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精致的小脸掠过促狭。
诧异地看了眼身侧的凌予,发现凌予的面色波澜不惊,没有任何异常,却是平淡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掌,静静打量着眼前的这位胥宁。
靳如歌眨眨眼,收回目光后还是伸手握了上去,不管怎么说,她也是这次画展的工作人员,没有对待来宾不礼貌的道理。
“胥先生您好,我是靳如歌。”
说完,她很有分寸地松开自己的手掌,可是对方却生生拉住她,她居然一时半会儿扯不掉。
靳如歌蹙眉:“胥先生?”
凌予周身散发出一股凛冽的气息,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男子,他在心里默默数着:1,2,3要是这男人再不松手,他才不管这是不是公众场合,觊觎他妻子的家伙,他都会给以颜色!
就在他心里刚好数到3的时候,胥宁忽地放开了靳如歌的手,一脸暧昧地冲她笑着:“靳小姐真是年轻漂亮,才华横溢。”
靳如歌感知到凌予心里的不痛快,当即说:“请叫我凌太太。这位是我先生,凌予。”
凌予的面色在靳如歌话音刚落的一刹那,宛若冰雪初融般,一下子就明媚了许多,而他周身的凛冽气息,也在瞬间收敛,转化为淡淡的戒备。
胥宁惊讶地看了眼凌予,然后暧昧地笑了笑:“凌太太结婚的速度可真是太快了,都让我措手不及了。当初我在巴黎大街上追着凌太太跑的时候,那时候,貌似您还是一位年轻的单身妈咪。”
靳如歌闻言一惊!
凌予当即揽过她的肩膀,凑近她耳畔低语:“你认识她?”
靳如歌瞪大了美目看着眼前的男人,无可挑剔的五官竟与她自己还有几分相似,跟凌予差不多高大完美的身材,还有一头精致干练的黑亮短发。
这个男人绝对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如果自己真的在巴黎见过,不可能没有印象啊!
思及他刚才说的,在巴黎大街追着她跑了两条街,还知道她是单身妈咪,靳如歌微微歪起脑袋,思绪一下子飘到了去年冬天的一个午后。
当时还有几天就是圣诞节,空中飘起细碎的小雪,靳如歌难得给自己放假,带着小天凌去了巴黎市区买圣诞节礼物。
走在繁华干净的街头,靳如歌一手牵着小天凌,一手打着小花伞,画面看起来温馨而静谧。就在这时候,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忽然与她迎面相撞,还在她的皮靴上踩了两脚。
靳如歌吃痛地弯腰,小天凌心疼妈妈,当即转身对着那名男子喊了起来:“喂!你不说对不起,没礼貌!”
那男子是个东方人,一头长长的黑发披肩,能听懂中国话,转身的时候,满脸的络腮胡子,很狼狈,好像很多天没洗过脸,甚至连大衣上都沾着点点泥泞,让靳如歌一下子想起了街头的乞丐。
靳如歌回身站好,看着脚背上被踩的泥巴脚印,蹙蹙眉,心想在异国他乡,单身女子带个孩子,还是不要跟陌生男人起冲突的好,于是拉着小天凌也不跟他计较了,转身就走了。
谁知道那个乞丐居然就这样追了上来,紧紧跟着他们,嘴里还说着,要赔给靳如歌一双新鞋子。
靳如歌说不用了,她的鞋子又没破,擦干净就好,让他离开。
可是那男子就跟狗皮膏药一样,一连追了她两条街。
靳如歌有种被人算计的感觉,心里有点害怕,就拉着小天凌直接钻进了街边的商场里。
因为马上就是圣诞节,商场人流量很大,一楼门口的保安也很多,靳如歌就跟小天凌呆在一楼的商场,哪儿也不敢去。
结果就在她以为那名单子已经离开的时候,一转身,发现他居然捧着一双皮靴微笑着看着她,手里还有一张开了票的单子。
“我不知道你穿多大码的鞋子,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风格,这是这个专柜今天最新款,我付过钱了,24小时内是可以调换的,算我赔你的。”
男子把鞋子往她面前一放,把发票往小天凌手里一塞,转身就跑了。
靳如歌一头雾水,拿起发票一看,这双靴子的价格令她咋舌!好贵!
大概是看着胥宁看太久了,甚至在外人看来有些花痴的程度,所以凌予心里有些吃味,他用力握了一下她的肩膀,将她的思绪拉回。
靳如歌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近乎跟凌予一样完美的男子,如果再加上祁夜站在这里,她很难想象这世上还有哪个男人会比他们三个更出色。
艰难地扯着嘴角,靳如歌惊讶地指着他:“你,你就是那个,赔我靴子的?”
胥宁的双眸顿时绽放出流光溢彩:“是啊,凌太太终于想起来了。真是巧啊,我们又见面了。”
靳如歌对于这样的巧合感到很茫然,肩上又被捏了一下,她侧目望向凌予深邃的双眼,立即解释:“在巴黎他踩了我一脚,然后追了我两条街,非要赔一双鞋子给我。”
凌予闻言也诧异了,他目光灼灼地盯着胥宁,面色看似在微微笑着,可是笑容背后尽显阴冷:“胥先生,这幅对于我跟我太太有着很特别的意义,而且我已经最先预定了,胥先生看起来也是个有教养的男子,不会不懂得先来后到的道理吧?”
胥宁微微一笑,他听的出来凌予背后的暗讽,却不以为然道:“我也是没办法,凌太太,我母亲很喜欢您的画,非要我来买一副您的著作回去。尤其这副曾经还夺过新人赛金奖,我又怎能错过?”
靳如歌当即微微笑着:“胥先生,这幅画本是非卖品,确实也被我先生最先买下了。胥先生的母亲如果真的喜欢我的画,那也应该是喜欢油画才对,毕竟素描不是我的专长。我还有别的获奖油画在工作室,胥先生感兴趣,可以联系我的师兄。”
胥宁眼神飘荡着暧昧,仿佛听靳如歌说话,是种很享受的事情。
靳如歌说完,发现这男人只顾盯着她看,不由蹙眉:“胥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