无形的空气,眸色变得恍惚飘渺。
裴言瑾恭敬,却是面无表情地问道:“您还有什么事吗?如果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先上楼休息了。”
刚要迈开脚步,裴廷清在这时开了口,“言峤今年也有29岁了,让他回来结婚,继承家业吧!”
裴言瑾一下子定在原地,他仍是低着头,只是垂在两边裤缝处的双手却握成拳,压下心头翻滚的情绪,他温声问裴廷清:“如果我代替他结婚,他是不是就不用跟您选定的家族联姻了?”
裴廷清不置可否。
“这次是哪家?”裴言瑾上前一步,冷然地看着坐在那里神态悠闲的裴廷清,“段、蔚,还是江家?”
“都不是。”
裴言瑾闻言痛苦地闭上双眸,握紧的手背上在灯光里泛着青白色,他的薄唇颤动着,好半天才发出声音,“婚期定在什么时候?”
“下个月底。”
裴言瑾这才睁开眼睛,那里头一片血红色,“好,但请您答应我,在此之前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言峤。”
裴言峤本就仇恨裴廷清,而跟他却如同亲兄弟,感情向来深厚,若是裴言峤知道裴廷清让他娶一个他不爱,甚至是素未谋面的女人,裴言峤必定会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来。
实际上对他来说,只要不是那个人,他跟谁结婚,跟谁在一起度过一生,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不是他,他的伴侣无论是谁,都可以。
“早点休息吧!以后结婚了,那种地方还是不要去了。”裴廷清说完后长身而起,抬脚往楼上走。
裴言瑾突然在他身后开口,“其实你本就是想让我结婚,让我来继承你们裴家的家业吧?那么我问您,裴言峤的一生您是怎么安排的?您难道真想让自己亲生的、最爱的儿子做m2k黑势力组织的首领,一生顺着这条路走下去吗?”
“当然,您是m2k的创建者,我无法改变您的决定,但您想过没有,伯母只求她的儿子平稳安定,如果伯母知道言峤每天杀多少人,处在怎样危险的境地,伯母她会怎么样?您把您的亲生儿子培养成杀人工具,这就是你爱伯母、你爱儿子的所作所为吗?”
裴廷清背对着裴言瑾站在那里,身形高大挺括,听完裴言瑾这一番话后,他什么也没有说,抬脚便走上楼梯。
裴言瑾站在原地,只觉得有一股热潮从眼中涌出来,他抬起手用掌心盖住。
裴廷清走进卧室后,妻子宁怜梦上前帮他解着领带和衬衣扣子,柔声询问道:“手臂上的伤好些没有?”
裴廷清忽地抬起素净的手指掐住宁怜梦的下巴,他那双跟裴言峤一样细长魅惑的眼眸锁着宁怜梦,咄咄逼人。
宁怜梦保养得宛如二十多岁的一张脸年轻精致,却因为恐惧和疼痛泛着苍白色,只是她心知这个男人毒辣,也只能迎上他的视线,勉强扯出笑来。
下一秒裴廷清用力推开宁怜梦,大步走进浴室。
再出来后他如往常一样躺到沙发上,抬起手掌盖住眼睛,低沉地说:“把灯关掉。”
“啪嗒”一声后,室内一片漆黑。
裴廷清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彻夜未眠。
***
这天下午蔚惟一从盛氏下班,在电话里得到段叙初的应允后,她去了段叙初和囡囡的住所,让周医生给她打下手,她亲自下厨做晚餐。
没过多久段叙初牵着囡囡的手从外面回来,囡囡看到蔚惟一系着围裙正在厨房里忙碌。
她从段叙初宽大的手掌里拽出自己的小手,跑着到了蔚惟一身边,扯住蔚惟一的衣角,等蔚惟一看向她时,她比划着问:“阿姨都做了什么,是不是囡囡爱吃的?”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囡囡跟蔚惟一已经很亲密,在囡囡的认知里蔚惟一是跟爸爸有血缘关系的妹妹,是她的阿姨,他们现在是一家人,而且最重要的是阿姨比她妈妈更了解她,还能看懂她的手语。
对比起来,她更喜欢阿姨,而不是一点也不在乎她、不知道她喜欢什么、不能跟她沟通的妈妈。
“唔……做了什么?”蔚惟一转身拿起筷子,夹起盘子里刚做好的一块可乐排骨,放在一个很小的碟子里,她蹲下身递给囡囡,“阿姨先让你偷偷尝尝,不要告诉你爸爸,不然他又要骂我们吃独食。”
囡囡眨了眨乌黑的睫毛,虽说欺骗爸爸是不对,但她看着那么诱人的排骨,她迟疑几秒后,用力地点点头。
她接过小碟子和筷子,正要夹起排骨,段叙初阴沉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你们两个再在做饭的时候偷吃,我把你们关起来,三天不给你们饭吃。”
昨天吃清炖鱼头,段叙初半天没有找到鱼眼,囡囡憋了好久比划着告诉他,阿姨说鱼眼能增强大脑记忆力和思维能力,所以鱼头刚做好,就在厨房里把鱼眼给她吃了。
敢情她们两人这是怕他跟她们抢?
蔚惟一只是抿着唇笑,什么也没有说,反倒是囡囡见爸爸靠在门上,抱着手臂很生气的样子,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扯住段叙初灰色的衬衣衣角,将小碟子端给段叙初。
蔚惟一用刀子一样的眼神剜段叙初,段叙初却挑了挑眉,果真蹲下身接过小碟子,在囡囡垂涎欲滴的神情下,他把排骨吃进去,慢慢地咀嚼,一面不忘说:“阿姨做得这个也很好吃。”
囡囡都快要哭了。
爸爸只爱自己,一点也不爱她,不然怎么连一块排骨都要跟她抢着吃?
蔚惟一连忙牵住囡囡的手,一边吩咐周医生将饭菜端上餐桌,任由段叙初一个人幸灾乐祸。
吃饭时囡囡坐在段叙初和蔚惟一中间,囡囡把一片冬瓜放在蔚惟一的碗里,然后放下筷子,用手比划着,“阿姨多吃这个,爸爸说这个是美容的,每次都要我吃很多。”
其实这是段叙初哄着囡囡多吃蔬菜的一种说辞,蔚惟一却很感动,捧着囡囡的脸亲了一口,“囡囡真乖。”
囡囡的眉毛弯成月牙,眯着眼睛笑得很开心。
谁知下一秒段叙初和蔚惟一就看到囡囡把那盘可乐排骨往自己手边挪了挪,在两人震惊的神色下,囡囡很自然地夹了好几块放进自己碗里。
段叙初、蔚惟一:“……”
做小孩子不能这么没有教养。
段叙初见蔚惟一满眼的无奈和宠溺,他从囡囡背后伸出手去,在囡囡看不到的地方握住蔚惟一的手,与她十指相扣。
蔚惟一低头一笑,几分柔美婉约,以往孤傲冰冷的富家大小姐,不知不觉间已有了为人母的那种慈爱的美丽和风韵。
段叙初很想立即将她按在怀里,狠狠地吻上去,只是碍于囡囡在场,他抿了抿唇,竭力压下小腹的燥热之火。
饭后段叙初去厨房收拾,蔚惟一原本想像往常一样让段叙初送她回去,然后两人再在车子里抓紧时间*,最后段叙初再回家陪囡囡。
但今天蔚惟一陪囡囡看了一会电视,囡囡比划着,“阿姨今晚住在我家吧!囡囡想听阿姨唱歌讲故事,爸爸的那些囡囡都腻烦了。”
蔚惟一颦起眉。
囡囡察言观色,爬上沙发盯着蔚惟一,小心翼翼地问:“阿姨不想陪囡囡,还是阿姨家里有姨夫,阿姨要陪姨夫?”
段叙初恰好从厨房里走出来,听到“姨夫”两个字他的脸色沉下来,眯起狭眸睨过蔚惟一一眼,“既然囡囡让你留下来,你就留下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