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刚跨出殡仪馆大门,凉飕飕的充满怨毒的话在头顶响起,金玉叶抬头,只见一个黑影盖住了头顶的阳光,像一只大鸟般,以雷霆之势向她飞来。舒睍莼璩
咚——
重物坠地的声音,响声沉闷而令人心惊。
奶白色的脑浆,猩红的鲜血,在青黑色的地板上铺成开来,形成一幅怵目惊心的血腥画面。
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带着一股浓郁得另人作呕的血腥味儿。
金玉叶止步,低眸,蹙眉,碧色的眸子对上那双眼珠外凸,死死瞪着她的红色瞳孔,精致的俏脸绷得死紧,少顷,她嘴角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看来她还是小看这女人对她的恨意,一向骄纵蛮横的金玉婧居然有胆子用如此激烈恶毒的方式,来结束自己的命。
只是,她终是低估了她的承受能力。
这样的一幕,对一般女人而言,也许是一辈子无法抹去的噩梦,可是对于见惯了生死,甚至曾经参与过修罗战场,残肢断骸在脚底踩的她而言,这种程度,还不够看的。
就这样死了也罢,不然以她对她的怨恨,她会不停地来招惹她,给她添堵,或是被有心人利用。
不是怕她,而是她嫌麻烦。
到那时候真触及了她的底线,她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够好脾气地看在四叔和姑姑的面子上,‘温柔’地对她。
南壡景挑了挑好看的剑眉,眼底闪过一丝明显的厌恶,“走吧,别污了眼!”
“玉婧!”
“啊——”
“呕!”
金玉叶和南壡景两人还没来得及走,里面听到动静的人都出来了,看到如此恐怖血腥的一幕,尖叫的尖叫,呕吐的呕吐。
金玉婷惊恐地唤了一声‘玉婧’后,便垂着头站在那里,双腿止不住地打颤,突然,她抬眸,猩红怨毒的眸子如啐了毒的利剑般直直射向金玉叶。
在众人以为她会找她拼命之际,她眼神渐渐黯淡下去,最后变成一望无际的灰色,那是绝望的,看不到丝毫光亮的颜色。
“你满意了吗?”
虚无缥缈的质问,让人闻之,心都揪到了一起。
她像是再也承受不住般,咚地一声,跪倒在那片血泊中,嘴角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绝望的笑容。
“金玉叶,你真行,我和玉婧再怎么对不住你,那也只是小打小闹,可你却硬生生将人给逼死,你就是只心肠歹毒的白眼狼,人面兽心的魔鬼,我们错了还不行吗?我们玩不过你,求你高抬贵手,饶了我们吧!”
如此大的动静,周围那些胆子较大的人都围了过来,金玉婷声泪俱下,众人眼底满是同情之色,看金玉叶的眼神有惊疑,有愤慨,也有鄙夷的。
“宝贝儿,这女人是想利用群众的舆论抹黑你呢!”
南壡景在旁边语气幽幽,神色慵懒闲适,对于眼前触目惊心的画面,好似完全不在意一般。
对于不相干的人,金玉叶一向不去在乎,只见她淡然一笑,眨了眨眼,语气无辜:
“金大小姐,话可不能乱说,逼死人这种罪名,可不能乱安,这里谁都知道,是她自个儿跳下来,我一没推她,二没拿刀子恐吓她,刚才也说了,只要你们不找我麻烦,我不会闲得蛋疼去惹一身骚,从我进来到现在,貌似是你们俩姐妹死拽着我不放。”
说着,她眼神往四周一扫,“刚才众位可是看在眼里,从头至尾,我只说了那么一句话,你们谁要是昧着良心说是我逼死的,小心遭雷劈,生儿子没pi眼!”
南壡景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那些宾客们面色尴尬气恼,却又不敢说什么,毕竟都是人精儿,什么人该惹什么人不该惹,心里自是有一杆秤的。
其实想想也觉得有道理,人家一来,二话不说就上香,反倒是这两姐妹,各种不堪入耳的咒骂声不断,以至那男人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这才动得手。
金玉叶看着众人的反应,眼神再次投向金玉婷,别有意味地笑了笑,语不惊人死不休地道:
“另外,你认为对自己妹妹下药,窜唆外人入室强奸是小事?你认为绑架他人,买通地痞流氓进行lun奸是小事?还是说,你金大小姐残害幼弟,抛尸泳池是小事?”
一件件,一桩桩,她每吐一个字,金玉婷脸色就白一分,最后半分血色也没有,而众人看她的眼神,几乎全变了。
各种议论声,斥责声不绝于耳。
“你胡说,你血口喷人,我没有,我没有,她说慌陷害我的……”
金玉婷瞠目欲裂,情绪歇斯底里,一双手乱挥着,神情就像是一个被逼到极致的疯子。
众人脚步不自觉地后退,离她远远的,好似她是什么有毒的病菌,或是洪水猛兽。
这就是人心,随波逐流,听风就是雨。
“血口喷人?”
金玉叶冷笑,“金大小姐,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做的那些勾当,我不是不知道,而是懒得浪费时间去理会,你自己找死,硬要撞上来,我岂有不成全之理?相信这些罪名,够你吃一辈子的皇粮了!”
说话间,警察,医护人员和一些记者都来了。
金玉叶戴上墨镜,深深看了神情伤痛悲凉的金成秀和金成睿,在记者和警察到达之前,离开了现场。
“累了?”
南壡景一边注意着路况,一边抽空看了眼身边面色倦怠的女人,柔声问。
金玉叶揉了揉眉心,“烦!”
“一些不相干的人,你有什么好烦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金玉叶没做声,看着车窗外一晃而过的街景,心里无端地生出一股荒凉与窒闷。
金玉婷两兄妹当然影响不到她,她心里想的是另一桩事,那几张照片和发照片的人与目的。
她总感觉,自从妈妈莫名失了踪迹后,黑暗中,有只无形的手,在牵引着她的一切,她对那只手一无所知,而对方对她却好似了如指掌。
她不喜欢这种被人牵着鼻子走感觉,非常不喜欢。
“去海边别墅!”
“宝贝儿,这才结婚,你就去找老情人,难道说爷没满足你吗?”
南壡景嘴里不满地说着,不过,手中的方向盘还是转了过去。
到了海边的别墅,金世煊并不在家,南壡景被樊祤一个电话叫走了,金玉叶处理了一些必要的工作后,有些累,便回卧室睡了个午睡。
这一睡便睡了一下午,再次醒来,是被一阵手机铃声吵醒的,看着上面的来电显示,金玉叶面色讶异,很快按了接听键,“喂,小奕!”
刚睡醒,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娇软与暗哑,听起来媚惑撩人。
那头的夏奕见她接起电话,好似异常的兴奋,“叶子,你终于接我电话了!”
金玉叶笑了笑,起身倒了杯水,轻啜了一口,润了润喉,“你怎么有空和我打电话?”
“我找你有点事,方便见个面吗?”
金玉叶抬手看了眼腕表,见到了晚餐时间,便约了他在一家餐厅见面。
进浴室随意熟悉了下,换了身衣服,金玉叶便下楼了。
刚到楼下,大门便被开启,手里提着食材的金世煊走了进来,身边还跟着体积庞大的小金,“我刚才回来,见你在睡觉,便去买了点你爱吃的菜,你这是要出去吗?”
金玉叶抚了抚小金的脑门儿,点了点头,“一个同学找我有点事儿,晚饭不在家吃了!”
金世煊看了她一眼,想说什么,最终出口的确是,“路上开车小心点儿!”
“我的车技,哥还不放心,我走了,你自己也要好好吃饭,别看我不在,就随便忽悠自己的胃!”
“小叶!”
走到门口的金玉叶回头,“哥,你想说什么?”
金世煊深深看了她一眼,和她如出一辙的碧色眸子染上一丝担
忧,“金家的事,就此作罢吧!”
金玉叶嘴角的淡笑微僵,“哥也认为是我咬着她们不放,想要赶尽杀绝吗?”
金世煊摇了摇头,“哥是担心你,过钢易折的道理,你应该懂,你性子太过恣意,桀骜不驯,我怕某些人容不下你,你游走于正邪子之间,一个不好,便是万劫不复,该收敛的时候,你还是要收敛一点的!”
在部队里,他终是比她呆的时间长,那种地方,越是优秀,上级对你的掌控也就越严,若是发现无法掌控你,那么,他们会毫不犹豫地除掉你。
温软的笑容重新绽放在金玉叶的脸上,她上前亲昵地搂住他的脖颈,“哥,放心,我明白的!”
和夏奕约定的地方是一家韩菜馆,随着侍应生来到包厢,夏奕已经坐在那里,见到她到来,十分绅士地起身帮她拉开座椅,“叶子,好久不见!”
金玉叶笑着打趣,“别和姐儿玩什么绅士哈,怪不习惯的,你什么德行,姐儿还不知道?”
一段时间没见,这小子,又长高了不少,以前白皙水嫩的皮肤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精致的娃娃脸也变得棱角分明,一双清透无垢的大眼,透着一股忧郁,却越发的迷人了。
要说以前的夏奕是羞涩阳光带着点小腹黑的水晶般剔透的少年,那么现在,他是一名稳重阳刚又带着点忧郁的俊俏王子。
然而,当夏奕在听到她的话后,做出的行为时,金玉叶忍不住在心里大骂:
操!狗屁的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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