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你不可辜负

作者:凰梧

   裴姝怡还是第一次见到裴廷清这样的表情,比上次他向蔚承树开枪时,更让裴姝怡害怕,于是她的第一反应是护住蔚承树。

  下一秒裴廷清唇畔的笑意更深了,他的目光先看向裴姝怡和蔚承树拥抱的姿势上,慢慢又扫向餐桌上丰富的食物,硬生生地压下胸腔里的一团火,裴廷清用跟平常一样云淡风轻的语气问蔚承树,“我刚出差回来,晚饭还没有来得及吃,承树不介意添我一双筷子吧?”

  “大哥。”裴姝怡放开蔚承树,在蔚承树开口之前,起身走到裴廷清身边,“大伯母做好了晚餐,我们还是回去吃吧,你不是来接我的吗?”

  她说着又转头跟蔚承树告别,“我先回去了。”,然后裴姝怡走去客厅那里拿起包,先打门出去了。

  她走到电梯处时裴廷清跟上来,站在她身边等着电梯,却是冷声讥诮地说:“没有人赶你,走那么快做什么,就不再跟情郎腻歪一会?”

  虽然身边没有其他人,但裴姝怡不想在外面跟裴廷清争辩,闻言她抿了抿唇没有说话,电梯门恰在这时打开了,裴姝怡走进去。

  裴廷清忽然拽住裴姝怡的手腕,将她甩到电梯的角落里,他几步上前把裴姝怡困在他的胸膛之中,抬起手指捏住裴姝怡的下巴。

  裴廷清眸光阴沉地锁着裴姝怡,自嘲又怒痛地说:“昨晚你和蔚承树在酒吧里,今天晚上又直接来到了他的公寓,真不知道是我回来的太巧,还是我不在的时间里,你都跟蔚承树待在一起。”

  裴姝怡坦然自若地对上裴廷清的目光,看到他眼睛里头的一小簇火苗,裴姝怡平静地说:“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和承树并没有暧昧关系。”

  “没有?”裴廷清扬起声调,被裴姝怡无所谓的太多激怒,他讽刺地说:“你昨天那么晚跟他一起喝酒,不接我的电话,后来又敷衍我,对我说谎,难道不是心虚吗?今天晚上你来一个异性的公寓,又是红酒,又是拥抱表白的,你让我相信你们之间没有什么,裴姝怡你当我傻呢?”

  裴姝怡觉得这根本不是解释不解释的问题,而是裴廷清愿意不愿意相信她,事实证明裴廷清还是怀疑她,既然如此,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而且还是在外面,裴姝怡抿着唇保持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裴廷清手下用力几分,凑过去越发紧迫地逼视着裴姝怡,他的声音沙哑,一字一字地问道:“裴姝怡,你是不是对他旧情未忘,她是你的第一个男人,我当初逼着让你跟他分手,心里很痛是吧?所以一旦有机会,你就又想跟他旧情复燃了?那么我呢,在你心里,是破了你那层膜的蔚承树重要,还是我重要?”

  裴姝怡浑身一颤,猛地看向裴廷清,“你..........”,随后她就笑了,脊背靠向电梯壁,裴姝怡摇摇头悲凉地说:“原来你在乎的还是我的那层膜,当初要我时说的多动听,如今倒是跟我翻起旧账来了。”

  “既然还是接受不了我这个破鞋,那就不要勉强自己了,我们分手吧!不.........不对,我们的关系从来就没有被肯定过,又何来开始和结束,更确切地说,我们还是终止rou体关系吧。”

  裴廷清闻言身形猛然一震,眸子里抿入血红色,紧紧盯住裴姝怡不放,“你早就想终止了,然后再跟蔚承树在一起吧?说出来却好像都是我的错。裴姝怡,你以为我会轻易成全你和蔚承树?你就做梦吧,等我玩够了你,我倒要看看他对你的爱有多伟大、多无私。”

  这一番话只让裴姝怡屈辱至极,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睁大眼睛瞪着裴廷清,咬牙切齿地骂他,“你有病裴廷清。”

  “对。”裴廷清点点头,不置可否,“我病得还不轻,是你给我的身体和血液里下了毒,你必须给我解。”,他说完一手将裴姝怡的手紧扣在头顶,夹杂着愤怒和痛苦,低下头就要吻上裴姝怡的唇。

  “叮”地一声,电梯门在这时开了,站在外面的赵兰蓉拿着手机要打电话给蔚承树,抬头看到电梯角落里姿势暧昧,仿佛在亲吻的两人,赵兰蓉愣了,“你们..........”

  裴廷清的脊背一僵,反应过来后连忙放开裴姝怡,而裴姝怡也立即走到赵兰蓉身前,她攥着手胆战心惊,面上却笑着问候赵兰蓉,“伯母你来了。”

  赵兰蓉隔了几秒钟才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落在裴姝怡的唇上,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赵兰蓉很快地恢复如常,淡淡地对裴姝怡颌首,“嗯,我来看看承树,也真巧,能遇上你和廷清。”

  裴廷清不动声色地对赵兰蓉点点头,几秒钟的时间,他就从刚刚的阴沉暴戾变成此刻的礼仪有度,“伯母晚上好。”,抬眸时再一次敏锐地捕捉到赵兰蓉看着他时,那颇有些复杂的目光,裴廷清的眉眼沉下去。

  赵兰蓉走进电梯,温和地笑着问裴廷清,“你们要不要再上去坐坐?”

  “改天吧,今天我还有事没有处理。”裴廷清说这话时,瞥过身侧的裴姝怡一眼。

  赵兰蓉的眸子里滑过一抹失落,有些不自然地点点头,“那好,我们改天再约,我先上去了。”

  “伯母再见。”裴姝怡跟赵兰蓉打过招呼,电梯门刚关上,她就转身迫不及待地往前走,试图逃离裴廷清,因为她知道今晚自己若是跟裴廷清走了,迎接她的将会是前所未有的折磨。

  然而刚走出几步,裴廷清就跟了上来,也不管还在外面,拽着她的手腕就往车子那里去,随后打开车门把裴姝怡丢进去,他坐到驾驶座上发动车子,往住所疾驰而去。

  下车后裴廷清拉着裴姝怡走进屋子,把她弄到卧室里的淋浴间,丢下一句,“自己洗干净。”,他就出去了。

  即便她自己不洗,等下裴廷清还是会进来帮她洗,裴姝怡打开冷水开关,水声“哗啦哗啦”地响,她蹲下来抱住膝盖,委屈地哭出来。

  让她感到心寒的是裴廷清不信任她,刚刚不听她的解释,而且从始自终他都在跟她计较她是不是chu女这个问题,好像她不是,他就觉得她很卑贱一样,他就可以随意玩弄她。

  其实她早应该看清楚裴廷清对她的爱,没有她以为的那么深,就算她跟蔚承树上过床又怎么样?

  裴廷清介意,并因此践踏羞辱她,只能说明她把他定义的太高尚伟大了,事实上他和其他男人有什么区别?

  裴姝怡在浴室里待了大半个小时,走出来时并没有看到裴廷清,反正她也不想见到他,裴姝怡上床拉过被子,哭着哭着就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身后的床陷进去,裴姝怡警觉地睁开眼睛,浑身僵硬地背对着裴廷清,本以为他会对自己做些什么,但等了很久什么也没有发生。

  裴姝怡抱紧被子往里面挪动一些,裴廷清的声音不冷不淡地传过来,“睡觉吧,明天早上我送你去学校。”

  裴姝怡一怔,不敢相信裴廷清就这样放过她了,或者他觉得自己脏,已经不愿意再碰她了吗?

  “吧嗒”一声响动,裴廷清关了灯,下一秒钟整个室内便是一片漆黑。

  裴姝怡始终睁着眼睛,僵直地背对着裴廷清躺在那里,丝毫没有放松警惕,过了几分钟,静谧的房间里传来清浅的呼吸声,他.........竟然睡着了。

  裴姝怡又等了半晌,身后的男人仍旧没有动静,裴姝怡也撑不住了,浑浑噩噩的很快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裴廷清没有在身边,裴姝怡一个人在大床上抱着被子,心里一片荒凉,半晌后见时间差不多了,她才起床去洗漱。

  下楼走去餐厅,裴廷清已经在吃早餐了,没有跟裴姝怡打招呼,裴姝怡也沉默不言地坐在他的对面,吃着自己的那份,整个过程里两人没有任何交谈。

  早饭后裴廷清开着车子把裴姝怡送去学校,仍旧沉默了一路,下车后裴廷清也只对裴姝怡说了一句,“晚上下自习来接你。”,他就调转车头离开了。

  裴姝怡抱着书本站在原地,夏日的早上她忽然感觉整个人有些冷,等到那辆黑色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裴姝怡才转身走去校园。

  “姝怡。”杜诗娴叫着裴姝怡的名字,从后面小跑着跟上来,转过头看到裴姝怡的脸色不太好,杜诗娴担忧地问:“怎么了姝怡?”

  裴姝怡摇摇头,“没事。”,她把话题转开问杜诗娴,“你选择好要读哪所大学没有?”

  杜诗娴闻言顿住脚步,“之前要报考国内的,因为不想离我母亲太远,但现在我改变主意了。”,她看向裴姝怡,“我跟你一起去日本,报考同一所大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