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被深藏在心底的滔天恨意淹没,完全沉侵在无边的孽海里无法自拔。
而此时的孔铭扬却也是自顾不暇,他仿佛做了一场梦,在梦中,媳妇要跟他离婚,无论他怎么哀求,媳妇就是无动于衷,一意孤行地要离婚。
“媳妇,咱们的闺女眼看就要出生了,不要离婚好不好,我知道我以前人年轻不懂事,做了一些你不愿意的事情,可我都跟你道歉了,也改了,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伤心为难了,求你了,不要离婚。”
媳妇神情决绝,一把甩开了他,语气生硬,“这婚我一定要离,一天我都过不下去了,看见你我就心烦的不行,以前的每一天我都生不如死地在熬日子,再继续跟你生活下去,我会被你逼疯的,我们还是好分好散吧,以你孔二少的身份,想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何必留着我互相折磨呢。”
媳妇竟然说跟他在一起,每天都生不如死,每天都是煎熬?
听到这里,孔二少,犹如被雷劈过似得,一下去蒙了,这怎么可能呢?他们一家三口的日子过得再温馨和谐不过,怎么会这样呢,媳妇肯定是跟他开玩笑的,一定是的,必须是的,还有他们即将出生的闺女,媳妇若是不喜欢他怎么可能愿意生下她。
孔二少的心在颤抖,嘴在哆嗦,上前抓住媳妇的手,“不要开这样的玩笑,我害怕,我他妈的害怕,你是喜欢我的,爱我的,你亲口对我说过的,你难道不记得了,咱玩的别的行不,就是别拿这个开玩笑,别的什么都可以,即使要我这条命,我都毫无怨言。”
媳妇别过了脸,“我那是骗你的,我怎么可能喜欢你,你害我小小年纪就被迫有了孩子还被迫跟你结婚,毁了我的一生,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毁了我的侩子手,我又不是犯贱,被虐体质。”
“可我不也把我的一生给了你嘛,而且在以后的日子里,我什么都听你的,你想要做什么,我都不反对,就是不能离开我,不能离开,我受不了,我死也不离婚。”一想到,媳妇离他远去,再也见不到,他的心脏像是被人掐住了般,疼的窒息。
媳妇冷笑了一声,望着他的眼神充满嘲讽,“你的一生很珍贵吗?或许在别人眼里是,可在我眼里,却是想要摆脱的枷锁。”
孔二爷脸色煞白,慌得六神无主,他不能让媳妇离开,突然想到了什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拉过一旁的儿子,“你看这是我们的儿子,你向来很疼他,要是离婚了,他就变成了没娘的孩子了,你难道不心疼吗?”二爷试图用儿子来挽回媳妇。
可媳妇是铁定了心了,冷冷地扫了一眼儿子,“他是你孔家的种,身上流着你的血液,我干嘛心疼,要不是他的出生,我也不会跟你结婚,小孩子忘性快,时间长了,他就不记得我这个妈了。”
听到这儿,孔铭扬缓缓放开了媳妇的手,用陌生古怪的眼神瞅着她,质问道:“你是谁?”
“我是你媳妇,不过,这是以前,很快就不是了。”
孔铭扬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确确实实是他媳妇没错,连说话的语气动作都一样,他敢确定不是别人冒充的。
可是她这态度却根本不像媳妇,这么些年的相处,两人之间的感情,彼此的心情高兴与否,都能很明显的感觉出来,媳妇是爱他的,他确信无疑。
而最关键的就是儿子,别看有时教育起来很严厉,但其实最疼的还是她这个当妈的,小家伙身体稍微有些不舒服,她都紧张的不行,怎么可能会让他变成没妈的孩子,却一点都不心疼,对了,那眼里的眼神,丝毫不含感情……
想到这儿,孔铭扬眼睛血红,“你把我媳妇弄那去了,快还给我。”
“我不是说了,我就是苏青,你媳妇,不过很快就变成了你前妻了,因为我不爱你。”那人字字吐出伤人的言语。
可这会的孔二爷听了只是感到着急和愤怒,突然仰天大吼,眨眼间化成一个庞然大物,通身银白毛发,泛着银白之光,由于愤怒,根根竖立,眼神里充满了霸气和戾气,跃至半空中,仰天长啸,震天的吼声,响彻整个大地,犹如发生了地震海啸,连天地都为之颤抖。
而苏青模样的人连同周围的场景,被这怒极了的吼声给震成了泡沫,消失在空中。
在场景消失的一闪那,银狼也紧跟着消失不见,刚才的一切仿佛是南柯一梦,孔铭扬着急地睁开眼睛,见媳妇还在自己身边,顿时明白过来,刚才是中了别人的招儿了,进行了一番心境的搏斗。
孔铭扬挣脱了控制,而另外一间房里,那位带着金色眼睛的斯文男人突然吐出了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损伤,一直捂着胸口,咳嗽个不停,崔以珊见了,赶紧上前递给他一个瓶子。
那人哆嗦着打开盖子,一口倒进了嘴里,好一会儿,才缓过气来。
“怎么回事?精神力消耗这么大?”崔以珊问道。
那人看着屏幕中的孔铭扬,露出惊恐之色,“这人的功力太强大了,竟然挣脱我的幻境,真是不可思议,到今天,我还没碰到一个能从我的幻境逃出的人。”
精神力幻境,也就是在人精神最虚弱的时候,进入到你的精神识海之中,激发你心里隐藏最深的渴望,比如,你最希望得到什么,美女,权利,事业,以及你这一生最怕的是什么,死亡,亲人离开等等。
而在孔铭扬的内心深处,他最在乎的就是苏青,最怕的也是苏青的离开,不过,在最后一刻,却凭着超强的意识以及对媳妇的了解,最终克服了幻境,成为第一个出幻境之人,毕竟银狼天生高贵的血统,不是什么小猫小狗就能左右得了,要不是因为他太过于痴情和患得患失,也不至于被人钻了空子。
俗话说的好,无欲无求,才是无坚不摧,没有**,人就没了弱点,一旦有了弱点,可以钳制的东西,即便你是天神,也不是无坚不摧了,可以被人击败。
崔以珊看到那个男人强大到竟然可以挣脱幻境,不由得担心起来,但内心深处却隐隐有种松了口气庆幸的感觉,察觉之后,赶紧甩头,试图将这个念头甩出自己的脑海。
这个男人对她如此决绝,她不能再上赶着,不能再心软,不能再投注他身上一丝视线,他跟她是势不两立的两大阵营,是不可能有结果的。
道理谁都懂,可内心的想法真的能够被人控制嘛,若是那样,这个世界将会少了很多的悲剧。
苏青陷入怨恨的大海之中无法自拔,刚开始似乎还能露出头,内心做着激烈的争斗,想要爬出海面,可下面似乎有股力量在不停地激发她的恨意,往下拉她。
随着恨意的增加,身体在不停地下落,头顶被海水漫过,口中的氧气越来越少,眼看脸憋得通红,大脑停止运转的时候,突然想到了重生后的情景,想到了母亲还在家里等着她,想到了悲痛的孔铭扬,还有小白,以及肚子里的孩子,那些关心的她亲朋好友。
她不能离开,她的孩子,爱人,至亲之人,这些她最爱的人,她怎么舍得离开,身体突生出一股力量,想要爬出水面,可下面的那股拉着她的下沉之力也在加大,正僵持的时候,突然间,似乎从肚子里射出一道光芒,再看那股下沉之里迅速被斩断,苏青这才得以爬出水面。
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就看到孔铭扬在不停地摇晃她,神情紧张万分,看到她醒来,一把就将人拉进自己的怀里,紧紧地,仿佛失而复得的珍宝,要将她嵌入到自己的骨血,声音嘶哑。
“媳妇,你可吓死我了,一开始是要跟我离婚,然后就神情狰狞地要杀人般,我真怕你疯了不认识我了。”还有没说的是,媳妇为什么会有那么大的愤怒和恨意,居然让这么一个冷清的人,给折磨成那样,虽然疑惑,却没问出口。
苏青抬头看他,这会她已经明白刚才是中了什么幻境之类东西了,“你在梦中以为我要跟你离婚?”
二爷老实地点点头,眼神里还能看出刚才的惊恐和后怕,当下便锤了他一下,“孩子都快两个了,离的哪门子的婚,你就爱瞎想。”
二爷知道媳妇在给他承诺,感动地生理盐水都流出来了,一把握着媳妇的手,轻轻地亲吻。
苏青有些尴尬,“注意点场合,还有其他人呢。”
说到这儿,两人扭头看去,就见大家伙都陷入到了幻境之中,无法自拔。
段瑞挥着手,似乎在跟下属训话,紧接着又喜滋滋地看着自己的肩章。
苏军脸上露出喜悦的光芒,沉浸自己的幻想当中。
周放却是对着墙壁拳打脚踢,喊着要杀光这些该死的坏人。
雪丽在不停地大骂,没有停歇的迹象。
再看小白抱着雪貂猛啃,还不停地砸吧着嘴巴,仿佛鸡腿那么美味。
雪貂是唯一一个没有进入幻境的,但它的日子也不好过,被小白这个好基友啃得生疼不说,还被他嫌弃,怎么这么多毛,也不刮一下,说着就要拔毛,拔毛完了,好好享用,雪貂一听,吓得一溜烟跑了。
看到大家没有醒来的迹象,若是任他们一直下去,很有可能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即使醒来,大脑记忆也有可能造成一定的损伤
“咱闺女不是有本事吗?让她试试。”孔铭扬盯着媳妇的肚子说。
苏青白了他一眼,“我也想,可怎么沟通啊?”
“你这个做妈的跟闺女的联系最紧密,你给她说说,或者将自己心里的想法传递给她试试。”孔铭扬随意地说着。
苏青一听,觉得这是个办法,为今之计,只有一试了,这种幻境连小胖都无论为力。
苏青静心,在心里不停地唠叨:闺女啊,不对,被他们给影响的,也叫顺口了,宝宝啊,你要是真有吸取精神力的能力,你就帮帮忙呗,外面那些可都是妈妈的队友,还有你哥哥,你要是不帮忙,你哥哥可能一直陷在美食当中不出来了,等你出生,你也看不到他了……
一直絮絮叨叨的苏青,刚说到这儿,突然感觉,周围的空气似乎产生了变化,一古漩涡般的无形之力朝着肚子而来。
孔铭扬也感觉到了空气中的变化,这时也震惊地不行,感叹道:“咱家闺女真不得了,这时虎父无犬子的节凑啊。”
不多久,那股吸力停止,九局的人顿时睁开了迷茫的眼睛。
“天啊,我的手啊,疼死我了,这他妈的谁揍我了。”周放甩着鲜血模糊的手大叫。
小白朝地上猛吐了一口,“我嘴里怎么有毛?还是白色的,雪貂,你给我回来,你把你的毛塞到我嘴里想干嘛?”
雪貂杯具啊!人生怎么可以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