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如歌闻言一愣,不语。
凌予随即将大手摁在她的小手上,有力地握住,看着凌儿:“妈妈,如歌这些年跟着我,夫妻同心,我们对彼此都是完全忠诚的,她是个明事理的好女人,即便我的名字没有加在她的姓氏之前,却也是刻在了她的心上的。”
凌儿端着热汤,心知儿子是有意偏袒,放下汤碗之后,拿起筷子招呼着他们:“都吃吧!虽说是夏天,但是屋子里也开了空调,再不吃就凉了!”
胥尔升看着凌儿,礼貌地笑了笑:“老姐姐,您离开中国近半个世纪了,关于过去的很多事情,我们也只能凭借他人的口述而先入为主地做出判断,如果在某些事情的认知上,我太太对您有误解的话,还请您海涵。”
凌儿浅笑:“乔副省长说的是哪里的话,慕先生身体不适提前退席,令夫人也是慕先生的妹妹,追过去照顾也是应该的,仅此而已。我不是小气的人,怎么会不高兴呢。”
言外之意,凌儿不想跟他们继续关于过去那些事情的话题!
她把一切都归咎于只是刚才她字面上简单的意思而已!
胥尔升叹了口气,笑笑:“呵呵,我都60岁了,本来该退休了,偏偏国家延长了退休人员的年龄,这一下又要再干五年。老姐姐虽说是荣归故里,可实则也算是初来乍到了,未来有什么事情可以帮的上忙的地方,老姐姐千万不要客气。”
想想凌予之前为他们做的,胥尔升觉得,如果这里面真有另一个真相的话,他趁着最后在位的五年为凌儿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唯一可惜的是,他稳扎稳打了那么多年的政绩啊,没有接班人!
凌儿闻言,端起红酒杯笑意盈盈地凑上,敬了胥尔升一杯。
就这样,刚刚还以为根本已经进行不下去的晚宴,又开始了之前欢愉和谐的氛围。
孩子们在那一桌上吃的一惊一乍的,裴心对于洛天祈的照顾欣然接受,来着不拒,安静的不可思议。
这也让洛天祈感到了隐隐的不安。
看着大人们那桌气氛已经非常和谐了,于是洛天祈跟妹妹说:“我去下洗手间,你帮我照顾下心心。”
洛天蕊点点头,看了眼一声不吭的裴心,在洛天祈走后小声道:“你跟我哥吵架啦?”
裴心一愣,眨眨眼,摇摇头。
洛天蕊道:“心心,我哥对你真的很好的,我是他一手带大的,他都没有这么疼过我呢!”
裴心闻言不语,慢条斯理地吃着,她的瞳孔没有焦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洛天祈从包房出去之后,直接一个电话,把胥宁给叫出来了。
两个男人,一起沿着长长的走廊,走进了另一间包房里。
进去,关上门,胥宁好笑地看着他:“又怎么了?”
洛天祈叹了口气,干脆把下午跟心心之间的事情告诉了胥宁,然后,给了胥宁一分钟消化的时间,又问:“舅舅,你说,我要不要回去就告诉她,其实那天那个人就是我啊?”
见到裴心因为这件事情而纠结痛苦的样子,洛天祈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胥宁蹙了蹙眉,他何尝看不出来,这个外甥是动了真情了!
他从口袋里取出一根烟,点上,走到窗口俯视着楼下那些小如蝼蚁般的车水马龙。
想了好一会儿,胥宁道:“这种事情,既然你一开始选择了隐瞒,那就一直瞒下去,瞒的彻底一点!”
洛天祈心里有几分忐忑:“可是,她说她身子脏了,配不上我,这种时候我还不坦言,真的好吗?”
“呵呵。”胥宁笑了:“你真是个孩子。不要因为一时恻隐之心而坏了长久。你当初绕了那么大一个圈子领养她,不就是为了保护她的自尊心吗,现在难道要前功尽弃?你换个角度想一想,如果她明知道自己配不上你,你还是当她如珠如宝,愿意跟她在一起,那么会是怎样的结果?她一定会对你心怀感激,非常感动,并且心生崇拜,这样的愧疚在她的心里会一直悄悄地藏着,也会更加珍惜你们的关系,对你更好。”
因为,在她破碎之后,他给了她一个新的世界,他等于是她的救世主,也将成为她生命的主宰!
洛天祈一颗纠结挣扎的心,在跟胥宁的交谈过后,渐渐平复了。
打定了主意之后,便跟着胥宁一起回了包间。
回去吃了不一会儿功夫,大人们彼此说说话,凌儿也跟胥尔升一起谈论了自己想在B市开拓市场的事情,胥尔升直言道,十月的时候,B市会举办一个花卉博览会,博览会上可谓商机无限,到时候可以全力支持凌儿参加。
没想到,中途差点不欢而散的晚宴,居然结尾的时候有声有色的。
靳如歌跟凌予今晚打算在乔公馆居住,好好陪陪凌儿,尤其凌儿跟慕华之间的恩怨,他们都急于解开。
凌儿对面的套房,也是凌冽专门给父母留的,里面东西都是现成的。
走到停车场的时候,凌冽也邀大哥一起去住,可却被拒绝了,凌冽笑笑,没有多言,想来,大哥是想要跟裴心单独相处吧!
就这样,散伙之后,各回各家!
凌冽知道爸爸妈妈跟奶奶有话说,于是直接道:“我们先回房了。”
靳如歌他们都没在意,事情太多,孩子们也大了,没去三楼看一眼,自然对儿子女儿住在一间房里的事情浑然不知!
靳如歌心里忐忑,紧紧握着凌予的手。
凌予心里也是七上八下,夫妻俩一起泡了壶碧螺春,然后倒进青花瓷茶碗里,由靳如歌亲自端着,送去凌儿的房间里。
此刻,还不到十点,想来凌儿刚刚回来,遇见了慕华,也不会这么早睡。
凌予站在娇妻身侧,给了她一个鼓励的眼神,然后他敲响房门:“妈妈,妈妈您睡了么?”
等了会儿,凌儿过来开门,她鼻梁上架了金属边眼镜,平添了一份知xing。
瞥了眼靳如歌手里端着的茶盏,她叹了口气:“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