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么!干什么用的!!?”

  “你好像很期待?”墨念琛挑眉看她。

  她咬唇,“我才不是期待!”

  “是让你舒服的东西。”

  “你……你……墨念琛……你这个混蛋!!”她就要用脚踹他。

  他淡淡握住,“受伤了还这么不安分!”

  她恼羞成怒,“那也比被你那个好!”

  “哪个?”

  “你明知故问!”

  “我还真不知,所以才问。”

  “……”

  墨念琛打开瓶盖,将液体倒到她的脚踝上,她感觉到一股清凉,扭伤的痛感也有所缓解。

  他不由分说地捏住她受伤的脚,开始按摩了起来。

  墨念琛淡淡地说道:“这是我从莱恩那里拿过来跌打酒,据说对扭伤最有效,用不了几次就会痊愈。”

  黎盛夏尴尬地开口,“所以,这个是跌打酒?”

  “不然?”

  “那你干嘛说的那么暧昧!”

  “什么暧昧?是你自己想的暧昧吧!”

  黎盛夏只觉得无地自容,“你说是来要今天早上帮我的‘答谢’。”

  他淡淡地说道:“你不是说,我满脸写着助人为乐,从善如流吗?”

  “所以……”

  “我要的答谢就是帮你上药。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突然变得光芒万丈?”

  她好像突然脑袋短路了,不太明白这算什么答谢!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突然溅起了一抹奇怪的涟漪……

  “……”黎盛夏尴尬地扯了扯唇角,低下头去,对他说了一声,“谢谢。”

  “我没有听错吧?你居然对我说谢谢。”

  “……”

  就在这个时候……

  司徒烨突然出现在黎盛夏的门口,他的手里拿着治疗扭伤的药水,刚好看到墨念琛正在为黎盛夏揉脚踝,一时间愣住。

  他微微顿了一下,转身,朝着外面走去……

  司徒烨坐在花园发呆,天气一天天冷起来,A市的天空突然飘起雪花,白色的雪花洋洋洒洒地落下来,仿佛在跳一曲美丽的华尔兹。

  之前,他去查了黎盛夏以前的事,知道她和墨念琛的婚姻,也猜测到她两个孩子可能是墨念琛的。

  他想,只要她不想和墨念琛回到过去,那么自己总有机会,带着她走向未来。

  可是,就在刚才,他很明白,有些事,可能就算自己再怎么努力,也不一定会有收获。

  如果,他们真的还相爱……他是不是到了应该离开的时候?

  只是,好不容易才遇见这样一个女孩,让他怦然心动,没有想要逃开的感觉。

  他一直想要朝着她,慢慢走过去,走过去,慢慢走近她的身边,走进她的心里。

  他想要跟她分享快乐的事情,想要和她一起演绎浮华的人生。人生如梦,繁华或许只是一瞬。他是她戏里的男主角,可他也知道,在戏外,他只是个男配角。

  他想到《你就是爱情的样子》的剧本,想到她在剧中的表现,想到,那是他唯一可以拥有她的时刻。那么美好,他不愿意挣脱……

  他想到戏中的男二号,想起那个尹拓羽,一直追着女孩的脚步,却始终未能走入她的心间。

  那一天花光了所有积蓄买了一条项链给她,她原封不动还给他,理由是另一个男生会不开心。

  那个时候的尹拓羽告诉他,他喜欢她,她却当成一个玩笑,不肯相信。他悲伤的想要强吻她,项链断掉,他回过神来向她道歉,她恍恍惚惚推开他就跑。

  他踩着单车拼命去追她做的巴士,他拼命敲着车窗的门,她却只留下一句,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在寂寞的长街,他停下奔跑的单车,愣在原地看她离自己越来越远。

  他写了长长的道歉信塞进她的抽屉,告诉她,他在学校的长廊等她,可她却始终没有出现。当他折返教室,却看到那封道歉信,被撕得七零八落丢在垃圾桶里。犹如他的心,被撕成一片一片。连同他内心最后一点希冀一起被风吹散。

  直到毕业,都没有再和她说过一句话,却在照毕业照的那天,选择站在她身后的位置。

  那是他可以靠近她的最近的距离。

  他去了国外留学。他经常会发旅行的照片到她的邮箱,半年后,他才终于收到她的第一封回信。他欣喜若狂,之后总是跨洋给她寄很多小礼物,全部都不值钱,可是很多,很多很多。因为他想要给她买很多礼物,可是又害怕太过昂贵的礼物终将会被她拒绝。亦如当初那条断掉的项链。

  他那么小心翼翼,有时候想,只要没有失去她的消息,做什么都可以,有时候又不愿意仅仅如此而已。

  他一直小心翼翼保持着一条界限。直到那一天,他打了她一晚上的电话都没有接听。他坐立不安,当天就坐上飞机去她的学校找她。

  结果,她一晚上都没有回来。

  等她终于回来,他却得知,她已经和程净汐在一起了。

  终究还是失去她了,如果说曾经自以为自己的出现可以改变什么,那么现在他一定会觉得,可以改变的,仅仅是他一个人而已。他终于明白,再多的等待,也不过只能是没有尽头的等待。

  他只能够简单的笑笑,说自己只是偶然路过这里,顺便来看看她。

  她竟然也会信以为真。

  那一天,他心不在焉,却强颜欢笑。她字字句句都说着她和另一个少年的关于。

  她不知道,她的幸福,多么刺眼,他却终究选择祝福。

  他在半途看到一个献血车,就去献了血,当初竟然还在想,抽出一些还疯狂爱着的蠢蠢欲动的血液,让这样的拓羽变得更少一些,就会爱半夏少一些,然后新生的血液就不再去爱她,再过一段时间,再抽出一些……反复循环,那个爱着她的自己就会越来越少,等到有一天那些感情都被新鲜的血液替代,稀释成几乎可以算是不存在,那么,他就可以再做回自己了。

  他对自己说,不要去理会那笑容背后的辛酸和挫折,不要去理会那绚烂背后藏匿的阴影和悲伤。

  总之,可以和这样的她拥有一场华丽的幻觉,本身就是美丽得不可求的幸运。

  就是那一天……

  他终于决心将她交给另一个人,退出她的世界,可那个人却一直都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