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钱是蔡甘霖给的。
梅兰想起身还给他,可是她动不了,她也不想惊动梅竹梅娟两个,只得先把钱放枕头下了。
护士来给梅兰量体温的时候,梅兰问起了蔡甘霖,才知道蔡甘霖已经离开了。
“阿兰,你真的认识他?”护士问。
“不认识,怎么了?”梅兰懒得去解释前因后果的,干脆来了一个全盘否定。
“不能吧,兰兰,他不是说是你先生,你还解释说他是你的老师”梅竹问。
这个问题已经在她心里憋了一个晚上,可是她们昨晚回来几次看梅兰都是睡着的,也不能把梅兰扒拉醒了,所以这会一醒来,便迫不及待地要八一八了。
“你觉得他哪点像是我老师?他就是嫌吵了,随口那么一说。”
“他是不像是个当老师的,可他说是你先生。”梅娟问。
“你觉得他要是我先生或是男朋友,看到我伤成这样而无动于衷?那这样的男人我要来干嘛?当摆设?”梅兰翻了个白眼。
“也有道理。”梅竹、梅娟以及两个小护士这下倒是信了几分。
一般的男朋友都要替自己的女朋友出头,更何况是来头那么大的男朋友,没道理看着梅兰受屈不管。
“这人也真怪,大年三十的哪里也不去,非要跑到医院来住一天,天一亮就走了。”护士念叨了一句。
“他怎么结的账?”梅兰问。
护士一听这个有些不好意思了。
梅兰一看便明白了,蔡甘霖准是给了这里的护士一点小费,护士也就懒得去交账了,因为床铺空着也是空着,大过年的,也没有什么人下来查。
看来。这钱想还一时还还不上了。
梅保平不到八点就把邓红英送来了,放下邓红英,便急急忙忙地把梅竹和梅娟带回去。因为今天是大年初一,家里不能没有一个长辈在家招待客人。
梅保平刚走。邓建武便进来了,这一次邓建文没有跟来。
“大姐,明天怎么说?”邓建武问。
明天是初二,论理,梅兰是要去邓家拜年的,梅兰不出现,邓家的三位长辈肯定就知道梅兰出事了,这是瞒不过的。
“明天我出院吧。医生说我这样的回家好好休息几天就成。”梅兰说。
“好。出院也好,出院后回家妈妈好好照顾你。”邓红英一听可以出院,也高兴了。
大过年的谁爱往医院跑?
可惜,她脸上的笑还没散去,便被梅兰给了一棒子。
“妈,我出院后先去外婆家住一段时间,你要想我了,就去外婆家看我,反正家里有车也方便了。”梅兰拒绝了邓红英了。
“大姐,兰兰先在我们那边住下来也行。回你那边她不能动,你家那个婆子谁晓得还会发什么疯来害她?”邓建武也不同意梅兰回家。
昨天回去的路上,邓建文跟他讲了一些王细妹的事情。邓建武也才明白,这些年邓红英跟梅兰到底经受了什么。
其实,要依他的意思,都想劝邓红英离婚了,反正现在梅兰也能养得起她,可问题是,邓红英真要离婚,首先接受不了的肯定是刘巧珍,他们还是那种老观念。觉得离婚是一件丢人的事情。
再则,邓建文说梅保平对邓红英还行。两人感情尚可,倒也没走到离婚这一步。
“那。那先回妈那住几天也行。”邓红英弱弱地同意了。
她也明白,这一次把梅兰伤得太深了,就这样回家,梅兰心里肯定是不会痛快的,反正梅菊初七就开学了,等梅菊走了,她再好好把梅兰劝回来。
“先吃点东西吧,今天看看还吐不吐。”邓建武见邓红英点头,便换了一个话题。
昨天回去后他从网上找了好多资料,得知这脑震荡说大也大说小也小,他还真担心梅兰的脑子被打坏了,这样聪明的一个孩子却差一点就变成傻子了,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邓建武就恨不得去找那老太婆好好理论理论。
可惜,邓建文劝住了他。
梅兰喝了几口粥,这一次没有再呕吐,倒是也没有吃多少,总觉得不饿,可能是输的液体有营养液什么的。
下午的时候,邓建武把王思思带了过来,换下了邓红英,邓红英回去休息了半天,晚上,是她过来陪床的。
梅兰也没怎么跟她说话,这一天,她更多的是睡觉。
大年初二一早,邓建文和邓建武两人便来给梅兰办了出院手续,问明白了大夫需要注意的事项,邓建文也没征求梅兰的意见,直接把梅兰拉到了邓家湾。
临下车时,梅兰说:“外婆要问起来就说我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来的,也别说我住院了。”
她不是刻意要隐瞒王细妹的罪行,只是担心外婆的心脏受不了,说是自己不小心摔的,外婆听了顶多只是心疼,不会生气。
这二者的差别挺大的。
“好,我也正想这么嘱咐你。”邓建文忙答应了。
他也不想大过年再把母亲送进医院,上次进医院就是因为王细妹去家里闹了一场,如果知道她把梅兰害成这样,八成又得进医院了。
回到邓家的梅兰自然是把家里的三位老人吓了一大跳。
因为梅兰是被邓建文抱着进去的。
不光如此,梅兰的脸上还上着药,贴了一块长条的纱布,手上吊着绷带,脚上虽然没打绑带,但是脚踝还是有些肿,鞋子是穿不进去的,被梅兰拎在手里,而邓建武又拎着梅兰的行李箱和书包进来。
“这是怎么了?”刘巧珍的声音发颤了。
“外婆,没啥大事,就是挂灯笼的时候不小心从梯子上摔下来,太寸劲了,把手脚伤了,脸也被梯子上的倒刺划伤了。已经去过医院了,大夫说要好好养着,本来我今天不该来拜年的。可我怕你们着急,便让大舅小舅特地接我一趟。我干脆在这住几天好了,省得搬来搬去的麻烦,我家那边上下楼也不方便。”
梅兰找了一个好借口。
“我看看,伤哪里了?”周桂芝也忙过来了。
“老外婆,你说的破财消灾也不灵啊。”梅兰担心老人着急,故意开了一句玩笑。
“那是钱还没花够,你再多花点就好了。”邓建武也跟着嘻嘻一笑,被邓文祥从后面拍了一下头。
“你一个做舅舅的不说给外甥女点零花钱。反而要花外甥女的钱,你也不觉得害臊。”
“别乱怪神力,这就不错了,至少兰兰挺过去了这一灾,没缺胳膊少腿的。”周桂芝摸了摸梅兰的手脚。
“还是婆婆说的有道理。”邓建武忙附和。
邓建文把梅兰直接放到了沙发上,又拿了两个靠垫把梅兰的脚垫高了,刚要嘱咐鹏鹏和鹄鹄两句,家里来客人了。
来的是邓文祥的两个外甥,也就是梅兰的表舅,这两个表舅年龄跟邓建文邓建武差不多。哥俩都在北京卖菜,日子还凑合,哥俩合伙在乡下盖了一栋大房子。把孩子留给他们父母带,因为孩子要念书。
他们每年也都是大年初二这天带着老婆孩子过来拜个年吃个中饭便走,所以梅兰跟他们也算熟识了。
“兰兰,大过年的,你这伤是怎么搞的?”小表舅陈龙天先发现了梅兰脸上有伤,手也吊着,忙关切地问了一句。
“挂灯笼摔的。”梅兰只得又解释了一遍。
“要不要紧,我们村有一个老座,治跌打损伤有两下子。要不,我带你去找他看看。”大表舅陈龙飞说。
“好啊。那就多谢了。”梅兰客气地笑笑。
她对这两个表舅的印象还行,每次回家都会来看看周桂芝。给周桂芝点零花钱,虽然不多,每次都是二百,但是在农村来说已经很不错了。
“你们村,谁啊?”邓文祥在一旁问。
邓建文一听也着急了,恨不得立刻就拉了梅兰去,因为他也知道农村确实是有些这样的能人,用传统的祖传土办法治疗某一方面的疾病比医院的正经大夫强多了,尤其是跌打损伤或者是毒蛇咬伤什么的。
只是这样的能人越来越少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急功好利,有几个愿意静下心来学这些东西,都早早跑出去打工挣钱了。
“大文别急,我给打个电话联系一下。”陈龙飞是一个办事的,立刻掏出了电话。
可惜,对方今天没空,也是家里来了一堆的客人,如果实在想去,就得晚饭后了。
正说着,梅保平拉着一家子来了。
这样一来,厅里就有些挤了,而梅兰坐着还不太得劲,只能躺着,加上她也不想看到梅菊那张脸,便让邓建文把她抱到了床上。
邓红英跟过来看了看梅兰的脚踝,还没有完全消肿,便出去拿了盒云南白药喷雾剂来给梅兰喷脚,再替梅兰揉揉,这个在医院里护士已经教过她怎么做了。
“兰兰,你婆婆答应了,以后再也不骂你不打你了,她说以后你放假回家,她就去你大爸家住,这一次的事情,她也没想到会这么严重,这两天在家也吓坏了。”
梅兰看着邓红英,“妈,你说实话,这绝对不是她的风格。”
“你这孩子,还什么风格不风格的。大年三十那天你大舅威胁你爸,说是可以告你婆婆蓄意伤人,医院的验伤报告什么都是齐全的,真要告了她,她肯定是要坐牢的,你爸你大爸都跟她说了,还有梅勇也在一旁附和几句,梅勇说你的脸要破相了,脸上有疤,以后找对象都难,她,她也就有些吓到了。”
梅兰一听,冷笑一声。
“孩子,你跟妈妈说说,你的脸,是不是真的破相了,以后真的会留一条疤痕?”邓红英一想到这个,也是一晚上没睡着。
正说着,周桂芝摇摇晃晃地进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