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之后,慕岩采取了紧急处理措施,联合艾瑞克集团的势力封锁消息。()那家披露卢谨欢不孕不育的报社立即被收购了,然后召回了所有的报纸。虽然他处理得及时,但是对方有意整他,还是有很多小摊贩手里的报纸没有收回。
卢谨欢不孕的消息不胫而走,甚至互联网上各大论坛都有这样的报道,但仅仅五分钟,就被不明来源的势力给扼止了。慕岩焦头烂额,股东们不知道受了谁的挑唆,也开始闹内讧。
慕岩正准备给卢谨欢打电话时,就接到陈善峰打来的电话,说股东们已经到公司里闹起来了,他只能先回公司处理,不能让有心之人趁虚而入。
慕岩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召开紧急股东会议。他忙得脚不沾地,还是一直抽时间给卢谨欢打电话,那边始终提示无人接听,是后索性关机了。他越是打不通,他心里就越焦躁,将满腔的怒火全发泄在前来挑衅他的人身上。
股东大会上,慕岩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并且也表示无论父亲的遗嘱是什么样的,那是属于慕家的股份,谁也别想妄图染指。股东们见识了他强势的铁血手腕,其实也不敢招惹他。
但是那些股份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引诱着一群眼冒绿光的恶狼争相夺食,他们岂肯甘心?股东大会上吵得不可开交,就在这时,会议室大门被人推开,楚服在几个流里流气的兄弟簇拥下走了进来,如披星戴月一般。
慕岩坐在主位上冷睨着他,等了这么久,他终于等到他出现了。他从白柔伊那里套不出任何话,对于来自这个神秘的面具男人的敌意,他到现在都想不起来他是谁。
这个人一直在收购慕氏的散股,其心如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所以他知道如果慕氏内乱,他一定会来横插一脚。
如果没有欢欢不孕的事情曝光,他亦已经设好局请君入瓮,只是没想到面具男人这么迫不及待,竟将欢欢不孕的事诏告天下。
他胆敢伤害欢欢,就要做好承受他报复的心里准备。
慕岩不动声色的看着楚服耀武扬武的走进来,立即有股东站起来喝斥,说:“哪里来的野小子,撒野撒到慕氏地盘上来了,保安,给我轰出去。”
保安已经跟随在后,一听到那个股东的话,连忙冲进来,楚服扬了扬手里的文件,站在他身后的跟班就嚣张的道:“据说在开股东大会,我们老大手里的股份足以接手经营权,凭什么不能参加股东大会?”
慕岩一直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楚服,唇边始终带着一抹轻蔑的笑意。但凡楚服多看他一眼,就会知道自己已经陷入圈套里了。
那位股东脾气火爆,怒道:“慕氏的股份岂是你们能随便拿到手的,还是接手经营权,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保安,把他们给我轰出去,别打扰我们开会。”
保安慌忙上前,楚服仅仅瞥了他们一眼,他们就被他浑身寒气给震慑得不敢妄动。楚服满意自己目光产生的杀伤力,他转头看着那位股东,说:“刘老,拿不拿得到,要各看本事,如果您不信,可以验看真假。”
楚服说完,将手里的文件交给他身后的跟班,跟班连忙拿去给刘老看,刘老快速一翻,眼中惊疑不定。他旁边的股东见状,连忙抢过去看了看,满脸惊讶。
如此那份文件在会议室里被众股东争相传阅着,到最后,会议室里的所有股东都面如土色,有人说:“不可能,这25%的股份怎么会落到他手里?”
疑惑、难以置信的声音刹那间此起彼伏,楚服环顾全场,冷鹜的视线从众人脸上掠过,他拍了拍手,随即从外面走进来一名律师,有人认得这名律师,就是之前跟在慕长昕身边的,亦是慕长昕当时立遗嘱时在场的周律师。
众人惊疑不定,有些人窃窃私语起来,目光都争相在慕岩、楚服与周律师脸上来回扫视。慕岩脸上冷冷的,目光波澜不兴,一点焦躁之意都没有。
楚服依旧戴着面具,显得神秘莫测,他唇角微微勾起,带着志得意满的笑容,转头看向周律师,说:“周律师,请您把前任慕董的遗嘱念一遍,让大家听听。”
周律师看了一眼慕岩,然后拿出慕长昕当时立下的遗嘱,开始读起来:“……我儿子慕岩必须娶我妻子阮菁指定的女子,在一年之内生下孩子,方能继承这25%的股份,否则视其为自动放弃这25%的股份,股份将由我妻子阮菁所得……”
最关键的便是这句话,众股东听了周律师的话,顿时焉了,闹了半天,他们都被耍了,这些股份根本没他们事。他们现在才反应过来,失落有之,气愤有之。
有心虚者,忍不住偷偷看慕岩的表情,慕岩一脸淡漠,什么也看不出来,他们心惊胆战,与慕岩共事四年,他越是平静的时候越让人害怕。
楚服举手,让周律师停了下来,他说:“大家都知道,慕董的妻子卢谨欢根本就不能生育,一年期限,如今已经过去了,那么依照遗嘱上所说,这25%的股份将由阮总所得。这是阮总签下的股权委托书,她将股份交给我全权管理。”
楚服让跟班把那份委托书拿到投影仪上,黑字白纸,确实是阮菁的亲手签名。
看到投影仪上那份委托书真的是阮菁的亲手签名,这些股东们再次不淡定了,感觉慕氏有大变天的趋势,有的人甚至开始去跟楚服攀交情了。股东会上乱作一团,慕岩冷眼看着,只等这些人把阵营站好了。
有的是老股东,与慕长昕交好,慕岩上位后,依然坚定的支持慕岩。楚服摆了摆手,转头看向慕岩,冷声道:“我记得慕董之前是以投票制来决定董事长的位置由谁来坐,如今我们各拥有30%的股份,现在请大家举手表决。”
慕岩坐在椅子里,冷冷的看着站在自己几步开外的楚服,说:“我一直想不通你想要什么,原来不过是想要这个位置。你想要就拿去吧,我不希罕。”
“慕董!”
“慕董!”
那些站在慕岩那边的股东见他轻易就将董事长位置拱手让人,忍不住叫起来。他们跟着慕长昕打拼天下,一直忠于慕长昕,慕长昕病重时嘱托他们,一定要支持慕岩,他们一直不敢忘。
慕岩摆了摆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他直视楚服,说:“不过你确定你想坐,就一定能坐上去?”
楚服笑如清风,脸上尽是得意,他说:“只要我想要,就没有我得不到的东西,慕岩,不信咱们走着瞧。”
慕岩拍了拍手,陈善峰从外面走进来,他拿了一份文件进来,慕岩环视了一圈,扬声道:“这份资料是戒毒所那边出示的,善峰,拿给各位股东看看。”
投影仪上再度放上了一份文件,众人惊呼声此起彼伏,谁都没有想到,原来阮菁染上毒瘾,而这份股份委托书,是在她神智不清的情况下签的,根本就不能作数。
楚服似乎早料到慕岩会有这一手,他并不慌乱,镇定如常道:“委托书是阮总去戒毒所之前签的,上面有签字时间。”
慕岩冷笑,陈善峰已经将一段录影打开来,那是白柔伊哄骗阮菁签字的录影,画面十分清晰。会议室内一下子就炸开了锅,有几位股东都跳了起来,此时从门外走进来几个人,站在最前面的人是白柔伊,她手上戴着锃亮的手铐,脸色灰败。
“毒药,慕岩……”白柔伊今天早上刚出门,就被警察围住了,控告她商业诈骗,将她带来了慕氏,她的头到现在还是懵的。
慕岩没有看她,她身后的警察走上前来,说:“楚先生,我们怀疑你逼迫他人签字进行商业诈骗以及绑架他人,现在你被捕了。”
楚服心口一跳,他慌忙看向慕岩,慕岩一直盯着他,见他眼里掠过一抹诧异,他说:“楚服,从你出现在我眼前的那天起,我就开始怀疑你了,我查了那么久,终于查到你的真实身份,法网灰灰疏而不漏,楚服,你逃不了法律的制裁。”
楚服方才知道这是引他入局的陷阱,他一下子慌了,急忙挣开众人要逃。但是门口都被沈清绾带来的警察给堵死了,他无路可逃,慌不择路的情况下,他从怀里拿出一把枪,朝着慕岩的方向连开了两枪。
陈善峰离慕岩最近,看见楚服拔枪时,他就反应过来,猛得将慕岩推出去,但还是晚了,第一枪正中慕岩的小腹,第二枪却射中了陈善峰的两肋之间。
楚服没来得及开第三枪,是因为沈清绾已经举枪,那一声枪声响起,楚服满脸是血的往后倒去,鲜血从他太阳穴不停往外涌出,他倒在了血泊中,浑身抽搐了几下,静止不动了。
他带来的手下见老大死了,刚要拔枪,就被一群警察堵住,只能举手投降。
会议室里目睹了这场枪战的,大家就尖叫连连,也有比较镇定的,连忙拨打急救中心叫救护车。慕岩小腹中了一枪,此时半跪在地上,他额上的冷汗不停冒出来,小腹处鲜血也不停往外涌,他强忍着因剧痛与失血过多产生的晕眩,他看着倒在地上的陈善峰,咬牙想要移到他那边去。
陈善峰倒在地上,鲜血从胸口不停涌了出来,很快就将会议室里的红地毯染成了褐色,他看着慕岩,努力想要让自己的视线更清楚一点。慕岩困难的走到陈善峰面前,将他从地上托起,斥责道:“善峰,你怎么这么傻?”
陈善峰伤在了心脏位置,他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渐渐流失,他困难的抬了抬手,终是没有力气举到慕岩面前,慕岩连忙握住他的手,“善峰,你撑住,你不会有事的,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撑住。”
陈善峰微笑了一下,张了张嘴,刚吐出一个字,就疼得直吸气,他说:“慕岩,对不起,今后的路我不能陪着你了,你还记得吗?我跟你从部队里退役下来,我向你许诺,我一辈子都会在你身边,如今,我要食言了,对不起!”
慕岩眼睛里湿润了,他哽咽道:“你别说话,省着点力气,救护车马上就来了,你一定要撑住,等你伤好了,你想说什么都行。”
陈善峰努力睁大眼睛,仿佛要将慕岩刻在他记忆里一般,他说:“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被你这样抱着,现在终于梦想成真了,慕岩,不要难过,能为你挡枪,我很开心。”
慕岩抬头望着天,不让自己落泪。他一直都清楚陈善峰对他的感情,但是他是正常男人,不可能接受这种畸恋,于是只能装作不知道。
“善峰,我现在命令你,不准死,听到没有,你不准死!”他硬声命令道,从第一次踏进军校,他跟陈善峰都还是普通毛孩子,什么也不懂,他少年老成,陈善峰活泼大方,他时常缠着他,让他烦不胜烦。可是现在想起那段日子,他却觉得那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回忆。
陈善峰笑了一下,就这样一个动作,也扯得伤口痛,他的意识渐渐迷糊,他说:“慕岩,我爱你,如果人真的有下辈子,我一定会选择变成一个女人,那样我就能光明正大的爱你了。”
“对不起,对不起,善峰,你不准死,听到没有?”慕岩看着他眼里的光芒渐渐黯淡下去,他拼命摇晃他,不准他睡,不准他死。
陈善峰渐渐听不到他的声音了,他呢喃道:“对不起,慕岩,我要先走一步,你要幸福,一定要幸福……”
他的手无力的从慕岩手里滑落,慕岩怔怔的看着自己举在半空中满是血迹的双手,仰头大吼起来,吼声悲切哀恸,让在场的人都心酸落泪了,此刻,谁也没有觉得陈善峰是个同性恋,反而为他的离去而悲伤不已。
陈善峰的意识在弥留之际,淡淡叹息了一声,岩,对不起,如果不告诉你我爱你,你会忘记我的,这一生不能跟你在一起,其实我每天都过得如行尸走肉。选择死亡,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路,否则我会控制不住心里的嫉妒而伤害你伤害你爱的女人。
请原谅我的自私,除了用这种方法让你记住我,我再也找不到别的方法了。
再见了,我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