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胥先生,这个太贵重了!”靳如歌实在忍不住了:“小天祈还小,这个给他当玩具,也太暴殄天物了。”
胥尔升闻言却是不以为然地摇摇手:“如歌,这本就是你的东西。你知道吗,这颗珍珠就是一个古董收藏家捐赠出来拍卖的,你妈妈在慈善拍卖会上拍下来的,所有的善款全都以你的名字,在南非生活最艰苦的地区建立了二十所如歌希望小学,余下的善款,也建立了如歌慈善儿童基金,帮助那些依旧贫困,饥饿甚至患有疾病的非洲孩子。”
胥宁点头道:“所以,这颗珍珠其实是一种爱心的传递,是正能量,你就坦然地让小天祈收下吧!”
凌予嘴角一弯,拍拍靳如歌的肩膀,以作安抚。
只怕靳如歌当局者迷,所以看不清楚,可是凌予跟胥宁都看的很清楚,胥尔升非常宠爱慕烟,看着慕烟日夜思念女儿,好不容易见上了,女儿还开不了口叫她一声妈妈,于是心里替慕烟心疼。
也就是这样,这个狐狸般聪明的男人,才会想到用这样的方式来讨好靳如歌,并且将慕烟做过的有关思念女儿的事情,配合着给孩子们的见面礼,拿出来讲一讲,看起来是顺便说说而已,实则全是精心编排的。
而靳如歌完全沉浸在母亲为她所做的一切里,眼眸里蓄满了感动的泪水。
她觉得,自己的生母就是世上最伟大最善良的女人,也最温柔最宽容的女人,对自己迟迟开不了口喊妈妈,也渐渐生起了内疚。
说起来,靳如歌一向冰雪聪明,可是这件事情牵扯到亲情,大多人都是这样,说别人的感情很容易,自己沾上了就会被蒙住了双眼,尤其,对方还是自己的生母,她怎能不感动的一塌糊涂?
凌予叹了口气,这个胥尔升,果然是个强大的对手,明明什么都设计好了,可是看起来确实如此浑然天成,滴水不漏。
然后饶有兴致的目光转向了小儿子,凌予问:“小天凌,你挑了什么,快打开看看!”
一旁的胥安熙看着小天祈手里的金色大珍珠,两眼直发光,她倒是不觉得小天凌手里生锈的破铁盒里能装什么好东西,只是迫不及待想要小天凌快点打开来看,然后她好早点看看自己盒子里装的什么。
小天凌微微笑着,很是好奇,他之所以会选择一个破盒子,是因为以前跟慕希宸一起的时候,慕希宸给他讲了很多跟海盗有关的故事,慕希宸说,一般一艘破旧的大船沉入海底,最耀眼珍贵的宝藏,都是被藏在最破败不堪的盒子里,被水草缠绕,或长满青苔,经常被人们所忽略。
胥尔升看着小天凌,嘴角边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在他打开的前一秒,问他:“你为什么选这个破的盒子?是因为害怕拿走太贵重的礼物,觉得不好意思,或者不礼貌吗?”
小天凌摇摇头:“被人们忽略的,或者轻视的,往往都是最珍贵的。”
他很诚实,他根本就没有觉得拿走贵重的礼物是不礼貌,或者不好意思的事情,相反,他就是为了拿走最珍贵的,所以才会专门挑了个最破的!
他真挚纯洁的回答引起了在座所有人的沉思,也将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只小铁盒上。
稚嫩的小手轻轻叩开上面的小锁片,打开之后,发现里面有两层,第一层,全是年代久远早已泛黄的白色纸张,他蹙眉,看着妈妈。
靳如歌伸手从里面将那些东西拿出来,一点点打开看,因为时光隔得太久了,纸张很薄,不小心就会碎裂,但是上面的钢笔字尽管潦草,却很清晰。
是一堆妇科检查的数据等等。
慕烟看着那个,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胥尔升直接将妻子搂在怀里,紧紧的,然后说:“如歌,这个,就是你在你妈妈肚子里,一天天长大变化的数据,从第三个月开始,一直到生产。”
靳如歌的眼泪一下子倾泻而出。
她蹙着眉,有些不忍心再看下去了,原来,她的生母居然还一直保存着这些吗?
“老婆别哭”
凌予心疼地将靳如歌紧紧搂在怀里,一下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他有些后悔这次来的这么突然。
在中国的那几天里,事情变化与发展的太快了,她承受的也太多了,哭的也太多了,他就应该等着带她去法国,疗养了一年再来的。
胥尔升看得出来,凌予对靳如歌是真的很在乎。
眸光流转,小天凌用力叩开第二层的盖子,就看见下面躺着一块小金表,一看就是新的,而且金灿灿的好漂亮,似乎就是给小孩子准备的。
胥尔升看他拿出来往自己的手腕上比划的样子,扑哧一笑,拍拍慕烟的肩膀,让慕烟也看一眼。
慕烟望去,看着小天凌歪着脑袋欢喜地摸索着怎么戴在手腕上的天真模样,也跟着笑了。
胥尔升道:“这块手表作为你挑选了这只盒子的奖励。小天凌,你哥哥有珍珠,你有手表,这就是爷爷送给你们的见面礼。”
小天凌欢喜地笑着:“我喜欢!我喜欢手表!爷爷,防水吗?”
胥尔升一脸笃定道:“当然!这是爷爷专门定做的儿童小金表,你可以戴着它洗澡!一直戴到你十二岁!”
胥宁看他老是戴不上,还在埋头弄着,忍不住上前帮他把扣上搭扣,然后说:“有点长,一会儿舅舅让萨姆给你去掉几节,剩下的留着,等你长高长壮了,就可以加上一节!”
说完,胥宁将手表从小天凌的胳膊上取下,然后还给他,就看见小天凌欢喜不已地将手表塞进了小皮衣上面的口袋里,还拉上了拉链,很宝贝的样子。
靳如歌看儿子这么可爱,一下子笑了。
小天祈也笑,他玩着手里的珍珠,爱不释手,却不知,这粒珍珠在十五年后,挽救了多少人的性命!
“叔叔!可以看我的吗?”胥安熙有些迫不及待,眼巴巴地看着胥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