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素在外面敲门,蔚惟一拉开椅子坐回办公桌那里,一面打开电脑,出声让简素进来。
简素手里拿着几份文件,“蔚小姐,早上好。”,她把文件放到蔚惟一的手边时,注意到蔚惟一无名指上的戒指,简素挑挑眉毛,笑着说:“恭喜蔚小姐和段先生终成眷属。”
蔚惟一动作一顿,又看过一眼戒指,她抬头柔婉地笑着,“谢谢素姐。”,目光在网页上浏览过去,却没有找到有关裴家财阀给外界回应的报道,蔚惟一皱起眉头。
怎么回事?
依照她的想法裴廷清应该差不多回应媒体了,而其结果要么是不承认裴言峤这个儿子,要么就公开裴廷清和裴姝怡的不伦恋情,难道裴廷清还有第三种解决问题的方式?或是裴廷清打算一直晾着外界,对此置之不理?
那么裴廷清本人、裴姝怡和裴言峤要遭受多少非议?另一方面,裴家财阀的声誉大跌,生意就不好做了吧?
蔚惟一抬头询问简素,“裴家财阀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吗?比如‘将要召开记者会’这种消息。”,虽说她不参与其中,但至少她要了解,这样段叙初跟她提起时,她不至于一无所知,而不能为段叙初排忧解难。
简素摇摇头,“暂时并没有。”
“哦,可能裴家财阀那边还想再拖延下去吧。”蔚惟一说完后拿过文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她起身一路走去会议室,照常跟手底下的人开早会。
再开会时,也就是时隔一天而已,这些人对裴家财阀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纷纷提议终止之前和裴家财阀的合作关系,所谓落井下石也就是说他们这种人了,而审时度势从蔚家财阀的角度来考虑,在裴家财阀遭遇滑铁卢时,明智的选择确实是舍掉裴家财阀,估摸着其他的合作商也在观望中。
但从私人感情来说,蔚惟一不想在这种时候火上浇油,听着众人的争论,蔚惟一开口打断他们,“雪中送炭远比锦上添花更让人动容,目前来看裴家财阀是处于落魄时期没有错,但裴家根基深厚实力强大,不是那么容易就倒下的。”
“我们这个时候再雪上加霜,等哪一天裴家财阀东山再起,就算再去巴结他们,他们也未必会看得上我们了吧?当然,日后有需要他们的时候,你们不介意再舔着脸求他们,但如今蔚家财阀的掌控人是我蔚惟一,还不到舍弃裴家财阀的时候,我不会像其他合作商一样,而且前段时间蔚家财阀有危难,裴家财阀是第一个站出来帮助我们的,做人不要忘恩负义。”
章经理闻言脸色变得很难看,抱住手臂靠在那里冷笑着反驳,“怎么做人还不需要蔚小姐来教我们,而且在生意上利益至上,并非是以蔚小姐你的私人感情为主。若是你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也不懂,反而拿整个蔚家财阀开玩笑,那么你又如何能做一个合格的掌控人,如何服众?”
蔚惟一觉得跟这些趋利赴势的人也争不出个所以然,一个人的价值观很难改变,蔚惟一烦躁地摆摆手,暂时停止讨论这件事。
一个小时后从会议室里出来回到办公室,蔚惟一用手机给段叙初发讯息,“我觉得每天跟他们开会,都像是在开战一样,欺我年轻、资历不够、经验不足,刚刚甚至暗指我对裴言峤旧情未了。”
发送成功没有多久,蔚惟一正等着回复,段叙初直接把电话打了过来,温柔地询问道:“怎么了,开个会也扯上你的私人感情?”
蔚惟一就把刚刚争论的问题和段叙初说了,她皱着眉头反问段叙初:“你们段家财阀有跟裴家合作吗?阿初你是怎么决定的?”
电话这边段叙初负手长身玉立在玻璃窗前,和蔚惟一有条有理的分析,“裴家财阀这些年在四大财阀家族里都是孤立的,不与其他三大财阀深交,所以说起来段家和裴家并没有利益上的冲突。”
“而蔚家财阀也是在你接管之后,才与裴家财阀合作的,如今裴家财阀处于危难关头,其他合作商也纷纷舍弃,或是准备舍弃裴家,这种情况下也难怪你手底下的人按捺不住。”
蔚惟一当然也懂生意上的这些规则,她迟疑片刻斟酌着说道:“我是觉得没有必要终止合作,因为目前来看裴家财阀不至于就这样完了,若是这种时候落井下石,他们日后记恨,反过来报复的话,那就得不偿失了。”
“更何况和裴家合作确实百利无一害。”说到这里蔚惟一感觉到气氛的突然凝滞,“阿初?”,她皱着眉头叫段叙初,“你有在听我说吗?还是现在很忙,不方便?”
“我吃醋了。”段叙初忽然不悦地说出这样一句,蔚惟一一愣,随后反应过来,有些好笑地说:“你也认为我是因为裴言峤?既然如此的话,那我现在就撤销跟他们的合作项目,哪怕我违约赔钱给他们,也没有关系,反正我有个有钱的老公,我老公随便就能拿几个亿出来,我担心什么?”
“你以为我是开银行的,还是摇钱树?”段叙初以前不怀疑蔚惟一对他的爱,如今经历这么多,他更加坚信,玩笑了一句,段叙初转而低沉地说:“你按照自己的想法来吧,索性你这性子就喜欢跟那些人对着干,让你妥协那也不可能,不管你怎么做,我都会支持你。如你所说,若是你损失的话,我会给你补上去。”
蔚惟一笑出声来,“我怎么觉得我们两人跟闹着玩似的?”
“嗯。”段叙初不置可否,语声里带着宠溺的笑,“你喜欢怎么玩,我都可以陪你,哪怕是赔上我的全部身家。”
段叙初这样的情话虽说有些夸大其词,但若是真有那么一天,蔚惟一相信段叙初必定会这样做,因为在段叙初的心目中,除了她和囡囡,其他一切对他都不重要,段叙初用以往无数的实际行动让蔚惟一深刻地感受到这点。
简素在外面敲门,蔚惟一满心甜蜜地跟段叙初道别,“晚上回家再跟你说。”
虽说段家和蔚家不来往,他们又同时是掌控人,不该透漏商业信息给对方,但蔚惟一丝毫不避讳这方面,她必须承认段叙初的头脑比她强大,有个军师免费给她用,她何乐而不为?
“蔚小姐。”简素走到办公桌前,低眉敛目地汇报,“半年前蔚士胜还在位时负责的某个别墅区,如今出现问题,那边说前段时间种下的花草都死了,更有甚者楼层出现了下水道漏水现象。”
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了,蔚士胜偷工减料到一定程度,每次只想着从里面牟取暴利,而不考虑居民住户,这半年来蔚惟一不知道填补多少漏洞了,而这次的楼房只售出去几栋,就出现这种情况,那么正在施工建设的,还有谁愿意来预购?
蔚惟一拿过包走出去,对跟在后面的简素吩咐,“叫其他几个负责人跟过去一起看看。”
“是。”
半个小时后车子在别墅区停下,蔚惟一下车后走在前面,其余几个负责人跟在后面。
这边的别墅暂时只是对外预售,没有完全竣工,大部分仍在施工建设中,蔚惟一走到一片草坪上,果真看到原本绿油油的青草全都变得枯黄。
蔚惟一蹲下身近距离内闻到什么刺鼻的味道,她皱起眉头,眸色忽地一冷,转过头问身后的几个人,“王经理,你们怎么看?”
发生这种事情,王经理第一反应是找借口推卸责任,“很有可能这里的地质土壤不适合这种草的生长吧?”
蔚惟一侧过头,眸光凌厉地扫向王经理,“王经理在跟我说笑吗?你是负责这个项目的经理,什么样的土壤该种什么样的草,你难道不清楚?”
王经理顿时有些无地自容,蔚惟一不容置疑地下了决定,“给我好好查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明天之内若是不能给我答复,我更有兴趣知道那些钱都用到什么地方去了。”
蔚惟一发怒起来浑身上下透着强大的气场,即便是那样纤柔的身形,却给人太大的压迫力,让那几个自认为德高望重的人心中一凛,不敢再多说什么,“是。”
随后蔚惟一走去另一边看施工情况,几个人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蔚惟一戴着安全帽偶尔侧过头对其他几人吩咐着,面容沉肃不苟言笑的,气度卓然不凡,典型的商场精英模样。
而真正说起能力来,蔚惟一做过几年的施工项目经理,不缺少理论和实践知识,即便其他几人对蔚惟一有诸多不满,但又不否认蔚惟一的才华和实力,一路走过去尽职地跟蔚惟一汇报讨论着。
很快到了中午,蔚惟一忘记跟段叙初约好一起吃饭,直到段叙初发讯息说在她的公司楼下等她,蔚惟一让其他几人下班,她告诉段叙初地点。
几分钟后段叙初赶过来,坐在蔚惟一对面的餐椅上,见蔚惟一愁眉不展的,段叙初又起身坐到蔚惟一身侧,“怎么了老婆,还因为早上和那些人起冲突的事?”
蔚惟一摇摇头,转过身面对着段叙初,“我们新建成的某别墅区的草坪突然被毁了,当然这不算什么大事,关键这是蔚蓝集团建设中最高档的别墅区,受外界关注,预购的人都是社会名流有身份有地位的,一旦出现丁点状况,再闹起来的话,可想而知蔚蓝集团的损失有多大。”
“草坪被毁?”段叙初眯起狭眸,沉思着问道:“你查清楚了吗?是意外,还是人为?”
蔚惟一点点头,“应该是某种杀草药物,会做这种事又针对蔚家财阀的人,也就只有汤钧恒了,而他既然下手了,我估计那片草坪区短时间内是长不出草来了。”
所谓以小见大,连一片草地都种不好,那么楼房的质量更让人担心了,汤钧恒这一招太简单,小孩子都会玩的把戏,对蔚蓝集团的打击却大。
段叙初没有再说什么,而是拿出手机打开网页,果不其然风声走漏的很快,不过几个小时报道就出来了,从质疑一片草地开始,长篇大论蔚蓝集团的建设问题。
蔚惟一看后连胃口也没有了,简素在这时打电话过来说部分预购者纷纷要求取消预购,而另一部分相信蔚蓝集团的住户,则希望蔚蓝集团给他们一个交代。
其实绿化出了问题不是什么大事,但就怕有心人大作文章,上面拨下来的款没有用到地方,到时候相关部门都会查过来。
蔚惟一挂断电话,拿起包站起身,对段叙初说:“你吃吧,我要先回公司了。”
段叙初伸手拉住蔚惟一,将一碗米饭放在蔚惟一的手边,“不急于这一时,吃完后再走,还是说你让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喂你,嗯?”
段叙初这样的玩笑之下,蔚惟一绷紧的神经稍微放松下来,对着段叙初故作轻松地笑笑,“我没事。”
段叙初只是给蔚惟一夹菜,其他并没有说什么,毕竟这是蔚惟一公司的事,他可以提意见,但却无法插手进去,如果真要帮蔚惟一,他也只能在暗中帮忙。
蔚惟一的心情很沉重,只是段叙初夹到她碗里的菜,她都吃完了,又不想让段叙初担心,整个午饭时间里她都有些强颜欢笑。
饭后不等蔚惟一说些什么,段叙初又带着蔚惟一去公园,坐在长椅上段叙初抱着蔚惟一凑过去吻她的唇。
蔚惟一很快来了兴致,热情地回应着段叙初,直到感觉到段叙初下身勃发的*,她有些懊恼地推开段叙初,“你能不要时刻都想着那种事吗?”
“哦?”段叙初挑挑眉毛,抬手捻起蔚惟一的下巴,盯着她被他亲的有些红肿的唇瓣,他沙哑地询问:“就只有我自己想吗?老婆你确定你不想现在就陪我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