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庭儿脸色苍白地尖叫着:“你不可能每次都那么好运!黎盛夏,你害的我一无所有,堂颐跟我解除婚约,温家破产,所有朋友都落井下石,你让我看透了这世界。你毁掉了我的人生!你让我从一个豪门千金,变成了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我只恨没有泼到你这个贱人,你这个贱人,你为什么不去死!”

  啪——

  啪——

  啪——

  一记又一记的耳光疯了一样地甩向温庭儿的脸颊。

  直到温庭儿说不出一个字来。

  黎盛夏才冷冷地说道:“温庭儿,你有今天的下场,都是你自己自作自受!尹堂颐不跟你结婚,你该反省你自己,好好提升你自己的素养。”

  “温家破产,你要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蠢事!”

  “如果你不来招惹我,你仍旧是你高高在上的豪门千金,你为什么非要来招惹我不可呢?我可不是你以为的那种软柿子那么好捏。你想看到我怎么死,首先你得能活下来才行。”

  温庭儿被她的话吓得汗毛倒竖。

  黎盛夏用手指指着温庭儿的心脏,冷冷地说道:“如果今天墨念琛醒不过来,我就在相同的位置,替你烙上双倍的印记。你在谭情身上泼的硫酸,我也会原封不动地还给你。怎么?觉得害怕吗?没胆子就别干蠢事,世界不是围绕你转的!”

  “黎盛夏,黎盛夏,黎盛夏!”温庭儿冲着她狂吼:“明明你早就家道中落,你不过就是个落魄千金而已,凭什么你总是比我活得好!凭什么所有人都看上你,凭什么!凭什么你比我耀眼,凭什么你比我嚣张!凭什么那么多人为你不顾一切!我恨你,我恨你,我恨你!”

  “带着你的恨去监狱说吧!”黎盛夏冷冷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的下半辈子恐怕要在牢里度过了。”

  “不——”温庭儿嘶吼:“你不能这样对我!”

  “只需州官放火?”黎盛夏冷笑:“没那种便宜的事!你以为我很好欺负吗?你以为欺负我不必付出代价,所以就可以变本加厉的欺负我吗?你只是没有触碰到我的软肋而已。今天,我会让你知道惹怒我的下场。”

  黎盛夏眼里散发出的光芒,是如此凌冽。

  温庭儿不断颤抖。

  她从不知道,黎盛夏冷静起来可以如此可怕。以至于自己所有的锋芒都在瞬间消失的了无踪迹,只觉得害怕……莫名的害怕……

  她能够感觉到黎盛夏说到就能做到。

  “不……我没有……开枪的人不是我……硫酸也是别人给我的……我只是想发泄一下心中的怨恨而已……黎盛夏,你不能这么对我!”

  “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了?这些话,你留着跟警察慢慢说吧。”

  “不……不是我,真的不不是我……黎盛夏……不是我……不是我……”

  尽管温庭儿一直在矢口否认,但她仍旧被警卫无情地带出去了。

  警车发出嘀嘀的声音……

  这个夜晚,如此深邃,深邃的如此幽然。

  黎盛夏的心在这一刻,是如此冷……

  冷的发抖……

  如果墨念琛真的有什么事,她一定不会原谅自己的!

  姜佑熙也从未见过黎盛夏这样冷酷的一面,不过很快,他回过神来。

  一个可以对于墨念琛的追求无动于衷,随随便便就可以消失五年的女人,她的心必定是冷硬的。

  就像她自己所说的一样,平时的温柔和善良都不过是她想要的状态,可一旦谁触碰到她的逆鳞,她绝不会任人欺负。

  她的软肋,难道会是阿琛吗?姜佑熙对于自己的这个假设有一瞬的茫然。

  此时此刻,处理好伤口的谭情朝着黎盛夏走来,他的右手绑着厚厚的绷带。显然,刚才的事情,他已经听人说了。

  “盛夏,其实你不必为了我演一个坏人。”谭情开口说道:“我已经没事了。”

  他知道,她是因为墨念琛昏迷不醒,和他受的伤而发狂。

  他的手臂缠着厚厚的绷带。

  她知道,他一定很疼。

  怎么可能没事呢?

  “对不起谭情,对不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此时的她简直和刚才判若两人,她的表情是如此无助。

  “傻瓜,不是都说了没事吗?你看,我不是好好地跟你在聊天吗?”

  “就差一点点,你的手指要是被腐蚀了,你知道那会是怎样的后果吗?你就永远也不能继续用这双手设计作品了!刚才我不应该让温庭儿就这么走,我应该让她也好好尝尝被硫酸泼是什么滋味!”

  “好了,不要说这种气话。”谭情对她说道:“你是很担心太子爷吧?”

  他没那么自恋,会觉得她刚才做的一切是为了自己。也许有一部分是因为自己吧,很小很小的一部分。

  可是他看得出来,她是因为墨念琛才会这样……

  黎盛夏听到谭情说的这句话,仿佛被拆穿了所有伪装一般,身体骤然僵住了……

  因为一直在回忆着墨念琛离开的时候那种怨恨的表情,所以她觉得整个世界都好恐怖,整个人都没有办法安静一下。

  她想要借机发狂,不然,她就又会想到他的那个表情……

  她就会又忍不住想要恨死自己一千次一万次!

  为什么她要那么笨?

  为什么她要让墨念琛为她受伤?

  为什么她要让子弹穿过他的身体,还要那么残忍地将他推开!

  她不敢去回忆,更不敢去想象,她只能这样假装坚强。不然,她就会觉得整个世界都塌陷了一样的恐怖。

  可是,谭情却一秒钟就看穿了她……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知道她在害怕什么。其实她只是在恐惧,恐惧那个人再也回不来了……

  谭情的声音温柔而动听,和平时玩世不恭的样子完全不同,此刻的他看起来是如此可靠而内敛。他说:“如果放心不下去,那就去找他。”

  “可他不让我见他。”黎盛夏将这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觉得自己是如此无助和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