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叙初吃完药膳后,蔚惟一走过去就要收拾碗筷,被段叙初拉住手腕一下子抱坐在腿上,“这么晚了,先放着吧!明天早上我来收拾。”,说着大手勾住蔚惟一的两条小腿,将蔚惟一整个人抱起放在床上。
他也掀开被子上床,侧过身扶起蔚惟一的后脑勺枕在自己伸出去的手臂上,一只大手在蔚惟一的脑袋上宠溺地拍着,“你担惊受怕了一天,现在有我陪在你身边,可以睡了吧?”
蔚惟一的脸埋在段叙初的胸膛上,耳朵贴着他的心口,听到他一下一下有力的心跳声,似乎连窗外的暴风雨都停歇了,她的手指把玩着段叙初的衬衣纽扣,“初初——”
段叙初听到这样的叫法,修长的眉毛瞬间拧起来,“为什么突然这样叫?”
“我喜欢啊!”蔚惟一含笑理所当然地说,用一条手臂撑起自己的身体在段叙初的上方,灯光下她挑衅地盯着段叙初,乌黑的眼底含着促狭笑意,“怎么,你不乐意?”
段叙初失笑,渐渐回暖的手掌抚上蔚惟一的脸,用干燥带有薄茧的掌心摩挲着她娇嫩的肌肤,满眼的柔情和纵容,“惟惟喜欢的话,我也就喜欢。”
“其实我是想问你……”蔚惟一扯住段叙初的衬衣领口,双眸忽地一眯,一本正经地问:“暴露狂有所收敛确实很好,但你有必要睡觉时也把自己包得这么严实吗?你藏什么,是不是身上有哪个女人留下的什么痕迹,嗯?”
段叙初顿时有些囧了,眼疾手快地抓住蔚惟一要撕扯他衣服的手,蔚惟一一下子就跌入他的怀里,被他强健的臂膀紧紧箍住,“不许诬陷我,我怎么会是那种男人?只是若跟你肌肤相亲,我难免会心猿意马,现在你怀着孕,难受的是我。我穿着衣服的话,或许会好些,所以你也乖乖的,不要乱动、乱摸,更不能抱我知道吗?”
“说得好像我不给你一样。”蔚惟一挣扎着,有些不高兴地辩驳,“我可以给你用其他方式。”
段叙初闻言倏地贴在蔚惟一的耳边,喷着灼热的气息,用沙哑的声线暧昧低语,“但我只想进ru你的身体怎么办?——好jin、好温nuan,是你的手,或是嘴能带来的感觉吗?”
蔚惟一听着这么se情的话,整张脸红得滴血,握着拳头又往段叙初的胸膛上捶去,“只是一天不见,我怎么发现你突然变得这么……”
“我没变。”段叙初低头凝视着怀里的女人,一双幽魅的重瞳里潋滟晴光,“男人本色而已,以往我们不够熟悉,我总不能第一次递名片给你的时候,就说‘蔚惟一,我想跟你上床’吧?虽然这确实是我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没有错,但你肯定会被吓跑,又怎么会爱上我?”
蔚惟一咬牙切齿,所有的注意力都转移到这方面,也不管段叙初是否还穿着衣服,“你是披着人皮的狼。”
“那惟惟是小红帽吗?”
“……”蔚惟一语塞。
半晌后她从段叙叙初怀里翻过身,背对着段叙初,佯装生气地说:“既然这样的话,你去睡地板,或者沙发好了,不要自己虐待自己。”
“你这样才是虐待我吧?”段叙初又从后面搂住蔚惟一的腰,坚硬炙热的胸膛紧贴着蔚惟一的脊背,埋首在她的肩膀,靠在她耳边低沉而又孩子气地说:“我才不要去睡沙发,我就想抱着你,而且你确定你舍得我吗?是谁说过没有我,你睡不着的?是谁在我不在身边的时候,辗转反侧难以入眠的?又是谁在暴风雨的夜晚……”
蔚惟一听不下去,抓住段叙初的手臂咬上去,只是段叙初的手臂上全是肌肉,紧绷绷的,反而累到了她的牙,何况她也不舍得真咬下去,用指甲掐着他,“无赖、流氓……”
“呵呵……”他低沉的笑声在耳后掠过,温暖的手掌从蔚惟一的头顶一直往下抚摸到她的背上,收起眼底的戏谑,用磁性的嗓音温柔地说:“不逗你了,赶紧睡吧!要不要我唱安眠曲给你听?”
“我又不是小孩子。”蔚惟一眼瞧着时间已经这么晚了,她睡不睡无所谓,可以明天补回来,只是段叙初太忙,睡觉的时间不多。
若不是她等了一整天好不容易才见到他,她也不会跟他扯这么多,耽误他的休息时间。
蔚惟一在段叙初的怀里寻了最舒适的位置,轻轻地阖上双眼,“晚安初初。”
段叙初炙热的薄唇在蔚惟一颈边的肌肤上啄吻几下,“大宝贝晚安。”,不一会怀里的人传来入睡后清浅的呼吸声,段叙初却睡不着。
背上的伤口太疼了。
他紧闭着长眸压制着那种疼痛,眉眼间一片苍白色,冷汗滑下来,浑身的肌肉僵硬着,保持搂抱着蔚惟一的姿势许久。
他一条手臂仍垫在蔚惟一的脑袋上,另一条撑起从蔚惟一的身后凝望着她沉睡的侧脸轮廓,用手指将遮住她额头的一缕碎发拨开,他原本痛苦的眼神一点点温柔下来,只剩满得快要溢出的爱意。
他爱蔚惟一,很爱很爱。
哪怕只是在夜晚凝望着她纯美的睡颜,只要她待在他的身边、躺在他的胸膛,他就感到很满足,就算是冒着伤口裂开、病菌感染的生命危险,在大雨夜里赶回来,他也觉得很值。
“惟惟……”段叙初贴过去,灼热的吻落在蔚惟一的额头、眼睛、鼻子、唇,以及下巴,再返回去往上,一下一下不厌其烦,深情款款地、一遍一遍地呢喃着她的名字,“惟惟……惟惟……”
***
第二天蔚惟一起床时,段叙初并没有睡在身边,她听到从厨房的方向传来的响动,下床走出去果真看到那抹高大完美的身影。
蔚惟一走过去从后面温柔地抱住段叙初的腰,小脸贴在他宽厚的背上,“贤惠的初初,这么早就起床做早餐?”
蔚惟一恰好碰到段叙初的枪伤处,这让段叙初拎着铲子的手臂不自觉地颤动了下,却并没有推开蔚惟一,侧过头柔声对她说:“去洗漱吧!过一会就可以吃了,我今天有很重要的事……”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蔚惟一突如其来的吻堵住唇,他手中翻炒着菜不方便,也只能俯身低着头任凭蔚惟一吻够。
眼瞧着她偷袭成功,一脸志得意满的样子,段叙初狭眸一眯,抬起手指摁了一下自己的唇,又放在嘴里尝了尝,随后拧着眉毛评价,“不甜,你去刷过牙后再来亲。”
蔚惟一赤着脚去踩他的,“你越来越会欺负我了,真是三天不管教你,你就上房揭瓦了是不是?”
段叙初挑起纤长的眉宇,邪魅地笑了一声,低头看到蔚惟一光着细白漂亮的脚丫,眸色顿时暗下来,“地上这么凉,去穿鞋。”
蔚惟一还想说些什么,见段叙初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她也只能收起玩性,走去卧室换衣服洗漱后,再出来时段叙初果真把专门为她做的早餐端上餐桌。
今天做的是海苔卷卷三明治,每两片面包围在一起,中间藏着火腿,用海苔做的眼睛和唇形,看上去又萌又可爱。
蔚惟一都不忍心对这么漂亮的食物下口,拿着筷子不知道先从哪里动手。
段叙初见状有些好笑地说:“看什么呢?吃吧,我待会要出去了。”,这样说着,裴言峤的电话又一次打过来。
裴言峤一个早上不知道骚扰段叙初多少次了,段叙初再好的耐心也被裴言峤搞烦了,按过拒接后,他直接关机。
蔚惟一见状连忙问:“我耽误你的时间了是不是?对不起,你若是忙的话,就先走吧!”,转过脸看到外面还在下雨,蔚惟一蹙着眉头起身就要去找伞给段叙初。
段叙初却伸出手拽住她,一下子将她扯进怀里,双臂箍在她的腰上,将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胸膛,下巴放在她的肩上,他修长如玉的手指抚摸着她的头发,低沉地说:“我没有多大的事,等你吃完再走。”
蔚惟一越发觉得段叙初总是迁就自己,咬了咬下唇她愧疚地应了一声,“嗯。”,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蔚惟一连忙去吃三明治。
段叙初看了她一会,随后长身而起走去卧室拿来蔚惟一昨天画的几张设计图纸,低头温柔地对蔚惟一说:“刚起床我就看过了,都很喜欢。你自己选择自己最喜欢的,就按照你的设计图纸布置婴儿房吧!”
索性段叙初什么都顺着自己,蔚惟一接过来找出自己最满意的,“这个吧!你若是没有意见的话,我今天就可以跟周医生一起倒腾书房了。”
段叙初掠过一眼,摇摇头否决,“这个不好。”
蔚惟一睁大眼睛,“但你刚刚说全都挺好的,果真又在敷衍我是不是?”
“不是敷衍你,我是觉得这种风格太‘公主’了一些不是吗?”段叙初抬起手掌抚上蔚蔚惟一的脸颊,盯着她的眼睛笑着说:“我们生的应该是‘小王子’。”
他的注视太过灼热逼人,蔚惟一白皙的肌肤上飞起一抹红晕,微微别开脸小声说:“还没有一个月,你怎么知道是女孩,还是男孩?”,她转过头看向段叙初,“不然等几个月,我们检查出来了,再弄婴儿房?”
段叙初伸出手臂将蔚惟一轻轻地揽入怀中,手掌移到她仍旧平坦的小腹上,动作很温柔地摩挲着,语气却是不容置疑而霸道:“我说是男孩,就是男孩。不然不是白费我那么辛苦耕耘了?听话,选这个风格吧!”,说着他抽出其中一张图纸递给蔚惟一。
蔚惟一接过来,抿着唇笑着点头,“好。”,这才满心柔软地依偎在段叙初的胸膛,跟他一起凝望着透明玻璃窗外,不远处被雨水笼罩得雾蒙蒙的海面。
雨点滴滴答答地落下,在洁净的玻璃墙上滑出一条条清晰的水痕,初秋时节的风拂过,夹杂着雨水的清凉和罂粟的花香,时光静好、世界无声,仿佛这一刻便是天荒地老。
若真的是天荒地老,那该有多好?
段叙初的臂弯中拥着同样沉默不语的蔚惟一,两人都忘记了时间,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周医生走过来打破这梦境般一样唯美的画面,“段先生,你该回去开会了,裴三少打来电话催我好多次了。”
裴言峤在电话里威胁她很多遍,就差没有直接过来要她的命了,奈何她不能像段先生那样冷酷,她哪有胆子敢不接裴三少的电话,更别提关机不理了。
“我知道了。”段叙初这才恋恋不舍地放开蔚惟一,控制不住地当着周医生的面吻了蔚惟一很久,随后贴在蔚惟一的耳畔,意犹未尽地说:“晚上我早点回来,你等我一起吃晚饭。”
周医生还是听到了,忍不住接过段叙初的话,“段先生晚上不能再回来了。”,话音落下,就被段叙初杀气腾腾的眼神扫了一下,周医生立马走到前面给段叙初开门。
蔚惟一把伞递给段叙初。
段叙初撑开后,伸手抱住蔚惟一的脑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地印下一吻,随后由周医生开车送他回医院。
蔚惟一站在门口,一直等到黑色的车子消失在大雨中,她才转身回卧室,准备把段叙初昨晚脱下来的衣服洗了,却半天没有找到,最终她在洗手间的垃圾篓里看到一片染血的纱布。
蔚惟一一愣,蹲下身用手指捻起来,确定上面那片暗红色是人的鲜血之后,她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突然想到什么,蔚惟一立即把电话打给周医生,“周医生,你顺便帮我买些东西回来。”
蔚惟一在通话的时间里迅速用gps定位,准确无误地找到医院的位置,她抬起手捂住嘴。
周医生在电话那边叫她的名字,蔚惟一装作若无其事地结束通话,随后跑出去在玄关处换过鞋子,她关上门拿着伞,就赶往那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