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房间里段叙初喘息着从蔚惟一温软的唇上撤离,弯起长臂将她用力地揽入怀中,脸紧贴在她的脖颈,他炙热的薄唇重重地吮了一下她红得滴血的耳朵,“惟惟你是妖精……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出去?”,他说着,两腿间耸然挺立的巨硕已然顶在蔚惟一柔软的小腹上。
蔚惟一有些不适地推着他,“我会在这里等你,你快去吧!都打来了那么多次电话。”
“让他们等。”段叙初两条强健的手臂收得更紧,箍着蔚惟一,在她的耳边喷着灼人的气息,低喃软语,“再大的事,也没有我的大小宝贝重要。惟惟你说是不是,嗯?”
蔚惟一便笑起来,伸出两条手臂缠上段叙初的颈项,她凑过去轻轻地吻着他好看的唇,半晌后段叙初才满足地长叹一声,“必须要走了,不要再勾引我了。”
蔚惟一这才放开段叙初。
段叙初的手掌在蔚惟一的头发上抚过,转身开门出去,转瞬间恢复成往日那个高深莫测遗世独立的男人,下属毕恭毕敬地跟在身后,他沿着狭长的走廊往另一个房间大步流星地走去,一边理着衬衣袖口,“他们几个人?”
下属低声回道:“江震天、秦悦、汤钧恒和姚思然一共四个人。”
段叙初闻言重瞳微眯,滑入一抹冷意,“我知道了。”,秦悦这才消停几天,又动作起来了,看来上次他下手真是太轻了。
段叙初抬起手敲门,过了一会江震天的下属来开门,领着段叙初进去。
几人等了段叙初一个多小时,此刻江震天绷着脸,神色很不好看,段叙初却是从容不迫地走过去,在餐桌前站定,眉眼低垂说道:“爸,抱歉,我刚从茜茜那边赶回来,路上又遇到堵车,所以来晚了。”
江震天听到段叙初提起自己最疼爱的女儿,他的面色这才缓和下来,不温不火地丢下两个字,“坐吧!”
段叙初自己拉开椅子在姚思然身侧坐下来,江震天首先介绍他身侧的秦悦,“这位是秦小姐。”
段叙初微微颌首,“段叙初,秦小姐你好。”,既然江震天没有直接说出秦悦是情人的身份,那就代表江震天还忌惮他这个女婿,他也给了江震天几分颜面,没有揭穿秦悦。
秦悦对段叙初这次的称呼很满意,她的唇边浮起绝美的笑意,“段先生你好。”,然而段叙初却始终没有看她一眼,这让她眼中的温度瞬间冷下去。
江震天分别介绍汤钧恒和姚思然,“这两位是阿悦的远房表哥汤钧恒和表嫂姚思然。”
段叙初表面上恭谨有礼,“你们好。”
汤钧恒也是不动声色地问候段叙初,然而姚思然的脸色从始自终都很难看,显然她是被汤钧恒哄着来的,根本不想跟这几人同桌吃饭。
段叙初淡淡一笑,也不计较姚思然的态度,他转过目光问江震天:“爸突然找我过来,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吩咐吗?”
江震天放下筷子,沉吟道:“我看你平日里挺忙的,一个人顾不过来百货商场的生意,想让钧恒帮帮你。”
忙?
抛开江震天不知道他自己的生意和势力不说,江震天给他的不过只是一个百货商场,江震天倒觉得他很忙?
先是食言不把曾经他和江茜结婚时许诺过的江家财阀给他,如今又把一个外人弄进来,分明是想借秦悦和汤钧恒之手架空他。
江震天或许也知道秦悦的那点心思,但正因为知道,江震天才要利用汤钧恒,与他形成一种对立的局面,防止他独揽大全,江震天不好控制他。
段叙初点点头,“劳烦爸为我费心了。”,思虑几秒,段叙初温声说道:“茜茜带柳秀仪去了国外治疗,她一个人在那边很多事都很麻烦。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百货商场直接交给钧恒一个人,我带着囡囡去陪茜茜。”
“不行!”江震天当然不希望汤钧恒这个外人接手江家的生意,他要的是相互制约,被段叙初这样摆了一道,他面色不悦地说:“我只是让钧恒给你当下属,你给他一个副总经理的职位就可以了。至于茜茜那边,你若是放心不下,我让其他人去陪她。”
段叙初闻言并没有再说什么,平静地应了一声,“那就全听爸的安排。”,说完他端起手边的酒杯,优雅而缓慢地抿了一口酒,幽魅的重瞳眯起,掠过江震天。
前几天丁慧娟传来消息告诉他江震天正试图抓住她的把柄,轻者将她赶出江家,重者她会受牢狱之灾,而多年来段叙初和丁慧娟里应外合,若是丁慧娟那边出了状况,段叙初自己这边也不好处理,因此到了这种地步,他是不能再留江震天了。
至于江震天怎么死——
段叙初从透明的红酒杯子中抬起眼眸,往秦悦脸上扫过去,他的表情一派的高深莫测。
秦悦察觉到段叙初的注视,她夹菜的动作一顿,随后起身打过招呼,她出门去了外面的洗手间。
不到半分钟段叙初接到秦悦发来的讯息,他也借故出门,在此之前他低声吩咐下属一句,这才走去洗手间外的走廊。
秦悦看到段叙初后,她笑意盈盈地走过去正要说些什么,段叙初突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的两条手臂举高反压在墙壁上,让她整个人贴在上面,段叙初低头凝视她,“唐柔晴、秦悦,还是伯母,你想要我怎么称呼你?”
“阿初我……”秦悦开口想说话,却被段叙初打断,“你喜欢的男人明明是我,为什么要跟一个可以做你父亲的江震天在一起?唐柔晴,你在报复我是吗?你告诉我,你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江震天的吗?如果不是,那又是谁的?”
蔚惟一就站在与他们一墙之隔的洗手间里,段叙初的声音并不低,那一字一字像是尖刀一样戳在她的心上,让她疼得难以呼吸,按在灰色大理石台面上的手都在不停地颤抖。
唐柔晴。
原来她并没有死,秦悦就是她的另外一种身份。
那么如此说来,秦悦和段叙初应该在岛上就认识了,毕竟唐柔晴也戴面具,裴言峤未必见到过唐柔晴的脸,在那场杀戮里,唐柔晴完全可以找一个替身,让裴言峤亲眼目睹一切,让裴言峤为了她,而和段叙初反目成仇。
多么完美的一场局。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或者更确切地说,这不是蔚惟一此刻想关注的。
她满脑子都是段叙初刚刚对秦悦说得那一番意味深长的话,满脑子都是段叙初和秦悦到底有没有暧昧关系这个问题。
若是有,那么段叙初对她蔚惟一说过的那些全都是假的,对她的感情也未必是真,还有这一段时间的柔情蜜意——
蔚惟一不敢再想下去,她怕她再想下去,她的梦就真的醒来了,她就会从天堂跌入地狱。
蔚惟一有些支撑不住自己的身体,她的手掌死死地按在洗手台上,柔嫩的掌心被坚硬的大理石挌得太疼,这种疼痛终究让她回过神来。
她挺直脊背望着镜子中自己苍白到没有血色的脸,再一次用力咬了一下唇,直到血珠子冒出来。
她决定走过去,经过他们身边,看看段叙初究竟会是一副什么表情。
谁知刚出去,蔚惟一就见段叙初缓缓地低下头去,那两片刚刚吻过她的唇,此刻正慢慢地贴向闭着双眼的秦悦。
蔚惟一一下子僵硬在原地,再也无法迈过去半步,她攥紧手指站在走廊一角不甚明亮的灯光下,一张苍白的脸被照得透明。
“你们在做什么?!”恰在这时,一声暴怒的喝斥传过来,蔚惟一抬眼看到江震天大步走过来,她发出的只有“呵呵呵”声了。
所以女婿背着岳父,偷岳父的女人,好巧不巧的被岳父抓了个正着吗?
谨慎如段叙初,犯这种低级错误,究竟是他确实情难自禁,还是另有图谋?
段叙初还没有吻上秦悦,听到江震天的声音后,他面色一变,随后抓住秦悦的手臂,反手用力甩到一边。
“啊!”秦悦穿着高跟的鞋子,整个人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跌倒在地,被大步上前的汤钧恒迅速地伸手从后面抱住。
走廊里的人早就被段叙初的下属弄走,此刻四周并没有围观的人,一片寂静中,显得江震天的第二声质问也特别大声,“段女婿你来解释解释,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实际上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江震天收到讯息后赶过来,撞到这样的场面,心里已经认定秦悦和段叙初是一伙的,他们联手为的就是江家的财产。
他一直怀疑秦悦的身份和肚子里的孩子,只是大概秦悦背后的势力太强大,他始终没有调查出来,此刻一切都有了答案——秦悦肚子里的孩子是段叙初的。
段叙初眉眼低垂站在那里,很平静地解释,“我不知道秦悦就是爸你的那个情人。”
“你……”江震天一手哆嗦地指着段叙初,满是皱纹的脸扭曲起来,一个字音没有提上来,下一秒他就倒在地上。
“爸!”段叙初连忙跑过去,屈膝蹲下来,转头对其他愣住的几个人低声喊道:“叫救护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