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迷宫一样的房间里,脚下是平坦的水泥地,可现在完全不是了!
无数跟黄色的铜线将他们的脚下分割成一道一道的,像是英语作业本的格子,也像是云南少数民族跳的竹子舞,根根平行,人想要前进,就得横过身子小心翼翼一只脚一只脚地跨进去,还得看清楚间距,因为这些铜丝的间距不是等宽的,有的刚好小心些可以塞下一只脚,有的则非常紧密,稍微看花眼,就会踩上去!
胥宁蹙眉,有些不敢去想踩上这些铜丝的后果。
因为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铜丝是家用电器里面最会导热导电的东西!
“要是踩错了,会不会变成烤鸡?”
胥宁下意识地呢喃了一句,却换来了凌予的若有所思。
他想,胥尔升既然是武器设计师,那么这里面的模型必然都是根据真实的潜艇按照严格的比例完美缩小的产物。既然是自己的设计,胥尔升肯定会像对待自己的孩子般保护它们,而将它们周围都紧密地布满铜线,是为了什么。
凌予在部队呆了那么多年,对各种武器的材质质感很熟悉了,眼前的这些模型莫名让他觉得有些怪异,好像材料有问题。
当下纳闷,扭头就问胥宁:“谁跟你说不能带打火机跟手枪上来的?这上面怎么没人?不是应该有人看这么?不然熙熙早上是怎么被吓着的?就被光秃秃的大铁门?”
凌予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胥宁不知该如何回答,不过有一件事情是清楚的:“我爸爸每个月都会上来一次,每次上来都会专门把抽雪茄的打火机跟随身的手枪留在书房里,再加上他本身就是。。。”
说到这里,胥宁顿了顿,差点把胥尔升是武器设计师的事情说了出来。
这还是他十岁的时候发现先的秘密。
他眨眨眼,幽深的瞳孔闪过一丝不耐:“反正,我就是这么知道的。”
凌予也不追问,因为胥宁刻意去回避的东西,他已经知道什么了。
与此同时,胥尔升跟慕烟的房间,正对着大床的一台硕大液晶显示器上,正同步直播着四楼里两个男人的一举一动。
慕烟躺在床上,手里拿着温热的米酒,时不时小啄一口,笑着说:“你怎么不干脆告诉他们,莉莉安就在其中一个潜艇玩具里?要是踩错了铜线,相应连着的那个玩具潜艇就会自燃?”
胥尔升笑着揽过慕烟的肩,表情愉悦,仿佛正在跟妻子合看一部精彩的动作片电影。
因为慕烟至今都不知道胥尔升玩这个是为了做设计,她是真的以为胥尔升童心未泯喜欢这样的大玩具,还费尽心思藏起来玩,她想着,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癖好,比如她喜欢画画,他喜欢古董跟这些定制的大玩具。
胥尔升声色温润:“有什么好说的,反正伤不到他们。没从大门进去,说明胥宁还是有脑子的,把凌予带进去,说明胥宁把凌予当自家人。不过,凌予到底是不是自家人,还要再等一会儿才知道。”
“什么意思?”慕烟好奇,扭过头看着丈夫。
丈夫的嘴角边却噙着一抹玩味的笑,另一只空闲的手里还握着今天刚刚找人调出来的凌予的资料。
一个从高中毕业后就考入中国正规军校接受专业训练的军人,穿了这么多年的军装了,说脱就脱了,太匪夷所思了。
尽管胥宁跟胥尔升说过,是因为凌予帮了胥宁的忙,所以引咎辞职,转业了,但是胥尔升目前的工作太敏感了,不单单是中**方想找他麻烦,前年就有个以色列的卧底特工潜入他的古董店企图窃取设计图纸,最后被他亲手一枪毙了。
如果凌予的转业也并不单纯,那么胥尔升自然不会放过他!
看起来,这是一场帮慕烟出气的戏,实则,胥尔升是一举多得,最重要的就是想要知道凌予的本事,以及凌予来纽约的真正目的。
胥尔升以前自己就是军人,军人对于那抹绿色的感情,他懂。
四楼。
凌予看着胥宁:“我觉得这些材质有问题,怎么像是泛着一层荧光一样?还是大晚上我眼花了?”
胥宁眨眨眼,面色一凛:“细细看好像是有些。”
凌予深吸一口气,将身上带着的所有东西全都取下来,就搁在里面的水泥地上,然后手里执了一把军刀,然后看着胥宁:“你在这里呆着,我去找子洛,注意时刻帮我打着脚下的光线。”
他刚刚说完,胥宁就拦住他:“我也要去!她是我的未婚妻!”
凌予扭头看着他,妖娆的面色很是决然:“我是她舅舅!我跟你一样希望她平安无事,我身手比你好,你也说了,所以,我去,你留下!”
谁知道地上的这些铜线有什么古怪,尤其看见那些莹莹泛着淡淡光泽的模型材质,凌予的心里莫名掠过“磷粉”两个字,铜线是可以传电导热的,磷粉是达到一定温度就可以自燃的,万一那些模型材质也是助燃型,仇子洛呆在里面不是很危险?
胥宁是很担心仇子洛,但是关键时候,凌予除了自己的身手,谁也不信!
他不要把自己亲人的生命寄托在别人的手里,万一胥宁不小心触碰到一根,他不敢想象那样的后果,所以他要全力以赴,自己去救。
胥宁眉头紧蹙,却还是让凌予去了。
凌予先大略数了数眼前的模型,迈步前叮嘱胥宁:“我要集中精力看着脚下,你不要跟我说话,如果我找到人,我会告诉你。”
胥宁点点头,就看着凌予紧蹙着眉头,一脸沉重地开始艰难前行。
姿势很不雅观,两只脚跨起来的有时候有点像是在水稻田里cha秧的农民,有时候又有点像是螃蟹,但是此刻的凌予,却是胥宁唯一的希望。
这样走了约有五十分钟,凌予额头上一层细汗,他抬手擦擦,站着不动定了定神,这已经是第7个了,他深吸一口气,手掌探向潜艇盖,胥宁的心也如同前几次一样被紧紧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