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并不是一座山,而是有无数群峰组成,因它的主峰最高,最接近云霄而得名。
群山环绕,层峦叠嶂,山体青翠,山间云雾缭绕,即使你找到这里,没有天山之人的引领,冒冒失失闯进去的结果只会是迷失在山峦之间,
据说,这里设有结界,不被允许的外人,即使翻遍了群山你也是找不到天山所在的。
结界,可信度非常的大,你想啊,人家祖师爷,都悟道跳出六界之外了,结界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刚才还是晴朗的天,太阳高高挂在上面,转眼乌云便席卷上来,不一会儿,哩哩啦啦便下起小雨来,云雾更加浓重。
群山不远的一条山道上,十几个身穿白衣之人正骂骂咧咧的。
“这什么鬼天气,怎么说下就下,一声招呼都不打,最讨厌弄得毛湿哒哒的。”说话的人头上绑满了小辫子。
小白他们若在,肯定会认出此人来,正是之前被他们戏称为风骚的白虎。
“奶奶的,真是邪了门了,碰到这一家子,事事不顺,追了六七天,一路上都没看到人不说,现在都到了天山脚下,还是连个毛影子都没看到。”
风骚男抹了把脸上的水,“哥,难道他们已经进到了天山不成,要是这样,那就麻烦大了。”
闷骚男望了眼雾蒙蒙的群山,转头又看了看山下小道,沉思道:“不会,他们肯定还在路上,只不过这帮人很是狡猾,没走大道,饶了远路,旨在防着我们。”
“你哥说的没错,想进天山,哪有那么容易?这天山可不是那么好进的。”旁边一老者捋着胡须也望着群山说。
“长老何以如此肯定?”风骚男转头恭敬地询问那老者,“传言说天山上接见有缘之人,说不定那些人就是有缘之人呢?”自从遇到那一家子,这人总觉得,他们搞出什么稀奇古怪的事情来都是有可能的。
这货虽然没他哥心思缜密,可也不是白痴,与那些娃娃们细数下来,交手也有好几次了,看似他们占据上风,其实没一次赚上便宜。
第一次,弄得他手掌鲜血淋淋,快要抓住时,却被不明人士给救走了,他们哥俩,却连人家长什么样子都没看到,不是一般颓败。
第二次,正是月孕果出世的当晚,这帮兔崽子在出来捣乱不说了,居然还把月孕果给吞了,这简直是要了他们的老命啊。
补救措施,那就是抓住那个小丫头带回去交差,可不想这时,他们的家人碰巧赶来,一家人奇招怪出,搞的他们眼花缭乱,差点失去阵脚。
不过,花招再多,实力在那儿搁着,这些野狼们也翻不出他们的手掌心,眼看这家人即将成为他们嘴边的食物,临门迈出一脚前,再生突变,不知从哪里蹦跶出两个高深莫测的人,让他们毫无还手之力,只得无奈退走。
你说这些都叫什么事?从出生到现在,多少年了,啥时候有如此憋屈过,回去被琅长老骂了一通,然后还要颠颠地再来追人。
说句实话,他真的不想再与这家人对上,都说实力为尊,拳头硬才有话语权,可碰上这家人,完全不是这么个事,变故那是层出不穷,防不胜防,虽然他皮糙肉厚,可也不是这么折腾的啊?
他说什么来着?看看周围,他一点都没说错吧,到了现在,他们连跟狼毛都没看到不说,还要在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淋雨,做守株待兔状,关键是这家野狼们也待是兔子才行啊。
这次为了万无一失,族中的一位长老都跟着过来了,长老的功夫自然不是他们兄弟两能比的,具体高深到什么程度,连他们都不得而知,反正,普天之下,走出去,很少遇到敌手就对了。
风骚男望着自家长老,只得希望老将出马一个顶俩,那些个心塞霉运事不要再有才好。
只听那长老自信地说:“天山的有缘之人,可以是任何人,却不会是银狼族的人。”
“为什么?”风骚男顿时感兴趣地问。
长老摸着胡子,看了眼身后的群山,“天山有三不救原则,其中一条即是银狼族的人盖不救。”
闷骚男点头,“属下也听说过,只是不知道,这银狼族的对天山的人,做了什么天绝人寰的事情,才致使他们如此决绝?”
风骚男支愣着耳朵,这也正是他好奇的地方。
不过,要让他们哥俩失望了,长老接着摇了摇头,表示不知,“只有不救的传言,至于他们之间什么恩怨却没有流传出来,但老夫认为,梁子肯定不小了,所以,他们想进这天山,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么说来,我们在这儿处理掉这帮野狼们,他们也是不会管了?”风骚男又问。
“不会,说不定他们还要感谢我们呢。”老头说。
风骚松了一口气,哦了声,“我懂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咱们与天山的人,也算是朋友了,他们怎么可能帮着敌人来对付朋友呢?”
听到这货说到朋友,长老和闷骚男均是古怪地看了他一眼,真怀疑这人是不是白虎族的人,什么朋友?白虎族的人从来就没有朋友,只有食物,下属,敌人。
不过,虽然不是朋友,但三人均是达成了统一想法,那就是天山上的人不会出手相帮,对于他们来说,这样就够了,否则,他们这次的任务就棘手了。
风骚男再次天真浪漫起来了,淋着小雨也不觉得烦躁了,专心守株待兔起来。
再说苏青孔铭扬一家。
他们的确是绕了远路,而且很远,很绕,但不像风骚男想的那样,是他们提前预料,故意绕的路。
其实,他们是被冤枉了,这一路行来,他们均是照着地图行进。
苏青孔铭扬一家都是才来这里不久,人生地不熟,两眼一抹黑的状态,那知道那儿跟那儿,有个地图导引,他们已经是庆幸了,绕远路这事,完全不敢想,绕迷路了,耽误了闺女的安危,估计想死的心都有。
至于本土人士孔昭小弟,跟他们区别不大,那就是一个刚断奶,没下过山的菜鸟,能指望他什么,人生经验还没他们家孩子丰富,至今为止,最为得意之作那就是在孔铭扬身陷牢笼之时,将其救了出来,至于以后,还有待开发。
所以,青洛妖精才是幕后主使,描绘了一个很绕的地图给他们。
这妖精因为某种无法说出口的原因,不能陪他们一起上路,可又担心路上遇到白虎那伙人,出了岔子,担待不起,就依据兵法,想出了这招。
还别说,还真是起到了效果,一路上安然无恙,使得苏青孔铭扬他们觉得,真是白白提了一路子的心。
“终于到了。”苏青收起地图,望着云雾萦绕的群山,无端地升起股亲切之感来,有种在异时空找到家的感觉。
苏青忍不住自嘲了一番,认为这只是自己的心里作用而已,对于未曾蒙面的地方,未曾蒙面的门派,未曾蒙面的门人那来的亲切?
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异时空,青莲门可不正是家的存在,一日为师终身为父,门派即是一个大家庭。
望着巍峨壮丽的群山,苏青深深吸了口气,感觉空气是那么地清新,心胸是那么地开阔,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果然是个人杰地灵的地方。”不由感叹了句。
孔铭扬自然理解媳妇目前的心态,上前揽着她的腰,一起望向云深之处,“你要想多待一段时间,我也是可以陪你的,反正也没什么事,别的都还无头绪。”二爷说的别无头绪,指的是能量本元石的事,青莲子不是说了,要是有下落,自然会有感知的,眼下并没有,他们也是无从下手,不想瞎忙。
苏青点点头,转脸看向那人,眉浓黑如这山峦,透着冷峻,眼眸深邃如山涧淙淙流水,鼻梁挺直,嘴角有棱有角,本该透着的刚毅,却因嘴角带着的笑意,透着玩世不恭地邪痞之气,如玉般的皮肤,映着细密光泽。
这人的面貌即使来到生产美男的异时空,也少有人比得上,但苏青觉得,在他的身上,不止相貌,在相貌之上,她还看到了别的东西,具体什么她也说不上来,也许那是一种坚韧不拔,又傲又倔强的不服输的特质,一种认定了一点就绝不放手的执着,一种不在乎形式,将爱看的比生命都重要的人。
苏青鬼使神差地凑近,亲了亲那人的嘴角。
二爷怔住了,对于媳妇的主动,尤其还是在外人面前,简直是受宠若惊,激动不已,体内血液中的每个细胞都在嗷嗷地狂叫,眼睛氤氲起迷雾,声音几乎哽咽,情不自禁,按住一触即退的媳妇就吻上了。
苏青的挣扎声,完全淹没在二爷疯狂的亲吻里。
不远处的孔昭,先是楞了楞,然后,下意识地就去捂自己的眼睛,可马上又想到了孩子们,蹲下身,一手捂住橙子,一手捂住小四的眼睛。“小白,葡萄,快别看了,赶紧转过去。”大哥也真是的,就不能忍忍,当着孩子的面,怎能这样。
再不济,你也要顾忌一下他这个光棍老弟啊,秀恩爱真的好吗?不怕他半夜朝他们房间丢砖头,太欺负人了,不,太欺负光棍狼了。
“看什么?”葡萄熊孩子后知后觉地问了句。
小四早已不耐地挣脱掉小叔覆到他鼻子上的手,叫唤起来,“你想憋死我啊。”
孔昭赶紧松手,“捂错地方了。”赶紧把覆盖在橙子的手拿开。
那边熊孩子哦了一声,“你说老爸亲老妈吗?为什么不能看?”
孔昭想吼,闺房之事,怎能看?小孩儿更是不行,污染了纯洁的心灵。
“老爸说了,他们越这样,就说明他们的感情越好,感情越好。”熊孩子喜滋滋地看了老爸老妈一眼,放低声音说:“老爸老妈感情越好,我们就会有很多的妹妹。”
提到妹妹,小四狠狠瞪了他蠢笨的二哥一眼。
葡萄熊孩子赶紧陪小心,“小四,二哥很喜欢你,二哥很爱你,不过,要是老妈再生一个妹妹该多好啊,小小的,软软的,嫩嫩的,还会拉着你喊哥哥……”
小四想到什么,眼睛越发亮了起来,嘴角勾了起来,此刻再看他二哥,也没那么笨了,顿时顺眼了不少,“给你。”
葡萄接过小四递过来的酒壶,那叫一个热泪盈眶,这可是小四心尖尖上的宝贝,从来没主动给过别人,居然给了他,太受宠若惊了,小四果然还是最喜欢他的,心里犹如吃了蜜般,甜的几乎飞上了天空,拿着酒壶只是意思地抿了抿,并没喝进去几滴,弟弟每天都有定量,他喝了,小四就没得喝了。
那边夫妻恩爱,这边兄弟友爱。
而孔昭却是风中凌乱,这么小的孩子,懂这么多真的没问题?
小白走到他跟前,“我们家的孩子,自小教育就跟别人家不一样,除了最基本的底限外,我们家没有太多的规矩,学什么,做什么都有自己做主,所以,我们知道的不比你少,不比大人少……”
孔昭小叔眼睛瞪的老大,这是个什么意思?什么不比他少,不比成人少?
他居然被侄子鄙视了,鄙视他还没长大,头顶顿时飞过无数只呱呱直叫的乌鸦。
良久后,孔昭小弟从神伤中醒转过来,几乎抓狂,眼下都什么时候了,不是培养各种感情,谈论人生的时间好不好?最主要的是要想办法进得天山,天山啊,大哥,大嫂,大侄子,大侄女们。
那天山可是极为地仇视他们银狼族,都跟你们说过了,怎么就没一个放在心上呢,人家见银狼族的人别说救了,不放狗出来就不错了。
“小叔,你不用担心,咱们必是天山的有缘之人,一定进得去的。”小白开导满地焦躁的孔昭小叔。
“果然是孩子,那理解大人间的仇恨。”孔昭嘀咕道。
“你小叔说的不错,你们应该相信他。”一道声音突兀响起。
这声音可不陌生,孔铭扬揽着媳妇,落到孩子们跟前,几个孩子,包括孔昭均是警惕性十足地盯着从旁走出来的一行白虎族的人。
苏青抱起橙子。
孔铭扬镇定开口,“刚才我还在想你们什么时候出来呢,让各位久等,真是对不住,不过,你们来了多时却不现身,看来也没什么诚意。”
“屁的诚意。”风骚男啐了口,“少装模作样,今天这里就是你们一家的埋藏此地。”
孔铭扬四处看了看,“这地方不错,适合隐居生活,刚才我还正跟我家媳妇商量着,要在这里久住一段时间呢。”
风骚男讥笑,“不是一段,而是永远。”
“那可不行,我们可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是不能待太久的。”孔铭扬皱眉道。
两人的对话,怎么有种接不上轨的感觉。
一人气势汹汹地放狠话,一人漫不经心地讨价还价?
二爷压根跟人家说的不是一道局,简直还不如对牛弹琴呢,风骚男心想,不过,他也知道这货是故意撩拨他的,气的头顶冒着青烟,“管你什么事,丫头我们带走,你们,一个不留。”
苏青这边,从大到小,眼神均是凌厉。
“都说白虎一族,凶残霸道,毫无修养,做派全凭兽性,之前我还不信,心说,同属上古异兽,不可能差别这么大啊,今日一番交谈,我算是明白了,还真是如此,完全谈不到一块去,最浅显的道理都不明白……”
“明白你妈!”风骚男自然听得出来,这人拐弯抹角地将他们白虎族骂成了未开化的野兽,顿时气得哇哇直叫,瞬间化为猛虎,带着熊熊气焰,扑了上去。
“儿子。”孔铭扬悄悄朝小四使了个眼色。
小四早已按奈不住,接受到其老子的授意,立马沸腾起来。
只见前锋小将小四同学,在那风骚男气的失去理智,盛怒之下,携黑气而来之际,身子一跃,半空中化为银白小狼,迎着大了几倍的白虎而去。
白虎的身后,闷骚男眼睛猛然一缩,骤然发现了不对劲,急忙大喊,“小心!”
冲动伤不起,这话放在风骚男这里最为合适。
脑袋里装的都是火焰,想的都是要将这帮杂碎撕扯成碎片,已经无暇顾及别的。
冲动的结果,往往需要付出昂贵的代价,甚至是生死。
风骚男差点用自己的生命告诉你这个深刻的哲理。
性格决定一切!
在小四撞上去时,风骚男的身体内的力量瞬间流失,眨眼的功夫,就迅速萎缩下去,要不是他根基稳固,在最后一刻,拼命撑着意识,迅速逃离开来的话,埋藏此地的估计就是他自己了。
白虎族的人均是骇然,连那长老的眼睛都微微缩了缩,犀利的眸光盯着小四。
闷骚男看着躺在自己怀里奄奄一息的弟弟,又气又惊。
风骚男命虽然还在,可一身的修为,基本全被那狼崽子吸了去,那可是几百年,几百年啊,风骚男心如死灰,通过这件事情,再次印证了一个道理,他跟这家人天生犯冲。
不甘心,继续拧巴,结果就是他这样,被一个孩子伤成这样丢人不说,以后还能不能修炼,伤没伤到根基都不好说。
兔子没逮到,反而成为人家嘴边的食物,这都是什么世道啊!
到底要怎么做?实力什么的真的都是过眼云烟了?
难道只能像他哥一样做一个安静的美男子才能战无不胜吗?
“小家伙倒真是让老夫大开眼界了。”那长老阴郁地说。
“顽劣的拙技,让您老见笑了。”孔铭扬谦虚状。
“哼。”闷骚男将弟弟交给属下,站起身来。“狡诈之徒。”
狡诈?错,这叫战术,兵不厌诈,懂否?
二爷在用活生生的例子告诉你,实力很重要,可不是万能的,以弱势战胜强势,这才是本事,所以,千万不要瞧不起比你弱的人。
不过,跟这帮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家伙讲这些他们也未必懂,二爷只得说:“我可是好言跟他说话,谁知他会突然就朝我们冲过来,你可能有所不知,我家孩子个个有脾气的很,从来不听我的,冲撞之下,还请多多包涵。”
苏青孔昭孩子们均是满头黑线。
对面的闷骚男,早气的鼻子都歪了,“老子没功夫跟你在这里耍嘴皮子,给我上。”
瞬间扑过来十几条猛虎。
孔铭扬眼神收缩,嘴巴上却惊讶地说:“这,这怎么就打起来了?有话好好说不行吗?咱们都是文明人,不是野兽,动不动就用打架来解决问题,这招已经过时了……”
唐僧附体的二爷,真的很可怕,孔昭小弟嘴巴抽搐的都快僵硬了,他家大哥变得居然比娘们还啰嗦,他虽然听得耳朵发热,可见那帮被茶毒的几乎撞墙的白虎,顿觉心情大好。
嗷呜一声,孔昭迅速加入了战斗。
二爷这里边啰嗦动武是最粗鲁的行为,边一拳头狠狠击在了一只虎头上。
那头白虎,晕了几圈,还没站稳,二爷上去又是一拳,“打人真的不好……”这话没说错,他现在打的野兽,不是人。
小白身体布满天罡之气,倒也近不了身。
葡萄横冲直撞,场子里到处都是他的轨迹,眼睛都快被绕晕了。
橙子身体虚弱,被苏青抱着,苏青的身周穿梭着密密麻麻的银针。
一直没出手的长老看着眼前这诡异的打斗,终于明白,自己族人为什么一直讨不到好了。
这家人怪招太多了,老子是个狡猾的狐狸,三言两语就把人激的气血上头,理智全失。
而这几个孩子,一个比一个可怕,连吞噬功法都不怕,不能留,绝对不能留,现在不除去,长大了可是他们族的大患。
长老有了计较,眼睛闪过一抹精光,精瘦的身子,犹如利剑般直取苏青怀里的橙子。
苏青察觉到,心头微颤,眼睛顿时变大,好强的威势。
使得她的双腿忍不住就要后退,这是一种毫无悬念的压倒性的差距,不用出手,光凭感觉就能得知。
但是,她是不能退的,别说一步,一寸都不行。
退了怀里的橙子只会更危险,当下苏青操纵银针,随着意念,银针瞬间交错,眨眼间便幻化成四瓣青莲,旋转着挡在了身前。
那长老一愣,居然被阻了去路,咦了一声后,大喝一声,力道又增加了几分,平地起风,风卷尘土,形成漩涡,老者全白的须发被风吹的根根直立,带着旋风,再次撞上幻化成的四瓣青莲。
青莲来回晃动,终是不敌,轰然倒塌,苏青的身子微晃,嘴角鲜血顿时溢出。
“不。”
旁边的孔铭扬,孩子们看到顿时红了眼睛,狠戾丛生,急忙往这赶来。
怀里的橙子一见,下意识就要施展精神技能,却被老妈阻止,冲她摇头。
“老妈,你怎么样?”橙子急白了小脸。
苏青勉强笑了笑,却没说话,身周的银针,再次幻化青莲,而这次的青莲却只有三瓣。
“没用的。”那长老摇头,竟然徒手抓了上去。
青莲再次消散。
老头的手枯瘦如柴,仿佛只是骨头上挂着一层皮,那感觉跟从地狱伸出来的般,诡异又可怖。
坚硬的仿佛能穿透石头,撕裂时空。
它捏散了青莲,却并没有停止,而是继续前行。
他的前面便是橙子。
千钧一发之际,孔铭扬和孩子们都在赶来,后面追着一众的白虎,可狂躁边缘的他们根本顾不了这些。
关心心切让他们完全忘了,苏青是有着保命法宝的。
事光闺女的安危,在不敌危境之下,苏青那还管暴露什么的,不过,冥冥之中,似乎连老天都不希望她暴露,在进空间之前,局势发生了变故。
一股强悍至极的力道突然出现,登时将爪子都快要伸到橙子脖子的老头给击飞到对面的山壁上,满脸血地滚落下来,闷哼几声,挣扎着却站不起来。
白虎族人顿时住了手,怔住。
“天山岂是尔等放肆的地方。”清冷的声音在群山间回荡,清脆悦耳,能裂金石。
能发出如此声音的该是什么样的仙人。
孔铭扬和孩子们已经来到苏青的身边,一起望着远处。
回荡声还没停歇,一个人影自云雾缭绕的群峰间出现,还没等众人睁大眼睛看清楚什么人,人家已经来到了跟前。
这一看,不得了,眼睛顿时移不开了,仿佛置身在了一片青翠竹林之中,耳边回响的是淙淙流水,眼中闪现的是各种的玉啊,玉。
小白,葡萄,橙子,小四流水都流出来了,目光直直的,眼睛都不舍得眨一下。
孔铭扬回过神,赶紧扭过媳妇的脸,“看我。”
苏青气结。
刚出现的那人嘴角似乎是有若无地动了动,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苏青的方向。
闷骚男扶起自家长老。
那长老猛地咳了一阵,看向那人眼睛充满了惊惧,被打成这样却只能生生吞下,没办法,形势比人强,干不过人家,不咽下还往上冲,简直白活了那么多年。显然,老头子没有白活,懂得审时度势。
“若有惊扰,还请包涵,只是,这银狼族的偷了我们一件东西,碰巧追到此处,不得已才动了手,真不是故意惊扰青莲门的清修。”然后,抬眼看了看那人。
听到了吗?这些都是银狼族的人,可是跟你们有着梁子的,我们才是朋友,阁下,你千万不要敌友不分啊,打我这下,我老头子忍了,不找你麻烦,你还是赶紧清修去吧,我们保证把跟你们不对的银狼族的人,收拾掉,请您放心!
银狼们自然也听出了这老家伙话中的不怀好意,孔昭气的牙痒痒,前爪子踏着地上的一块石头,使劲地研磨,咬牙切齿地研磨,仿佛研磨的就是那可恨的老头。
那人半天没有反应,老头心里越发没底,这是个什么意思啊,表个态啊,都告诉了你,谁是敌谁是友了。
老头子恨不得写个条子这些是银狼五个大字塞进这人的脑袋里。
“大叔,这老头说的不对。”小白走近了那白衣胜雪的人跟前,居然自来熟地拉住了人家如玉般的手。
苏青愕然,孔铭扬却是鄙视,儿子你还能再色点吗?不要以为,你老子我没看到你趁机摩挲了两把,这什么糟心的儿子,男人的豆腐都吃,还能不能行了。
孔昭正蹂躏老头,不,是蹂躏石头呢,见到小白拉着人家的手,瞬间瞪大了眼睛,就要上前将宝贝侄子给拉回来。
侄子这可冒犯不得,老头都被他扇成了猪头,一声都不敢哼,你个刚断奶的狼崽子,不是找死吗?况且人家还拿咱们族人当仇敌看,你这不是往枪口上撞吗?
伸出去的爪子却被大哥给拦了下来。
皇帝不急太监急,谁才是亲爹啊。
自家老子都不急,他这个小叔,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宝贝侄子被扇飞,大不了,他跑快点接住就是。
尤其是白虎族的人,可都等着那小子被收拾呢,可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恨不得让他们抠掉自己的虎眼,简直不敢相信。
只见,那如竹如玉如仙的人,微低下头,抬起另一只手摸了摸小家伙短刺的毛发,说:“还是长点好。”
小白猛点头,“恩,听大叔的,不会再剪了。”然后,抬头,认真地问,“长头发真的适合我吗?”
那人还挺认真地打量一番,继而点头,“短发也好看,可就是怪怪的。”
小白一拍手,决定了,“那就留长发。”
苏青和孔铭扬真想捂脸,不想认这个儿子,你的原则呢?
显然碰到好看的人,小白的原则已经被狗吃了。
孔昭的眼睛不能转动了,白虎族的人比他好不到哪去。
说好的不共戴天的仇怨呢?
说好的扇飞呢?
为嘛变成一副话家常的画面,貌似还很温馨亲密,这画真的对吗?
还有眼下这个冒着血腥的战场上,谈论适合不适合,你们真的不觉得不妥?
“你叫什么名字?”那人问。
“我叫小白。”小白回道,见那人抬头看向白虎的方向,忙接着说:“这些人在我们学校里一个血湖里养了一株妖树,天天拿人来喂养,学校不断有人失踪,老师,同学都有,后来,无意间就被我们兄妹发现了,当时我们很害怕,拔腿就想跑,可那里还绑着很多人正准备投进湖里。
我们虽然小,可也知道杀人是不对的,况且,那奇怪的妖树,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果然被我们猜对了,我们去救人时,那树结的果子居然跑进去了我妹妹的身体里,这必定是妖果啊,否则,谁家的果子能自我移动?
那妖果一跑进妹妹的身体里,妹妹就昏迷不醒了,可这些人居然还紧追不放,说我们抢了他们的东西,谁抢你们的东西,白给我们,我们都不要,我们正想着弄出来就烧死那妖物呢,可他们非要把我妹妹抓走。
这些人杀人跟拔萝卜似的,我妹妹到他们手里,那还有命在,我们就来了这里,想请大叔帮我们将那东西取出来,然后毁掉,那可真不是个吉祥的东西,大叔,行吗?”卖萌技能瞬间释放,毫无负担。
孩他爹,心情复杂,对他这个老子,从来就没什么好脸色的大儿子,居然对着一个陌生人乖巧卖萌。
还有,你将自己竖立成救苦救难不惧生死的侠士,就不心虚?
白给你都不要?这话你怎么就这么不要脸地说出来了?
不是为了宝贝,你们会涉险?取出来,你要是毁掉,老子跟你姓。
那人似乎很喜欢小白,带着清浅的笑容,一直耐心听着小白讲话,听到他提到妹妹,他的视线看向了苏青,最后视线落在了苏青怀里的橙子身上。
苏青下意识地就放下了闺女。
“橙子过来。”小白招手。
橙子看看哥哥,再看看老妈老爸,然后走了过去,二爷下意识想阻止,想到什么,却忍住了。
那人摸摸橙子的脑袋,然后执起了她纤细的手腕,良久后冲苏青点点头。
苏青虽然心中有很多的疑惑,但见他点头,立马知道闺女有救了。
孔铭扬虽然心里很是不爽,但是看在孩子们的份上,看在媳妇师门的份上,二爷忍了。
相对于银狼这边的轻松,白虎那边脸阴沉沉的。
“前辈,他们是银狼族的人。”闷骚男不甘心地提醒。
那人斜瞥了他一眼,继而低头看向小白和橙子,“知道。”
“传言天山三不救之一,就有银狼族人不救这一条。”闷骚男继续提醒,一个门派,规矩大如天,怎能视而不见。
那人冷眼朝孔铭扬的方向看了下。
二爷顿感冷气森森,脖子上仿佛被人卡住般窒息。
“怎么了?”苏青发现他脸色不对,连忙问。
那人的视线这才移开。
而二爷才觉活了过来,嘴巴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我,我没事,大概是水土不服。”
苏青狐疑地看了他一眼,见他脸色好了些,才没继续追问。
二爷又是心惊,又是气恼,这货绝对有病,自从他出现,他可什么都没做,什么也没说,那里得罪他了,居然给他来个下马威。
功夫好,了不起啊,奶奶的,二爷要是到你这年纪,比你厉害,有什么可拽的。
既然不喜银狼族的人,小白那臭小子,闺女难道不是?有这样区别对待的吗?
二爷在心里腹诽,画圈圈吐槽某人的时候,那人回应了闷骚男提出的疑问。“那他们就不包括在内吧。”
轻飘飘的话语,无所谓的口气,让白虎们几乎吐血。
老头子总算是明白过来,为什么这人早不来晚不来,专赶在关键时刻来,而且上来就给了自己致命一击,原来是偏袒到底了。
心里虽然不解这些人怎么就得了他的眼缘,可也知道再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老头干咳了声,“其他人我们可以放过,可这丫头对我族很重要,在下必须带回去,还请行个方便。”
苏青他们的心均提了起来,却听那人清冷说:“那你们就不用回去了。”
“一死百了,这个我懂得啦,的确很方便。”葡萄熊孩子很是恰当地补了一刀。
白虎族人脸色均是大变。
那人却轻声笑了。
这人一笑,四周顿如春暖花开,葡萄的口水没出息地溢了出来,亦步亦趋地走了过去。
那人的手里突然出现一条丝巾,给葡萄擦了擦口水。
二爷哀嚎一声,趴在了媳妇肩膀上,老子的脸都给他们丢干净了。
苏青却是乐了,再次证明,孩子拉拢感情简直是无往不利啊。
“说的不错。”那人点头。
“我白虎族,不想跟青莲门为难,可要是……”老头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那人抢了去,锐利迫人的眼神射过去,威胁性十足,“随时恭候,真当什么人都怕了你们白虎族,修炼个什么冒黑气的功法,就真的以为黑出个名头了?”
抱起橙子,领着人离开了。
白虎族的人也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不敢上前。
昨天丢了几千字的稿,所以没更,有在评论处说明,大家新年快乐,明天继续万更,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