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柔伊穿着一件透明的黑色睡裙,正躺在他与欢欢的大床上,他当时就生气了,但是却强忍着满腔的愤怒,没有立即将她扔出去,只是皱着眉头让她出去。--可那晚的白柔伊似乎豁出一切,她不理会他愤怒的神色,像只小猫一样贴在他身上,求他爱抚求他怜爱。
在人前那么高贵的女人,在他面前却卑微得像最低贱的侍奴。他没有改变初衷,冷硬的叫她出去,不要污染了房间里的空气,哪会让他再也找不到欢欢存在的气息。
白柔伊不甘心,直接脱了衣服诱惑他,慕岩没有理会她,直接打电话给保安,让保安来带她走。白柔伊当时吓得花容失色,跌跌撞撞的穿好衣服走了。
他很累,心也很空,卧室里只有一股浓郁的香水味,连被窝里都沾染上了白柔伊身上的味道,当时他就崩溃了,将屋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虽然事后他十分后悔,卧室里的一景一物,都是他当初为了讨欢欢开心特意布置的。
可那时除了砸掉这些东西,他找不到任何可以发泄他满腔的愤怒与悲伤的方式。
第二天,他在一堆狼籍里醒了过来,才知道自己干了什么蠢事,他又怒又悔,然后在一堆狼籍中看到一条金手链。他记得那条手链,他曾看见刘妈戴过,难道是刘妈落在这里的?
他拿起手链,正准备下楼去,看到门上装的电子眼与防盗系统,他心思一转,取下记忆芯片,去书房调出监控图片。这个电子门设计十分精良,可以把一切入侵的人拍下来,然后存档,只要有记忆芯片,那么就无所遁形。
上次他听小芳说了白方渝来卧室捣乱后,他就留了心。他与白方渝有旧情在,他直接去找她,反而更容易让她误会他对她还余情未了。所以他请人按装了这个电子门,就是为了避免别人再来捣乱。
照片一张张的调了出来,其中有几张,是卢谨欢不知道怎么开门时,被拍下的糗样,他看着她急得挠头抓腮的样子,忍不住想笑,看了许久,都舍不得换下一张。算起来,他跟卢谨欢的合照真的很少,当初连婚纱照都没有照,后来更是没有机会照相。
过了许久,他才往下翻,还有刘妈一脸焦急的在门前乱碰的照片,他看到那张照片,联想到刘妈昨晚慌慌张张离开的身影,急忙下楼去找刘妈,就看到刘妈正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他拦住了刘妈,昨晚他脑子混沌,一时没有想起,刘妈本该在老家陪妈妈跟阿婆,这会儿才想起来,他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刘妈,神色冷峻,“刘妈,你要去哪里?”
刘妈当时吓得一个激灵,手里的行李箱没提住,里面的东西全散落出来,与手链一套款式的首饰盒也落了出来,还有一些眼熟的首饰,慕岩的脸立即就黑沉下来。
刘妈很多年前就在慕宅工作,凭良心说,慕家给的工资与福利都比别的大户人家好,每年还有年终奖,休假也按法定假日,还额外给探亲假,为的就是让佣人忠心工作。
可在慕宅工作了十几年的刘妈,私底下竟然偷东西。慕岩蹲下去,拿起一个蓝色绒面的首饰盒,里面赫然是阮菁送给卢谨欢的那对龙凤玉镯,他挑了挑眉,神情更冷,“刘妈,这是怎么回事?”
刘妈吓得不得了,一下子跪在地上,求饶道:“大少爷,求你不要把我送进警察局,我就是一时起了贪念,我把东西还你,你念在我为慕家任劳任怨这么多年,就放过我吧。”
“你任劳任怨?我倒不知道刘妈你心里有那么多怨气,你在慕家待的时间最长,你很清楚我们对小偷的严厉。你三番两次跑到我们卧室里,就是为了偷东西?”慕岩冷声道,他只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
“我也不想偷东西啊,可是我那不成材的儿子,跟人去澳门赌搏,欠了五百万的巨款,如果我不还,他会被他们打死的。”刘妈声泪俱下,差点没给慕岩磕头了。
慕岩按揉着疼痛的太阳穴,他说:“不管这事是不是情有可愿,你做错了事,就要得到惩罚,还有,这套首饰怎么会在你这里,我明明记得是慕楚送给了柔伊。”
刘妈听到这话已经面如死灰了,又听到慕岩问起白柔伊,她又死灰复燃,眼里冒出一种奇异的光芒。她看着慕岩指着的那个檀木首饰盒,她灵机一动,连忙抓住慕岩的裤腿,哀求道:“大少爷,只要你肯放过我,我就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
慕岩眼底掠过一抹诧异,他蹲下去,目光灼灼的看着她,“你说。”
刘妈犹豫了一下,毕竟这事她也参与其中,如果说出后,她怕慕岩不肯原谅她,依然要办她。她说:“大少爷,如果我说了,你是不是就既往不咎?”
“视你说的话可信度而定,刘妈,你说吧。”慕岩并没有承诺一定会既往不咎,只让她先说。
刘妈咬了咬牙,打算豁出去。她看着慕岩长大,慕岩是那种外冷内热的,她动之以情,他一定会放过她。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经一片坚定,“这套首饰,是白小姐给我的,她让我帮她制造你跟大少奶奶之间的误会,好让你们分开。”
“混账。”慕岩闻言,气得额上青筋直冒,如果不是昨晚看到柔伊出现在他跟卢谨欢的卧室里,他还不愿意相信刘妈的话。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信。
他一时震惊又加上心痛,怒斥出声。刘妈瑟缩了一下,她知道慕岩会生气,所以还在犹豫,要不要将后面的事说出来。
“继续说,她都让你做了什么?”慕岩怎么也没有想到,善良柔弱的白柔伊,会做出这么可恶又可恨的事来。
刘妈颤抖了一下,她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已经骑虎难下。她闭了闭眼睛,索性坦白从宽,“夫人上次病情恶化,就是白小姐指使我做的,那时候我儿子输了一百万,我急需用钱,白小姐就拿这事当筹码,逼我对夫人下手,事后我看见夫人时疯时颠,我很后悔,几次想要说出真相,但是白小姐都威胁我,说只要我敢出卖她,她就让我们娘俩在Y市混不下去。大少爷,我知错了,求你原谅我吧。”
慕岩的身体晃了晃,他撑着额头,眼睛微闭,这一刻,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半晌,刘妈听到他说:“除了这事,还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的?”
“没有了,大少爷,我就帮她做了这一件错事,我一直忐忑不安,怕被人发现,后来大少奶奶在后院里捡到了夫人以前送给我的首饰,我怕她会怀疑夫人的病是人为造成的,就想去你们的卧室里偷出来,结果把自己锁在里面了。大少爷,我敢向天发誓,我真的再也没有做过对不起你们的事了。”刘妈声泪俱下,她当时也是实在走投无路啊。
听慕岩讲到这里,卢谨欢震惊了,她抬头看着慕岩,说:“这么说,妈妈病情会恶化,都是白柔伊搞的鬼了,她可真坏啊。”
如果那件事真的是白柔伊干的,那慕岩为什么还跟她走得那么近?这是卢谨欢首先想到的问题,难道是报复?也不可能,只要慕岩不理会白柔伊,那就是最好的报复,他一定还有别的目的。
慕岩一边说着过往,一边伸手捏捏她的肩,摸摸她的腰。她把心神都放在他的话里,根本没意识到这么会儿功夫,慕岩已经吃尽了嫩豆腐,“是啊,我也不相信,但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我不信。”
“呵!”卢谨欢冷笑一声,酸气冲天道:“你是不愿意相信哦,那可是你从小玩到大的青梅竹马,你肯定不想她会这么坏。也不是我想说她的坏话,她们姐妹俩可都是一个德行,就像苍蝇盯上臭鸡蛋似的,都不肯放过你。”
慕岩笑嘻嘻的抬起她的下巴,“哟,我怎么闻到好浓一股酸味,有人掉进醋坛子里了。”
卢谨欢恼恨的咬上他的手,泄愤似的在上面烙上一圈很深的牙印,慕岩也由着她咬,反正他皮糙肉厚,她也咬不疼,只要能让她泄气,就值得了。卢谨欢咬完,见他不痛不痒的样子,嘲笑道:“确实有股臭鸡蛋的味道。”
“好啊,竟然嫌我臭,看我怎么收拾你。”慕岩伸手去挠她的痒,她连忙四处乱跳,慕岩的眼眸越来越幽暗,眼底似乎跳跃着火光,他追着她,两人在屋子里到处乱跑,笑声直达天际。
卢谨欢腿短,又因为身上没有穿衣服而觉得不好意思,放不开腿来跑,没一会儿就被慕岩抓住了,他将她抱了满怀,气息紊乱,他贴在她耳边,说:“宝贝儿,你不穿衣服的样子真美。”
卢谨欢羞涩的埋在他结实的胸膛上,轻捶了捶他,娇嗔道:“讨厌。”
慕岩将她抱起来,低头急切的吻上她的唇,这一吻一发不可收拾,慕岩再也忍不住狂吼了一声,将她推倒在地毯上。
卢谨欢尖叫连连,这家伙话说到一半,就开始敷衍了。她不能让他得逞,因为她还有好多的事情要问个明白,她推了推他的脑袋,说:“慕岩,你别这样,快让我起来,我还没有审问完呢,你怎么能欺负我?”
“你让我欺负完,我就乖乖让你审问。”慕岩不肯起来,大手在她腰腹间移动着,像挠痒痒一样。
卢谨欢全身像过电一般,她知道再这样下去,慕岩肯定不会罢休的,她伸手狠狠的拧了一把他的俊脸,慕岩吃痛抬起头来,眼里已经蒙上一层欲望的红色,“咝,你这个小坏蛋,你不知道这样刺激男人,会让男人发疯吗?”
“慕岩,你先起来,我没问完之前,你别想如愿。”卢谨欢是铁了心不让他如愿的,如果他再来硬的,她就吐给他看。
慕岩只好可怜兮兮的翻下去,末了还极不甘心,低头狠狠吻了她一下,这才站起来,回沙发上坐好。真不知道这样是折磨她还是折磨他自己,再这样下去,他会成为史上第一个看得到吃不到而被憋死的人。
卢谨欢的身体猛得颤了颤,她跟着坐回沙发,这次她很明智,离慕岩远远的,顺手拿了抱枕挡在身前。也许是看得到摸得到却吃不到,让慕岩心里像被猫抓了似的,这次他不敢撩拔她了,乖乖坐好,说:“你还有什么要问,就尽快问,问完我要吃大餐。”
卢谨欢无奈的翻翻白眼,是谁说的女人拿耳朵谈爱情,男人拿身体谈爱情的。她想起刚才的问题,说:“既然你那么早就发现白柔伊意图不轨了,为什么还跟她频繁亲密接触?”
慕岩就知道她会问,他说:“你还记得上次那个面具男人吗?”
卢谨欢努力回忆了一下,点了点头,“嗯,我还记得,关他什么事?”
“上次阮菁坐牢,给了我一个电话号码,让我联系那个人,谁知对方却让我帮他们走私毒品,那个人就是接头人,后来经过辰熙的追踪,我们将目标锁定在了新蹿起的那个帮会,而那个面具男人就是帮会的老大,叫毒药。”
“毒药?他一个贩卖毒品的,取名毒药倒是贴切。”卢谨欢说。
“你别打岔,听我接着说。其实如果只是关于毒品的事,那这事就是警察的事,但是我发现有可疑人正在收购慕氏企业的散股,企图对我公司不利。追查下去,竟跟那个帮会的毒药有关。”慕岩俊脸上多了一抹疑重,若非如此,他根本不会再跟白柔伊暧昧不清。
“可是,这事跟白柔伊有什么关系?”卢谨欢问完,就想起过年时,她跟慕岩带着言若去逛商场,曾经碰到过他们在一起,她恍然大悟,“原来你是在上演无间道,那你通过白柔伊查到什么没有?”
慕岩摇了摇头,“自从你走后,柔伊就很少跟毒药在一起了,那个男人,我总感觉到他对我有一股强烈的恨意,他下那么大的本来买慕氏企业的散股,我想他的动机肯定不纯,也许是想搞垮慕氏。”
卢谨欢想起自己第一次在左岸外面遇到面具男人时,他看着她的目光,也有强烈的恨意。她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什么人,难道是因为慕岩的关系,所以他连他身边的人都一起恨?
“你有没有试探过她,他们当时出入那么亲密,兴许她见过那人的真面目。”卢谨欢只在古装片里看到过戴面具的人,在现实中,除了化妆舞会,谁没事会在脸上戴一个面具?这么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