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予心里不解,在部队,上下级之分尤为明显,这个人应该是更高的地方过来的,按理说,以他现在的身份,还轮不到他来跟这样的人对话。
“别紧张,我就是来找你聊聊天的。”那人很亲切地在凌予对面坐下,然后一双狭长而睿智的眼眸定定地打量着凌予,摆摆手:“坐。”
凌予坐下,不卑不亢地迎上对面人的目光,只看着,不语。
那人笑的更慈祥了,摸摸下巴道:“听靳军长说,你身体不舒服,想要转业。”
凌予点点头:“是。”
那人又说:“好吧,看来都是天意。”
“我同意你转业。”那人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军官证,放在凌予眼前:“我是你首长靳沫卿少将的顶头上司。孙柯。”
凌予不解:“首长,这是?”
那人靳沫卿是少将,孙柯也是少将,在军衔相等的情况下,那就是看军职了。
孙柯接着说:“你是我一早就看中的好苗子,国家那么用心地培养你,教育你,为的就是养兵千日用兵一时。本来想着在军演中提炼你,结果靳少将一再阻碍你的前程,阻碍你为国效力,昨天半夜三点还给我发内部邮件,说明你的身体状况等等问题,为此,我只能亲自来一趟。”
凌予懂了,当即说着:“首长,我很感谢国家的栽培,但是我的身体真的很不舒服,我想军演我参加不了,军装我也穿不了了。”
“呵呵,难道是做了豪门太子爷,就心高气傲看不上这身军装了?”孙柯显然把凌予早就查了个透透彻彻的:“这可不是你的做派,凌校长,你的秉xing,我还是信得过的。”
凌予不言。
孙柯又说:“说白了,点名让你参加这次军演,为的就是给你一个名真言顺的死亡的理由,然后给你委派去缅甸边境扫毒的任务。不过,现在看来,我们发现了一个更适合你的去处,而且这个案子也很关键,除了你,没有任何人可以胜任。”
凌予的眉头跳了跳,就知道这些人不会放过他。
孙柯从公文包里取出一个档案袋,递给凌予,凌予接过打开一看,脸当时就黑了。
那资料上的一张张照片全都是胥宁的,还有他的家人,他的父亲,以及跟靳如歌很相像的母亲,他们家的古董店,贵族一样的房子,等等。
凌予有些头疼:“首长,为了胥宁这个人,犯不着吧?”
孙柯笑着说:“为了胥宁当然犯不着,他说白了,就是个走私文物的。手底下在全世界有固定的文物收货点,那些固定点的老板们手底下又有各自信得过的盗墓手,这种事情不疼不痒,何况他是美籍华侨,在我们国家下手的次数也有限,我们确实犯不着。”
凌予挑了挑眉,心想,莫非自己想要帮着胥宁脱罪走私文物的事情被孙柯发现了?
隐匿住那一丝忐忑,就又听孙柯说:“关键是胥宁的父亲,胥尔升,这个人物,才是核心的**oss。我们已经查到了胥宁跟凌校长妻子之间的渊源,所以说,这个任务只有凌校长才能胜任。”
凌予闻言,脸全黑了。
他把资料往档案袋里一放,然后往孙柯面前一推:“首长,这个事情我干不来,真的。”
至于胥宁的父亲到底是做什么的,凌予几乎不用问了,连胥宁走私文物都可以被孙柯说成是不疼不痒的事情,那胥宁的父亲肯定干了不少惊天动地的大事情!
靳如歌的亲哥哥是胥宁,靳如歌的亲生父亲到底是靳沫卿还是胥尔升,他还搞不清楚,他唯一清楚的是,他绝对不可能潜伏到自己妻子的娘家去把妻子的娘家彻底搞垮!
这不是人干的事情!
“首长,我的身体真的不舒服,我要转业。”凌予一本正经地盯着孙柯,眼眸中的焦急是如此鲜明。
孙柯定定地看着凌予,然后笑着说:“转业可以,跟你的妻子回美国,潜伏到胥家中心事业,获取他们的信任,做胥尔升的好助理,好女婿,配合我方工作。你出任务期间,三年五年无所谓,我都给你算转业。”
凌予蹙眉:“首长,你明知道我要的转业不是这样的!”
“那你选吧,要么转业,要么坐牢,选吧!”孙柯往椅背上一靠,悠然自得地掏出香烟,点了一根。
凌予有些气恼:“首长,你不能把莫须有的罪名加在我头上让我去坐牢,我没做过作奸犯科的事情!”
孙柯点点头吐了个烟圈,云淡风轻道:“可是,胥宁前天在北太平洋被截获的一批中国文物,我已经找了相关的部门了,连人带货全放了。胥宁这会儿肯定想着是你出手帮忙的。不管你做没做,在胥宁心里,你已经脏了。”
凌予错愕地看着孙柯,却听见孙柯又说:“凌校长跟你夫人是军婚,貌似军婚手续并不完整,尤其在政审上面,是靳少将给你们直接开了方便之门。但是,如果追究你夫人真正的来路的话,光凭有个文物走私的哥哥,政审就不合格了。你们的军婚,我可以随时宣布无效。”
凌予别过脸去,不想再看见孙柯!
可是孙柯偏偏惹人生厌地喋喋不休着:“你跟胥宁有着这样一层关系,我若是就这样放手随你去了,不管你,但是我今天跟你说的这些,包括要针对胥尔升的这些,你已经知道了,在这种情况下,我会放了你吗?有句老话说的好,当一个人知道你的秘密,又不想杀人灭口的话,只能拉着他同流合污。”
孙柯说完,一脸阴森地看着凌予,脸上之前的亲切慈祥全都消失殆尽了。
凌予有种被逼上梁山的感觉,无奈道:“谁都知道我是军人,胥尔升凭什么信任我?就连胥宁,他都不会轻易信任我!”
孙柯笑笑:“那就利用你的妻子啊,你的妻子信任你,他们爱屋及乌自然只能接受你,再加上,你这次在文物走私的事情上帮了胥宁这么大的一个忙,在他看来,你就已经脏了,你凌予跟浩然正气的军人已经扯不上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