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你不可辜负

作者:凰梧

   “不负责任?”我心里越发悲凉,看着裴言峤的眼睛里一片酸热,我用一种很失望的语气反问他,“我们是夫妻,做这种事天经地义,你竟然觉得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也不等他回答,我点点头自嘲地说:“是啊…………”

  “就算有了结婚证,办过一场婚礼又怎么样?你是被逼的,不过是为了完成父母的心愿,在你心里,你根本没有把我当做妻子吧?”

  裴言峤听后猛然一下子从床上坐起身,“楚楚。”,他沉沉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似乎想伸出胳膊过来搂住我,但他的手放在身体两侧,最终紧紧攥成了拳头。

  烛火和灯光的交映下,他用那双深褐色的眼眸绞着我,那里头沉沉浮浮着什么,“我爸曾经告诉过我,如果一个男人不能对那个女人负责,那就不要脱下她的衣服,所以我希望你能真正明白我的意思。”

  “无论是你,还是其他任何女人,我真的不可能再爱上了,或许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有第二个女人,但如果今晚我不得不要了你,那么我也还是会对你负责。如此一来,你就真的摆脱不了我和这段婚姻了,我希望你考虑清楚自己的以后,若是不能跟一个不爱你的男人过一辈子,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我明白了。

  裴言峤是在说虽然他娶了我,但他不会跟我发生关系,当然,他也不会让我守一辈子的活寡,或许等裴廷清和裴姝怡双双离世后,他就会放过我,让我清清白白地离开他和裴家,而另外一个可能是他被逼着碰了我,就会对我负责一辈子,即便不爱我,他也不会跟我离婚抛弃我。

  这真是荒谬又可悲,在新婚夜我的丈夫竟然就对我提出离婚,提醒我看清现实,不要那么天真地觉得总有一天他会爱上我,裴言峤,你怎么能如此残忍?

  以往我一直都是一个刀枪不入、百毒不侵的女人,后母的暗算和家族里的斗争,以及生意场上的尔虞我诈,这些全都伤害不了我,但此时此刻我却被良善而又无情的裴言峤伤到了,我的心都在滴血。

  这也是我生平第一次跟人发生争执,我那么委屈、无助,拼命地忍住快要滚落而出的泪水,睁大眼睛盯着裴言峤,我沙哑地问他:“确切地说,跟我结婚只是你走投无路之下的权宜之计?既然从一开始你就把婚姻当成一场交易,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游戏规则?”

  “我是认真的,认真到放弃戚家的继承人身份而嫁给你裴言峤,我一点也没有儿戏之心,你却那么自私地让我陪你玩下去。我真是低估你了,裴言峤你是不是仗着我爱你,若不然你怎么能那么确信我会在你身上耗费自己的青春年华?”

  裴言峤的瞳孔急剧地收缩着,那么震惊而又不可置信,“你为了我而放弃整个戚家?”

  我摇摇头。

  我为了嫁给裴言峤,放弃的何止是戚家的继承权?但我放弃多少并不重要,反正从戚家嫁过来后,也就代表我一无所有了,在此之前我有权有势,有呼风唤雨的能力,但如今我就只有裴言峤了,只有他这一个依靠,连最宠我、最爱我的爷爷,我都不要了。

  裴言峤似乎是松了一口气,他攥紧的拳头松开,松开了又攥紧,用晦涩的目光看着我,言峤紧抿在一起的唇泛起了苍白色,微微颤动着,他终究还是沙哑地开了口,“我不否认我确实耽误了你,若是你不愿意,明天我们就可以去民政局解除婚姻关系。”

  裴言峤在逼我,他想让我主动跟他离婚,但我们办了一场那么轰动的婚礼,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是裴言峤的妻子、是裴家财阀的长夫人,离婚对于他一个男人来说或许不算什么,然而身为女人的我将会面对外界怎样的评价和眼光?整个戚家的声誉何在、我爷爷的脸面又何存?

  裴言峤为我考虑过吗?他没有,他只想着他自己,一点也不在乎我的感受,我忽然觉得很累,身体上累,也没有了跟他继续争吵下去的力气和心情,我闭上眼不再看裴言峤,用乏力的语气轻轻地对他说:“你让我想想,明天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好。”裴言峤低低地应了一声。

  我重新躺回床上,翻过去以一种冷漠而平静的姿势背对着裴言峤,不远不近的距离,我觉得我的心很冷,把被子的一角盖在身上,再次闭上眼的那一刻,我在唇边尝到了咸涩的滋味,怎么就这么不争气地哭了呢?

  今天是我结婚的日子,我暗恋了七年,终于如愿嫁给了自己喜欢的男人,我该高兴,为什么要哭?

  耳边传来了悉悉索索的声音,裴言峤在我身后躺了下来,他大概发现我的被子没有盖好,所以伸过手来帮我掖了一下被角,修长的手指触碰到我的脸颊时,他僵住了,“楚楚…………”

  “我睡了,你也早点。”我打断裴言峤,波澜不惊地对他说了这样一句话。

  隔了几秒钟他的手才收回去,应了我一声好,道过晚安后就没有了动静。

  房间里恢复最初的沉寂,壁灯并没有关掉,蜡烛也安静地燃烧着,大床上洒下一小片光芒,我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这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在我七岁的某个黄昏,父亲和母亲因为感情不和而发生争吵,我亲眼看着母亲不小心从三楼跌了下去,小小年纪的我吓得尖叫,却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直到我的父亲大步走过来抱住我,我哭喊出来,在父亲的臂弯里拼命地挣脱着,却怎么也挣不开。

  “楚楚?楚楚…………”有男人低沉而慌乱的声音在耳边叫着我,我一下子惊醒过来,浑身颤抖着满身冷汗,过了一会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躺在了裴言峤的怀里,脸贴着他的胸口,他的手臂紧紧地箍着我。

  我没有动。

  “做噩梦了?没事,别怕。”裴言峤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要温柔,他安抚着我,一只手在我的背上轻轻地拍着,厚实的掌心在我的长卷发上抚着。

  我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下来,裴言峤的睡袍上被我的泪水浸湿了一大片,“对不起。”,说着我叫了一声,“言峤?”

  裴言峤手上的动作顿住,下巴在我的头顶摩挲着,充满了怜爱,他低沉地应着我,“嗯?”

  我越来越发现他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良善,既然不喜欢我,却从订婚那晚就温柔待我、亲吻我,此刻他的举止行为又是那么亲昵,他这样做不过是为了更好地利用我,让我心甘情愿地陪他玩这场婚姻游戏。

  我的唇边勾起讥诮,从相识到现在有两年时间了,他却一点也不了解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困难了,却云淡风轻地对裴言峤说:“离婚吧,天亮以后我们就去民政局。”

  裴言峤所有的动作猛地僵住,随后他的手一下子握住我的小半张脸,迫使我从胸口抬头看他,我能感觉到裴言峤的胸腔在震动,深褐色的眸子里映着闪烁的烛火,意味不明,他艰涩地开口,“楚楚…………”

  他或许还有那么一点良心,既不想耽误我,想逼我主动离婚,却也不想离婚,否则他无法在裴廷清和裴姝怡面前交代,因为他知道他们肯定不允许,所以更好的办法还是自私地占着我,直到裴廷清和裴姝怡离世,他就不用再顾虑什么了。

  知彼知己,我真是把裴言峤这个男人看得透彻,既然他逼我,那么我也让他尝尝进退两难的滋味,我倒想看看谁会输给谁。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挣开裴言峤的手臂后,我掀开被子下床,在言峤紧锁着我的目光下,我走到沙发那里,随后躺了下来。

  而这晚裴言峤坐在床头一直抽烟,他那样散漫而清贵的人并不适合抽烟,这也是在认识他两年来,我第一次碰上他抽,瞥过去一眼,只见他那张脸隐在淡青色的烟雾后,看不清楚表情。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警觉地听见身边的动静,猛地睁开眼睛,窗外的天色已经微微亮了,下一秒钟面前的光被遮挡。

  裴言峤在这时弯下身,伸出手臂勾住我的两条小腿,他把我抱起来走了两步,随后将我放在了柔软的大床上,裴言峤俯身为我盖上被子。

  蜡烛已经熄灭了,外面微弱的天光照过来,晨曦中裴言峤侧坐床边,低着头用一种我看不懂的目光凝视着我,安静无声,他抿了一下唇,伸出手试探地抚上我的脸,半晌裴言峤才低沉地说:“先不要离婚。楚楚,我希望你能给我一点时间。”

  裴言峤的反应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的目光瞥到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也闻到了裴言峤手指间的烟草气息,看来他抽了不少烟,连嗓子都有些干哑了。

  我收回目光,对上裴言峤的眼睛,“三天,三天后是我回戚家的日子,我也希望在此之前你能做出什么来,让我打消离婚的念头。”

  昨晚还是裴言峤不遗余地伤害我,一夜功夫我就反败为胜了,轮到他挽留我,不让我离婚了,儿戏吗?不,而是他从未认真过,那么我何必再心软?

  裴言峤一顿,点点头,“好。”,他掀开被子也上了床,侧过身子用手把我扳过来,随后将我搂入他的胸膛,过了一会意识到什么,他问我他身上的烟味是不是太浓了,要不要先去洗澡?

  我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女人,既然裴言峤主动示好了,那么我就当没有昨晚那一场激烈的争吵,我对裴言峤摇摇头说没事,平日里他清贵干净得有些娘气了,这样才有点成熟男人的魅力。

  裴言峤听后脸色就变得阴沉了,不悦地反问我他哪里娘气了?分明一直都很man,难道不抽烟就代表不成熟吗?我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跟他深入讨论这个问题,反而他自己一个人恶狠狠地碎碎念他一定会证明他很man。

  这个二货,我把脑袋深深埋在裴言峤的怀抱里,一夜的折腾下,此刻感受着他身上的热度,我心里总算踏实了,想想自己真是卑微,想要的那么简单,仅仅只是他的胸膛和拥抱。

  最近一段时间实在太累了,昨晚也没有睡好,此时躺在裴言峤的臂弯里,差点又睡过去,想到什么,我重新睁开眼睛,对言峤说等到九点钟再叫我,这样能避免裴姝怡他们几人问我,而只要我待在房间里,他们就应该能想到是昨晚裴言峤太操劳我,让我累到了。

  后来再下楼时,果真裴廷清他们几个人已经不在家了,我走去餐厅,准备让佣人给我弄点吃的,裴言峤就从厨房里出来了,他看了一下腕上的手表说我很准时,若不然他就去楼上叫我了。

  而我却是颇有些诧异地看着衬衣袖口挽着,正在解腰间围裙的裴言峤,他这是做什么,做饭吗?在这几年里我了解裴言峤,比了解我自己都要深,但我真不知道这个大少爷还会厨艺。

  言峤折回厨房,再出来时手中端着碗,随后一手拉开我身侧的椅子,坐下来后把一碗海鲜面条放在了我的眼下,“昨晚…………”,裴言峤这些年为所欲为习惯了,一般情况下很少跟人道歉,迟疑着最终还是跳跃过去,他把筷子递给我,转瞬用一种颇有些炫耀的语气说:“你吃吧,我亲手为你做的,味道很好。”

  红色的龙虾和碧绿色的青菜铺在面条上,卖相很不错,但味道就未必好了,我质疑的眼神说明了一切,直到裴言峤的自尊受到伤害,阴着脸色要摔筷子了,我才接过来。

  我挑起几根面条小心翼翼地吃了一口,味道竟然绝佳,好吧,我又低估裴言峤了,我以为他做的是能把人毒死的黑暗料理。

  裴言峤有些傲娇地抬着下巴,志得意满地说:“我很聪明,只要学什么,就会什么,那时在无间岛上只是不屑学厨艺,后来为了蔚惟一…………”,言峤应该是意识到在我这个妻子面前提起深爱的女人并不好,他唇边的笑意僵住,一下子变得很沉默。

  而事实上我不想对一个人的过去耿耿于怀,也不能因此而揭裴言峤的旧伤疤,或许我应该感谢蔚惟一把裴言峤变得更加完美,让我这个后来者坐享其成,得到了裴言峤这个好男人。

  我转移话题,用筷子夹了一个龙虾让裴言峤帮我剥,裴言峤没有立即接过去,而是抬眸对上我的眼睛,他低沉地说:“曾经我也给蔚惟一剥过虾。”

  “所以呢?”我能猜到裴言峤为蔚惟一做了很多、付出了很多,或许有关于蔚惟一的一切都占据着裴言峤生命中的每一个细节和点点滴滴,但我不想让他这样一直逃避下去,我要让他对我敞开心扉。

  我并没有生气,淡笑着用我一贯云淡风轻的语气问裴言峤,是不是就像他不要除了蔚惟一之外的女人一样,他曾经对蔚惟一做过的,也不会再对第二个女人做了?

  裴言峤摇摇头,“我只是…………”,他大概不知道该怎么跟我解释,也或许他觉得没有必要对我解释什么,毕竟他不在乎我的感受,裴言峤就不说了,接过那个虾沉默地为我剥着。

  在我和裴言峤的婚事上,裴戚两家各方面的礼数都没有少、没有省去,按照规矩三天后我和裴言峤要回一趟戚家,而我们的蜜月之行安排在了婚礼后的第六天,这段时间言潇回去了公司,而之前裴言瑾已经“死”了,如今他改名叫叶立勋,以裴家财阀女婿的身份,暂时帮言峤打理公司。

  这两天晚上我和裴言峤之间相安无事,言峤不再排斥和我肌肤相亲,睡觉时虽然没有比新婚夜更深入的发展,但他会把我抱在怀里,一条手臂放在我的脖子下,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很亲昵的姿势,就这样一整夜都不放开我。

  另一方面,我们两人都不是沉默寡言的性子,所以彼此都会主动跟对方说话,虽不是新婚夫妻的浓情蜜意,倒也不至于尴尬相对无言。

  到了第三天晚上最后的期限,裴言峤洗过澡后走出来,侧过身子坐在了床头,他刚洗过的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墨色发线搭在俊逸的眉眼上,偶尔有几滴水珠子滚落而下,在他白皙精致的脸上划过痕迹,平添了性感和诱惑。

  而绵长乌黑的睫毛垂下来,映出一小片阴影,瞳孔里也仿佛是湿润的,蕴着一层水气一样,让此刻这个男人看上去那么温润柔软,我的视线放在了裴言峤的唇上,下一秒钟又别开脸,因为我担心我会控制不住强吻他。

  裴言峤却用修长的手指捏住了我的下巴,就那样在柔和的灯光里盯了我几秒钟,他的眸色一点点暗下去。

  其实我从未质疑过自己的长相,仅仅论外貌我未必比不上蔚惟一,她是一种清冷孤高的美,而我则是精致而优雅、沉静的。

  我和裴言峤对视着,足足有一分钟那么久,他的喉咙滑动了一下,手指上的力道更重了一些,紧接着裴言峤俯身吻了下来,顺势掀开被子上了床,这一次他沉重的身躯直接压住我,另一只手抚上我的半张脸,掌控着我。

  这时裴言峤用牙齿轻轻撬开了我还在闭着的唇,随后把灵活而滚烫的舌头顶了进来,给了我一个绵长而深邃的舌吻,而我在情事上虽然成熟有理论,但真正实践起来还是第一次,我遵循着本能把两手搭在裴言峤的肩膀上,阖上眼睛迎合着。

  裴言峤的舌头勾住我的,舔舐、吮吸着,用了很大的力气,让我觉得有些酥麻,再加上他坚硬的胸膛压在我的柔软之上,两人贴合的过于紧密,短短三分钟过去,我的大脑就有些缺氧,呼吸不过来了,只觉得浑身的血液直往上涌,这种将要窒息的感觉别提有多难受了。

  “唔…………”我忍不住发出声音,手指不由得抓紧裴言峤的睡袍领口,终究还是有些受不住,下意识地推着裴言峤的胸膛,他这才把舌头撤开,用那两片柔软的唇摩挲着我的,轻轻啄了一下。

  我意乱情迷,很长时间才缓过来,耳边裴言峤的喘息却重了,他拉住我的手臂,让我搂住他的脖子,离开我的唇后,裴言峤贴过来从我的额头往下吻,留下一串串湿热的痕迹,间或用力地啄一下,在静谧的房间里发出暧昧的声响。

  像新婚夜那晚一样,裴言峤从我的下巴吻到我的锁骨,他的手指挑开了我穿在身上的吊带睡裙,倾身往下,随后他炙热的唇落在了我的一团柔软之上。

  我浑身猛地颤了一下,却并没有躲闪,而是用双手抱住了裴言峤埋在我胸前的脑袋,垂着眸子双眼迷离地看着裴言峤,他的手握住了我一边的柔软,动作娴熟地爱抚着我,过了一会又换上他的唇。

  最终我雪白无暇的身体完全展露在裴言峤的眼下,在他炙热柔软的唇吻上我的小腹处,前所未有的刺激让我的身子猛然一下弓了起来,构成一条弧度,而双腿也下意识地蜷缩,只觉得一股热液涌了出来。

  “楚楚,你好美。”裴言峤低沉而沙哑地说了一句,伸手把我的腿抬起来缠在了他的腰上,他起身贴过来再次吻住我的唇。

  我感觉到小腹处被抵上坚硬的某物,裴言峤湿热的唇摩挲着我的,他低喃着开口,“现在就算我想忍,恐怕也忍不住了,否则我真的会死,但楚楚…………”

  裴言峤的话语顿住,随后他用一条手臂撑起身子,握住我的脸,在上方凝视我,我能看见他额头上因为隐忍而冒出的汗珠,我的身上也有了汗意,对此刻发生的一切既害怕又渴望。

  在裴言峤凝视着我时,我抿着唇气息不稳地应了一声,“嗯。”

  “我不会跟你离婚,但让我再爱上一个女人,真的很难,我自己对自己都没有信心。在这场婚姻里,如果你无法接受我不爱你,那就用你的方式试图让我爱上你,毕竟我不讨厌你,你要知道我看上眼的女人不多,除了蔚惟一外,从小到大这三十年来你是第二个能让我记住、让我放在心上偶尔去想的女人,所以我想给你,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闻言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怔怔地看着裴言峤,这是迄今为止我听到的最真实而又动人的表白了,他说他会试着爱上我,也就代表他真正放下了蔚惟一,不再让自己活在过去的回忆里,也改变了一个人孤身到老的念头。

  我不知道他做这个决定时经过了怎样的痛苦和挣扎,但我清楚让一个人放下心中的执念,确实是一件太难的事情,就像过去我单恋裴言峤的几年里,很多人都劝我放弃,有时候我也不想再受着煎熬和思念之苦,在背后看着他为别的女人痛,我也跟着痛。

  我想起很俗的一句话,爱上一个人或许只需要几秒钟的时间,但忘记一个人却要花费一辈子,如果我没有嫁给裴言峤,那么我也会痛苦、孤单一辈子,我痴情,裴言峤同样也痴情,哪怕他痴情的对象不是我,但至少我们是同一类人。

  忽然间我有些心疼起这个男人,我是不是太逼着他、太勉强他了?

  裴言峤见我不说话,以为我生气了,他叫了一声我的名字,继而把唇贴在了我的唇上,“你若是有自信让我爱上你,那么今晚我们就做下去;如果你不能容忍我暂时不爱你,却还占着你,你不敢赌上你的一段年华,那么我们现在停下来,明天就去…………”

  我用唇堵住了裴言峤接下来的话,自信如我,怎么会不敢赌?再耗费几年时光又怎么样?我早就这样做了,已经单恋了八年不是吗?我知道裴言峤还不爱我,但我一直坚信自己能让他爱上。

  我之所以逼着他,是想解开他的心结,让他不要再逃避、不要再排斥第二份感情,而是正视我和这段婚姻,这样我驻扎在裴言峤心中的机会才更大。

  “啪嗒”一下,裴言峤抬手关掉了床头柜的灯,最后的光亮消失了,屋子里陷入一片漆黑,毕竟还没有睡觉,我不适应,问裴言峤关灯什么。

  他一边亲吻着我的脖颈,喘息着沙哑地说:“我怕你不好意思。”

  在任何时候我都不弱势,颤抖之下告诉裴言峤我没有不好意思,我想看看他,结果这货很小声地回我一句,“事实上是我不好意思。”

  我:“…………”

  “你还是不是男人?”

  裴言峤戏谑一笑,两人的身体紧密贴合,我感觉到了他胸腔的震动,裴言峤的两手往下掰开了我的腿,他咬住我的耳朵,沙哑而邪魅地说:“现在我就证明给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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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题外话:说起来在这种事上光灯这个习惯,其实大多数人不关灯吧,少数人会关灯,最初不太熟悉害羞的时候,也会关灯吧?o(n_n)o哈哈~,扯远了,接下来的我要不要省略了,和谐社会,~~~~(>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