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略知道宁淑涵一直被蒙在鼓里,不然的话,他也不会一直对宁淑涵那么客气:“宁悦与何施施两个人是同一所学校出来的,在学校的时候,何施施曾经教唆展书豪独吞他和宁悦的共同作品,让宁悦无法保研。后来何施施又教唆宁悦的师兄左辰侵占了她的作品《半生石》,并且落井下石让宁悦无法在京城待下去。再后来,宁悦在蓝天影视公司工作,她便让云嘉阳压着宁悦不让她出头……宁女士,你说这是为了什么?”

  宁淑涵的脑子飞快的运转,嘴里也在细细的咂摸着沈略话中的含义:“是啊……她是为了什么呢……”

  沈略出言点了她一句:“宁女士,当局者迷。”

  宁淑涵想了想,似乎立刻将前因后果都想明白了。她一副被雷劈到似的样子,不敢置信的说道:“你的意思是……何施施早就知道宁悦是我的女儿,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她才会一直针对宁悦的?那何施施究竟是怎么认出我女儿的?!”

  “这就要问何影后了。”沈略的手一直插在口袋里,脸上的表情是宁悦所没有见过的冷硬:“豪门之内肮脏龌龊的事又不在少数,宁女士你也是在世家里面长大的了,难道心机还比不过一个何施施?二十年前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何影后才能原原本本的说个清楚。”

  宁淑涵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打击,她跌坐在一旁的石凳上,像是整个人都傻了。

  “我能查到的东西也只有这么多了,如果还想查的更仔细的话,我建议宁女士从何家入手去查。”沈略的声音格外的冷,如同数九寒冬那般凉彻心扉:“宁女士,你应该庆幸自己不像何先生一样偏袒她。别说是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陷害宁悦的事,单说她雇人伤了我的朋友和我的管家,这笔账就一定要和她算算清楚。”

  宁淑涵显然没心思管沈略究竟要怎么处理何施施的事儿,她的脑子里不停的有个疑问在闪。究竟自己女儿当年的失踪,与那个时候刚满十岁的何施施有没有关系?

  如果有的话,那么这个女人的心机真是深得可怕……

  不行,她一定要把这件事查清楚!她不能让自己的女儿平白无故的在外面受那么多的苦!

  “宁女士,你去哪儿?”

  眼见着她一言不发急匆匆离开的样子,沈略没有没有来的及拦住她,可如果可以的话,他其实也不想拦着宁淑涵。

  有些事儿不管不问是永远都不会过去的,该来的总归回来。

  沈略一转头,脚下一顿。

  他家沈太太站在离他不远的地方静静的看着他,表情像是酝酿了一场暴风雨一样。

  沈略尴尬的说道:“老婆,你怎么穿的那么少就出来了?冷不冷?我陪你回去多加一件衣服。”

  “沈略。”宁悦抬起头,静静地看着他问:“你还想瞒我到什么时候?”

  “瞒你?我瞒你什么了?”沈略嬉皮笑脸的朝她走了过去。

  宁悦立刻倒退了两步,冷着脸说道:“你以前是从来不会骗我的。”

  听到自己老婆的这句话,沈略就知道了,自己如果还在这里装傻充愣的话,宁悦是不会饶了他的。

  他收起了自己所有戏谑的表情,认真严肃的说:“老婆,我发誓,我今天跟宁女士说的这些也是我刚刚才查到的。”

  “但是之前你就知道了我和她的关系,是吗?”

  “……老婆,你听我说,我刚刚拿到了你们两个人的DNA亲子鉴定,所以才敢确定你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宁悦又问:“你还知道什么?”

  “……我还知道了,你小的时候之所以会漂泊在外,可能与何施施有关。”

  刚刚听到的那些只言片语,已经足够宁悦将整个事情尽数掌握了。

  她低着头,像是询问沈略,又像是在问她自己:“那么……我是谁?”

  沈略沉吟片刻,说:“你本名何悦宁,是何跃繁和宁淑涵两个人的独生女。你七岁那年陪同着他们两个人一起到邻省的朋友家做客,可却突然消失不见了。之后他们夫妻两个在外找了你几年,何跃繁死心回到何家,宁淑涵为此与他分居,而何跃繁这几年也将何施施当做自己亲生女儿在养,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女儿已经不在的事实了。”

  宁悦听完了沈略的话,默默地转过头,朝着背离沈略的方向走了过去。

  沈略见到自己老婆这幅失魂落魄的样子,又心疼又紧张的追了过去:“老婆!我真不是想要故意瞒你的,我想把事情调查的更清楚一点,再慢慢地告诉你。”

  “之前那些人根本不是来杀陌陌的,而是来杀我的?”

  “嗯……”

  宁悦停下了脚步,低头看着地面上浅浅的缝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宁悦,你说一句话行不行?别让我担心了。”沈略看着她小脸冻得发白的样子,干脆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你要是不开心,就当今天的事情根本没发生过,你也没听到我和宁女士说的话。行不行?”

  宁悦没说话,只是木然的朝着前面的路一直走了下去。

  这一年的第一场雪悄然而至,无声无息,毫无征兆。

  大雪遮掩了他们两个人的足迹,好似也暂时掩盖住了旁人的心思。

  宁悦回去之后便倒在了床上一病不起,三天都没有退烧。

  沈略推掉了公司里所有的工作呆在家里陪着她,生怕他老婆身边没有人照顾。

  “老婆喝点水吧?”沈略端着杯子,几乎趴在了床上盯着她。宁悦那张小脸烧的通红,可她就是不愿意到医院去,从影城回来的那天开始她也几乎没有与他说过话,好像还在为了宁淑涵的事情在生气。

  许久不见宁悦回应,沈略无可奈何的坐在床边,像个斗败的公鸡一样垂头丧气。

  “宁悦,我知道你不想面对宁女士也不想面对自己的身世……可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折腾自己的身子?你不愿意去医院也不愿意输液,是真的想急死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