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城国医

作者:风梧

   A大附中,不愧是一流院校,硬件设施全是最高级别的,尤其是体育方面,比如,操场上的跑道,照着世界比赛场地级别修建的。

  这也没什么惊讶的,想要就读这所学校,而又分不够的学生家长,即使找上关系,也待捐献一部分钱资助学校建设,这些人中不乏大方之人,像这世界级别标准的操场就是某个有钱学生家长捐献的。

  今天是全校师生举行秋季运动会的日子,老天爷似乎也知道今天日子的特殊,优待地给了个晴脸,暖暖的阳光普照下来,不会太炽烈,让人感觉很舒坦,操场上人工植被,在阳光的沐浴下分外葱绿。

  苏青站在跑道的起跑线上,广播里主持人在播报着参赛项目的最新信息,周围的观众席上,也坐满了观看的人群,裁判站在一旁,等待着时间的开始。

  “要是不行,就停下来,倔强过头了是会吃亏的。”苏青的旁边就是赵琳,她看向苏青,似乎关心嘱咐着。

  苏青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语有深意地说;“中途退场是预料中的事情,给我报名的人不就是这个打算吗?”

  赵琳闻言,笑了笑,没见任何异常。

  发号枪响了之后,苏青不紧不慢地跟着别的队员一起起跑。

  参加这个项目的女生,大部分来自校队,从她们健壮黝黑的身材就可以看出来,而且她们经过训练,跑动的姿势和速度呼吸都有讲究,而苏青这个跑步姿势一看就不对的人,倒成了比赛队员中的异类。

  场上观众不少懂行的人,看一眼苏青,接下来就不再关注了,明显是来凑数的吗,注意力都放在了那些练过的人身上。

  “二哥,你也不阻止,这苏青学习好,可也不代表别的方面也好啊,没听别人说过吗?学习好的,都是四肢不勤,缺少运动细胞,你看看她那跑步姿势,哎吆喂,慢悠悠的,一开始就被别人甩了一大截,这还不说,万一出个意外,伤着了,你不心疼死。”周放与孔铭扬坐在观众席的前排,看看场中的苏青,不无担忧地说道。

  “闭上你的乌鸦嘴,你才伤着呢?还有,什么学习好的缺少运动细胞?这什么狗屁不通的理论?那我是什么?哎!一个俄罗斯方块第二关都过不了的人,我能跟你讲什么?”一听到苏青受伤,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可还是心脏猛跳了几下,看着被自己调教了这么些年还是如此没有长进的人,忍不住头疼扶额。

  周放本来是好意,可不知道怎么就惹他二哥跳脚了?为了不被杀人灭口泄愤,他还是默默看比赛吧。

  场中的苏青刚开始并不着急,匀速跑着,身边很多人从旁经过,依旧不见她增速,赵琳也从她身旁经过,不屑地看了她一眼。

  其实苏青运起养灵功法的话,一万米下来能脸不红气不喘,但这样以来,没什么意思不说,对别人是极大的不公平,不参加运动会,不感兴趣是一方面,而这也是一方面的原因,稳赢的比赛,有个什么劲?

  不过,被逼参加了,苏青也想趁此机会挑战一下自己,不动用功法,看看自己能不能跑完一万米或者跑得过其他人,毕竟她体质被改造过,而且经常上山采药也是一种锻炼不是。

  赵琳也并不轻松,虽然她练过,而且还修炼古武,跑下来是没有问题,但想要拿个好名次那就要困难的多,毕竟修炼古武的也不是她独一号,比如她前面这位叫王娜的,一看这稳重的步法,一长一短规律的呼吸声,就知道是同道中人。

  她刚才从苏青身边经过,已经将其抛诸脑后,估计苏青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弃场,所以她把注意力放在了王娜身上。紧紧咬住不放,王娜加速,她也加速。

  这人看似漫不经心,实测每一次加速都有精准的算计,赵琳以为这人是她夺冠的强力竞争对手。

  可不管她怎么加速,始终不能将王娜甩在身后,眼看只剩下两百米不到,心中顿时急躁起来,体内的全力完全贯彻到双腿之上,速度几乎增加到了极限,眼睛一直盯着前面的王娜健壮的背影,可就在这时,眼角旁一道瘦削的熟悉的身影,刷的从她身旁过去。

  她下意识地扭头看去,面现惊骇之色,居然是她,那个本该早就弃场之人,这简直比看到外星人都让人恐怖。

  只见她以极快的速度从自己身旁穿过之后,又再次从那位她自认为的强劲竞争对手王娜身旁穿过,然后是下一个,在场外观众的惊呼声中,再下一个……最后终点。场外响起热烈经久不息的欢呼声。

  苏青没有运转功法,完全靠的是身体素质,在跑完一半时,她就觉得身体疲惫,双腿发软,知道已经到了极限,不过,她咬紧牙关,硬是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坚持着。

  脑中是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和自己粗喘的呼吸声,其余一切都被隔离了出去,仿佛就她一人在前行,不断的前行,将上辈子没有挣扎的心念全部挖掘出来,心中没有输赢,没有比赛,没有赵琳的不屑,只有一个心念,这辈子唯一的心念,那就是坚持自我,战胜自我。

  就在身体内的最后一丝气力也要用尽,即将倒下之时,似乎从肌肉的深层慢慢地流趟出一股热流,这股热流像是源源不断般,流经身体各处,浑身上下每个细胞都像是发生了一次新陈代谢,极其的活跃起来。

  苏青的大脑也开始运转,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起来,等到她清醒之时,发现旁边居然是赵琳,心下一惊,想不到走了一下神,居然超过了她。

  当下按耐住激动,向着跑道的终点而去,踏过终点线的那刻,才看清楚前面没有一个运动员,这时广播里也响起了欢呼声,“高一二班的苏青,居然跑了第一,这是什么概念?这简直是本次运动会上的奇迹,连那些校队的运动员都抛在了后面,这简直太让人吃惊了,据说她还是高一二班的第一名,这简直是全才吗?……”

  主持人那夸张的声音在操场中不断回响,苏青此时还在慌神疑惑不解,刚才中途体力枯竭之时,她保证绝对没有动用功法,那股气流到底来自哪里?难道是本身潜力激发而出的?

  正在苏青迷惑不解时,孔铭扬越过操场栏杆,跑了过来,抢在欲上前照顾苏青的班长许玥前头。

  只见他从书包里拿出一条雪白干净的毛巾,递了过来,“先擦擦,”然后又拿出一保温瓶,“这是柠檬水,先喝一点,补补能量。”孔二爷还真是服务周到,活像个老妈子。

  追在后面的周放都不忍去看,这太丢脸了,而且还是众目睽睽之下,也不怕有损他孔二爷的形象。

  “你是不是嫌我麻烦还不够多吗?”苏青硬着头皮,顶着万众目光接受完孔二爷的殷勤扶持,低沉说道。

  孔铭扬见苏青不喝了,便合上保温瓶的盖子,不甚在意道:“难道因为别人的看法,你就不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吗?不谈同学朋友的关系,再说,你妈是我干妈,我替我干妈照顾她女儿,这有什么错?”

  孔二爷这狐狸早几天认了章书玉为干妈,硬是与苏青扯上了关系,将一切龌蹉的心思和不怀好意的行为给合法化,即便苏青想要疏离他,也已经晚了,人家有正当理由和身份接近。

  虽然这并不是他想要的那个身份,但以他这算计的心思,想要的还会远吗?

  其实不是苏青心思不够,斗不过他,而是她没有人家的脸皮厚,也没有人家肆无忌惮无法无天。

  你苏青再冷情,再淡漠,再成熟,可也扛不住人家二皮脸啊,所以只能忍受着孔二爷黏在她身边。

  再说,学校已经传得纷纷扬扬,再撇开也没什么意思,反而显得多此一举,想开了的苏青,索性不管那么多,他爱咋地就咋地,只要不触及到她的底线就行。

  班长许玥,苏青参加一万米这个事情,虽然不是她的错,但名单是她交上去的,总觉得自己也有一部分责任,所以,一直关注着场中的苏青,在看到苏青拿了个第一之后,惊喜之下,忙跑过来要照顾苏青。

  跑完一万米的人不虚脱,也会精疲力尽,这个时候,是不能坐下,要慢慢活动开才好,可却有人抢在了她的前头,那个传闻中被苏青迷惑的孔二少,正像个忠犬般围绕着主人照顾地殷勤备至,连茶水都是自制的。

  而那个被京市赫赫有名之人照顾的苏青,丝毫没有受宠若惊的感觉,反而依旧神情淡淡,似乎还有着一丝责备的意味,这该有多高的狐媚手段才能让孔二爷这样啊?

  传闻毕竟是传闻,不一定属实,许玥这一刻清醒地认识到,两人之间估计孔铭扬是被嫌弃的那个,是在不断施展狐媚手段的那个。

  这殷勤周到的一幕刚好被后面,因为太过惊骇而只跑了个第十的赵琳瞧见。

  这真可谓是恨得咬碎了牙齿,事业情场两失意啊。

  人家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连正眼瞧她一眼都没有,就走出了比赛场地,这比报复更让她痛心,更让难堪,顿觉自己就是那跳梁小丑,在人家眼皮底下蹦跶来蹦跶去,愣是没引起一丝注意,眼中的恨意与不堪越发的浓重。

  苏青莫名其妙或者说被人陷害参加一万米长跑这件事情,校方并没有着手调查,也没有引起重视,不管你报没报名,结果是你跑了个冠军,这就是最大的收获,若是你再追究,反而认为你太过于矫情。

  苏青也知道,即便是调查,也调查不出个所以然,但经过这件事情,她心中有所怀疑,于是找上了谭老五。

  虽然谭老五的人一直在暗中看顾着茶舍,但两人一直没有再见过面,苏青认为这个在道上威名远扬的人,之所以罩着茶舍,那是看在孔铭扬的份上,除却这一切,谭老五估计连多看她一眼都嫌多。

  她一个无权无势,无背景的三无小丫头,凭什么入得了黑道大哥的眼?

  话经他的小弟递了上去,两天后,谭老五才答应见她,地点是在他私人所开的一家会所。

  这家会所位于城郊,周围被高大的灌木掩映,远处看来毫不起眼,很是隐蔽。

  会所前面的车库里,停了一溜的豪华轿车,若是国色的那个王经理在,看到这些车牌号,肯定能一眼认出这些车是哪家公子的,哪个集团老板的,哪个高层人士的,而苏青却是全然不知,不过但凭这架势,她知道这并不是一家普通的会所。

  跟随谭老五的小弟走了进去,大概有四层,一楼大厅装饰的富丽堂皇,光周围璀璨的灯饰估计就要花费不少人民币,更不用说其他的摆设。

  据领着她的小弟介绍,这里赌场,酒吧,一切娱乐的东西都能在这里找到,但前提是,你必须要有钱才能玩的尽兴,很多世家子弟,甚至包括那些有钱有势的人都来这里找乐子,算是一家高档而又特殊的会所。

  穿过妖魔群舞,震耳欲聋的酒吧区,那名小弟将苏青领到了一间办公室门前,那人上去敲门,苏青站在一边等着,五感尤其敏感的她,听到里面不断有痛呼声夹杂着鞭打声传来,眉头不禁微蹙。

  不一会儿,门从里面打开一道不大的门缝,一个黑衣猛男探出头,听了小弟说人带来了后,看了走廊里的苏青一眼,缩回头又把门给关上了。

  不过,就在刚才一开一合之际,透过狭小的门缝,苏青已经看清了房间内的惨状,不断的拷问声,在她特意之下,也听得一清二楚。

  只见里面一个头上被打的血肉糊模之人,蜷缩在地上,贴着地面的侧脸,布满了道道醒目的鞭痕,并不断地渗出鲜血。衣服已不成样子,稀巴烂地挂在身上,旁边立着一个手持长鞭的黑衣壮男,一边鞭打,一边拷问。

  “只要你说出谁给你的货,谭老大就会饶一命。”

  过了一会儿,微弱的声音响起道:“你打死我吧,我是不会说的……”

  那人极为恼火,“你他娘的,嘴还挺硬,老大待你不薄,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

  声音突然停止了下来,几秒钟后,门从里面再次打开,刚才的那名黑衣猛男请苏青进去。

  门关上的那刻,苏青打眼一扫,房间内的情形一览无遗,谭老五坐在正中的沙发上,左右两边立着十几个身材高大,面无表情的黑衣男子,前面地上躺着那个血肉模糊,疼得不停哼哼的男人。

  眼前这一幕,应该算是极其血腥狠辣残忍,即使男人猛然见了也会惊吓不已,何况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从苏青一进门,谭老五的视线就紧盯着她,连她脸上的神色变化都没放过。

  只见她进来先是打量一番周围的环境,然后看向地上的那人,眼神不见任何的感情,怜悯,惊恐,恶心什么都没有,仿佛这一切是再正常不过,不知道是她心态好,还是故作镇静,不过,即便是故作镇静,这也已经赢得了他的赞赏。

  “苏青姑娘,真是不凑巧,刚才会所出了点事情,让你看到这血腥的一幕,真是抱歉,快请坐,来人上茶。”谭老五站起来请苏青入座。

  “我自小在山野长大,而又懂点医术,血腥的东西少不了的,见多了就习以为常了。”苏青心想,她若是表现的惊恐至极岂不是正合了他的心意。

  从那名小弟领她进来,看似介绍会所的情形,实际上是给她震慑,还有这屋内拷问手下的一幕,若是别的小姑娘,估计早就吓得花容失色,抱头而逃了。

  其实苏青也不怪谭老五如此,男人,尤其是像谭老五这样道上的血性汉子,是极其看重尊严,傲气甚至比那些世家子弟都还要高。

  上次赔礼道歉,命属下照顾茶舍,全是因为孔铭扬说了话,出了头,他敬重孔二少,看的是他的面子,人情也归他,说句不好听的,与她苏青还真扯不上什么关系,她充其量也只是孔铭扬身边关系好的朋友。

  骤然听到苏青要单独见他,少不得有想法,先晾你两天,再给你个下马威,看清楚老子这是什么地界?牛鬼蛇神什么都有,就是人命都不在话下,你不要想靠着孔铭扬,就在老子面前耀武扬威,吆五喝六,帮你做什么事情。

  苏青哪能没看出来?她之所以单独见他,不但是要拜托他事情,最重要的是赢得他的尊重,而不是靠着孔铭扬的面子。

  在一处地方扎根就要有自己的人脉,黑道不同于白道,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黑暗龌蹉的东西更是知道的不少,而这些东西往往比明面上的东西更可怕,而且行事也比较方便。

  谭老五招呼苏青用茶,却并没有下令将地上那人撤走,说道:“若是被孔少爷知道,让你看见这一幕,还不知道怎么怪我呢?”深意是你不会打小报告吧。

  苏青抿了一口茶,看着谭老五反问:“难道谭老大准备将这一切都汇报给他?”

  谭老五笑了,“怎么会呢?只是怕孔少知道了,担心你与我们接触多了,学了什么不好的东西去。”

  苏青也笑了,看向地上的那人,漆黑的瞳孔微缩一下,几根银色亮光,在屋内众人惊骇的目光中,自她右手闪电般刺向那人头上几处穴位。

  “有些人不怕死,觉得一死百了,可若是死不了,却必须神志清醒,体验着生不如死的痛苦,那他还能坚持多久?我也很感兴趣,不知道谭老大给不给我这个机会?”说完转头看向谭老五。

  而地上那位本已奄奄一息,看似一心求死也不吐口,而在苏青绣花针刺中他头上几处穴位后,立马像打了鸡血似的清醒过来,苏青的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惊恐万状地看向苏青。

  谭老五也被苏青这一手给惊呆了,原本对她一个柔弱的小姑娘就没什么防备,银针贸然出手,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身上霎时惊出一身冷汗,这要是暗害他的人,那他必死无疑。

  心下不由得感叹,果真不是简单人啊,看她进门时的表现就应该想到。

  谭老五右手举起,挥退欲上前保护他的弟兄,“姑娘一手好针法啊,清醒地体会皮肉之苦,的确是逼供的好手段,尤其是对不怕死的人。”随即交代身后的人,“将这人带下去好好审着,务必问出货的来源,你们也都下去吧,我和苏青姑娘单独谈谈。”

  等人都走出去后,门从外面关上,屋内只剩下苏青和谭来五二人。

  只听他说道,“姑娘是不是认为我太心狠手辣了?不过,这人却是死不足惜,我一再强调不准沾染毒品,他居然违抗我的命令,私自在我的场子里售卖,我怎么可能容忍他?”

  他喝了口茶,继续说:“不过,他背后肯定有人支持,否侧他那来那么多的货源?可是不管怎么严刑拷问,都是闭口不说。什么刑罚都用了,对他我也是无可奈何,幸好你出手,这样以来,他就是钢铁般的意志,也熬不过这样折磨,说起来,还是谭某眼拙,没看出来姑娘身怀绝技。”

  苏青看着手中的杯子,扇子般乌黑卷曲的睫毛遮住了大片阴影,嘴角勾起淡淡笑意,“谭爷过奖了,那是什么身怀绝技啊?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她放下杯子,看向对面的谭老五,“若说医术我还略懂一二,尤其对针灸较为喜爱,无事时经常拿针来玩耍,熟能生巧,时间长了,就练成了隔空取穴。”

  “这已是不简单了,这一手隔空取穴连我们这些刀口上舔血的人,都自愧不如,你要来混这碗饭,估计我都要给你让位,不过,姑娘肯定不屑跟我们抢饭碗。”谭老五的话富含深意。

  苏青也不接他的话,自顾说道:“事物都有两面性,有利也有弊,针灸技能治病救人,可转眼间也能杀人于无形,这关键是要看持针的人。”

  看看谭老五,“就好比谭爷从事的这行业,在有些人看来,认为是社会的败类,蛀虫,可我认为这道上还是有很多人,尊重道义,讲究规矩,领着一帮兄弟做正经生意,只不过是在别人欺上头来的时候,靠着自己的力量反抗,而不去寻求法律程的保护,就譬如谭爷这样的。”

  谭老五不知道苏青说这话的意思,只是下意识地点点头。

  苏青又说道:“可有些白道上的人,也不见的光明正大很多,他们一些人拿着法律的幌子,或利用手中的权利,反而干些龌蹉不堪的事情,这样的人才是社会的败类,还不如道上的人来的光明正大一点,你说呢,谭爷?”

  谭老五闻言,不由得动容起来,苏青的话确实说到了他心坎里了,也是他一直凭持的做事原则,他虽然是黑道人人不耻的老大,不过,他并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好,他反而觉得自己比那些顶着一身人皮专干禽兽不如的事情的人高尚多了。

  没想到眼前这丫头却倒出了她的心声,看着她自从进来就一直没变过的神色,眼中满是欣赏,身手不凡心性也不简单,怪不得孔家那小子看得紧紧的,若是自己也年轻个十多岁,恐怕也会上赶着追在后面。

  “苏青姑娘,说的太好了,谭某有点愧不敢当啊,对了,不知姑娘这次找谭某,是为何事?”该试的也试过了,该了解的也了解了,是时候进入正题了。

  苏青听谭老五问起来意,倒不急着说明,似乎随意问道:“上次见面时,我看谭老大的右脚走路似乎不大灵便,难道是旧伤未愈?”

  这丫头心思真够细密,他自然知道苏青不会无缘无故问起他的右脚的事情,虽然心中激动不已,脸上仍是不露声色,“不瞒你说,我这右脚两年前被人追杀,被子弹打断了脚筋,医院也没办法治好,不知道姑娘有没有好的办法?”

  等得就是你这句话,“这要等我看了才知道,我在家乡学的中医,有些疗法说不定比正轨的医院管用,而且,我在家乡的时候,曾经治好过一例这样的病症。”

  治好过?苏青不像是说谎话的人,老谭五听了能不激动吗?虽然右脚不灵便,在日常生活中,对他影响不大,可这也算是残疾人士不是,一个黑道老大身有残疾,说出去也不光彩。

  “不知姑娘什么时候方便?需要提前准备什么东西?我好交代下去。”谭老五也装不下去了,激动地一连叠询问苏青的准备事项。

  “不需要准备什么,药材我那里都有,我会先开了方子,你先服用一个星期,调理一下经脉,到时再进行针灸治疗。”

  听苏青这么说,又想到刚才那神奇的隔空取穴的手法,估计他这右脚至少又九层的把握可以治好。

  谭老五毕竟是身经百战之人,激动一会儿后,很快就冷静下来,看向苏青,“我这腿这么长时间了,也不急在一时,先说说姑娘有什么事情,需要谭某效劳的,只要能做到,谭某决不推辞。”

  苏青见他坚持,便说了自己的来意,“你帮我查查这个人。”她递过去一张照片。

  “你怀疑这女子与上次闹场有关系?”

  “只是怀疑,所以才要请谭爷帮着好好查查看,你别小看女人,有时候狠起来不比男人差。”

  谭老五闻言,看看苏青,心想,那可不是,你刚才那一手,就足够要我的命,“行,这事我会派得力的人去查,不过,为什么不去找孔二少帮忙?他的能力可不在我之下。”

  “谭老大出手,即使有人察觉,也只会想到有人雇佣,可若是孔铭扬出手,那就不是个人的原因,到时会上升到世家之间的矛盾上,牵涉太大了。”苏青淡淡地说,其实更深层次的原因是,她不能事事靠孔铭扬去摆平,她要靠自己的人格魅力去建立人脉,这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无形财富。

  谭老五闻言,面上有些动容,眼前这丫头多大?十五六岁?考虑事情如此全面长远,并不因一己之私,去牵累他人,这心性该有多强大?

  与这样的人交往能让人不由得放松信任,尤其是这收买震撼人心的手段,有张有弛,连他们这些老家伙都不遑多让,看来孔家小子捡了个宝。

  谭老五的腿被苏青治好之后,他给孔铭扬打了个电话,将苏青来找他的事情说了一遍。

  孔铭扬一听,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苦涩,他这保护者的角色怎么就没有表现的机会呢?不过,想到苏青那个想要**成长变强的个性,真是又爱又恨,这点不也正是吸引他的地方吗?况且她不也说了怕引起世家纷争嘛,他权当这是对他森森的爱了!(自我催眠)

  “你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就当这事我不知道,她那死个性,我就怕她受欺侮啊。”孔铭扬在电话里悠悠叹息。

  你还担心她受欺侮,你他娘偏心也不是这么干的?老谭忍不住暗暗骂娘,她一出手就差点要他老命,她不欺侮别人就不错了?

  不过,他也知道,像他们这些不缺钱的主儿,最盼望的还不是有个好身体?生老病死,人之常伦,谁也无法阻挡,所以能治病救人,尤其是有点手段的神医,那可真是千金难求,被人追捧的稀有之物。

  那些个权贵世家,权势在握更是如此,无不希望攀上一个,以保益寿延年。

  所以,苏青凭借不凡的医术,未来是可想而知,成就是不凡的,再加上她那稳重冷情的脾性,这孔家小子想抱得美人归,任务艰危啊。

  十五六岁是长身体,新城代谢最快的时候,上午四节课,在上完前两节课之后,大部分学生都已饿得饥肠辘辘,便趁着课间休息时间较长,跑到楼下的超市去买食物填肚子。

  “苏青,你饿不饿,我这有瘦肉粥。”后排的孔铭扬从书包里拿出一个保温瓶,捅了捅苏青的后背。

  苏青转身,晃了晃手中的苹果,“我吃这个就行。”

  孔铭扬一把夺过苏青手中的苹果,“吃这个那行,要多吃肉才能长高。”说完将保温瓶塞到苏青怀里,“快吃,等会冷掉了就不好吃了。”自己拿着苹果卡崩卡崩的啃了起来。

  “二哥,我也饿,给我喝点粥呗!那么多呢,苏青也吃不完。”周放捂着肚子,无力地趴在课桌上,可怜兮兮地求着他二哥。

  苏青闻言,就要将手中的保温瓶给周放,反正她也不怎么饿。周放刚要兴奋地伸手去接,就看到他二哥一个眼刀子飞过来,伸出手的手硬生生地缩了回来,讪讪的说,“那什么,苏青你吃吧,我不爱喝粥。”

  苏青见状看了孔铭扬一眼,只见那家伙正卡崩卡崩欢快地啃着苹果,看不出一点异常,她转身从抽屉里又拿出两个光滑红润的苹果,给了周放一个,又给同桌许玥一个,这才抱着保温瓶喝粥。

  上辈子她有低血糖,不能饿着,肚子一空就要吃东西,时间长了就养成多餐的习惯,重生后这个习惯也被带了过来,第二节课后,习惯性的要吃点东西。

  孔铭扬还以为她是消化太快长身体的原因,就跟着母亲章书玉学了煮皮蛋瘦肉粥,因为苏青喜欢喝皮蛋瘦肉粥。至于为什么待苏青这么好,还是那个理由,“我帮干妈照顾她女儿。”

  后来苏青干脆也不问了,只管喝粥,因为她觉得孔铭扬这个人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完全找不着规律可循,让人摸不清头脑。想多也是费神。

  “还是苏青好,这苹果真好吃,在哪买的?下次我也让我家保姆去买。”周放边吃边说。

  “是啊,平常吃得都不是这个味,告诉我在那家买的,放了学我就去买。”许玥也在一旁追问。

  “这是家里苹果树上结的,不是买的。”苏青在四合院确实从空间里挪了几种水果树出来,其中就有苹果树。

  二人听了忍不住有些失望,要是有卖的该多好啊,这想吃了总不能天天伸手朝人家要吧。

  开学后不久的一次月考,苏青考了个第一,班里要按成绩重新调换位置,她的个子在班里算是高挑了,所以还是老位置没动,只是同桌换成了许玥,一个圆脸,性格直爽的女性,同时也是他们的班长。

  苏青没动,孔铭扬和周放自然不会动。

  许玥自从上次运动会之后,对苏青的印象就大为改观,越接触,越觉得这人不像别人说的那么不堪,反而是那种,你对她好一分,她就会还你十分的人。

  孔铭扬此时看着手中的苹果,突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看周放和许玥的眼神那叫一个哀怨。

  班里的同学见到这一幕,虽然在心里不能适应,但也慢慢麻木习以为常了,唯有赵琳每次看到教室后面这温馨的一幕,眼中顿时闪过狠戾,指甲几乎嵌进肉里。

  “二哥,你都带上粥了?不让我喝难不成那粥是你亲自熬的?”周放吃苹果吃欢乐了,不经大脑地就问出了这么一句,被孔铭扬狠狠剜了一眼,脸上露出一丝不自在的神色。瞬时心中咯噔一下,嘴里的苹果也忘记嚼了,张着嘴巴,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向来崇拜的英明神武的二哥。

  这饭都煮上了,那以后是不是还要洗衣拖地带孩子啊?二哥你不能这么自甘堕落啊!

  正在周放替他二哥哀其不争时,辅导员江老师走了进来,宣布苏青一万米长跑拿了全校第一,为班级取得巨大的荣誉,并给以表扬,同时还有几个在别的项目取得不错名次的同学。

  作为第一名,学校奖励个人一千块钱以示嘉奖,许玥吵着要苏青请吃饭,一千块钱算是意外之财,况且对她来说不算什么钱,所以商量之后,决定去吃羊蝎子,京市有一家店做的还是蛮地道的,但然这其中自然少不了孔铭扬周放二人,至于班级里的其他人,没什么交情,苏青才不去自讨没趣。

  苏青他们吃羊蝎子的这家店旁边是一家星级酒店,他们路过这家酒店的时候,看见酒店门口停着几辆警车,几名警务工作人员在进进出出,忙着疏散人群。

  京市每天发生的案件没有成千也有上百,这些并不值得关注,值得关注的是他们看到了熟人。

  与那些警察交涉的人竟然有宋岩,还有宋老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