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住她的手臂不放,“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又不看韩剧。”

  “你看不看没有关系,我看就行了啊!好了啦,大叔,刚才是你说的,只要我能想出一个特别的只有我们两人知道的称呼你就回家去的,现在做人可不能不讲信用,你,赶紧回家去。”

  “裴淼心你这分明是耍赖,你……欺负我比你老是吗?”

  她笑得合不拢嘴,一张小脸如粉红的桃子般娇嫩。

  强行推了他出屋,“曲耀阳,我求你了,你快回去吧!现在这都几点了。”

  他沉着脸不高兴,“算了,你还是叫我大叔吧!每次你叫我全名我都浑身寒毛直竖,叫老一点就老一点吧!以后有我这个老家伙疼着你,你可不能生二心,明白吗?”

  她发现这男人发起酸来愈发不着边际,只好真用力将他推了开去,“知道了,知道了,你早点回去。”

  触上碰到他还有些湿润的衣角,她赶忙又道:“我家里没有给你换的衬衣,你一回去就赶紧把这件衣服脱了,换件干净的衬衣。”

  他还是舍不得就这样走开,好像之前无数回,他一次次在她门前徘徊却没有勇气走进去时的场景一样,每次这样离开,他都不大确定自己还有没有机会再来到她跟前。

  他说:“已经没有关系,刚才你帮我洗衬衣的时候不是已经用吹风筒吹过了么。”

  “吹是吹过了,但摸着好像还是湿的。不管怎么说,你回去就把这件衣服脱了吧!别总穿在身上,好吗?”

  他点了点头说:“对了,明天是周末,你怎么安排的?”

  “我好几天没回‘心工作室’了,明天正好公司的人不上班,我已跟曦媛约好了在公司见,查看一下这几日公司的账目。”

  “那中午呢?中午你有没有什么安排?”

  “嗯……暂时应该没有吧!怎么了?”

  曲耀阳弯唇笑了起来,“正好明天中午我也没事,过来找你吃午餐。”

  裴淼心怔了一下,“你过来没有问题,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你如果想让我现在就走的话,答应我,明天一起吃午餐。”

  “……好吧!”

  他忍不住步上前来,一把扣住她后脑勺在她唇前一阵肆意的狂吻。

  裴淼心迷离得几乎就快忘记怎么呼吸时,这男人才有些不情不愿地松开了彼此的双唇。

  他看着她红肿的两瓣,笑得格外开怀,他说:“心心,你永远都无法想象,此时此刻我到底有多么的高兴。”

  她双眼迷离而且迷茫,抬眸的时候带着一丝娇柔的不确定,“不是说……不是说要一人想一个特别的称呼吗,我的是什么?”

  他侧头在她耳边一吻,声音轻得她几乎都能听见郊外知鸟的声音。

  她茫然转头看他,脸红到了脖子根。

  他已经笑着收回视线,抬手抚了下她的脸颊,道:“晚安。”

  曲耀阳看似云淡风轻地转身,很快坐进车里,消失在暗的夜当中。

  裴淼心的心跳有些失衡,直到回身将客厅的大门关上,仍然止不住那阵心跳。

  抬手去抚自己的脖颈处时,臣羽送给她的那条代表“淼”字的水滴项链还在。

  紧紧咬住下唇,其实她并不是不知道曲耀阳想要留下来的那份心情。

  可是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能够勇敢跨出这一步,已是不易。

  再往下,她也不过想要顺其自然而已。

  上楼睡觉以前,他临走时落在她耳边的那两个字到现在还让她全身灼热得很。

  躺在床上,莫名就红了眼睛。

  该死的男人,为什么到了今时今日,才要换那两个字给我听?

  讨厌的男人,又为什么要在这一刻,害我这么伤心?

  哭着哭着,半梦半醒之间,裴淼心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临睡前,他临行前的两个字,仿佛还落在耳边——

  老婆。

  特别的,原是属于他,却到今天才叫出来的名字。

  ……

  在公司查完帐已接近中午,吴曦媛是早早过来开门的,开了门,没说几句,便被从身后车子里钻出来的男人拽着拉走了。

  裴淼心在路边追了两步没有追上,只好眼睁睁地看见吴曦媛被人拉走。

  等回到办公室开始查账时,不知不觉就快到中午。

  办公室的玻璃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传来一阵阵的脚步声。

  她低头看着手中的资料,正在疑问这位新来的设计师究竟是谁,怎么有那么大能耐,一时间把全城最难搞定的几名贵妇人都给搞定,甚至订单一直延续到今年年底,一双擦得黑亮的男士皮鞋恰好停在她办公桌的跟前。

  她想是曲耀阳,她答应过中午要陪他吃午餐。

  “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裴淼心微笑仰起头来,却在看清来人的脸时怔愣在了当场。

  一件深灰色的衬衫搭配同色系的长裤,高挑精瘦的身材将面前这位面如冠玉的年轻男人衬得格外精致而迷人。

  裴淼心几乎是在对上这男人的眼睛时,便立刻说不出话来。

  几年没见,他的眉眼比当年更深邃了一些,尤其是看似玩世不恭的容颜下边,永远嵌着两颗深邃得令人捉摸不透却又挑着无数诱惑的双眼。他的鼻梁高挺,还是当年那个棱角分明又帅气阳光的大男孩。

  她看到他出现在这里,已是万分吃惊。

  可是他看到她的模样,却格外的淡定。

  面如冠玉的男子拉开她办公桌前的凳子,自顾自坐了下去。

  勾了唇,“好久不见了,淼心。”

  “你……怎么会在这里?”

  易琛低头笑了起来,“怎么你的助理没有同你说,她新聘请的首席珠宝设计师就是我吗?”

  “曦媛请的人是你?”

  “听到‘心工作室’在招人的时候,我就在想,这个人会不会是你。然后,我来了,果不其然在招聘简章里看到这里的法人代表是你。”

  “你从北京回来了?”

  “怎么你以为,我会一直留在北京?”

  他的模样一瞬让她理不出任何情绪,还是着急地道:“易琛,我以为,当年你同汤蜜重新又在一起,所以我才会……”

  “算了。”他弯唇一笑,好像过往所有都随了云烟,“那些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你对我不信任,所以连问也没问一声,说走就走。其实当年你一个人走掉时,我也曾问过自己,究竟我是哪里做得不好,以至于我跟你才会走到现如今的境地。”

  “易琛,你如果想要我解释……”

  “不用解释。我已经说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我今天既然选择重新出现在这里,便是想要向你,以及那些曾经夺走过我们易家一切的人证明,我有能力也有自信得到自己任何想要得到的东西。”

  “你想要得到什么,易琛?”易家的珠宝公司已经被“宏科”收购了,就算他现在想要收回,也已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有些玩味地拿起她办公桌上的签字笔晃荡了几下才道:“我想要什么我也不知道,可我现在,只想要你……”

  ……

  曲耀阳抬表看时间的时候,司机小张正好从驾驶座回过头道:“聂小姐刚刚打过电话找您,可是您没接她的电话,所以……”

  “以后她要再打你电话你也别接。”

  小张简直苦不堪言,老板话都撂这了,他不想接电话可以不接,可是聂小姐如果打自己电话自己也不接,以那大小姐的脾气,还不知道有什么苦果子在后面等着自己。

  车到维新街童南路的路口便停了下来。

  曲耀阳下车以前对小张说:“待会如果聂小姐要是再给你打电话,就说我上午出差了,让她有事直接找我秘书。”

  小张拼命点头,只知道他的首席秘书刑俞晴是处理这方面事情的老人,如果这黑锅能让她背,他自然一万个愿意。

  曲耀阳让司机把车开走,自己则顺着斑马线走到对面。

  到了写字楼楼下便给裴淼心打电话,“是我。”

  “耀阳,你过来了?”

  “我现在就在你公司的楼下,马上上楼了。”

  “不!你不要上来,我……我马上就要下去了,你说个地点我下来找你吧!”

  他在电梯前定住脚步,“行,那我就在大厅里等你,你不用着急,慢慢下来也一样。”

  挂断电话时旁边正好有人与他擦身而过,他转头蹙眉望了一眼,还不待看清,别被从电梯里走出来的另外一个男人给叫住。

  那男人中年秃顶,挺着个大肚,从并不算人多的电梯里出来时看到曲耀阳便笑着迎上前去,“哟,曲总,现在这个时间,怎么会在这里遇上你啊,难不成‘宏科’最近在这附近又有新的项目?”

  没再特别去注意刚才那道恍惚的人影,曲耀阳挂上礼貌性的微笑道:“陈行,好久不见了,我只是约了个朋友,过来找她吃午饭。”

  那被唤作陈行的中年男子满脸堆笑,“听说上次‘宏科’在b城的发展计划已经拿到政府批了,以‘宏科’的资质,应该多的是银行抢着贷款给你们吧!”