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星有些担心天子会对娇娇发脾气。
因为以天子喜欢安静的个性,肯定受不了妹妹这个样子的。
而天祈他们也是有些无语地盯着娇娇,他们姊妹几个好像没见过这么能说的了。
眼瞧着天子喝完了最后一口汤,将餐具一放,取了纸巾擦擦嘴,直接摁铃。空姐过来将他面前的小桌板收拾干净,便退下。
耳边,是娇娇清甜的嗓音:“哥哥,你吃饱了吗,我觉得你刚才的汤好像很好喝的样子,我看见了胡萝卜片了,妈妈说了,胡萝卜有叶黄素,对眼睛好的。哥哥,你经常看球赛要多吃一点胡萝卜保护眼睛。不过,哥哥,好像胡萝卜要跟肉一起做,有油了,营养才会被吸收呢,你刚才的汤好像是肯德基里那种,是速溶的,是开水直接对着……”
娇娇忽然就不说话了。
因为,天子扭头,盯着她。
天子一言不发,面无表情,一眨不眨。
盯了好一会儿,娇娇的脑袋越来越低,越来越低,最后说不出话来了,他还是盯着她,娇娇凝眉,撇撇嘴,干脆取了自己的大衣往上拉,盖住脸,假装睡觉了。
如此这般,天子才转过脸去,自己取了飞机上提供的杂志,一页页安静地翻看了起来。
凌心扑哧一笑,小酷仔的杀伤力还挺大。
天星嘴角一弯,闭上了双眼也开始休息了。
只是,她有一只手始终被乔欧紧紧攥在手心里,不曾放开。
温润,微暖,缱绻。
乔欧的拇指悄无声息地婆娑在天星稚嫩柔软的手心里,一下下,痒痒的。
这,算不算**?
天星蹙眉,动了动手掌想要挣脱他这份无声的暧昧,偏偏他握的很紧,另一只手臂还顺势将她带入了怀里,温润的嗓音低掠:“睡吧,乖。”
可是手心里的暧昧却并未停止。
天星全身上下的每一个毛孔都战栗了起来,腹诽着:你这么调戏我,我要怎么睡的着?
偏偏,乔欧不知是不是有意的,鼻息一点点喷洒在她的额顶,带着温热与淡淡的湿意,加上手心里始终未断的暧昧,天星只觉得头皮发麻,后背冒汗。
忍无可忍地抽回自己的大手从他怀里挣脱了出来,她干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拼命地搓着自己的手心!
痒死了!
浑身被他搞得不自在!
用力甩甩脑袋,天星瞪着他!
乔欧却端正地坐着,脸上没有任何不适的表情,莹亮诱人的眸光里除了宠溺之外,平添了一份带着志在必得的执念,他的下巴微微扬起,相较于那个十五岁时候的自己,骨子里散发出的味道,多出了雍容、倨傲还有自信。
天星一时瞧得恍惚。
眼前的男人总是想她苦巴巴的抱怨,说他的青春全都灌溉在了她的身上,他却不自知,经过了这些年的磨练,他骨子里的气质综合在一起散发出来,一起越来越有魅力,越来越迷人。
天星冰雪聪明,她知道乔欧此刻的魅力,与情人眼里出西施无关,而是客观地、真的很迷人。
乔欧眸光里掠过满意,浅浅的嘴角带着笑意:“骄傲吧?这么出色的男人,只你一个人所能拥有。”
“……”小脸刷的一红,天星蹙眉:“臭美!”
扭头背对着乔欧坐着,放低了靠背,佯装休息。
乔欧也不去吵她了,而是静静盯着她娇憨又别扭的小模样,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大!
而天星的心里却越来越乱,怎的这男人脸皮越来越厚,且越来越难以对付?
两个小时的飞行之后,一行人背着包包从下了机。
一家人跟着机场地勤的带领,正要进入贵宾通道,不远处千万粉丝呼唤的声音已经隔着长长的冗道穿了过来。天星凝眉看着身侧被乔欧紧紧握着的小手,再一次挣脱!
乔欧无奈苦笑,直接捉过她的小肩膀纳入怀里揽着,姿态更为亲密:“不许逃!我们不走这边。”
天祈点点头:“从普通达到口出去吧!”
他的身份是市长,乔欧的身份是军长,天星的身份是国际巨星,而裴心去年刚刚博士毕业,一大家子不光是身份惹眼,就连相貌都惹眼,尤其天祈跟乔欧都是必须低调行事的人,天祈重“廉”,乔欧重“律”。
大手牵小手,就这样,在地勤小姐诧异地目光下,洛氏家族的子孙们,从平淡无奇的普通出口出闸,而等候在那里的,正是亲自前来接机的天凌跟晏西晏北。
相互祝贺拥抱,一路温情满满地抵达机场,上了车。
天凌直接将天子拉到身边,两人一起并肩而坐。硕大的保姆房车里,天凌此刻看着天子的眼神,宛若是当年凌予看着乔欧那般,带着期待、欣慰还有寄托。
天子最怕的人,就是二哥。
大哥性格温婉,三哥常年不在家,四姐满世界开演唱会,小妹除了叽叽喳喳争强好胜外没什么心眼。
而二哥则不同!
二哥是全家人从天子小时候,就给他树立的榜样!
天凌抬手在弟弟的鸭舌帽帽檐上轻轻敲了一下:“我跟爸妈说好了,你明天回北京,好好上学,寒假来我这里,我带你去公司好好熟悉一下。”
“……”
“以后每逢寒暑假,都要过来,贴身跟着我,做我的秘书。”
“……”
天子不答,一边的娇娇倒是说话了:“二哥,小五哥才十三岁,还是小孩子,正是贪玩的时候呢,二哥怎么可以剥夺小五哥的童年!二哥这么做太早了,也是不对的!”
天凌闻言,勾了勾唇。
他这么做,不对了吗?可是珠珠的身子……这么多年了,连小天星都长大成人了,连这对龙凤胎都上了中学了,凌煦却还是没有回来!
天凌没有时间再等了,他不知道珠珠会不会在下一个傍晚时分,就彻底醒不过来了。
“天子是男孩子,与你自是不一样的。我洛家的男儿,必须从小学会责任,学会独当一面的本领!”天凌说完,凝视着天子,满怀复杂的目光,瞧得天子心惊。因为他在二哥清雅飘渺的笑容之下,是天凌隐匿住的浓浓的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